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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寵圓圓(上) 第二章 自暴自棄的大少爺(1)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江邊的風(fēng)呼呼地吹在身上,更刺骨了。

  邢暉卻像渾然未覺,沿著江岸緩步行進,走得腿麻了,就歇一歇,覺得緩過來了,就繼續(xù)往前。

  天地蒼茫,他卻不知該往哪兒去,說到底,這世間還有他容身之處嗎?

  思及此,峻薄的嘴角掀起一絲滿是自嘲的冷笑,其實方才在碼頭邊,發(fā)現(xiàn)那些官府人馬仍不死心地搜尋自己時,剎那間他有種自暴自棄的念頭,干脆就讓那些人抓去得了,隨便他們愛怎么怎么的,活也好,死也罷,他不在乎了。

  只是陰郁的內(nèi)心深處終究有一點點難以言喻的不甘心,讓他無法果斷地舍棄尊嚴(yán),再加上那個莫名其妙的丫頭,在他還惘然失神時就主動演了那樣一出戲。

  那丫頭,究竟是誰呢?她喊他大少爺,他卻不記得自家府里曾養(yǎng)過這么一個丫鬟。

  想著他警告她遠離自己時,她那茫然失措的模樣,好似一個被親人丟棄的孩子,邢暉如刀的眉峰不覺微微一緊,接著唇畔嘲諷的笑意更冷。

  管她呢,橫豎不干他的事。

  邢暉漠然走著,腦門被風(fēng)吹得疼痛,昏昏地有發(fā)熱的跡象,應(yīng)該是染上風(fēng)寒了吧,他渾不在意,卻在下一刻被路上的石頭絆倒趴跌在地。

  咚地一聲,額頭撞上了夾雜著石礫與沙土的地面,磕出一處瘀青的傷口,緩緩地滲出血來。

  邢暉笑了,忽然覺得自己再也走不動了,索性翻過身子躺平,望著頭頂卷著灰色濃云的天空,狹長深邃的鳳眸一點點地暗了光芒,直到完全沉寂,陷入一片漆黑。

  或者,就不活了吧,反正活著也是索然無味……

  「大少爺,大少爺!」

  一道溫軟急促的嗓音由遠而近傳來,他卻已然聽不見了,靜靜地躺著。

  湯圓嚇得臉色都白了,慌忙趕到邢暉身邊,這才看清他額頭破口流血,眼下一片不正常的慘澹灰青。

  「大少爺,您醒醒,您不能躺在這兒啊,醒醒!」

  看見邢暉一動也不動,那樣沉靜淡漠、無喜也無悲的模樣,頓時揪緊湯圓心口,她不敢呼吸,小手怯怯地靠近他鼻頭,確定他還有微弱的氣息,緊繃的身子才松懈下來,一時撐不住,軟坐在地。

  「大少爺還活著,您還活著就好了……」湯圓呢喃著,眼眶盈著淚光,但她只給了自己兩息平復(fù)情緒的時間,接著一咬牙,雙臂使勁,撐抱起昏迷在地的男人。

  她不知道大少爺究竟遭遇了什么才淪落到這等境地,但她知道,自己是絕不能眼睜睜地瞧著他如此凄慘落魄的,她要救他,她要看到從前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大少爺。

  「大少爺,您受傷了,也生病了,湯圓扶您去找大夫……您放心,大夫會治好您的,您一定能好起來!

  男人雖然清瘦,壓在湯圓肩上還是沉重的,她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將他半背半拖的負在自己背上,咬著牙,逆著風(fēng),一步一拐地往前走。

  距離碼頭兩里開外,有一處竹子搭起的簡陋棚寮,平日除了提供碼頭工人及腳夫一處歇腳喝茶的所在,也有一名經(jīng)常來往附近幾個村落的游醫(yī)偶爾會來駐點看診。

  今日可巧,這位上了年紀(jì)的老郎中剛好帶著徒弟從山上采藥下來,就待在這竹寮里檢視新采的草藥,進行分類。

  正忙碌時,只見一個荊釵布裙的姑娘家一步一喘地走進來,身后還背著一個大男人,老郎中定睛一瞧,笑了。

  「唷,這不是湯圓嗎?」

  湯圓背著邢暉走了這一大段路,早已累得香汗淋漓,勉力強撐著抬起頭來,氣喘吁吁地朝老人家綻開一抹甜笑。

  「杜爺爺,太、太好了,您、您在就好!

