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優(yōu)？”
屋里沒有開燈，他打了手機(jī)她也沒接。
他上樓去看，經(jīng)過書房，見門開著，里頭幽暗……
“曉優(yōu)�！辈辉凇�
他直接下樓，打開門，頓時(shí)一股冷氣傾泄出來。
有冷氣，沒有燈，她在睡覺嗎？
吃過飯嗎？
他開燈，以為她在睡覺，卻見床上鋪平，沒人……
“曉優(yōu)！”
看見她縮在地板上，兩手抱著胃，臉色蒼白，閻司文趕緊將她抱起來。
老師……她抖動雙眸，勉強(qiáng)睜開，瞅著老師緊繃的下巴，幾乎感覺得到老師瞬間的怒氣。
老師……是怪她糟蹋自己的胃。
她閉起眼，被老師放在床上。
過一會兒，老師把她上半身撐起來，她知道老師要喂她吃藥，她別開臉去，擠出干澀的聲音說：“我……吃過……藥了�！�
“幾點(diǎn)吃的？”
“……不知道……天還亮的……時(shí)候……”藥沒有用，她的胃很難受，好難受。
“先喝點(diǎn)水�！遍愃疚目粗�，把溫開水送到她嘴邊。
她遲疑了一下，才讓老師喂她喝水。喝完，她就撇開臉，從老師懷里倒回床上，縮起身子，背對他。
閻司文隨即扯眉，“怎么了，為什么鬧情緒？”
她靜靜的，沒半點(diǎn)聲音。
閻司文等了一會兒，伸手想碰她，想起他從醫(yī)院帶了消毒藥水味回來，無聲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去洗澡，你先躺一會兒，如果情況沒有好轉(zhuǎn)，就到醫(yī)院去打針�！�
她感覺到柔軟的床墊輕彈了下，老師起身，幫她蓋了被子……直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漸漸散去，她聽到隔壁傳來水聲，老師已經(jīng)進(jìn)浴室去了，她緊縮的身子才攤平。
好難過……她好難過……
轉(zhuǎn)個身，她又縮起身子，咬著一股倔強(qiáng)，悶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老師在她耳邊說話，緩緩張開眼睛……一股沐浴香味，老師洗好了？那她睡著了？
“……做什么？”她感覺老師兩手穿入她的身體下要將她抱起來，她連忙縮躲開了。
“我?guī)闳メt(yī)院�！�
“不要……”她的臉色一定很難看，老師才要把她帶去醫(yī)院。她抱著被子，不讓老師抱她。
閻司文施了點(diǎn)力扯開她的手，卻突然見她緊咬著嘴唇，咬得嘴唇發(fā)白，幾乎咬破皮。
“曉優(yōu)！”他趕緊將她嘴巴撐開，嚴(yán)厲喝止她。
她張開眼，看著老師……
“為什么……你只會兇我……”對她就只會擺臉色，就不曾有像看林櫻雪那種溫柔如水的眼神看她。
閻司文內(nèi)心狐疑，輕撫她蒼白的臉色，心緊了一下，放低聲音：“你怎么突然鉆起牛角尖，發(fā)生什么事？”
他仔細(xì)回想，中午打電話回來時(shí)，她還好好的……剛才書房的門開著，他不在時(shí)，她……
看她撇開臉去，要不是身子軟綿無力，可能還會從他懷里掙脫。她這么生氣，莫非……
“我剛才回來，看見書房門開著，你去翻柜子了？”
“……翻了�！�
他看見她眼里的怒意，嘆了口氣，“那封信里的片子也看了？”
她聽到老師略帶指責(zé)的聲音，縮了縮身子，不甘心地回他：“……誰教……你那天……趁我去洗澡看……還藏起來……”
“你現(xiàn)在的意思是，你‘偷看有理’了？”這敏感的丫頭，對他的一舉一動都不放過。
“……我不道歉……你都瞞我……”紀(jì)曉優(yōu)眼眶瞬間刺紅染濕，在他懷里翻身。
