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柔搧了搧長長睫毛,輕輕的睜開雙眸。
看見身邊性感的男性裸體,頓時驚顫了下,才逐漸憶起昨晚的點滴。
她記得他匆忙的帶她進入一家五星級飯店,他急切的褪去她身上的衣物,他的唇舌溫熱而狂野的掠奪她的敏感肌膚,迫不及待想與她的柔軟結(jié)合。
當他發(fā)現(xiàn)她沒有經(jīng)驗時,突然放慢了速度,轉(zhuǎn)而溫柔的引導(dǎo),她看得出他壓抑住澎湃的欲望,即使額上滲出汗?jié)n,他仍隱忍著急切的需求,等著她能接納他為止。
他確實是個溫柔且自制力強的男人,當他的女人應(yīng)該很幸福吧!
言柔想得出神,小手不自覺的撫上他的胸膛。
“。 彼坏伢@呼一聲。
“怎么了?”托斯卡睜開琥珀色的深邃瞳眸,看見美麗的她。
“你身上好多傷……”昨晚沒注意,她現(xiàn)下才發(fā)現(xiàn)他勻稱且肌理分明的結(jié)實胸膛,有多處顯眼的傷痕。
“職業(yè)傷害!彼πΓ灰詾橐。
言柔的心卻揪了起來。為什么她看到他的傷會心痛?
“這是怎么傷的?”她指著托斯卡右下腹的傷,輕聲問著。
“這里跟這里都是為史巴洛擋的,這個槍傷讓我足足休息了兩個月!彼φf往事,彷佛這是無上的光榮。
言柔卻半點也笑不出來,此刻才真實體會到他的職業(yè)代表的意義,為教父犧牲是其至高的榮耀。
她突然排斥他的身分、他的職業(yè)。
“不過,再嚴重的槍傷都比不上這道傷致命。”他比了比心臟附近一道約三吋的刀疤。
“這也是為史巴洛挨的?”言柔莫名的恨起史巴洛。
“一個女人送的!彼樕系男θ萦悬c無奈。
“。磕闾徇^恨你的女人?她想殺你?”言柔瞠大杏眸,不敢置信。
“因為我對她沒有防備,差點死于非命!彪m然微揚唇色,但他眼睛泄了底,那次背叛傷到他的心。
言柔伸手輕撫那道駭人的疤,美麗的水眸卻滾落出一豆大的晶淚。
一想到他曾在死亡邊緣徘徊,令她心疼又難過。
她不是容易落淚的女人,然而在他面前,她卻逐漸表現(xiàn)出柔弱的一面。
托斯卡伸出大掌輕撫她的后腦勺,微勾薄唇,眼底流露出溫柔的神色。
她在乎他呵!
“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彼p聲安慰。
言柔征征地看著他,原來并非只有自己在感情里受了傷,他的傷痛應(yīng)該比自己深吧!
驀地,她不再對自己的過往耿耿于懷,她想,她可以全然拋開了。
“我們丟墾丁旅行好嗎?”托斯卡提議。
“咦?”她詫異。
“妳昨晚告訴我墾丁對妳的最后回憶,我們?nèi)ジ膶懟貞!彼粗?br />
“為什么要為我做這種事?”他不是只負責她的安危而已嗎?
“因為我們是朋友!彼f過希望跟他當普通朋友,他就把握這層關(guān)系,希望能更跨進一步。
“我可以去旅行?”如果她已無安危顧慮。他為什么還要陪著她?
“有我在!蓖兴箍ㄗ孕诺穆冻鲆荒ㄐΓ_實已無危機,但他不想離開她。
☆
墾丁,曾經(jīng)是她和潘敬彥每年暑假必來旅行的景點,這里充滿了許多兩人甜蜜的回憶。
記得高三的暑假,她獨自一個人來墾丁,七月里炙熱的陽光幾乎曬傷她稚嫩的白皙肌膚,但她的內(nèi)心卻宛如冬天般冰冷。
她回到曾經(jīng)走過的每處景點,恍恍憾憾,心情沉重,曾經(jīng)美麗的風景都變成單調(diào)的黑白色彩,之后,她再也不踏進這塊土地一步。
七月,南臺灣的墾丁,依然暑氣逼人,灼熱的太陽毫不客氣的釋放燙人的高溫,艷陽當空,朵朵可愛的白云在藍天下追逐嬉戲。
一樣的天氣,相似的景致,但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托斯卡帶言柔到一家潛水用品店,租了全套潛水配備。
“我不會潛水,只有玩過浮潛的經(jīng)驗!毖匀峥此钢鯕馔,身穿潛水衣,架式十足,更意外他竟然領(lǐng)有國際潛水執(zhí)照。
“沒關(guān)系,我教妳!彼芙^專業(yè)教練陪同,將蛀鏡套在額上,示意她換裝。
“你這樣看起來好帥!”言柔忍不住贊美。
他高佻挺拔的身材,穿上合身的潛水衣,將他的剛毅體魄展現(xiàn)出來,深邃立體的五官,加上整齊束在頸后的墨發(fā),有一股神秘特殊的魅力,許多游客都不由自主的朝他多看兩眼。
“我好像第一次得到妳的贊美。”他對她眨眨眼,笑開了嘴。
撲通!言柔的心竟又不受控制的狂跳一下,他此刻的笑容真是性感迷人。
“為了感謝妳的贊美,我保證等一下讓妳看到最美麗的海底世界。”托斯卡帶她往海邊走去。
他們從后壁湖搭乘游艇到外海進行潛水活動。在船上,托斯卡教她一些基本常識,然后帶她一起下水。
她原本還有些不放心,但托斯卡幾乎是緊托著她的腰在游行,她完全不需費力。
海底的景色十分迷人,一叢叢鮮艷的珊瑚群佇立,斑欄的魚蝦穿梭在珊瑚群間,點綴鮮活色彩。
一群艷藍色的燕田,自他們身邊翩然而游,彷佛蝶影紛飛,置身光影折折的瑰麗海波,如幻似真。
雖然隔著潮水,隔著潛水衣,但言柔卻感覺扶住她腰際的那只大掌傳來一股溫熱。
是錯覺吧!
