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更多的證據(jù),證明她必須到現(xiàn)場,證明只要她到了現(xiàn)場,就可以找到更多指示神殿位置的訊息。
她點開其他神殿的資料夾,祈禱海恩有記得記錄周邊環(huán)境,阿波菲斯神殿在沙漠中,但其他神殿不是。
拜托一定要有、拜托一定要有、拜托一定要有——
他有做記錄。
她壓下心中的激動,繼續(xù)從那密密麻麻的清單中,尋找她要找的東西。幾個小時后,當她終于找到那些佐證時,眼淚差點再次奪眶。
她將它們拉到同一個資料夾,往后靠在椅背上,抬手摘掉眼鏡,遮住疲累酸澀的淚眼,反覆吸氣,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然后她才把眼鏡戴回去,站起身來,走到門邊去敲門。
腳步聲很快就再次出現(xiàn),比她想像的還要快。
小鐵窗刷地又被打開,骷髏男冷酷的眼睛出現(xiàn)在鐵窗之后。
她在他開口之前,搶先道:「我找到了線索,但在我告訴你之前,我需要食物和水,還有,我要上廁所,真正的廁所!
骷髏男一怔,像是沒有料到她竟敢開口要求,但她可以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急切。
她是對的。
這些人迫切的需要知道答案,想要找到那座不知名的巨蛇神殿。
在這之前,她從沒聽說過澳洲擁有千年以上的古文明,但那里地廣人稀,若那座神殿像阿波菲斯這座神殿一樣藏在地下,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也很正常。
她瞪著他,啞聲重申。
「食物和水,還有廁所!
骷髏男眼微瞇,刷地拉上了小鐵窗,跟著腳步聲開始遠離。
有那么一分鐘,恐懼滿布心頭,她害怕自己犯了錯,她瞪著那扇鐵門,無法動彈、不能呼吸,她幾乎忍不住想要再次拍打鐵門,開口哀求,把所有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全都哭喊出來,拜托他們放她出去。
她僵站在原地,握緊了拳頭,藏起因恐懼而發(fā)抖的雙手,緊閉著嘴,壓下那股到嘴的沖動。
就在她快忍不住時,腳步聲再次響起,緊閉的鐵門忽地被人拉開。
沒想到門會開,她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差點再次摔倒,但這次她死命穩(wěn)住了。
骷髏男拿著一瓶礦泉水,扔給了她。
因為超過十幾個小時沒有喝水,她沒有多想,迫不及待的把蓋子打開來,猛灌了好幾口才停下來。
「現(xiàn)在,告訴我你找到什么線索,然后我們再來討論食物和廁所的事!顾蛑瑵拇,看著那冷酷的禿子,啞聲道。
「每一座神殿都會有下一座神殿的座標,這一個的被毀損了,所以我找不到精確的位置。」
骷髏男眼角一抽,露出不耐。
「但是,這些被藏起來的神殿,它們是……」她鎮(zhèn)定的看著他,謹慎的挑
選使用的字眼:「很重要的,建造神殿的人,想要它們存在很久,除了留下座標,一定也會在建造它們時,在附近留下指路的東西。」
「像是什么?」
她走到桌邊,將螢幕整個轉(zhuǎn)過來給他看,點選上面的照片,道:「像是這些石林、山川、動物、花草,它們都曾經(jīng)被描繪在前一座神殿之中!
她給他看那些浮雕、壁畫的圖片和神殿周遭環(huán)境照片的比對圖,指出它們的相同處。
「我知道它們現(xiàn)在看起來不太像,但這些神殿都有超過數(shù)千年的歷史,我相信海恩教授說過,有些證據(jù)指出這些古文明可能不只數(shù)千年,而是上萬年前留下來的。非洲的撒哈拉沙漠在一萬多年前曾經(jīng)非常潮濕,有過大量降雨的時期,亞洲的黃河流域更曾是鱷魚的大本營,當時的氣候和現(xiàn)在很不一樣,地形地貌和動植物也不盡相同,但還是有跡可循!
在她給他看那些蚤幕上的照片時,他走進了她的牢房。
她深吸口氣,緊張的看著那骷髏男,一口氣將話說完。
「那幅圖騰已經(jīng)被毀損了,我不可能復原它,阿波菲斯神殿里也沒有其他相同的圖騰,但如果讓我到現(xiàn)場去,我相信我可以藉由那些痕跡,那些圖騰、壁畫、浮雕,找到神殿的正確位置。當然,你們也可以自己派人去查看,不過相信我,在研究這些巨蛇傳說、銜尾蛇圖騰如此多年之后,沒有人會比我更了解它們之間的關(guān)連性!