  「這是怎么了?」杜郎中走過來,好奇地打量著!改惚成媳车倪@位郎君是誰?」

  「是、是……」湯圓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與大少爺?shù)年P(guān)系,只得隨口捏造,「家鄉(xiāng)一個朋友……杜爺爺,您能幫我、看看他嗎?他好像、病得不輕。」

  「瞧你,說話直喘氣,還傻傻背著人干么?快把你這朋友放下來,老夫替他瞧瞧!

  杜郎中對徒弟使了個眼色,小徒弟便過來幫著湯圓一起將邢暉抬進棚寮后頭另一間竹子搭起的診療小屋,正是杜郎中平時為病人看診或讓病人休養(yǎng)的所在。

  角落有一張竹榻,兩人小心地將邢暉放在榻上,杜郎中過來看了看他額頭的傷口,判斷應(yīng)該不礙事,就坐在榻邊替他把脈。

  這一把,就是將近半盞茶的時間,眼看杜郎中臉色逐漸凝重,湯圓一顆心也提起來。

  「杜爺爺,我這朋友……沒事吧?」

  「傷口倒是無礙,就是這脈象右寸浮細緊小,風(fēng)寒入里化熱,肺熱壅盛,右關(guān)浮大,飲食停滯,納谷不香!

  「很嚴(yán)重嗎?」

  「也不是挺嚴(yán)重,只是這風(fēng)寒固然可治,但他這身子掏空了大半,肝郁脅脹、氣滯血瘀,怕是思慮過重,老夫就無能為力了!

  思慮過重,所以大少爺是有什么心事嗎?

  湯圓不免心疼,深吸口氣,清澈的明眸流露一絲哀懇!付艩敔,求您開藥吧,至少先讓他的風(fēng)寒好起來!

  杜郎中點點頭!盖掖戏?qū)憘藥方!

  杜郎中寫了藥方,交給徒弟去抓藥,這幾味藥都是常用的,倒也不難尋,趁著等待的時候,湯圓在杜郎中指示下,替邢暉清洗了傷口上藥,又燒了盆溫?zé)岬乃,替他擦洗四肢,拿刮刀仔細地剃去他一臉雜亂的胡子。

  拉碴的胡子剃掉后,一張清俊無瑕的臉孔便露出來,湯圓愣愣地瞧著,就連杜郎中經(jīng)過時隨意一瞥,都忍不住贊一聲。

  「你這朋友生得倒。 

  也不知怎地,湯圓莫名就臉紅了,明明不是在夸她,她卻彷佛與有榮焉似的,頻頻點頭,還認(rèn)真地強調(diào),「他從小就俊,而且不僅長相好,書讀得也好,很厲害的!

  杜郎中打量湯圓微染著粉色的臉蛋,不禁捻著胡子笑道:「湯圓啊,你年紀(jì)也該到了!

  湯圓一愣!甘裁茨昙o(jì)到了?」

  「再不成親就晚嘍!」

  湯圓聽出老大夫話里含著調(diào)侃的意味,驀地又羞又急,臉色更紅了,即便頰畔有一塊難看的青斑,堪堪也顯出幾分清秀來。

  杜郎中看著,心中暗嘆,這丫頭性情純善,就是命薄了點,他是真心希望她能嫁個好兒郎,憐她疼她。

  就不知榻上這個昏迷不醒的年輕人……

  杜郎中掃了邢暉一眼,也知道有些話不該多說,畢竟這世道男女有別,玩笑不能開過頭。

  他默默地走到一邊去,繼續(xù)收拾草藥,不一會兒,小徒弟抓了藥回來,湯圓連忙起身,跟著去熬藥。

  夜色逐漸昏蒙,一鉤銀月掛上了林梢。

  邢暉陷在朦朧的夢境里。

  夢里,他是本朝最年輕的狀元郎,又因家族得力,于仕途上一路順?biāo),步步高昇,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便做了工部左侍郎,離入閣只差一步了。

  當(dāng)時身體尚是硬朗的先皇對他是十分信重的,太子更與他興趣相投,往來頻繁,只是后來,先皇身子開始有些不好,老人家感覺到了日薄西山的慘澹,竟對自己龍精虎猛的獨子日益猜忌起來。

  這對皇家父子之間有了矛盾,自然會牽動了朝堂動向,各大山頭蠢蠢欲動,幾個派系斗爭傾軋,而向來親近太子的他,就成了先皇疏遠的對象。

  某日,借著一次與同僚在朝堂上相持不下的爭論,先皇申斥了他大不敬,罰他閉門讀書三月,不得入朝,其實就是變相分他的權(quán)。

  整個朝廷風(fēng)聲鶴唳的,他也隱約察覺太子的幾個皇叔有了結(jié)盟的跡象,只是當(dāng)他悄悄將消息送給太子時,對方卻要他稍安勿躁,而他向來謹(jǐn)小慎微的父親聽聞他和太子尚有聯(lián)系,差點當(dāng)場嚇暈,責(zé)備他不知進退,恐怕為家族帶來滅頂?shù)臑?zāi)難,堅持罰他去跪祠堂。

  父親這些年來一直纏綿病榻,他不愿違逆老人家,認(rèn)分地去跪了祠堂,也是他太大意,怎么也沒想到家人送來的吃食里竟會被某個有心人下了藥,跪完祠堂后,便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好幾日,待他總算清醒時,已然太遲了!

