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幔,妒忌鳳雅妒忌到快要發(fā)狂了!她從不知道妒忌竟是這么恐怖的情緒。
她決定去見鳳雅,也見到了,親自領(lǐng)教了她的能耐,并確定鳳雅有能力把東方及制得服服貼貼。
只是,她卻捧醋狂飲。
原以為她可以壓抑情緒與鳳雅相處,再伺機(jī)買通她,藉由她來控制東方及的行動,結(jié)果,她卻連一炷香的時(shí)間都無法待下,轉(zhuǎn)身就跑。她根本無法面對勝利的鳳雅,還踐踏了自己的尊嚴(yán)。
一直以來,她用盡各種方式做偽裝,成功地不去愛慕男人,不被情欲所累,十年來都做得很成功,怎料在遇見東方及之后,先前的努力全都化為了泡影,甚至還「淪落」成棄婦似地追著東方及找上「美人樓」,與鳳雅較量。
很丟臉的行為,她卻做出來了。
她失了小白公子的格調(diào)。
夜色沁涼,白幔直搓著冰涼的手心,即便內(nèi)心澎湃不已,還是趕不走由心淌出的涼意。
她離開「美人樓」后,并沒返回京城,轉(zhuǎn)而住進(jìn)了蘇州別院。這段時(shí)日的人事變化太過劇烈,多次的逆變讓她承受不住。
接下來該怎么走?她得想想、她得審思、她得做重整。
白幔在庭園繞繞走走,就是靜不下心來。蘇州別院與「白瀟館」一樣的富麗堂皇,光是庭園中,假山、流水、涼亭、花草樹木的栽植,都是經(jīng)過巧手規(guī)劃的,更遑論美輪美奐的閣樓了。另外,還有三棵大樹環(huán)抱在假山邊,自然地形成一個(gè)足以讓一個(gè)人躲藏的樹洞。
白幔突然鉆進(jìn)樹洞里,盤坐著,閉上雙眼,思索下一步該怎么走?在鬧完笑話后,她還要跟東方及有所牽扯嗎?
不要了,不要再有牽扯了。她之所以躲起來,不就是不想再面對窘?jīng)r嗎?
「妳在打坐。窟是在修養(yǎng)、反省呢?」磁音朗朗地從樹洞外傳了進(jìn)來。
「嗄?!」白幔倏地睜眼,咄咄逼人的目光竟然僅離她三寸距離!赴々ぉぁ顾s身,卻沒空間可以躲開。
東方及側(cè)首道:「我有這么可怕,讓妳拚命躲我?」
「我哪有……哪有躲?」她嘴硬。
「當(dāng)然有。為了找妳,我還花了些心思,想不到強(qiáng)悍如妳居然也有不敢面對的事情!顾托Φ馈
「我沒有不敢面對你呀!我只是不忍心看到鳳雅被你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而已。」她躲,是以為不再見面情緒就會淡下來了,但他偏偏又出現(xiàn)。
「嘴硬。」
「你明明那么惡劣,鳳雅怎么會看上你?」
「不然我再帶妳去見她,妳就可以再向她告狀了!箹|方及微笑地邀請。
「你你你……你有沒有羞恥之心?」她氣急敗壞,完全不知該如何應(yīng)付他?「你為什么總是陰魂不散地跟著我?我都特意隱瞞行蹤了,我這輩子第一次躲著不見人,而且皇朝土地這么寬闊廣大,我白家又以神秘著稱,你怎么還會知道我在蘇州別院?」
「我有我的本事!
「單憑你一人?」她搖首!肝也幌嘈拍氵@么神通廣大!
「也沒錯(cuò),我是人不是神,無法透視妳的行蹤,所以自然有人協(xié)助!
她一怔,問道:「是『賊船屋』的部屬幫助你的?」
「不是,是鳳雅,是她幫的忙!箹|方及直接回道。
「又是鳳雅?」唬,她從樹洞沖出來!笧榱丝次倚υ,你居然請鳳雅幫你?!」
「妳先別氣惱,難道妳不覺得奇怪嗎?鳳雅一個(gè)青樓弱女子,為何能掌握妳的下落?」他提點(diǎn)她,看她捧醋狂飲雖有趣,但也到了極限,夠了,得快些收拾善后,以免不可收拾。
白幔早就被妒忌沖昏頭,哪里還想得到這么多?「我沒去想,也不想去想!」
「妳心思都亂掉了,跟我第一次見到妳時(shí)一樣。記得當(dāng)時(shí)在『美人樓』看見妳硬要分開明德與香微時(shí),我以為妳是個(gè)不講理的惡霸,因?yàn)榭床黄鹎鄻浅錾淼南阄,才要阻止她與明德相守。但后來發(fā)現(xiàn),我似乎誤會了妳,再經(jīng)過鳳雅的提點(diǎn)后,我才知曉香微其實(shí)是個(gè)有心人,妳的阻止并沒有錯(cuò),而妳的敏銳度也令我贊賞!
