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地停下腳步,回首瞪著她,她立刻醒悟地閉嘴,聽著他忿怒地喊著!澳愣疾粫鷼鈫?是我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
她語氣里頭的濃濃關(guān)懷,讓他莫名地生氣!
就因為她想報答倪家對她的恩惠,所以他再怎么惹禍,她都可以忍受?
“我又沒受傷,不過讓我感到高興的是,你保持理智沒和那些人糾纏下去!彼桓薄叭孀涌山桃病钡谋砬,氣得他咬牙。
他極快地冷笑反擊!拔铱杀炔簧夏愕臎_動,一出手就把對方摔得老遠(yuǎn)!
她臉頰一紅,倏地痛呼著蹲下身,捂著紅腫的腳踝。
他擰眉,因為她的痛呼而內(nèi)疚。事情發(fā)展到這種地步,好像有些過火了……
“回去吧,我背你!彼鲃颖硨χ,在她面前蹲下。
她驚訝地看著他,連忙揮舞著雙手!拔、我有一點重,你還是扶著我慢慢走好了!
“真啰嗦,你是怕我吃了你嗎?”他可是從來不曾主動背人,更別說是背一個女人,現(xiàn)在是便宜她了。
“但是你很瘦……”一迎上他不耐煩的眼神,她立刻改口,輕輕地搭著他的肩膀。“好吧,別太勉強,我真的很夠‘分量’喔!
不讓她再碎碎念下去,他一把托著她的臀部,輕松地站起就大步往前走。
“哇!你真的背得動我呀!”她驚喜地叫著,就像一個小女孩。
被她輕輕摟著脖子,他的心底閃過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但他隨即訕笑自己的多慮,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她惹上麻煩,讓家里的人知難而退,對他失去期待,到時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離開。
夏天寧,剛才只不過是游戲的開始而已。
他渾然沒發(fā)現(xiàn)被背在身后的夏天寧,正凝視著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
“奶奶和二嬸飛去美國與二叔會合,祥哥呢,最近則忙著收購其他公司的事,暫時不會回家。所以,接下來這幾天都是由我擔(dān)任你的監(jiān)護人。幸好大家都不在,不然被他們發(fā)現(xiàn)你打架的事,他們準(zhǔn)會擔(dān)心得坐立不安。
至于奶奶和二嬸為何會去美國呢,這一點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是要為你準(zhǔn)備一項驚喜。放心,我會負(fù)起好好看管你的責(zé)任。還有就是今天你已經(jīng)浪費了半天的學(xué)習(xí)時間,今晚我們得努力追上課程……”
偏廳內(nèi),夏天寧坐在古董椅子上,輕輕搓著紅腫一片的腳踝,一邊碎碎念。
倪昊峻把玩著陳列柜上的古董玉脂瓶,似乎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柳眉緩緩蹙起,她鼓著腮幫子瞪著他的背影!澳哧痪以诤湍阏f話呢!”
他終于轉(zhuǎn)身過來,手上拋玩著古董玉脂瓶,挑眉道:“你真的很煩。”
夏天寧看著他把那只價值至少三百萬的古董玉脂瓶,從左手拋向右手,又從右手拋向左手,看得她忍不住哇哇大叫!澳銊e把那個摔爛了!那是二叔最喜歡的古董!”
“二叔?”他微蹙眉,他幾乎忘了他還有一個遠(yuǎn)在美國分公司的二叔,倪明。
看他拋著花瓶,她的冷汗就禁不住沁出!澳憧梢怨砸稽c,好好坐著聽我說話嗎?”
他猛地瞪著她,大步走到她面前,將玉脂瓶重重地放在茶幾上,玉脂瓶發(fā)出一聲輕微的聲響,她再次冷汗直冒的同時,他湊上前將她困在他的雙臂之中。
“嗯……你想干什么?”他的陡然逼近似乎將她四周的空氣都抽干了,讓她覺得呼吸困難。
凝視著她難掩慌亂的眼神,他一笑!澳銥槭裁疵看味紗栁蚁敫墒裁矗恐灰臀铱康媒恍,你就會變得慌亂,你在心虛嗎?”
