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不是冰川集團的公裁,你還認為我最愛的是事業(yè)嗎?
“這怎么可能!”褚士綺驚叫道。
“你離開后,我一心只想找到你,把幾個重要的CASE搞砸,經(jīng)過董事會決議,我現(xiàn)在不是總裁,還被放逐海外,好聽點是去考察!彼蓻]有說謊,自己現(xiàn)在的確不是總裁。至于放逐海外,他承認是說得可憐,希望能引發(fā)她的同情心。
“那你現(xiàn)在……”褚士綺沒想過會是這種結(jié)果,他是這么的以公司的成就為傲。
“你愿意收留我嗎?”
“你現(xiàn)在知道我的下落,如果回日本表示要振作,說不定可以——”
“別說傻話了!冰川集團里人才濟濟,我一走馬上就有人取而代之!
“可是這三年來,在你管理下公司盈余大幅提升,這種功勞,怎么會才幾件事出錯就被抹殺掉,你應(yīng)該極力為自己爭取才對。
“唉,人都是往前看,誰管你的過去!
雖然這三年的婚姻讓她覺得很累,但面對他的沮喪,她仍然心疼。
“你別想太多!有才能的人,不會因一時的挫折而就此被埋沒,一定可以從困境中再站起來。”
“只有你認為我有才能,其他人……哼!都說我運氣用盡了!”他低著頭說,深怕眸子會泄漏他的真正心情。
“我會告訴昭儀,請她暫時收留你,并請她盡快幫你找到適合的房子!
“我在信義商圈有一層公寓,現(xiàn)在就住在那里!
“你不是要我收留你嗎?”褚士綺狐疑的看著他。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落魄到一毛錢都沒有吧!我還有一些有價證券和銀行存款,足夠我后半輩子不愁吃穿,我只是希望你暫時收留我受傷的心。事業(yè)失敗、婚姻破裂,我不明白除了錢我還擁有什么?”
褚士綺明白自己若有理智存在,應(yīng)該大聲拒絕,但是面對一臉頹喪的他,拒絕的話很難出口。
“綺綺,就算只是朋友,朋友有難不也應(yīng)該幫忙嗎?”
“我考慮一下好嗎?”
她一說完,便傳來敲門聲。
“請進!憋埖甑娜舜┲着,訓(xùn)練有素的將藥膳—一盛放在褚士綺面前。
“多少吃一點,你剛生產(chǎn)完,需要多休養(yǎng)。這件事等你坐完月子再說吧。”
“嗯!瘪沂烤_點點頭,食物的香味刺激食欲,快要流口水了,一雙眼睛直盯著面前的麻油熱炒腰子,雞湯等食物,不知該先吃哪一樣才好。
“冰川先生,那我們就先告辭!
“嗯!北ń槊靼遵沂烤_等不及開動,忙著為她張羅菜肴。
“士綺,我拿麻油雞來了!”凌昭儀沒有敲門就撞進來,滿室誘人的香味,她忍不住深吸口氣,“你在吃什么?好香哦!”
“你要吃嗎?”褚士綺抬起頭問道。
“不行,我只要人準(zhǔn)備你的份,你必須把這些都吃完。”冰川介忙不迭反對,目光盯著不請自入的凌昭儀,神情不悅。真沒禮貌,進門居然不先敲門。
“我不食嗟來食!”凌昭儀坐在椅子上,打開裝麻油雞的小鍋子,“士綺,你要吃我煮的嗎?”
“當(dāng)然,你端過來!”褚士綺推開面前的料理,以示誠意。
凌昭儀笑得得意,“今天你就吃大便男準(zhǔn)備的料理,明天我再弄給你吃。這鍋麻油雞是我在巷口的老李那買來的,我自己吃好了!
大便男?這……沒有教養(yǎng)的爛女人。冰川介不悅的瞪她一眼,“綺綺,你快點吃,冷了就不好了!
“拜托,叫這么親熱,我記得你現(xiàn)在對士綺來說只是路人甲,當(dāng)初當(dāng)成屁,現(xiàn)在捧成寶,你也太假了吧!”凌昭儀嘲諷道。
“我和綺綺講話,不用你插嘴!蔽⒉[起眼,冰川介的口氣轉(zhuǎn)為嚴厲。
“你又算什么東西?要不是我的收留,士綺早不知道流落到何方。你呢?為人丈夫,剛好趕上妻子的臨盆,這未免也太巧了,該不會嫌照顧孕婦麻煩吧!”凌昭儀卷起衣袖,要罵人她絕對不會輸給這個“倭寇”。“土綺懷孕八個月,走樓梯不慎扭到腳,一個人在樓梯間蹲了四個小時,那時候你人在哪里?她懷孕九個月時感冒發(fā)燒,為了孩子連藥都不敢吃,只能不停冰敷降溫,那時候你人在哪里?現(xiàn)在竟還在這里大呼小叫!