閻司文收緊手臂，不讓她爬起來，一只掌心隔著一件輕薄的衣料貼到她胃部，讓她舒服一點(diǎn)。
她刺紅的眼看著老師，喉嚨哽著酸澀，亂糟糟的思緒很難整理，對老師有一股怒意，又有一股理性在拉扯，對著她罵“任性”。
老師一直很疼愛她，影片里的老師很年輕，那是老師的過去，她沒有理由對他發(fā)脾氣，更沒道理質(zhì)問他……
“你想說什么就說，不要憋在心里。”看她的眼神里滿滿的情緒，閻司文放緩音調(diào)。她只要悶著心事就會生病。
“嗚……”她抽泣，又要咬唇，被老師的眼神制止，終于忍受不了，把怨氣都倒出來：“我很傷心，很難過，因?yàn)槲乙恢币詾槔蠋熓俏乙粋�人的，一直都是我一個人的！我……我想不到……老師也摟別的女生，還用那么溫柔的眼神和聲音對她……林櫻雪……嗚……嗚嗚……”
閻司文沒有說話，手掌伸入她背心里，貼住她的胃。
她看著老師，感覺老師的掌心好溫暖，想起老師總是在她生病時(shí)，抱著她，幫助她舒緩不適，讓她能安穩(wěn)入睡……心頭不滿的情緒消散了點(diǎn)，但一想起那段影片的畫面，又緊緊揪了起來。
“……直到去年我才知道林櫻雪這個人，老師你從來就沒有提過她，卻與她那么親密！”嗚……想起來她就惱，還是忍不住質(zhì)問：“你們以前是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真的只是朋友嗎？”
閻司文扯緊眉心，實(shí)在有點(diǎn)難于應(yīng)付，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
“曉優(yōu)，每個人都有過去，我也一樣。不管你在那段影片里看到什么，那都是過去式，我跟櫻雪現(xiàn)在只是朋友，而且以后也不會再見面。”
“……不會再見面？”她愕然，沒想到老師會說出這句話。
“嗯�！彼p撫她的胃，憂心地看她，“臉色還是很差，你到底吃了多少東西？”
“……我中午本來想給你驚喜，我領(lǐng)到二姊的薪水，去買了好多你愛吃的菜，還帶火鍋回來……你不能回來吃，我就都吃掉了……空盤子都留在桌上讓你洗……后來看到……生氣，就吃掉一整盒二姊夫給我?guī)Щ貋淼奶瘘c(diǎn)……吃藥，就來不及了……”比起來，老師對過去的“解釋”很少，對現(xiàn)在的她關(guān)心卻很多，她才愈想愈滿足，心里也慢慢釋懷，嘴角牽了上揚(yáng)的弧線，把老師伸進(jìn)她衣服里的手緊緊地按住。
閻司文看她的手一眼，“去醫(yī)院打針會比較快�！�
“我只要有老師就好了�！彼龘u頭，其實(shí)感覺已經(jīng)有好一點(diǎn)了……嘻嘻。
閻司文抱著她，任她在懷里鉆動，看她的手握著他的手不放，他低頭貼近她……直到微熱的呼吸差點(diǎn)貼上她眉心，他猛地停住……
“老師？”曉優(yōu)閉起的眼張開，看見老師的嘴唇很近、很近地在上頭放大，讓她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老師，我想吻你……”
她仰高脖子，但隨即被壓下——
閻司文面色赤紅地遮住她的眼睛，嚴(yán)聲道：“以后不準(zhǔn)再暴飲暴食！”
嗚……她還是不滿，老師到底幾時(shí)變成“老頭子”老師的，年輕時(shí)的溫柔幾時(shí)不見了？
“曉優(yōu)……”柜里的箱子和影片里的刀，她看到以后……
“嗯？”
“……你還好嗎？”
“我要吻老師才會好。”
……沒影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