骷髏男抿著唇、瞇起眼。
她不讓自己退縮,只裝得一副入迷的模樣,道:「我只有一個條件,如果我找到了,你們要讓我進去神殿里,我要親眼看看那座失落的神殿,若我在現(xiàn)場,若我有第一手資料,我可以更快從神殿中找到下一個座標!
聞言,他一句不吭的走了出去,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巨大的關(guān)門聲,讓她渾身一顫,可她知道他們會帶她去澳洲。
她是對的。
他們沒有時間了。
這些人需要她,所以才會給她水。
小滿再喝一口水,但這回只敢沾沾唇,不敢一下子喝太多,她不是很確定他們會不會馬上讓她使用廁所,而她真的很不想使用那個在床邊的便盆。
她敲門時,這禿子來得太快了。
那讓她知道他們一直在看她,電腦桌面上沒有顯示wifi,不表示它真的沒有。
如果他們可以將那座地下城市拍得那么清楚,畫質(zhì)如此鉅細靡遺,他們?nèi)粝朐谶@房間里搞個隱藏鏡頭也不是什么太困難的事。
他們在看她。
她知道。
這件事讓她毛骨悚然,但她對此無能為力,只能希望骷髏男上面的高層能盡快答應讓她離開這里去上廁所。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最好還能拿回她的行李,換掉身上染血的衣物。
雖然這里還算乾燥陰涼,她還替海恩的斷頭蓋上了布,但她依然能夠聞到那濃厚的血腥味,她的手指和掌心上也還殘留著乾掉的血跡,那是她第一次跌倒時沾到的。
既然不敢喝太多水,她乾脆倒了一些在手上,把它們洗掉,然后再拿衣角沾了些水,擦掉螢幕上沾到的血漬和葬污,然后繼續(xù)點開那些照片和影片查看。
她知道,這會讓她看起來更像對研究入迷的瘋狂學者。
就像海恩一樣。
她不知道他當初為何會和他們合作,但她猜他一開始應該也沒想到會落到現(xiàn)在這種……
眼前的視線突然開始模糊起來,她直起身子,卻仍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手上的礦泉水掉落在地,她困惑的看著自己無力的手,然后整個人軟倒在地。
當她再次倒地,她才意識到那些人在水中下了藥。
可惡……
小滿暗咒一聲,看著落地的礦泉水在眼前搖晃,變得更加模糊。
下一秒,她再次陷入無盡的黑暗。
又一次的,她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這一次,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換了一個房間,一間附衛(wèi)浴的套房。
她搖搖晃晃的下了床,在第一時間沖進了浴室,解決自己的生理需要。
上完廁所,她仍覺得頭暈目眩,回到房間后,她看到桌上擺著面包和水。
既然他們沒有毒死她,小滿知道自己暫時無性命之憂,但瞪著桌上的面包和水,她沒有去拿,至少不想立刻吃下去。
這是第五次了。
她第五次被迷昏之后轉(zhuǎn)送到另一個房間,有三次她被打了藥,另外兩次是吃飯喝水后被毒昏。
她臉上的眼鏡難得的沒有因為她被迷昏而撞歪,因為她終于學會在吃完東西時,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或床上。
在這之中,骷髏男不是她唯一見過的人,但顯然是唯一允許和她說話的人。
每次她試圖詢問更多事情,總是沒有人回答她。
關(guān)她的房間,總是和之前的那個一樣,沒有窗戶,燈光昏暗。
眼前的這一個也是,只是床單被套沒有霉味,相對之下比之前那幾個房間感覺好多了。
事實上,它看起來幾乎就像是旅館里的小套房。
雖然覺得不可能,她還是忍不住去嘗試開門。
門是鎖著的。
好像他們真的會就這樣忘記鎖門一樣。
她走回床邊,再走到門邊,然后又走回床邊,跟著再走回門邊,差不多到
第五趟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來回踱步,就像只受困籠中的小老鼠。
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讓她很焦慮。
她停下腳步,坐回床上,曲起雙腳,咬著指甲,瞪著前方的墻壁,在心中思索該如何做。
現(xiàn)在,他們會帶她去澳洲,或者她已經(jīng)在澳洲了?
