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失車窗關(guān)上之前斂眸一笑的超經(jīng)典畫面，陶水沁捂住痛頰，甩頭怒吼道：“任晴泠！你嫌自己對這個腐爛的社會沒啥貢獻(xiàn)，想找死是不是?!”
“我才想問你是不是中邪咧！我喊了你二十遍耶，小姐，你是稻草人還是紙?jiān)模坑畜w無魂，欣賞帥哥也不是這種欣賞法，你應(yīng)該瞧瞧你方才的眼神，象是餓了很久準(zhǔn)備大開殺戒�！�
“你少丑化我，小心我告你誹謗�！碧账叽耆嗄[頰，猛然憶起什么似的轉(zhuǎn)回頭看向電視，可惜此時已開始播報氣象，方才的俊臉已然消失。
“你有福羅，剛才熒幕上的俊男就是防治洗錢組最近盯上的最大尾，不過我看官商勾結(jié)得這么嚴(yán)重，想揪出個屁來都還得看人家要不要放……陶水沁，你有沒有在聽��？”
被點(diǎn)名的人兒仰首的姿勢未變，焦距早已不在熒幕上。她彷佛自言自語，又象是漫應(yīng)著任晴泠的呼喊，不斷喃喃輕聲道：“這是怎么回事？太不合邏輯了……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
那個男人就是伊末爾，伊末爾就是那晚強(qiáng)占了她嘴唇的男人！天，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伊末爾，末世紀(jì)集團(tuán)總裁的私生子，身上有著亞裔和俄裔的血統(tǒng)，但，在看見那張完美的俊臉之后，說實(shí)話，沒人會在乎他體內(nèi)究竟流著什么顏色的血。
末世紀(jì)集團(tuán)，近五十年來迅速崛起于歐洲一帶的大型金融組織，發(fā)跡于蘇俄時代，之后隨著家族遷移，重心轉(zhuǎn)至倫敦的黑街，傳說是靠不法的勾當(dāng)快速累積財富，鞏固勢力，時至今日仍充滿濃厚的俄國黑手黨色彩。
近年來，看好金磚四國的無限“錢”途，末世紀(jì)集團(tuán)積極拓展東亞這塊版圖，藉由臺灣當(dāng)作亞洲最大據(jù)點(diǎn)，擴(kuò)及周圍國家……
太夸張了。
防治洗錢單位呈來的情資，陶水沁讀了不下數(shù)十遍，幾乎倒背如流，但這完全和她所知的伊末爾形象天差地遠(yuǎn)，搭不上線。
俄羅斯黑手黨？觸角遍及世界各處的超級黑金集團(tuán)？從未曝光過的私生子是該集團(tuán)的秘密武器？
一拳打爆她都不敢置信，但事實(shí)擺在眼前，新聞報導(dǎo)滿天飛，伊末爾身為末世紀(jì)集團(tuán)年輕俊美的亞洲區(qū)執(zhí)行長，無疑為貪喜八卦的媒體界投下爆炸性的話題。
商業(yè)雜志、娛樂雜志、水果日報、數(shù)字周刊……幾乎都見得到這位執(zhí)行長的身影，關(guān)于他的照片更是飆漲到一張價值上萬的咋舌數(shù)字，只要刊登他的照片，該雜志、報刊幾乎締造出銷售新紀(jì)錄。
太夸張了！
陶水沁搔刮著后頸，俯首捧讀的不良姿勢露出一大截白嫩的頸子，耳上微鬈的馬尾不時晃動，搖頭再搖頭，接著她猛地合上八卦雜志，抬起頭來。
