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解了賢弟衣帶,探手去摸,是摸到它了。」他慢悠悠道:「知賢弟確實貼身戴著,未忘婚盟,如此甚好!
「我沒忘!顾兆∷氖帧
他似是笑了,往昔在她面節(jié)總噙著笑意的閣主大人正慢慢轉(zhuǎn)回……只是她才如是想,他眼神立時一變,瞳底爍著光。
「既是如此,那得請賢弟好好解釋一下,當初為何會留下三笑去招人覬覦?」
……三笑?三笑!惠羽賢先是一怔隨后才明白過來。
她以為「江湖第一才女」和「江湖第一美人」的事應(yīng)該揭過了,沒必要多提,豈知翻了頁的原來只有她,而閣主大人還等著她自清兼答辯嗎?
再者,她此時有些意會到。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她卻一直忽略,所以沒去跟他「自首」。
閣主大人今夜把事挑明,她若不接招,事態(tài)嚴重。
她皺著臉才想從他身上翻工來,男人卻不依不撓,話已問出,非要一個完整答復(fù)不可,換他借力使力將她制在身下。
他嗓音幽冷!纲t弟雙眸閃爍,避面不答,莫非心虛了?」
「心虛……個頭啦!」她摸向他的肚腹,像打算再給他一記重拳似,懊惱道:「我在想了呀,兄長突如其來這么逼迫人,我想想還不成嗎?」
「想!」他再逼。
當真逼得她俏顏皺成小籠包,兩眉都快打結(jié)。
嗯,好像有。
「唔……哼……嗯嗯……好像有些記起了,就……跟淫賊打了起來,我鞭子颼颼颼、剛劍揮揮揮,兩位姑娘被我護在船篷里,無事的……嗯,后來逮住淫賊搶了船,我?guī)齻儍扇松涎,她們渾身抖得厲害,瞠大眼睛盯著我,可……可我不是淫賊啊,被她們倆盯狠了,就、就只好咧嘴笑了!
她發(fā)現(xiàn)閣主大人的眼角猛地一抽,她心也跟著抽了,于是說得更急。
「還好有將她們倆安撫住,但江風野大,那位撥琴向我求援的姑娘衣衫太薄,冷得直抖,我把包袱里的一件袍子讓給她保暖,她拾來金絲竹洞蕭歸還給我,還說……她很喜歡我吹的簫聲,我心里一樂,禁不住就又笑了。」
閣主大人這次眼角抽得更重更明顯,她都想探手替他揉揉。
「然后后來才被擄上船的那個姑娘,她說她也冷,我包袱里沒袍子了、就把身上那件脫給她……兄長別這么看我,我不冷的,真的,我那時剛打完架,氣血旺盛,精力飽滿,我那些衣物也不是什么貴重東西,袍子都穿到有補丁了,給她們倆穿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惠羽賢撓撓臉,越說越小聲,因閣主大人凝注她的眼神,那讓她……讓她胸中室了室,好像她讓他也胸中窒礙,難以呼吸了。
「已笑了兩回,那第三笑呢?」男人問得冷然。
她唇一咬,硬著頭皮答道:「嗯……再然后,脫袍子給那位姑娘時動作大了些,原在貼身戴著的半月玦應(yīng)是在打架時候踢出來的,我外袍一脫,把頸上的紅線也拉扯掉了……我當下還不知道自個兒掉東西,是那位姑娘替我拾回半月玦,送到我面前……見半月玦好好的沒被磕壞、摔壞,我喜到都快落淚,但不好隨便哭怕嚇著姑媳家,所以……所以就笑了呀!
一笑、二笑、三笑……她自覺沒說錯什么,也都老實交代了,但閣主大人卻陡地扣緊她兩肩,低下額頭抵著她的,許久許久,沉沉吐出一口氣……好像她令他十分無力,已無言以對。
「兄長別小瞧我,我走踏江湖雖算不上老手中的老手,也頗有幾分心得的!
