他知道擁有兵馬的王族,無論與朝廷的關(guān)系如何密切,在沒有通報朝廷,并得到允許的情況下,私自出入京城很容易落人話柄,惹來非議。
可他完全等不下去,就怕稍微遲疑,他要找的人就消失不見蹤影。
“王爺。”探聽消息的隨從,來到他身邊稟報道:“王妃目前仍在國師府!
紫宸馬不停蹄,立即趕往當(dāng)朝權(quán)臣的家宅。
橙湘明明還活著,卻沒給他送去一點消息,為什么?分別的這些年發(fā)生了什么事,對她而言,他不再那么重要了嗎?
思及以往總是如影隨形,像牛皮糖似的黏著他不放的橙湘,紫宸疑竇叢生,憂悒加深。
一到國師府,不等隨從虛報身分,紫宸已不耐煩的推開身前所有擋路的仆役,徑自走進大門直往大廳而去。
他這舉動令國師府立即騷亂了起來,接著,紫宸的手下與府內(nèi)的侍衛(wèi),為了阻攔與不防礙他的行動而陷入混戰(zhàn)。
驚叫呼喝聲,一時間沸騰開來。
紫宸置之不理,就在他即將抵達大廳之時,一道人影似乎被外面的吵鬧聲吸引,從屋子里走出來。
他跨步飛上臺階,目光往前望,一張有些熟悉的臉,正好映入他眼簾。
“橙湘?”記掛多年的名字脫口而出,紫宸的身子忽然一僵。
在他眼前的女子,并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模樣,五官更精致,容貌更美麗,人也更高了一些,甚至散發(fā)出少女時所沒有的誘人風(fēng)情。
可他就是知道,這個人是他心心念念的橙湘。
她漂亮得眩目,但臉上神色戒慎,一雙水靈動人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著他,一語不發(fā),眼中閃爍過難以捕捉的光芒。
紫宸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拉住她,腦?彰C5,只知道把眼前的女子抓進懷里,緊緊抱住不再放手。
即使她不出聲,不回應(yīng),不承認(rèn),他也知道,她絕對是他要的那一個!
“你這個該打的丫頭,為什么都不聯(lián)絡(luò)我?”
他的質(zhì)問落在她頭頂,一字一字喚回了橙湘的意識。
她震了震,如夢初醒?粗贿h處的混戰(zhàn),以及從附近趕來解圍的人,混亂的思緒慢慢平靜下來。
“橙湘?”
感受著他的體溫,她面色一變,沒有答話,使勁推開他。
“你怎么了?”紫宸疑惑的垂下視線。
橙湘低下頭,像在回避什么,接著又抬頭看他,毫不退縮。
“說話呀!”他撫了撫她的臉龐。
她還是瞪著他不言不語,漂亮的臉蛋滿是隱忍的表情,好像在壓抑情感的爆發(fā),整個人緊繃了起來。
紫宸看不透她的心思,也沒耐性陪她繼續(xù)大眼瞪小眼,一把握住她的手,就要轉(zhuǎn)身帶她走。
“放……開!”這時,橙湘終于開口了。
他回頭,看她一副閃避的模樣,臉色一沉。“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忘記我是誰了嗎?”
“對,我不認(rèn)識你,你快放開我!
她連說話的語調(diào)都是慌亂的,想騙過紫宸根本不可能。
“好,那我就帶你回去,讓你重新想起我是誰!”他冷笑,打算用強的。被她生死不明的情況折磨了五年,好不容易找到她居然裝不認(rèn)識,這種惡劣的行為已經(jīng)不只是任性可形容了。
如果她沒有一個完美的理由說服他,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不要。”橙湘心亂如麻,東張西望的想找?guī)褪职炎襄防_。
“晉王!”突然,柔和的女聲響起。
紫宸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與橙湘長得有點像的女人,來到他身邊,無聲無息的移動顯露出了她不凡的身手。
橙湘見狀,忙不迭的撲向那個女人,但紫宸動作更快,把變得異常古怪的小妻子按在懷里不讓她有脫身的機會。
“你是誰?”盡管心里已經(jīng)猜出了這個女人的身分,紫宸仍開口問。
“她的姊姊。”澄楓手指橙湘,微微一笑,笑容里藏著些許歉疚。
寂靜的花廳內(nèi),一根發(fā)絲落地聲也清晰可聞。
一大早就去皇宮處理政事的國師仍未回府,府邸里的事務(wù)全交由總管與橙楓處置。
澄楓雖然已讓家族暗中除名,對外宣稱她已死,但在她身后,還有不少座難以撼動的靠山,譬如眼前這座──當(dāng)朝國師,澄楓的同門師弟白虎。
紫宸面無表情,心里早有了勢在必得的決心,別說澄楓會搬來國師擋道,即使把皇帝推出來,他也一定要把離家五年的妻子帶走。
他目光含慍的瞥了橙湘一眼,她坐在澄楓身后,離他很遠,低頭沉默。
紫宸不明白,橙湘為什么會一副閃避的態(tài)度?還翻臉不認(rèn)人。她明明知道他是誰,卻裝得好像陌生人,故意冷落他,這樣好玩嗎?