或者是她的心與海水產(chǎn)生共鳴,引起一道暖流。
探訪完美麗的海底世界,他們換上輕便的服裝,沿著墾丁路,在墾丁的熱鬧街道散步。
“為什么你會對這里如此熟悉?”他熟知每個景點、每條街道。早上,他驅(qū)車從臺北直達南臺灣,絲毫沒有迷路的跡象。
“幾年前我來過臺灣,那時為了配合黛雅的玩興,史巴洛要求我們把臺灣的景點背得滾瓜爛熟,我記得那是我們第一次碰面,在花蓮。”他勾起唇色,微微一笑。
言柔記得,那時容榆要求與身為游客的史巴洛一行人合照,他們因此有了一面之緣,若非帕德歐的誤解事件,她也不會再把當年的照片翻找出來。
事隔多年,誰也料想不到。此刻他們竟然手牽著手一起漫步在墾丁。
低頭看著他的大掌緊握著她的柔荑,心里一陣怦怦然。
方才為了閃躲一輛摩托車,托斯卡急忙將她拉到內(nèi)側(cè),就再也沒有松開緊握的手,而她竟也任由他牽著。
在這樣炎熱的天氣里,他溫熱的大掌應(yīng)該會令她不舒服,但她卻感覺一股甜甜的情懷在心湖蕩漾。
她想,她喜歡上他溫暖厚實的掌心。
喜歡他?
驀地,言柔驚愣地征在原地。
她怎么會因為跟他發(fā)生一次關(guān)系就喜歡上他!不,是因為她已經(jīng)喜歡上他,才毫不遲疑的和他發(fā)生關(guān)系。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對他產(chǎn)生了情愫?
不,她早已決定不再碰感情,她不要破例,尤其是跟不會有結(jié)果的他……
言柔用力的甩甩螓首,甩掉自己的胡思亂想。
“喂,不要常對著我搖頭嘆息!蓖兴箍ūг梗幻靼姿秊楹瓮蝗换猩。“怎么了。想到過去?”他半瞇褐眸探問。
“不,沒事!彼冻鲆荒\笑。若非托斯卡提醒,她來到這里這么久了,竟然完全沒憶起潘敬彥的面孔。
原來,遺忘也可以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因為旁邊有他的緣故嗎?否則她不可能忘得這么徹底。
“小心!”突地,她的腰被緊緊一帶,托斯卡將她拉進懷里。
“呃?”她驚愣了下,意外他會在大庭廣眾下?lián)ё∷,她慌忙推開他想往后退。
托斯卡卻又迅速將她拉上前,她抬眸望著他,心跳紊亂。
“妳想親招牌還是踢盆栽?”讓她走內(nèi)側(cè)她竟愈走愈里面,差點硬生生的撞上大型招牌。
“嗄?”她這才發(fā)覺身邊全是障礙物,招牌、盆栽及停放路邊的摩托車。
原本托斯卡牽著她行走,但她卻邊想事情邊把他往內(nèi)側(cè)拉,發(fā)覺她真的沒在看路,托斯卡不得不出聲警告。
想著前一刻在海里潛水時,她險些觸碰到巖壁上的海膽,托斯卡急忙與她對換位置,上岸后他告訴她方才的危機,魔鬼海膽就像海底的毒刺帽,細刺會穿透潛水衣。斷在肉中,無法拔除,他將她拉開時,將近二十公分的長刺也差點掃到他的潛水衣。
方才在沖道上,一輛疾行的摩托車突然沖出巷口,他也是毫不遲疑的用身體護住她。
意識到她對他的情感,他為她所做的種種行為,在她腦海反復(fù)回蕩,心也跟著起起伏伏。
他的行為只是對女性單純的保護欲,或者,有其它的含意?
見言柔又恍神了,托斯卡有些擔心和吃味,雖然知道她不可能與潘敬彥重來,但他以為那個男人仍牽引著她的思緒。
“太熱了嗎?我們?nèi)コ员荡道錃。”他伸手輕拭她額上的細汗。
他的體貼讓她的心又悸動了下。
“小姐,可以幫我們拍照嗎?”兩個女孩突然叫住她。
“好!毖匀峤舆^相機。
“妳的男朋友好帥喔!”兩個女孩投以羨慕的眼光。
男朋友!言柔驀地心窒了下。
是呀!在外人眼里,他們是一對完美的戀人,但真實的狀況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她已經(jīng)不知要如何定義兩人的關(guān)系,他們早已超越一般朋友的親密,但她跟他卻不是男女朋友。
言柔低著頭,手握著湯匙不停的攪著碎冰,雖然碗里的冰已快融化為一攤冰水,但她卻吃得意興闌珊。
她討厭這種曖昧不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