  那日,正是他在家禁閉滿三個月,可以再度上朝的日子,偏偏一早就傳來老父嘔吐腹瀉的消息,他拖著仍虛弱的身子去探望,便誤了上朝的時間,待被皇上身邊的黃門宣進宮里時,他才愕然得知凌晨時分,宮里竟然發(fā)生了一場劇變,皇上中毒昏迷,太子一家慘死,而他那些同僚們一個個被三王爺挾制起來,或自盡或被殺,鮮血染紅了整座宮殿。

  「邢大人,輪到你了,這傳位詔書,你寫還是不寫?」

  三王爺將一把刀架在他頸脖上,笑笑地問著,面上看似一派溫文儒雅,只那狹小的眼里隱隱透出一股凌厲狠戾。

  他看著三王爺,無視刀刃已在自己頸上開了一道血痕,同樣笑得清淡溫雅!笇懹秩绾,不寫又如何?」

  「寫了,你邢氏一門繼續(xù)安享榮華富貴,本王封你為左相,你這位大齊最年輕的宰相肯定名留青史,不寫呢,躺在地上那些人就是你的借鏡。」

  他順著三王爺視線,望向橫趴在白玉階梯,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身軀。

  「邢大人,論理,你年紀(jì)還比本王小,稱你一聲『大人』,也是本王平素敬佩你文武雙全,是朝廷不可多得的棟梁,你可千萬莫辜負了本王對你的一番器重。」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何況邢暉乃朝廷重臣,自當(dāng)為國家拋頭顱,為百姓灑熱血!

  「你這意思是不肯為本王所用了?」

  「圣賢有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邢暉個人去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齊能不能有一位明君,若是君主不賢無能,恐怕便坐不穩(wěn)金鑾殿上的這把龍椅!

  「這話說得有理!谷鯛斔菩Ψ切,刀鋒又往邢暉頸脖送進半寸,那道傷口畫得更深了!改悄阌X得本王能不能坐得穩(wěn)呢?」

  他淡淡地瞧了拿刀抵著自己的男人一眼!溉鯛斚騺碛⒚鞴麤Q,足智多謀,若要治理天下,想必并非難事,但大齊素以禮義興邦,最重君臣倫理,若是沒有一份蓋著玉璽的傳位詔書,怕是任誰坐上去,都穩(wěn)不了大齊的江山!

  他話中有話,褒中帶貶,聰明狡詐的三王爺自然是聽出來了,微微一笑。

  「所以這就要看大人的決斷了……邢暉,你可愿輔佐本王,治理這片壯麗山河?你若愿意侍本王以忠心,從此本王與你自是君臣相稱,你我攜手共創(chuàng)大齊榮景,也是全國百姓的福分,你說,是也不是?」

  三王爺一番言語猶如千斤頂重重地壓下來。

  他深吸口氣,抑制住心海波濤洶涌,腦海中的紛紛亂亂亦全數(shù)凈空,俐落地拂了拂衣袖——

  「臣,叩見陛下圣躬安泰,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屈身一跪,果然跪出了他從此更加錦上添花的青云路,卻也令老父聽聞之后,當(dāng)場吐血身亡,老娘也隨之而去,而他寥寥幾位知交好友死的死、躲的躲、割席的割席,留在他身邊的都只是一群意圖攀權(quán)附貴的小人。

  誰也不諒解他,誰都看不起他,他只有孑然一身,也只能孑然一身。

  不如歸去……

  邢暉夢囈著,身上燒得更厲害了,湯圓熬好湯藥端過來,見他臉色異樣發(fā)紅,大吃一驚,連忙將藥碗擱到一邊,伸手摸了摸他脖頸,滾燙得嚇人。

  「怎么燒得這般厲害?」

  湯圓直覺想喊人,剛一回頭,才赫然想起杜郎中方才已帶著小徒弟先離開了,如今這竹寮里只有她和大少爺。

  一道冷風(fēng)從半敞的門扉鉆進來,湯圓一凜,連忙轉(zhuǎn)身去關(guān)緊了門,拉下棉布簾擋著門縫,又去察看屋角的炭盆,將炭盆搬到竹榻腳邊,然后將一個熱水袋塞入被窩里,好讓大少爺發(fā)著冷顫的身子能烘暖一些。