“我……”完全不知道。冰川介啞口無言。
“昭儀,算了啦!”褚士綺扯扯她的手臂,他一臉的內(nèi)疚是真的,若不是真的自覺理虧,他是不可能乖乖站在原地聽人訓(xùn)話。
“看在士綺的份上,我今天不跟你一般見識!绷枵褍x不再理會他,徑自吃起麻油雞,至于要減肥的誓言,早拋到九霄云外。
“對不起!”冰川介在褚士綺耳邊輕喃。
褚士綺明白他一時無法接受昭儀的話帶來的沖擊,在他的觀念里,認為她在他身邊才是最好的歸宿,在他的羽翼下,她可以盡情歡樂,日子充滿幸福。 透過她的離家,透過昭儀的話,他們或許都應(yīng)該反省,什么是幸福?
一味將自認為最好而給予對方的好,不一定是真正的愛。
幸福,真的很虛幻。
但是,她現(xiàn)在覺得幸福!很奇怪嗎?脫離了愛給予的枷鎖,她想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當(dāng)自己,和冰川介的未來仍未明,并不能影響她對幸福的感受。
呵!好奇妙。
畢竟世人都覺得在愛人身邊才有幸福,或許……幸福是自己給予的。
☆ ☆ ☆
提著簡單的行李,冰川介扶著褚士綺步入位于信義商圈的公寓。
玄關(guān)處有一塊彩繪玻璃,淺黃色調(diào)的墻壁,地上則鋪著原本地板,客廳擺著一組黑色沙發(fā),靛藍色的地毯畫上丑丑的飛機,左右兩翼居然一大一小,明顯的童趣畫作。
“喜歡嗎?”冰川介放下行李,走進廚房倒了一杯牛奶遞給她!罢咎脤ι眢w不好,坐一下吧!
褚士綺皺著鼻子嗅一嗅,輕嗓一口;鮮奶的腥味總是不變。
“你喜歡這里的布置嗎?”
她轉(zhuǎn)頭看看四周,“這里和冰川大宅的風(fēng)格迥然不同。不過我喜不喜歡不是重點,我只是來作客而已。”
“若我依然是冰川集團的總裁,你根本不會陪我來這里住對不對?”
“這是兩碼事,我們現(xiàn)在是朋友!
朋友!又是這個借口!拔?guī)闳ツ愕姆块g。”冰川介提起行李袋,打開一扇白色的門。
地板鋪著白色的地毯,化妝臺上小巧的花瓶里插上一束紫色桔梗,隨著陽臺吹拂的夜風(fēng)搖曳。核桃木的雙人床,軟綿如云絮的枕被,搭上方格套,并不華麗,但讓人有溫馨的感覺。
冰川介徑自打開行李袋,拿出她的衣服掛進衣櫥。
“我自己來就好了!瘪沂烤_上前想搶回來。
他一個轉(zhuǎn)身,閃過她的手。“你怎么只有幾件衣服?”
“我又不打算長住。你快還我!”她繞到他面前,卻看見他拿出一件她的貼身衣物。
糟!搶回來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正當(dāng)褚士綺覺得尷尬之際,冰川介面不改色的折好,放進抽屜里。
“你有想過幫小寶寶取什么名字嗎?”
“嗯,男生就用‘騏’,女生則是用‘琪’!”她伸手在半空中畫著。
“我聽護士說你堅持喂母奶?”
“喂母奶可以增強小寶寶的抵抗力,不過醫(yī)生說我奶水可能不足。對了,孩子的名字你有意見嗎?”他轉(zhuǎn)移話題是否表示他不贊成?
“沒有,你取得很好。”
“川……”褚士綺遲疑的開口,“你真的要把孩子們的監(jiān)護權(quán)給我?”
“你依然堅持離婚嗎?”
“我的堅持會左右你的決定嗎?”
“我不會答應(yīng)離婚。”
“那我回答與否并不重要,不是嗎?”
“陪我的這段時間可以不提這些嗎?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好好的思考,好嗎?”
褚士綺靜靜的看著他,兩人之間只有沉默。
“我累了!卑肷,她打破岑寂,目送冰川介離開,她輕輕關(guān)上門。
她背貼在門板上,好好的思考?他做事向來明快利落,什么時候變得拖泥帶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