陽光映照著沾塵的玻璃窗，折射的光線落在斑駁的庭園里，娉婷修長的身影逆著燦爛的金陽，她仰頸瞇細(xì)秀眸看著前方屹立的歐風(fēng)建筑物，思緒紊亂。
拜大麻案已告?zhèn)山Y(jié)，難得魔人普烏準(zhǔn)假，她帶著滿腹的謎團(tuán)一路飆回南部老家，還沒見著自家老母的臉便先飛奔到伊家的華宅，回過神時，她赫然察覺手里拎著數(shù)本任晴泠扔給她的八卦雜志，本本盡是以伊末爾為封面人物的專題報導(dǎo)。
反覆翻閱雜志，再抬眸瞪著充滿舊時回憶的樓房，陶水沁困惑地吁了一口長氣，喃喃咕噥著，“這是什么世界啊，怎么一眨眼就過了十年，不能站的現(xiàn)在都能走能跑，還能干盡壞事，天使個鬼咧……”
熱得快受不了，她走到鳳凰木下，躲去烈陽的肆虐，纖背倚靠著磚瓦裸露的半圓拱門，抬起曬得通紅的小臉來回瞧著周遭。
當(dāng)目光落在干涸的游泳池時，她驀地憶起當(dāng)年那場糗極了的溺水意外，熱得暈眩的眸子不禁浮起迷惘。她緩緩踱至池畔，蹲下身來探出手在空蕩蕩的池中揮舞，彷佛撥弄著無形的水花。
“你不會是想再來一次溺水意外吧？”
猝然聽見熟悉而嘲謔的嗓音，垂眺著馬賽克鋪磚的晶眸瞠圓，渙散的心緒悚然一悸，她飛快地轉(zhuǎn)身看去，只見到一道修長的人影。
陽光落在她臉上，讓她幾乎睜不開眼，更遑論看清楚這個忽然出現(xiàn)的人是啥模樣。
“你誰啊你！”她反射性的舉臂遮陽，考慮著該不該一腳踹斷這家伙的腿，誰曉得忽然從空屋里冒出來的會不會是什么變態(tài)！
醇厚的笑聲傳來，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欺近，優(yōu)雅的彎身與狂皺眉心的她齊視，彷佛自朦朧的記憶躍出一張美麗的臉龐，此刻真實(shí)的映上她極度錯愕的瞳中。
輕輕挑起的凌揚(yáng)褐眉，琥珀似的雙眸鑲在深雋的眼眶中，如璀璨的星辰般遙不可及……
這張臉……怎么可能！
由于震驚過度，陶水沁惶惑的下意識向后退，全然忘卻身后是沒有水的游泳池，接著腰椎一閃，重心往后墜。
一雙硬實(shí)的臂膀迅速張成防護(hù)網(wǎng)，橫腰撈起了瞬間嚇僵的軟馥身軀，另一手緊扣皓腕，將她連人帶魂一并扯進(jìn)胸膛，姿勢不怎么浪漫，她秀挺的鼻子直接撞上他胸膛，擠壓成朝天豬鼻，痛得她雙眼泛淚。
“喂喂喂，你救人是這樣救的嗎？”好痛！幸好她的鼻梁骨不是墊的，不然肯定要整組撤換重做。
“這一次，你看清楚是誰救了你�！�
這句嘲笑的話語異常刺耳，陶水沁胸口霎時悶悶脹痛，倉皇的伸拳頂開眼前這堵鐵壁，一并看清楚對方噙著笑的臉龐。
那晚過分曖昧迷離的氛圍再度縈繞，如無形的絲線纏縛，她近乎呆愣地看著從記憶里陰郁地退離又華麗登場的家伙──伊末爾。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因?yàn)槟�。”他狀似漫不�?jīng)心的口吻，眸光緩慢地流動，最終凝結(jié)在她被迷惑困住的眼中。
因?yàn)槟恪：蒙畹囊夂�，彷佛是個穿梭時空的千年旅人終于尋著能夠從此駐留的理由，頻頻悸顫的心陡然緊縮，她覺得這種踩不到底的旁徨感真是去他的糟糕透頂！
這句話她問錯了對象，應(yīng)該拿來自問才對，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放手�！碧账叩芍�攔在她腰上的胳臂，覺得自己著實(shí)狼狽�！按蟀滋斓母陕飮樔耍俊�
“我一直站在這里，是你想得太入神沒有發(fā)現(xiàn)�！遍L腿站直，伊末爾如愿退出了她的警戒范圍，稍稍卸除了龐大的壓迫感。
陶水沁暗暗瞟了一眼干涸的游泳池，這個坑肯定跟她有仇，十年前想淹死她，十年后想摔死她，真懷疑會不會是史蒂芬金筆下那幢妖魅迷離，擁有自我意志的RoseRed移魂來此。
“水沁……”似曾相識的沙啞輕喚響起。
她驀然回魂，直直退離池邊，含糊著聲音道：“你……”她有太多的謎團(tuán)待解，有太多的話想問，卻在接觸到他那雙隱藏著太多秘密的深眸之后，全咽成了一口喘息吞入肚里。
金色的逆光中，她瞇緊雙眼，仔細(xì)端詳起連續(xù)兩次把她困進(jìn)驚悚片劇情里的可惡家伙。
他就站在幾公尺之外，一件海藍(lán)色亞麻針織衫延展成第二層肌膚，覆著寬闊的胸肩，優(yōu)雅的姿態(tài)有著渾然天成的高貴疏離感，蘊(yùn)含著一種靜態(tài)的美，卻像只收起尖爪的美獸──裝模作樣，哼！
“那、那天……在車上，你為什么不承認(rèn)你就是伊末爾？”陶水沁忍受不了這種令人窒息的對峙氛圍，故作冷靜地問。
“第一眼。”他用深邃的眼神刺穿她發(fā)顫的心。“在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認(rèn)出了你�！�
“為什么不說？為什么要把我當(dāng)猴子耍！”偽裝完全被他犀利的目光拆卸，她氣急敗壞，咬牙切齒，滿腹的惱火徹底炸開。
“因?yàn)槲以诘却！?br />
“等什么？”等王子變青蛙還是公主變豬頭！
“等你認(rèn)出我，等你終于看清盤旋在你心中的人是我，等你不再逃避我的追逐，等你弄清楚自己想要的人是我，伊末爾。”
陶水沁咽下極深的悸動，胸脯因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你到底想說什么？我們已經(jīng)不是幼稚無知的青少年，你不要再玩文字游戲，我沒那種閑工夫陪你玩，也不想再讓你把我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一只豢養(yǎng)在文明都市的獸，也許已披上目眩神迷的漂亮人皮，也許懂得如何巧心謀取，知道該呈現(xiàn)什么樣的面貌迷惑眾人，但絕不可能忘記嗜血獵殺的本性，一個失神，他很可能已擒住對方的脖子狠狠一咬，絲毫不給人任何喘息的余地。
“你很清楚我在說什么，別假裝聽不懂�！币聊栁⑿χыJ眸緊鎖，像玫瑰上的鮮綠荊棘，美麗又刺人。
“你莫名其妙，神經(jīng)�。e以為你有辦法從輪椅上站起來就很了不起，我才懶得理你！”
心沒來由的一慌，陶水沁干脆甩頭走人，大步踩過滿地鮮艷斑斕的鳳凰花，就像當(dāng)年他離開的前一夜，她也曾經(jīng)這樣倉皇失措的逃離他荒謬的告白。
白日夢、打瞌睡時、夜晚酣眠的美夢中，那些一而再、再而三旋繞的告白畫面，總是不由自主令她心顫，時常偷偷揣測伊末爾長大后模樣的窘躁難安，偶爾墜入假想情境的曖昧氛圍，伴著她度過了這些年。
