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么這么驚訝?”萬俟猛似笑非笑的挑起唇瓣。
“我當然驚訝,你突然入京、被皇上設(shè)計謀殺、去跟皇上要了那個他們安排的女人,這些事都讓我驚訝到下巴都快掉了!边@家伙難道不知道他有多替他傷腦筋嗎?居然這么悠哉。
“那以后還有得讓你驚訝的,只怕你的心臟不夠強壯。”萬俟猛忍不住大笑出聲。
“盡管放馬過來吧!兵P騰天攤攤手,豪氣說道:“誰讓咱們是好兄弟呢!
“好兄弟!比f俟猛拍拍鳳騰天的肩膀道:“我先告辭了。”
“猛,你就這么迫不及待?不是聽說人已經(jīng)從大牢里出來,正在養(yǎng)傷嗎?”鳳騰天還是第一次看到萬俟猛為了一個女人失去耐性。
“我一向不喜歡等待!比f俟猛揮揮手,不等鳳騰天開口,身影就已經(jīng)消失在門外。
“果然是猛。”鳳騰天一語雙關(guān),莞爾一笑。
既然萬俟猛決定帶那個女人離京,他也可以暫時松口氣,好好處理自己的事情了,于是他站起身,大步往佘寶珠的寢房走去。
“當家。”守在房外的婢女見到鳳騰天,趕緊屈身行禮。
“我娘呢?”鳳騰天問。
“夫人不在房內(nèi)。”婢女回應(yīng)。
“喔?那她上哪去了?”這時候通常娘都在休息,會跑到哪里去呢?
“奴婢不知。”婢女搖搖頭,又道:“不過夫人是跟阿市嬸一起出去的!
“跟阿市嬸?”
“是。”
“我知道了。”鳳騰天點點頭,負手轉(zhuǎn)身離開。
真是太不巧了,他今天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母親商量,而且也打算在今晚就把“好消息”告訴大孟,給她一個驚喜的……
鳳騰天快步走著,卻看到母親跟阿市嬸剛好就在前方。
“娘!”他喊了聲。
前方的兩個女人彷佛受到驚嚇似的身子頓了頓,而后才緩緩轉(zhuǎn)過身面向他。
“天兒,你要上哪去?”佘寶珠有點心虛的露出僵硬的笑容。
“我才正想問娘,您這是要去哪呢?”鳳騰天彎起唇道。
“呃,這個……是啊,我要去哪兒呢?”佘寶珠緊張的想找藉口,但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支支吾吾的。
“當家,是老夫人嫌在屋內(nèi)悶得慌,才要阿市陪她出去晃晃!卑⑹薪邮盏劫軐氈榍缶鹊难凵,趕緊搶著回答。
“是嗎?”鳳騰天雖覺得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便沒多做細想,只想著要趕緊把心中的想法告訴母親,“娘,剛好我有話想跟您說!
“喔——喔,什么事?很要緊嗎?”佘寶珠問。
“很重要!兵P騰天收起嬉笑的臉,正色道。
“那……”佘寶珠看了阿市嬸一眼。
“夫人,當家,那我先退下了!卑⑹袐鹞⑽⑶飞,朝佘寶珠點點頭,隨即退了開。
“說吧,什么事情這么重要?”佘寶珠由著兒子攙扶走到庭園中的涼亭。
“娘,您先坐下!兵P騰天扯扯唇,扶著佘寶珠坐了下來。
“到底是什么事情,神秘兮兮的?”佘寶珠好笑的問。
“我決定成親了。”鳳騰天注視著母親,微笑宣布。
佘寶珠驚喜的瞠圓了眼,朝兒子道:“你愿意定下來了?娘馬上幫你物色個好對象。”
“不用了娘,我早有意中人了!兵P騰天阻止母親道。
“你有意中人了?是哪家的千金?”佘寶珠好奇的問。
“我也不知道!兵P騰天雙手一攤,聳了聳肩。
“不知道?天兒,你不是在跟娘開玩笑吧?”佘寶珠差點沒昏倒。
“娘,我再認真也不過了!兵P騰天正色道。
看著兒子少見的嚴肅神色,佘寶珠也被震撼住。
“相信兒子的眼光,您一定會對未來的媳婦感到滿意的!兵P騰天彎起了唇角。
“可是,總不能連對方的身家如何都不知道啊。”佘寶珠苦著臉道。
“娘,不管怎樣,孩兒這輩子是非她不娶了,若爹娘不答應(yīng),孩兒就終身不娶!彼荒槇詻Q的道。
老天爺,全府上下皆知這孩子脾氣拗得很,他絕對是說到做到,如果他真的終身不娶,那鳳家不就絕后了嗎?