“妹妹,你去幫姊姊整理書房,我和他單獨談?wù)。”澄楓輕聲囑咐身邊六神無主的橙湘。
橙湘用力搖頭,微瞠的雙目透露出反對。誰知道她不在場,姊姊會對紫宸說些什么?
可是她,即使留下也沒辦法面對紫宸……
“你認(rèn)得我?”紫宸開口,盯著澄楓。對于這個本來應(yīng)該成為他的王妃,卻無緣的女人,他是厭惡得不得了。
先是逃婚裝死讓他成為笑柄,后又私藏他的王妃數(shù)年,這個女人還想帶給他多少麻煩?
“王爺與往昔并無太大的變化。”與紫宸有過一面之緣的澄楓,能感覺得出他對她的厭惡,苦笑道:“你這么快趕到京城,真讓我們始料未及。”
“怎么,你覺得我該裝死人,任你一次又一次弄走我的王妃?”
紫宸充滿敵意的話語令橙湘不得不開口:“我這事跟姊姊沒關(guān)系,你不要遷怒于她!
“你會說話了?”紫宸冷笑,俊秀的容顏顯得冷酷又危險!拔疫以為你變成啞巴了!
橙湘咬牙,忍著不反駁。他那么快就追來了,她完全沒有準(zhǔn)備,原本計劃明天離開的,如今看來是走不了了。
紫宸的挑釁聲再度響起,“怎么,又啞了?”
她變了,從前那么聒噪,任性又隨便,現(xiàn)在居然忍得住情緒,他不知該不該夸獎她長大了?
“晉王,最近陛下病痛不斷,你在此時私自上京,實在不合適。”澄楓飛來一句與她們姊妹無關(guān)的話。
紫宸身上充滿威脅的陰冷寒意,又加重了幾分。“你想威脅本王嗎?”
他不在乎被人知道他在京城,或被人誤會他有什么企圖,甚至被人說他打算趁著父皇病重來搗亂……他也不在乎!
“不,只想提醒你凡事慎重,不要聲張起事,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
“本王對你說的好處沒興趣,只要一個人跟我回去!”紫宸眼里只有橙湘。
五年過去,她出落得美若天仙,也變得嫻靜──就算是裝的,但這些變化都沒令紫宸感到滿意。
他反倒懷念起以前的頑皮少女,她會大哭大笑大聲吵鬧,活潑又有朝氣,不像眼前這樣……猶如委靡的花朵,奄奄一息。
“沒……這個必要。”橙湘虛弱的說著。
紫宸挑眉,坐在紅木椅上的高大身軀微微前傾,彷佛一只正要撲向獵物的野獸!澳阍僬f一次。”
“你換個王妃吧!”橙湘無法再忍住心里話,沖口道,“反正我也是換的,對你來說應(yīng)該沒什么差別。”
紫宸二話不說,沖過去要抓住她。
他的動作讓橙湘回想起以往,每次做錯事被他按在腿上打屁股的情形,她尖叫,拚命掙扎。
“放開我!”
澄楓不得不出手阻止,“王爺,請不要為難她!
橙湘趁姊姊插手,得以順利脫身,緊接著拔腿就跑。她無法抑制情感的涌動了,也無法再忍受紫宸飽含怒意的注視。
他一定不知道,她最不想離開的人,只有他一個。
“橙湘──”紫宸望著她飛奔而去的身影,正欲追上去,卻被澄楓攔下!皾L開!”
澄楓不介意他惡劣的態(tài)度,勸告道:“先讓她冷靜下來,不要逼迫她做出不情愿的決定!
“妻子隨丈夫回家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
“也許橙湘覺得,她不能夠再當(dāng)你的妻子了。”
“什么意思?”紫宸收斂怒氣,正視相貌并不遜色于橙湘的女人──
最初,他心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