「為兄并非小瞧你,而是……」竟覺心疼了。
凌淵然再次品嘗到此滋味。
一開始得知她的三笑在江湖上鬧出那么大風波,鬧到綠柳山莊與金刀歐陽家竟敢要他乘清閣將人交出,他僅覺自個兒的東西遭人覬覦,十二萬分不快,再者,亦對她不知輕重、隨意便招桃花之事感到極度不悅。
是當日她來到他面前,真真實實映入他眼簾,他深靜心井像被投一顆小石,漣漪涌現(xiàn),緊接而來就是她那一記狠揍,令他感情漸泄。
而此時心隱隱作疼。
他家「賢弟」這憨直性情始終未變,已不知是好是壞了。
惠羽賢訥訥道:「……我說完了,事情大致就是這樣,沒別的了……就算有,也、也想不出來了!
其實若不是跟半月玦和金絲竹洞簫有關(guān),她肯定想不起當初為何對人家姑娘笑。
凌淵然下結(jié)論。「賢弟那么愛把衣物脫給旁人的話,干脆全脫給為兄!
她拐不了太多彎的腦筋實聽不出他話中真正的意緒為何,似在惱她,又像賭氣,又像……調(diào)情?
「才沒有愛脫給旁人……」如果是調(diào)情,那她也不能「不戰(zhàn)而逃」,她已有覺悟,所以得鼓勇「迎戰(zhàn)」才是正理!傅珠L要我干脆全脫,我當然只會脫給你一個,沒有別人了……」天啊,她氣血滾燙,頭頂熱到快冒煙!
抵著她的額的男人徐徐頭,俊龐清凝淡漠,唇卻微揚!纲t弟說這話,甚是中聽,那你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呃……來真的?
惠羽賢吞吞津唾,手摸上中衣衣帶,捏在指間摩挲!缚晌矣幸皇孪雴枴!
「問!顾恼菩年念a、她的頸,彷佛極愛那觸感,撫過又撫。
「你辟谷閉關(guān)后,我跟著乘清馬隊護送夫人回綠竹廣居,之后才把你家阿娘喚作了自家阿娘,我改了稱謂的事,兄長是如何得知?」
凌淵然不答反問!纲t弟已有覺悟了嗎?」
咦?是她以為的「兩人遲早要做盡」的那種覺悟……吧?
她壯士斷腕般用力一點頭,心音如鼓,耳根子燒紅。
他接著道:「好,把上衣脫去,為兄便告訴你!
她瞬間屏息,丹鳳眸瞠得圓亮,眸珠子亂滾了一番才直直瞪緊男人。
豁出去了!她畢竟徹底覺悟了。
「兄長陪不陪我脫?」她問得硬氣。
她見到他又揚起一抹笑,雖是極淡的笑紋,但當真是笑著的。
「自然相陪!拐f完,他坐起,還率先除衫子,與她一樣僅著中衣,只是他中衣的前襟剛才已被她霸王硬上弓似地扯松開,此刻美胸微敞。
被他一激,再被他這般「挑釁」,惠羽賢也跟著一骨碌坐起。
四眼牢牢相接,誰也不挪開眼。
她深吸一口氣把衣帶扯開,銀牙一咬,脫了。
可是上身光裸的她還來不及害羞,忽然想到閣主大人只除去外衫可不算脫,這樣不是公平之舉,她遂撲過去,想幫他脫去中衣,卻未覺這完全是「投懷送抱」兼「自投羅網(wǎng)」的一舉。
凌淵然一把將她抱住,掌心貼熨她蜜般肌膚,感覺著這具身子的柔軟與韌度。
「兄……兄長……」她先是一僵,但決定「就算跌倒了也要抓一把土」,所以她也伸出裸置往他敵開的中衣底下鉆去。
美色當前,她要勇往直前,努力摸啊摸的,或重或輕亂摸。
然后……她覺得鼻腔溫熱,真要流出兩管鼻血了,因為閣主大人突然在她耳邊呻吟了聲,那一聲似嘆似疼、像痛苦著又似無比舒服,聽得她渾身激顫,兩腿發(fā)軟。
「兄長……」她輕啞喚著,鼻子抵著他摩挲,去嗅他身上好聞的氣味。
他側(cè)頭過來尋找她的唇,上衣終于被扯掉,白晳肌膚與她一身的蜜里透紅緊緊相貼。
他撫著她的發(fā),掌著她的腦勺與頸后,很深地親吻她,交頸擁吻片刻,他終于道——
「是你說的,我聽到你在說話,你告近我,我家娘親也被你喊了聲娘,而且她可疼你了,還說你有我娘疼著,有自個兒師父和師娘疼著,更被老祖宗疼著,回我是否吃味了……你末了還說……」
「……吃味的話就趕緊回來,我等你來爭寵!