腦中時常無意識的掠過關(guān)于兩人短暫相處時的片段，寥寥可數(shù)的談話內(nèi)容、四目相接的次數(shù)，經(jīng)常驟然浮現(xiàn)眼前。
但她卻是下意識地刻意遺忘兩人最后一次的小沖突，也許是濃重的罪惡感作祟，又或者是，她不愿回想起關(guān)于伊末爾的黑暗面。
陶水沁從沒確實(shí)計算過她對他的懷念與惦記有多深、多重，直到這一刻才清楚的驚覺，原來，在她刻意封鎖的潛意識里，一直積存著對伊末爾莫名的思念。
一只修長寬大的掌攫住她纖細(xì)的皓腕，她來不及脫口驚呼，失序的心跳已先一步透過肌膚的貼觸被攔截，她旁徨的回首，已困在他刻意埋伏的圈套里。
“水沁……”嘆息般的呢喃伴隨著熱霧拂上她的耳朵。
她捂住發(fā)癢的左耳，覺得他深邃的俊眸如同熾熱的火炬，燒痛了她的眼�！耙聊�，你究竟想怎么樣？”
“我想跟你說話，就這樣�！彼麚P(yáng)眉，狀似挑釁，眸內(nèi)笑意卻是極濃�！盀槭裁茨阋豢吹轿揖拖胩�？”
“因?yàn)槟銓ξ叶院苣吧�，很詭異，我根本不知道該用什么心態(tài)面對你！”光想起那晚錯誤劫車的失控，她窘怒懊惱，感覺自己整晚都被他耍著玩，尤其是剛才他主動招認(rèn)第一眼即認(rèn)出她時，她真希望立刻有誰能一槍斃了她！
“闊別十年再見面，難道你對我一點(diǎn)疑惑甚至是感覺都沒有？”
伊末爾陰郁的目光害她不斷涌出濃濃的自責(zé)，覺得她的逃避是一種殘忍的酷刑。
很古怪，面對這尊高貴凜然的藝術(shù)品，總令她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個錯誤的觸碰都會釀下千古之恨。
“好，那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深吸一口氣，把焦慮藏起。
“就像你看見的那樣。”伊末爾意有所指的淡淡睨了一眼散落在池畔的雜志�！斑@只是一個身分，一個職業(yè)，如此而已�！�
“為什么我從來沒聽過陸其剛那小子提過？”話剛說出口，她便敏銳地捕捉到伊末爾眸中飛掠而過的冰冷，近乎充滿恨意般沉重且陰沉。
盡管他掩下濃密的眼睫企圖遮掩，但已然被她一眼識破，就像那晚在悍馬車上，她提及陸其剛時，他情緒異常起伏，現(xiàn)在又是如此。
“告訴我，在你心里，陸其剛代表什么意義？”伊末爾赫然揚(yáng)睫，眸光熠熠。
這古怪的問題讓陶水沁滿心不解，迷惘的囁嚅道：“我……”
意義？不就那樣嗎，陸其剛跟她幾乎象是親人一般，哪來什么意義，搞得像哲學(xué)大哉問似的。
“我對你而言，是否也代表了某種意義？”
“你……我……”
噯，越扯越遠(yuǎn)，教她怎么回答？他和陸其剛截然不同，要如何相提并論？
伊末爾臉色略沉，“就只因?yàn)槲蚁Я耸�，所以我在你心里毫無意義可言？就因?yàn)樗卦谀闵磉叄阅阍诤跛�？�?br />
“慢著、慢著，你究竟在鬼扯什么？”錯愕地瞠目，陶水沁被他彷佛遭遺棄般的陰郁神情嚇傻，凌亂的腳步隨著他的胸膛一寸寸逼近而不斷后退。“你、你想干什么？伊末爾，你冷靜一點(diǎn)！”
呼吸短促，陶水沁急著想掙脫他設(shè)下的陷阱，但礙于他的阻擋，她只能焦躁難安的瞪大燦眸。十年前，他們尚處在青春期的尷尬年紀(jì)，如今，他是行動自如，充滿掠奪性的男人，而她是個頗具“攻擊性”的女人……
