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艷的桃紅色紙卡,留有歪歪斜斜的字跡。
“期待看見你穿上它,等待我給的愛!倍偶维|狐疑的看看紙卡,又抬頭看看他,表情詭異,“好像有點肉麻。”
豈只是有點而已,是非常肉麻好嗎?梁允睿心里已經(jīng)開始覺得不爽了。
他忍著沒吭聲,而是用眼神敦促她下一個動作。
她撥開防塵紙,拎起紙盒里的布料……
期待的心情在這一刻降到冰點。
“!這是什么東西?”
嚇了一跳的她猛然縮回手,疑似衣物的布料跌回紙盒里,她跟著倉皇彈開,不愿再靠近須臾。
梁允睿在第一時間抓起紙卡,旋即一把將之擰皺在掌心,再看見紙盒里的東西,犀利雙眸燃起怒火。
那是一件非常低俗的情趣內(nèi)衣,又或者這東西根本已經(jīng)稱不上是所謂的情趣,更遑論是禮物,簡直可以直接被解讀為一種極為惡劣的性騷擾。
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隨便送那種東西給一個女生,而且還是用不具名的神秘手法,更該死的是,東西還如此低俗不堪。
梁允睿飛快的抓起紙盒和包裝紙,狠狠的把它們?nèi)紨Q成一團,然后毫不猶豫的扔進垃圾桶。
有一瞬間,他身體里的野獸幾乎要被喚醒,他憤怒得恨不得馬上揪出送禮物的人,狠狠的賞對方一毒打。
他看向杜嘉瑋,她臉色很難看,顯然那該死的玩意兒讓她覺得非常的不舒服,負面的感受害她呼吸都沉重起來。
他抿著嘴,走向她,二話不說的將她拉近懷里--
她在發(fā)抖,那份惡劣的禮物真的讓她渾身不舒服。
“我不會放過那個混蛋的!”
“阿睿,”聲音有些哽咽,她死咬住自己的唇,緊緊的抓住他衣擺,強忍著復(fù)雜的情緒。
她好憤怒,覺得被羞唇、侵犯了,同時,她也感到不安。到底會是誰?為什么送這種充滿性暗示的東西給她?
梁允睿緊緊的抱住她,像個守護者似的摟著嬌小無助的她。
好溫暖的胸膛。幸好,這世界上還有阿睿的擁抱,總是能夠在她不安的時候讓她覺得好過些。
“別再想了,先去洗澡,我等你吃飯!
“嗯!
他們的心情或多或少都被那件插曲影響了。
用餐的時候,杜嘉瑋始終低著頭不發(fā)一語,偏偏糾結(jié)的眉心,泄漏了她的情緒。
梁允睿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她碗里,這口舉動果然引起她的注意,她傻傻的望著他。
“我知道你是天生飯桶,但是幫傭阿姨做了滿桌子的菜,你可不可以有點道德,幫忙消化一些?”
“你自己才是天生的飯桶啦!”她送給他一個大鬼臉。
臭阿睿,嘴巴永遠吐不出好聽話,明明是要勸她多吃菜,干嘛還非得在一開頭損她是飯桶,討厭。
不過,心里還是覺得很溫暖。
“這陣子去上班的時候,自己要多小心,尤其是你身邊的同事,有什么情況,隨時打電話到公司給我,秘書……不,不要透過秘書了,你直接打我的手機,我會馬上處理。”
“萬一你在開會怎么辦?”
“會議可以延后,但是你的小命只有一條,我答應(yīng)過杜伯伯,要好好照顧你的,萬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無法跟他交代!
“原來只是為了跟老爸交代……”她低低的咕噥,無法掩飾心頭的失落。
“你說什么,大聲一點。”
“我說,這應(yīng)該只是單純的偶發(fā)事件,所以,我們都放輕松好嗎?”
“不管是不是偶發(fā),總之,你都要給我時時保持小心,聽到?jīng)]有?”
“知道,不會害你對我爸難交差的啦!”說完,她悶悶的把飯菜扒進嘴里,早先的好心情全都沒了。
梁允睿望著她安靜的臉龐,腦海里卻不自覺的浮現(xiàn)多年前,一段被埋藏在記憶里的驚險意外。
他永遠忘了不那一天她被幾個中輟生推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如雪,漂亮的眼睛里寫滿恐懼,不斷的涌出淚水,他整個人都快要瘋了。
當時,他滿腦子充斥打死那些混蛋的念頭,兇狠的揮舞著球棒,他打得對方頭破血流還不松手,要不是有她的阻止,年輕氣盛的他早鑄下大錯。
可是,有好一陣子,他總是會因為夢見驚惶無措的她,而心疼不已。
幸虧那天他偷懶溜去校外吃冰,否則,他真不敢想像后果……
剛剛他再次感覺到一股像當年那樣的憤怒情緒,他想要嚴懲那個害她驚慌的人,直到把她擁在懷里,確認她的安全,他的怒火才得以平靜。
他是怎么了?他的情緒不該有這么大的起伏才對啊!
目光無可避免的注意到她玫瑰色的軟嫩唇瓣,他腦袋里竟想到了親吻!
倏然,他嚴肅的皺起眉,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卑鄙,握著餐具的雙手,都僵硬起來。
杜嘉瑋感覺到兩道銳利的目光,抬起頭,就發(fā)現(xiàn)梁允睿緊緊盯著自己,從他清睿的目光里,她仿佛看到一股熾烈的澎湃情緒。
她的心亂了拍子,兩頻微微發(fā)燙……
“阿睿,你怎么了?”