惠羽賢接了話,抬頭拉開些微距離,雙眸晶亮亮地望他。「兄長聽得到我說話?」
「似是如此!顾驼Z!傅⒎撬性挾寄苈犌澹袝r斷斷續(xù)續(xù),有時僅有一個片段,可我知道是你……在虛空中無邊無際,太過混沌,神識飛掠,無往無由。我若聽到你說話,循著那一道熟悉嗓音,就能尋到歸途!
所謂「歸途」,指的應(yīng)是神遲一度迷失在混沌之中,而后找到重回本心之法吧……惠羽賢暗自想著,心又揪緊。
意志的對斗與拉扯,從自身血肉中驅(qū)除。
奇筋八脈,四肢百骸,一寸寸掃除。
宛著被扒掉一層皮般,足令人痛不欲生。
那一且他故意要她心疼所說的適,該都是真的,他表情卻是云瀲風輕,最后還惹得她連名帶姓斥喝他。
她輕捧他的瞼,微顫地送上雙唇,衷心祈望這能是個很溫柔、很有力道的親吻,能令他嘗到她的憐惜,以及對他的情有獨鐘。
若能早些知道他是聽得到她的,那她便不會離去整整一年后才又回到那座晶石甕室前,更不會跑去找那株還魂草,她會守著他,每日每日與他說話,盼他循著她這一道嗓聲,能早些從虛空中走出。
「對不起,我該要守著你……不讓你那樣痛才對……」她邊喃喃輕語,邊流著沮,不住地去吻。
男人似明白她因何道歉,回應(yīng)她一個又一個的吻,兩具身軀倒在榻上相互糾纏,位在胸前的兩塊半月玦輕輕磨擦著、撞擊著,發(fā)出低低脆脆的甜音。
伏在她勻稱健美的身軀上,凌淵然雙手捧握女子胸乳,拇指分別按在那兩點梅蕊尖兒上輕挲,他如愿聽到她逸出令人心癢難耐的吟哦,感覺到她由心到外的動情顫抖。
「兄長……」惠羽賢覺得也該回應(yīng)般還回去才是,抬手想去撫摸他胸部,卻是弱弱地垂在他肩頭上。
凌淵然肆虐一番后重重吸食她乳間香氣,他徐徐抬頭看她,目色深變。
惠羽賢在模模糊糊間聽到他低幽說著:「原想把此事留待明晚再做盡,可眼下看來是等不及了!
「什么?兄長……說什么呢……」
「沒什么的。」
她被撫摸著,從頭發(fā)到額面,從面頰到鎖骨,有人半誘哄、半命令道,「賢弟,為為兄笑一個,可好?」
她彎著眸望向他,那個從她年幼時候便與她結(jié)緣的男子,她的兄長、她的心上人、她的閣主大人,愿只愿此生長相伴再無別離。
她為他綻開一朵極美極美的笑容。
「吾家賢弟,我的……嫣、嫣……」喚出她爹娘為她取的小名時,他的指分別點了點她頰面上嫩俏的兩朵笑渦,只覺……嫣然笑醉癡迷,惹來紅塵多少事——在他家「賢弟」身上,確實如此。
所以還是早些拿下、入袋為安,方為正理。
他低頭去親她臉上小渦,語氣魅惑中帶著強勢,低低一吐——
「明日,你與我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