“你、你不要以為四下無人就能亂來，這里荒廢了很久，我我我……隨時都能殺人毀尸滅跡！”怎么說她這個號稱女魔鬼終結(jié)者的美稱并非虛冠，隨便一拳絕對能打得他變趴趴熊。
可惜，她的警告在伊末爾眼里只是孩子氣的憤嚷，他步履矯健，漂亮的臉龐沉浸在濃濃的沉郁里，單只是一記眼神就釘死了她，只能像待宰的小綿羊縮進(jìn)庭院的角落。
“伊末爾，你再過來，小心我扁你！”碎花洋裝下的纖秀美背汗?jié)窳艘徽�，緊緊貼靠著鑲嵌著琉璃瓦的圍墻，陶水沁驚悸的咽了口唾沫，拚命揮拳頭，作勢警告。
他忽地伸臂一掌擒握她揮來的左鉤拳，扣在她頰側(cè)的墻面上。她沒料到他會進(jìn)化到這種程度，簡直是前后代魔鬼終結(jié)者對決。
他傾近凝聚著風(fēng)暴的臉，鼻尖擦過她下意識別開的粉腮，兩人的鼻息熱烈地交纏，在夏日的風(fēng)里，她只聞得見專屬于他的成熟氣息，幾近迷魂。
她的臉?biāo)查g染上瑰麗的紅暈，卻又參雜著惱怒的吞忍。
“還是由我來幫你回答？”伊末爾溫?zé)岬拇郊?xì)密地尋著她緊抿的嘴，沉啞地低語�！叭绻阒话盐业母姘桩�(dāng)作是一個無聊的玩笑，如果你只把我當(dāng)作是單純的昔日舊識，那時候你不會回應(yīng)我的吻�！�
“你胡說什么？我?guī)讜r回應(yīng)過你的……”
“你敢發(fā)誓你從來不曾想起我？你能否認(rèn)從未在腦海或是夢里浮現(xiàn)過我的模樣，哪怕只是一片模糊的影子？你敢發(fā)誓？”
嘿，他幾時當(dāng)起靈媒來，還學(xué)會了讀心術(shù)？
陶水沁心虛地蹙眉，但嘴巴頑強(qiáng)的不肯投降，“你當(dāng)現(xiàn)在是拍藥妝店的廣告嗎？什么發(fā)誓不發(fā)誓……”
伊末爾干脆彎起唇角含去她倔辯的嘴，奪擷那最令人失魂的甜蜜芳香。
她瞪大的眸子占得滿滿的都是他，感覺靈魂深處因他的掠奪而悚然戰(zhàn)栗。
都是他……
那場時�？M繞腦海的古怪春夢，那晚車上不斷影響她判斷力，深埋在她心底隱密處的影像……原來都是他。
伊末爾不斷的伸探舌尖逗誘她的唇瓣開啟，她連貝齒都在顫抖，甜軟的唇瓣如春櫻般清新迷人。
彷佛穿越時空，回到那個荒謬的當(dāng)下，重續(xù)他那粗蠻突兀，充滿宣誓意味的一吻，但這次，他的吻充滿了挑逗，技巧超凡。
直到水霧氤氳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珠，伊末爾揚(yáng)唇淡笑，緩緩抽身，凝睇她嫣紅的唇，愛戀的不斷流連。
“你知道嗎，愛情就象是信仰上帝，出于自覺性，毫無理由，更沒有線索可循，有時只要一個眼神交換，甚至是一個微笑的傳遞，就會在瞬間產(chǎn)生，哪怕僅僅是短暫的錯覺，也能迷惑所有感官知覺，直到確認(rèn)這是愛情為止�！�
他這一席振振有詞的理論瓦解了她薄弱的抵御，她陷入了找不到出路的巨大迷宮中，茫然恍惚。
假使愛情真如同他所說的那般毫無理性可言，那些發(fā)自潛意識的荒誕春夢，以及那些她刻意封閉不去理會的思緒……
“不，不對，這完全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