這里很熱,熱到她忍不住脫掉了大白放在床上。
她知道她曾上過飛機,其中一次她是在飛機上醒來的,那一回她迷迷糊糊的,才醒過來沒幾秒就被再打了一針,恍惚中只看見自己像是在運輸機里,引擎轟轟轟的響著,有個人因為她提早清醒而喃喃咒罵,他低頭替她打了一針。
那兇惡男人的眼睛看起來好奇怪,當他低頭湊近她,拿手電筒檢查她時,她看見他左眼的瞳孔在遇到強光時,垂直收縮成扁扁的一直線,就像蜥蜴,就像蛇。
她還來不及覺得驚恐就再次昏迷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被迷昏了多久,每一次都不曉得。
但她知道一定過了好幾天,她手指上的擦傷已經(jīng)結(jié)痂,更別提她身上的味道,聞起來像是超過三四天沒洗澡了。
她身上還穿著她被綁架時的衣服和大白,那是它們聞起來會這么臭的原因之一,顯然沒人覺得應該要費事維持她的身體清潔。
至少那也表示她沒有被人看光光。
也許她應該去洗個澡,可她沒有換洗的衣物,她的行李早在她被拖下廂型車之后就沒再出現(xiàn)。
如果她有戴表的習慣就好了,但她沒有,她已經(jīng)習慣用手機和平板電腦看時間,但這兩樣東西都在她的行李袋里。
她沒去上班,博物館的人應該已經(jīng)報警了吧?
不知道阿棠發(fā)現(xiàn)她失蹤了沒?他會發(fā)現(xiàn)她留在拉瑪蘇后面的求救訊號嗎?或是警察會發(fā)現(xiàn)?
這陣子他每到假日都會回來——
這念頭教她喉頭一硬,熱淚瞬間涌上眼眶。
回來。
他放假都會回來,來找她。
天啊,她真的好想他……她好怕……好害怕……
怕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怕自己再也不能看到他。
無法抑止的淚水滾滾而下,她低頭把臉藏在膝頭上,試圖握緊顫抖的雙手。
他會試圖找她,她知道,他是做意外調(diào)查的,紅眼意外公司的調(diào)查員。他會找到她的,她只需要努力的活下去,她就能再看見他,到時他會再次對她露出陽光般的笑臉,笑著要她練習空手道。
「呵呵呵……」
聽見自己的笑聲,她不敢相信她竟然笑了出來,在這種情況下還笑得出來,也許她快要瘋了,但她幾乎可以看見他嘻皮笑臉的模樣——
驀地,房門突然被人打開。
她猛地回神,快速擦掉淚水,抬起頭來。
骷髏男走了進來,冷冷的看著她和那不曾被食用的面包與水。
「看來,你已經(jīng)不餓了!
「如果你想要找到那座神廟,就不能再弄昏我了!剐M瞪著他,壓住心底的憤怒和恐懼,道:「我必須保持清醒,才不會遺漏該注意的東西,還有我需要我的行李,我要洗澡換衣服!
骷髏男看著她,然后彈了一下手指。
下一秒,門外走進兩個孔武有力的黑衣男,當他們朝她走來,她試圖想要閃躲,但那根本無濟于事,他們倆一左一右的擋住了她,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往門外拖。
「你們做什么?!住手!放開我——」她驚慌大喊,見他們無動于衷,甚至將她整個人架在半空,快步往外走。
門外是一座長廊,通向明亮的出口,如果換做別的時候,她應該會很開心,但此時此刻,她只想回到那封閉的小房間。
「放手!放開我!嘿!嘿!你不想我找到神殿了嗎?我可以找到的,你沒聽海恩說嗎?只有我可以——」
她死命的掙扎著,驚慌的大吼大叫。
可他們沒有停下來,只是將她架出了門口。
亞洲,紅眼電腦室。
屠震坐在電腦椅上,努力的忍耐那個在他旁邊玩弄著兩顆金屬球的男人。那家伙其實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雖然那兩顆高爾夫球大小的金屬球在他的指尖和掌心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但他并沒有讓那兩顆球碰撞在一起。
他的手從小就很靈巧,穩(wěn)定度超高,膽子又大,所以耿叔才會瞞著曉夜姊偷偷教他那些東西。
天知道,他在玩那兩顆小球時,甚至沒有盯著它們看。
他一雙眼只是盯著滿室的螢幕,活像怕看漏了什么。
金屬球在屠震的眼角晃啊晃的,晃得他也有些心浮氣躁。
屠震很清楚,這小子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玩那兩顆球,他太過焦慮,需要做點什么,才不會像蒸氣鍋一樣炸開來。
但說真的,死盯著這些從世界各地回傳的畫面,真的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
偏偏他無法叫這小王八蛋滾出去。
這么多年來,耿念棠幾乎不進電腦室,他是個過動兒,相較封閉的空間,他更喜歡滿世界亂跑。