她愣愣地聽著,她本以為鳳雅會抹黑她,讓東方及更加認(rèn)定她在無理取鬧才對。「鳳雅說我好話?」
「她是個(gè)明理的姑娘!
白幔愈聽愈糊涂,隱約中覺得鳳雅與他之間不僅只有感情問題,似乎還有別的牽連。
東方及看出她的疑惑,直接表白清楚,道:「我有眼線布在『美人樓』里為我搜集各種消息,而鳳雅正是消息的搜集者。其實(shí)妳我能在『美人樓』邂逅,該要感激鳳雅。那天我就是特別前去拜訪鳳雅的,結(jié)果卻遇見妳破壞明德與香微相守的精彩戲碼,也就是那一天,我與妳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
「你是說……鳳雅是你的眼線,你上『美人樓』只是為了要探查消息,不是去嫖妓的?」
「我是去見鳳雅而已。她會選擇留在龍蛇混雜的青樓里,便是因?yàn)榍鄻侨菀姿训冒朔矫芈,也之所以,她擁有?shù)之不盡的眼線,她也因此成為了秘密尋求者的最大消息門路!顾行┯嵪⒕褪菑镍P雅口中得知的,她對他的幫助極大。
「所以你只是在利用鳳雅?」白幔脫口而出。
東方及沒好氣地回道:「妳的說法真難聽。我與她是朋友,是交情匪淺的摯友。就因?yàn)榛ハ嗔私猓旁敢舛αο嘀,鳳雅可不是隨便任人召喚的女子!
「是嗎?只是純粹的朋友交情?」
「是。」
心口的怒焰正慢慢被澆熄,猛然間,她回想起自己先前醋壇子打翻的表情……臉丟大了!「你干么跟我解釋這么多?」硬要拯救已失的尊嚴(yán)。
「不說清楚,妳就拚命躲我,而我沒見到妳,就覺得渾身不舒暢!箹|方及大膽地說道。
白幔的心又怦怦亂跳,他的話總能挑勾起她的情緒,而且讓她相信他的說法。
「你并不是個(gè)專情的男人!辜幢闼H吻過她,還說要與她成親,但她并不認(rèn)為他是出自真心。
「我的確不專情,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拿不掉想見妳的念頭。我總是舍不得,舍不得放開妳。妳當(dāng)小白公子胡作非為時(shí),我舍不得離開妳,在妳恢復(fù)女裝之后,我一樣舍不得放開妳,總繞著妳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箹|方及的胸口涌出寵溺的心情,也把與她認(rèn)識之后的心境娓娓道出。
白幔瞠目結(jié)舌。
他續(xù)道:「我想跟著妳,妳出現(xiàn)在哪里,我就想跟隨而至,雖然也曾經(jīng)想過要抽離,卻是辦不到!
她看著他,心窩愈來愈火熱,眼睛甚至模糊起來,怎么……怎么又想掉眼淚?怎么眼眶又濕濡了起來?
東方及走向她,說道:「因?yàn)閵叧霈F(xiàn),我變得不像我;妳也因?yàn)槲页霈F(xiàn),變得不像妳了,對不對?」
「對!拱揍o法控制地點(diǎn)頭,因?yàn)檎f進(jìn)她心坎里了。
只是,在點(diǎn)下頭的一剎間,一顆晶瑩珠淚卻從眼眶中掉落下來。
「呀!」她不敢抬頭,怕?lián)潴臏I珠掉得更急。
東方及卻掬起她的下顎,讓她面對他!笧槭裁匆粞蹨I?又沒發(fā)生什么事,只是說出真相罷了!
只是,這真相對她的煽惑太大太大了!