一朵紅云悄悄飄上她的雙頰,他燦爛的笑容沒來由地讓她心跳加速,她支吾著往后閃去!拔夷挠!只是你靠得那么近,空氣變得不流通,我……才會臉紅!”
他嗤笑出聲,她的背緊緊貼著椅背,臉紅得像一顆番茄,還辯駁說是空氣不流通!拔疫@副長相挺好看的,對嗎?”
“不止是好看,還很帥。只要你別老是闖禍惹事,你就是一個很吸引女人的男人!彼t了三秒才發(fā)現(xiàn)他臉上揶揄的笑容,她一怔,連忙解釋。“你別以為我對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向來對俊帥的男子都是免疫的……”
“是嗎?你有沒有交過男朋友?”他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她就和一個男人鬧翻,還把高跟鞋投進(jìn)了垃圾桶。
“我有!”她一副不愿被人看扁的神情,挺起胸膛大剌剌地說著!拔艺勥^十三次戀愛,和十三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交往過!
“啊,好輝煌的紀(jì)錄呢。你該不會被男人甩了十三次那么多吧?”他揶揄著,凝視著她臉上的表情。
她的臉蛋瞬間刷白,然后生硬地笑道:“我條件那么好,他們哪有可能甩我,是我把他們甩了。”
他微笑著打量她,她有些心虛地低下頭,聽到他哈哈一笑!拔铱词撬麄兪懿涣四惚J赜謵鬯樗槟畹膫性,我敢打賭,你一定沒和任何男人有過親密的接觸!
她不服輸?shù)靥ь^,瞪著他!澳闾】次伊,小鬼!”
小鬼這兩個字讓他挑眉,她陡地想起之前他說過的話,登時緊緊捉著椅子的扶手,警告道:“你別亂來呀!
“不如讓我這個小鬼來教你,怎樣才是和男人相處的正確之道吧?”他越說越靠近,她如蘭的氣息,讓他漾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她一怔,他那一抹笑容頓時擒住了她的呼吸,看著他俯首朝自己的嘴唇逼近,她猛地大叫。“我不需要!”
他卻一把捉著她的手腕,俯首湊向她。她倒抽一口涼氣,瞠目看著他的逼近,心口的撞擊聲變得越來越響。
他陡地停止,唇邊勾出一抹惡作劇的微笑,清楚地聽到她慌亂的喘息和如雷的心跳。
作弄她的感覺真不賴……
他笑著站直身,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真是不好玩,你起碼也配合我玩一下嘛!
這個無賴小鬼、可惡的家伙!竟然在作弄她?!
他無奈聳肩的表情,讓她禁不住抓狂,想也不想就立刻站起身!斑@一點也不好笑,你太——哎喲!”
她正要嚴(yán)厲地教訓(xùn)這個小鬼,豈知她竟忘了自己的腳踝已經(jīng)扭傷了,根本就站不穩(wěn),話還沒說到一半,就直直地往前摔。
她驚呼,揮舞著雙手,試圖不要讓自己往面前的古董陳列柜倒去,一旁伸出的一雙手臂,將快要摔得面目全非的她攬起。
“嗚!”驚呼聲頓時換成痛呼聲,她高挺的鼻梁首當(dāng)其沖撞上一堵肉墻,痛得她緊扯著他的手。
“喂,你沒事吧?”他沒料到她會摔倒,忙不迭地扶著她的纖腰。
雖然鼻梁疼得快要掉淚,但是她的心似乎被什么東西撞擊了一下。
她一怔,捂著鼻梁出神。
“夏天寧?”他微訝地拉開她,俯首凝視著一臉茫然的她,有些擔(dān)憂地喚著她的名字。
她一驚,抬首迎上他清澈的雙眸,心口傳來更強烈的撞擊聲。她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往后一退,直接跌坐在古董椅上。
見鬼了,一定是因為壓力太大的關(guān)系,才會產(chǎn)生幻聽……
她自我安慰著,他卻好奇地挑高眉看著她,她忙道:“都是你的錯,老是愛開低級的玩笑!”