她的呼喚讓梁允睿從紛亂中回過神來,他勉強的扯開一抹笑,隨口搪塞,“沒有,只是突然想到今天開會的內(nèi)容,差點被那些主管氣死。”
“氣死?這真是太難得了,從來只有你把別人氣得牙癢癢的,難得你也會被激怒,阿睿,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你快說出來聽聽。”
“我怎么好像看到某人正在幸災(zāi)樂禍!
“哪有,我是關(guān)心你啊,你每天都那么晚回家,我很好奇你工作的情況嘛!”杜嘉瑋奉上甜甜的笑容,滿臉討好。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劫數(shù)難逃了,拗不過她的逼問,他索性把白天開會的過程詳實敘述一番。
杜嘉瑋捂著嘴,非常吃力的想要忍住笑,可是當整個胸腔強忍到極限而瀕臨爆炸時,她匆促的擱下碗筷,把臉埋進掌心里開始哈哈大笑。
纖小的肩膀十分夸張的顫動著,氣都笑岔了。
“你可不可以節(jié)制一點?我氣得快要噴火,結(jié)果你把我的痛苦當笑話聽。”梁允睿大表不滿。
她騰出手指揩揩眼淚,“對不起嘛,可是,誰叫你要在那種嚴肅的場合,想像消費者拿著品質(zhì)粗糙的衛(wèi)生紙擦屁股,還擔心會害人家的屁股受傷,那樣真的很奇怪欸!
“杜嘉瑋,這是很合理的假設(shè)。你不要小看衛(wèi)生紙這種產(chǎn)品,感冒流鼻水時遇到品質(zhì)低劣的衛(wèi)生紙,我就不信你的鼻子不會破皮受傷。雖然只是衛(wèi)生紙,可卻也是民生必需用品,我們有責任把消費者需求都給顧及到。要讓他們知道,便宜還是有好貨!痹谶@件事情上頭,梁允睿非常的認真。
“好,我錯了,我應(yīng)該要贊美你的?鄢放笥训募o錄,你的認真排行榜又將添上一筆對衛(wèi)生紙品質(zhì)的講究,我替每個消費者感謝你的用心!
“謝、謝!币а狼旋X。
可是,她還是想笑。
“杜嘉瑋,我真想把你打昏扔到路邊去!
“不行喔,這樣就沒人艮你繼續(xù)假裝試婚了。”
這頓飯吃到菜都冷了,可是,愛斗嘴的兩人笑聲卻越來越歡樂,好不容易用完餐,都快九點了。
梁允睿收拾起碗盤走向洗碗槽,二話不說就挽起衣袖。
杜嘉瑋瞪大眼睛,“你現(xiàn)在該不會是自告奮勇要洗碗吧?”
“不行嗎?”他神情脾睨的掃向她。\
“當然可以,只是,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欸,我以為……”
“以為我是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專長就是把妹?”他佯裝不滿的瞪住她。只要她膽敢說一句對,他馬上就扁人。
她心虛的訕笑,“對呀!
“杜嘉瑋--”他伸出雙手扣住她纖細的脖子,威脅著要勒斃她。
她非常怕癢,只要有人碰到她的脖子,她就會咯咯笑個不停,整個人也會像只毛毛蟲似的,猛縮脖子掙扎。
“看你還敢不敢,還不快點跟大爺我求饒!
“阿睿,饒了我啦,拜托,人家還想要長命百歲,不然我要叫救命了喔!”
“來不及了,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你的。”
對話學(xué)起肥皂劇里的山賊和落難民女,兩個人又是一陣大笑。
她捶打他的胸膛,他揉亂她的頭發(fā),明明是嬉鬧著,可不知道怎么搞的,下一秒,他們又抱在一塊了。
梁允睿收攏手臂,把她緊緊的圈住,他們的心跳撞擊著彼此的胸膛。
“我們一定要一起變老!彼曇舸謫〉统,像是留戀不舍。
“嗯!
她的頭發(fā)散發(fā)著香氣,她的身體是女性的柔軟,她的臉頰是羞澀的嫣紅,對梁允睿來說,熟悉的她頓時變成致命的吸引力。
她感覺到他環(huán)在她腰上的力道,以及他的呼吸和心跳,他們挨得這么近……
忽然,外頭傳來開門的聲響,前一秒還緊緊擁抱的兩人,下一秒馬上彈開。
“阿睿、嘉瑋,我們回來嘍!你們兩個有沒有吃飯?”
“我們吃飽了!碑惪谕。
梁母循聲走向廚房,就看見小倆口合作無間的洗著碗。梁母回過頭,跟丈夫交換了一抹滿意的笑。
等長輩們離開,梁允睿和杜嘉瑋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他們先是互看一眼,又匆匆別開視線,誰都沒有勇氣點破那份曖昧,默默的洗著碗盤。
“還有嗎?”
“最后一個盤子!
杜嘉瑋伸手要接過,梁允睿看見她手肘上的瘀青,一把握住她的手,兩道眉兜攏在一起。
該死,一整個晚上,他竟然忘了詢問她傷勢。
“你這笨蛋,怎么有辦法把自己摔成這樣?”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都呈現(xiàn)青紫色,“去看醫(yī)生了沒?”
“只是瘀青而已,不用看醫(yī)生!剛開始很痛,幾個小時后就習(xí)慣了。”
梁允睿忍不住搖頭嘆息。連照顧自己都不會,明明也不笨,卻老是干蠢事。
“待會去醫(yī)院掛急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