佘寶珠用手撐著額,一副快昏倒的模樣。
“娘,您換個角度想,至少孩兒遇到了真心喜愛的姑娘,愿意安定下來,您就不用擔心鳳家無后了啊!兵P騰天靠近母親身邊,撒嬌道。
“你這孩子……唉,若是哪天真的能不再讓我操心,我就謝天謝地了!闭媸乔笆赖脑┘遥匪。
“娘。”鳳騰天漾笑著喚了聲。
“罷了罷了,你已經(jīng)是鳳府的當家了,你怎么決定就怎么辦!彼盟麤]轍。
“謝謝娘。”鳳騰天雀躍的自椅子上跳了起身。
“等等,你現(xiàn)在要去哪里?”佘寶珠叫住扭頭就想跑走的兒子。
“我要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兵P騰天簡直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大孟驚喜的神情了。
“看樣子你真的很喜歡她。”能夠抓住兒子的心的女人,想必一定有過人之處。
“娘,我為她瘋狂!兵P騰天毫不隱藏自己的感覺。
“你這孩子,唉,可不要有了妻子忘了娘!彼X得自己有點吃味了。
“當然不會,娘,這對您來說是多了個女兒孝順,最幸福的就是您了!兵P騰天笑道。
佘寶珠也扯起了唇瓣,輕笑,“我就是說不過你!
“因為事實勝于雄辯啊,哈哈哈!兵P騰天明顯有著好心情,讓他笑聲不斷。
“不過……娘有件事情要告訴你!辟軐氈樯裆蝗晦D(zhuǎn)變,有些難以啟齒的囁嚅著。
“如果不重要的話,就等會再說吧。”他現(xiàn)在整顆心都飛到佳人身邊,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轉(zhuǎn)身就想走。
“天兒!”佘寶珠喚住了鳳騰天。
鳳騰天頓下腳步,看著母親神色突然變得凝重,不知道為何心中突然有種不安感,“看樣子是很重要的事?”
“其實……其實……這女人只能當偏房。”佘寶珠硬著頭皮道。
“什么意思?”鳳騰天瞇起黑眸,沉聲問。
“因為、因為——”
“娘!”鳳騰天沒耐心的低吼了聲。
“好吧,我就說了!辟軐氈樾囊粰M,道:“你還記得小時候那次沖喜的事吧?雖然你不愿意承認,但你畢竟是成親了,已經(jīng)有了正房!
鳳騰天如遭雷擊似的被震住,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次怎么能算數(shù)呢?”他快瘋了。
“好歹也有舉行儀式,怎么能不算數(shù)呢?”佘寶珠道。
“那個女孩,我不是早就要娘把她打發(fā)走了嗎?”他急切的問。
“我、我怎么可以沒緣沒故替你休妻呢?我也要顧慮人家女孩子的名節(jié)呀!
“我跟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哪有毀壞名節(jié)的道理?”
“既然她已嫁進鳳家門,就是鳳家人,外頭的人怎么會管你們之間單不單純,有無交集,只會覺得她是個被休掉的妻子。”佘寶珠解釋,“況且這女孩也挺可憐的,無父無母被賣給咱們沖喜,你要我趕她走,那不是逼她去死嗎?”
佘寶珠的一番話壓得鳳騰天無法辯駁,但情感上,他因為這個“正室”的存在而氣憤懊惱。
他竟然到現(xiàn)在才知道,一直以來他都是有婦之夫?這教他怎么跟大孟交代呢?
“娘,這事您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告訴我?”該死,他真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原本以為那早該是被一筆勾銷的過去,沒想到原來自始至終都一直纏著他。
“我也是怕你生氣——”
“難道現(xiàn)在知道我就會開心嗎?”鳳騰天煩躁的爬了爬頭發(fā)。
佘寶珠抿抿唇,低垂下頭。
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失控,鳳騰天深呼吸了幾口,努力讓心情平靜下來,“娘,告訴我她在哪里,我會好好的解決這件事。”
“你想怎么做?”
“休妻!兵P騰天毫不遲疑的道。
“天兒,再怎么說,她好歹也是讓你身子好起來的恩人。”佘寶珠有點不忍心。
“娘,我說過,那都是怪力亂神、迷信之說,沖喜這樣的可笑習俗,我是永遠都不會承認的!兵P騰天冷冷道。
“可是天兒,是我們對不起人家。”這些年來,也許是覺得慚愧,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孟夏,也或許是怕自己太常跟她接觸會更不舍,所以她選擇逃避,就這樣把孟夏安置在別院,再沒有去見過她,她應(yīng)該會覺得很委屈吧。
“也只能對不起她了,畢竟,我跟她之間是不可能的,還不如讓彼此自由!兵P騰天堅決的道。
“唉!辟軐氈殚L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依娘之見,你就不要出面了,由為娘的去跟她說吧。”
鳳騰天暗忖了片刻,遲疑的看著母親,“娘,您這次狠得下心嗎?”
“你都有了中意的姑娘,又不肯讓她當偏房,娘若不狠下心,還能怎么做?”佘寶珠無奈道。
“謝謝娘!兵P騰天知道母親為難,但他無法妥協(xié)。
“罷了罷了,為了你這個兒子,再難娘也會去做!辟軐氈檎酒鹕,邊搖頭邊嘆息的離開。
她剛剛原本就是要跟阿市一起去見孟夏的,沒想到會在半路遇上兒子拋給她這個新的難題。
也罷,該解決的還是得解決,這段孽緣也該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