“是你先叫我小鬼的!彼鍪祝谎。
她深吸一口氣,好吧,就讓一讓這個小鬼!澳蔷统镀桨!
他再次瞄了她一眼,嘴角一勾。“扯平就扯平!
夏天寧瞪了他一眼,輕輕揉著發(fā)疼的腳踝!澳阌浀脛e在奶奶面前提起今天打架的事!比绻荒棠趟麄冎,他們會對倪昊峻感到失望的。她不想讓他們對他有誤解。
“你怕她知道后會責(zé)怪你嗎?”他輕蔑地勾起嘴角。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今天打架的事情一定會讓奶奶大發(fā)雷霆。
她看著他,不由得嘆息。“你就是喜歡扭曲別人的好意。我是怕奶奶和其他人在知道這件事情后,會對你產(chǎn)生偏見,二叔對你的過去本來就有意見,我不想他再借題發(fā)揮,讓奶奶難受!
他一怔,看著她陡地笑了!八麑ξ矣幸庖娨矝]什么不對,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好人。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繼承倪氏集團,是不智的選擇。”
他一派輕松的表情讓她不由得蹙眉。是錯覺嗎?剛才她好像看到了他眼底的一絲黯然,讓她的心不由得一緊。
真是的,他心底明明就在意著二叔的看法,卻還要撐面子。她悄悄握緊拳頭,倏地扯過他的衣袖。
“聽著!我無論如何都會在一個月內(nèi),把你訓(xùn)練成一個能夠出席大場面的人,絕對不會讓二叔懷疑你的能力,也不會讓別人對你產(chǎn)生偏見。”她激動地?fù)]舞著拳頭,信誓旦旦地看著他。
她那張娃娃臉因為激動而漲紅,明亮的大眼閃著篤定的光芒,一副義無反顧的模樣,讓他不由得挑眉。
她憑什么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憑什么認(rèn)為她有能力改變他。
他皺眉,奚落的話脫口而出!澳阏娴脑诤鮿e人看待我的目光嗎?你只不過是想讓其他人知道你有那個能耐,可以化朽木為神奇,而我就是那個可以讓你得到贊美的朽木!
她驚訝又受傷地看著他,沒想到愛開低級玩笑的他一旦生氣,就變得如此尖銳冷厲,渾身都是嚇人的深沉氣息。
他以前真的只是一個小混混嗎?她不由得想起今天下午他救了自己的那一幕,心底的疑團越來越大。
她深吸一口氣,掩飾心底的受挫。“我當(dāng)然在乎,因為你是我的家人啊!
家人?他陡地笑了,不知為何一遇上和家人有關(guān)的事,他就是無法保持冷靜,他偏激地握拳叫道:“我根本就不需要家人!”
她一怔,迎上他忿怒的眼神。“倪昊峻,你在說什么?大家都很關(guān)心你,你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來呀——”
又要說教了嗎?他真是受夠了!
他什么也不需要!不管是家人的關(guān)懷、安慰還是同情,他都不需要!
早在他雙手染滿罪惡之血的那一刻起,他就習(xí)慣自己舔傷口了……
她那一副濫好人、以為可以救贖他的模樣,實在讓他覺得反胃!
他止住她的話,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可以忍受我的惡行到什么程度!
說完,他就拋下有聽沒有懂的夏天寧,逕自走出偏廳。
夏天寧怔怔地看著他離去,雙手悄悄收緊,然后低頭咬牙。
他尖酸刻薄的話固然很討人厭,但是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黯然落寞,卻緊揪著她的心。隱沒在他眼底的沉痛和哀傷,看得她的眼眶也染上了濕意……
“干嘛要說一些任性的話啊,這個寂寞的小鬼!彼p輕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