  湯圓坐在榻邊,摸了摸藥碗,確定湯藥不太燙了,應(yīng)當(dāng)能入口,才拿湯匙舀了一口。

  「大少爺,我喂您喝藥。」

  明知昏睡的男人聽不見,湯圓還是軟軟地說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將湯藥稍稍吹涼了,遞到邢暉唇邊。

  也不知是湯藥太苦,還是男人心懷抗拒,一湯匙的藥,他喝進去的只有幾滴,其他都溢出來了。

  「大少爺,是這藥不好喝嗎?」湯圓急了,想起以前在邢府當(dāng)丫鬟時,曾聽幾個近身侍奉大少爺?shù)逆㈡⒙裨惯^,說大少爺性格好強,脾氣也硬,在他身邊的丫鬟往往討不著好,當(dāng)他生病了,更不好伺候,他不想喝藥,誰也別想逼他喝。

  「可是您得喝藥啊,大少爺,喝了藥,身子才能快點好起來!

  湯圓又舀了一匙吹了吹,喂進邢暉嘴里,但他還是不肯咽下去,這回索性還別過頭去,即便處于意識不清的狀態(tài),仍是倔氣得很。

  「大少爺,就算湯圓求您,您喝藥吧,好不好?」

  男人劍眉蹙攏,在夢中緊閉著蒼白的唇,不喝就是不喝。

  湯圓沒轍了,大少爺不喝藥,她總不能掐著他的嘴,硬是把藥灌進去吧,那他肯定會生氣的。      

  可不喝藥,難道放任他一直這樣燒下去,萬一把腦子燒壞了呢?

  湯圓思緒亂如麻,終究是對大少爺?shù)膿?dān)憂占了上風(fēng),壯起膽子,一手掐住邢暉的唇,另一手將湯匙硬是抵進他嘴唇里。

  果然,這番僭越的舉動惹惱了邢暉,明明意識混沌著,還是啞著嗓音怒斥,「莫靠近我!

  湯圓一驚,下意識地收回了手!肝摇沂菧珗A,大少爺您別惱,我不是想纏著您,只是要喂您喝藥而已!

  邢暉緊緊皺眉!缚。」

  「嗯,我知道藥很苦,可您生病了,得要喝藥,身子才能快點好起來!箿珗A看著邢暉固執(zhí)冷漠的臉龐,心中焦急,語氣卻放得更軟了!改怨院人幒貌缓?要不等喝了這碗藥,我給您一片糖霜梅含著可好?」

  她像哄著孩子似地哄著男人,但他不張嘴就是不張嘴,她又不敢再伸手去掐他的嘴,強迫他喝藥。

  怎么辦呢?

  湯圓為難著,忽地靈光一閃,從懷里口袋捏出一枚糖霜梅片,含在自己唇間,直到兩瓣唇都染上一層甜甜的糖霜,然后拿起藥碗喝了一大口,垂斂顫抖不止的眼睫,俯下暈紅的臉。

  大少爺,對不起,湯圓太蠢了,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她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好怕大少爺怪罪自己,卻還是鼓起勇氣,湊近了男人干澀的唇,靜靜地貼著。

  好片刻,男人似乎感覺到什么,舌尖探出來,舔了舔。

  「甜……」

  趁他張唇時,湯圓一口氣將嘴里的湯藥哺了進去,他猝不及防,竟然咽下大半,湯圓見狀大喜,連忙又喝了一大口湯藥,如法炮制,再來一遍。

  邢暉在咽下滿口湯藥后,忽地憤然咬住湯圓柔軟的唇瓣,用力吸吮那淡淡的甘甜。

  湯圓心跳乍停,腦海剎時一片空白。

  大少爺……在做什么?

  她慌張地想抬頭躲開!复笊贍,您弄錯了,這不是糖……」

  「不準(zhǔn)動!鼓腥藦男○B(yǎng)尊處優(yōu),天生就有霸氣,感覺到那枚甜甜的糖霜梅要含不住了,惱上心頭,大手掌著湯圓后頸壓下來,就是不讓她逃離。

  一碗藥喂得湯圓心慌意亂,每一回被迫咽下苦澀的湯藥,邢暉都像要報復(fù)似的,狠狠含住湯圓的唇瓣蹂躪著。

  他以為他在吃糖霜梅,卻不知吃的其實是她的唇。

  夜色無邊,桌上一盞燭火忽明忽滅,室內(nèi)一片靜謐,只有男人吮咬的聲音透出幾許難言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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