通常他都是在蛋幕的那一邊,透過通訊設備對他胡說八道。
但此時此刻,那平常到處跑來跑去,屁股根本無法在椅子上待個幾分鐘,話多到停不下來的家伙,卻已經(jīng)有十幾個小時,沒離開那張椅子,沒吭過一聲。
過去五天,打從他從英國回來后,他甚至沒有離開過地下室,吃飯就等小肥送,不到必要他不睡覺,真的累了才會去睡在旁邊的小房間里,醒來睜眼就只會坐在這里,瞪著螢幕,玩著那兩顆球。
金屬小球在他手中晃過來又轉(zhuǎn)過去,搞得屠震都覺得自己額角青筋快冒了出來,若不是知道原由,他早就把這小王八蛋給踹出去。
阿棠搞丟了那個女人。
魏小滿。
這臭小子喜歡那個歷史學家,很喜歡。
他需要找到她。
但如果他再繼續(xù)玩那兩顆球,屠震覺得他可能還是會忍不住抬腳踹他。
就在他的忍耐幾乎快到極限時,電腦突然發(fā)出一聲輕響。
看見螢幕上的訊息,他精神一振,旁邊那臭小子更是整個人坐直了起來。
「發(fā)生了什么事?」阿棠匆匆開口。
「red截獲魏小滿的訊號了!雇勒鹁o盯著畫面,一邊快速敲打鍵盤。幾乎在同時,電腦自動將截獲訊號的畫面拉到他前面的那臺主螢幕。
「在哪?」阿棠緊握著手中的金屬球。
他話聲方落,前方的畫面就跳出了衛(wèi)星地圖,其中一個紅點亮了起來,被放大又放大,迅速拉近至南半球。
那地點讓屠震和耿念棠雙雙一震。
「她在澳洲?」阿棠錯愕的脫口,怎么樣也沒想到她會被帶到澳洲,而且就在離霍香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
狩獵游戲在全球那么多個獵場,竟然會這么巧?
他的疑惑才在腦海中閃過,另一個畫面跳了出來,畫面上是一雙撐在地上的手,那手又小又白,是一雙女人的手。
小滿的手。
他一秒領(lǐng)悟過來,這是她的視角。
畫面在晃動,好像她很緊張、很害怕,然后她抬起頭來,他看見四周的樹林,還有那輛武裝直升機。
跟著她轉(zhuǎn)過身,他和阿震同時看見那三個男人。
站最前面的那個,滿臉陰沉,長得就像個骷髏,然后那骷髏男張嘴開口說了一句話,讓他頸后寒毛都豎了起來。
小滿往前撲倒在地,雙手再次擦過水泥地,雙眼因為太久沒看到陽光而覺得刺痛,她不斷的眨著眼,感覺淚水止不住的滑落,她試了好幾次,才能真的看清自己在陽光下的手。
她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她在一片水泥空地,四周全是樹林,旁邊還有一架武裝直升機,她可以清楚看見那在機身下方的機槍。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可以辨識她人在哪里的景物和標記。
小滿驚恐的匆匆轉(zhuǎn)身,看見那兩名彪形大漢,還有那宛如死神一般的骷髏男。
「紅眼意外調(diào)查公司?是吧?」
沒想到會聽到他說出這句話,小滿僵住,心跳一停。
那男人冷冷的看著她,掏出一把手槍,拉開保險。
「GPS定位系統(tǒng),無線訊號發(fā)送器,做得很小很好呢!棍俭t男咧開嘴,露出邪惡的笑容,緩緩的說:「我打賭你那位在紅眼做事的男朋友看得見,而且正在看,他叫什么名字去了?」
小滿恐懼的看著他,只覺一陣驚慌。
「喔,對,耿念棠!
骷髏男一個字一個字的用中文念著他的名字,好像他正咀嚼著某人的骨頭,咀嚼著阿棠的骨頭。
她害怕的看著他,匆匆解釋:「不、不關(guān)他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海恩瞞著我,一直瞞著我,在這之前,我以為我只是在研究舊有的文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不曉得海恩找到了那些神殿,阿棠也是,我們什么都不知道——」
「噢,我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但你的男人就不一定了!
「什、什么意思?」
「你的男人在你的眼鏡上裝了發(fā)訊器,你的備用眼鏡里就有一個,他一直在監(jiān)視你呢,親愛的!
小滿眨了眨淚眼,困惑開口:「什么?」
「他一直在利用你,利用你查探我們!拐f著,他舉起手槍,對著她的眉心正中,「真的,太可惜了!
看著那把手槍,小滿氣一窒,死白著臉,匆匆再道:「你聽到海恩說的了……只有我可以找到那座神殿……」
她白著臉,流著淚,不斷眨著因光而刺痛的淚眼,極力鎮(zhèn)定的顫聲提醒他。
「只有……只有我可以……」
這話,骷髏男眼一瞇,朝她扣下扳機。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