東方及何嘗不是備受震撼?他主動承認(rèn)自己的無法控制,主動說出他也是念著她、想著她的,兩人都離不開對方,彼此都被對方無形的魅力給緊緊牽系住。
倏地,東方及將她擁進(jìn)懷中,低首開始吻著她,吻著她雪白的額頭,啄吻著她的臉、她的頰。
「你又吻我?」白幔一震,卻舒服得輕輕呢嘆。
彷佛得到了鼓勵(lì),東方及吻得更狂烈,雙唇由頰鬢移滑至她的櫻唇,噙住,開始吸吮著她甜美的唇瓣與粉丁小舌。
白幔殘存的理智曾經(jīng)想過抗拒,但她一動,他便蠻硬地吻得更深,她根本無法招架。
與他認(rèn)識之后,他便是用他狂霸且堅(jiān)持的性格攻擊著她的硬悍,也讓她不曾被擊垮過的心墻全面崩潰,但她卻不曾難過。
他吻著她,吻著、吻著、吻著……她思緒愈來愈暈沈,藕臂甚至不受控制地攀住他的腰干,與他纏綿個(gè)徹底,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聆聽著令她安定的心跳聲,她覺得自己進(jìn)入了最安全的港灣中。
東方及感受到她的沈淪且陶醉著,更是徹底地纏吻她,并且一路向下滑至細(xì)柔的頸項(xiàng),加深吮吻。吻印已現(xiàn),他還不滿足地繼續(xù)往下移滑,繼續(xù)啃噬纏綿,她胸口的衣襟已被挑開,眼看就要淪陷了。
「不……」她輕叫,阻止他更進(jìn)一步。失了控的欲望所導(dǎo)致的結(jié)果,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東方及立刻收手,如她愿,不再進(jìn)一步。
她全身虛脫,氣喘吁吁地將臉埋進(jìn)他胸膛,滿頭大汗。
他擁著她,平穩(wěn)心緒后,低啞地道:「最近,妳別到處跑!箷敝宜,便是要跟她交代這一件事。
「為什么?」她抬首問,氣息仍然不穩(wěn)。
「沖突即將出現(xiàn),沒有我的指示,妳乖乖住在蘇州別院,別亂跑。還有,不準(zhǔn)扮回男裝,那個(gè)擅使迷魂鈴的苗疆巫師又蠢蠢欲動地找尋起小白公子了。」
「那位苗疆巫師為何要針對我?我不記得我得罪過他!」有人要砍她、殺她,她并不意外,她本來就樹敵頗多,只是最嚴(yán)重的武林公敵身分已被東方及消弭,而她所得罪過的人因?yàn)椤赴诪t館」的勢力依然存在,也不敢反撲,再加上幾乎都是小仇小怨,不該會有拿生命相搏之事,所以這位特意從苗疆前來的巫師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呢?很令人玩味。
「是有位藏鏡人特地把西夙從苗疆請來皇朝的,至于這藏鏡人的身分,我目前只掌握到了一半,再過幾日就能真相大白。倒是那位藏鏡人似乎與妳結(jié)怨頗深,非要置妳于死地不可,妳可不能大意,一個(gè)閃失的話,小命不保!
「但要我躲起來,我辦不到!顾皇怯鍪聲拥娜跽,只除了……面對東方及外。
「我知道,所以才要妳忍耐,要妳乖乖留在蘇州別院,等我把幕后指使者找出來就沒事了。」
「要找也該由我自己去找,我的事情哪有讓你出面,而我卻去躲起來的道理?」她不以為然地反駁。
「妳畢竟只是個(gè)姑娘家,妳終究不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武林人士,對于一些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jì),妳應(yīng)付不來的。」就是因?yàn)橹腊揍5膹?qiáng)烈個(gè)性難以控制,他才急著事先警告。她是那么的強(qiáng)悍與自我,這也是他不放心的主因!竸e逞強(qiáng),乖乖留下!
她微噘嘴,不置可否。
「不吭聲就代表妳答應(yīng)了。」東方及直接壓迫。
她只瞅著他瞧。
「就這樣了!」他作下決定。
被保護(hù)的感覺原來是如此,是挺舒服也挺享受的,只是……她會不會開始變成嬌弱小花呢?她會變得羸弱,只能任由強(qiáng)者擺布嗎?失去自我的人還有能力掌握自己嗎?她最害怕、最痛恨的事會不會發(fā)生呢?這疑問在她心里揮之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