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孟姊,你看,當家又送了一堆珠寶首飾!毙∷{捧著放有珠寶的紫檀木盒子驚呼道。
“退回去!泵舷目炊疾豢匆谎邸
“可是——”
“退回去!”孟夏截斷小藍的話,強硬的道。
“喔,我知道了!毙∷{噘了噘嘴,無可奈何的轉(zhuǎn)身,嘴上還不住嘟囔著可惜之類的字眼。
孟夏放下她根本一個字都看不下去的書冊,起身走到窗邊,凝視著窗外的景色,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陣子他一直送來各式山珍海味、錦羅綢緞,以及各樣珍貴的寶石美玉,但全都被她一一退了回去。
難道他以為她是個這么物慾的女人?以為靠著送這些其他女人看了或許會眉開眼笑的東西就能收服她的心嗎?
該死的鳳騰天,吃的、用的、穿的,什么都送來賠罪了,但人就是沒有出現(xiàn)過。
這就是他所謂的真愛嗎?
若真的愛她,每天每夜登門謝罪都來不及了,怎會自上一次見面之后,就大半個月都不見蹤影、無消無息?
而且更笨的是她,竟然還暗暗期待他出現(xiàn)。
笨孟夏、笨女人,你真的笨死了,當時信誓旦旦說不要再愛他,現(xiàn)在呢?為何還要為他傷心難過?連以往最可以讓她平靜心情的閱讀都成了一件枯燥的差事,沒一個字能看入眼的……
孟夏的心揪得難受,化為聲聲嘆息竄出唇瓣,既然煩悶,她索性推開門步出房外,仰望著星空品嘗心痛。
“大孟!辟軐氈椴恢螘r走到她身后,出聲喚她。
“娘。”孟夏轉(zhuǎn)過身,收起寂寥,朝佘寶珠扯出抹笑。
“還沒歇著?”自從孟夏搬回別院之后,佘寶珠就常常前來探訪,似乎是想彌補之前對她的忽略。
“娘也是啊!
“突然想跟你聊聊,會打擾你嗎?”佘寶珠微笑道。
“當然不會。”孟夏趕緊搖頭道:“娘,進屋里說吧!
“那就好!辟軐氈辄c點頭,牽著孟夏的手一起走進房坐了下來。
“娘,您是有什么事想告訴我嗎?”孟夏看著佘寶珠凝視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敏感的問。
“大孟……你真的很聰明。”也難怪兒子會對她情有獨種了。
孟夏垂下長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輕聲道:“不過若是有關他的事情,我現(xiàn)在真的不想聽……”
“娘知道,不過娘只想再多說一句,我了解我的兒子,若他不是真的愛你,是絕對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向人下跪的,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是鳳府當家的膝蓋呢?娘只希望你能想想這點,好嗎?”佘寶珠也知道物極必反,若勸太多,反而只會讓孟夏反彈,倒不如讓她自己好好想想,說不定反而能得到效果。
孟夏抿緊著唇瓣點頭,她何嘗沒有想過這些,只是她心中還有怨,才不想這么快去深思這件事。
“好了,先不說這些,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訴你!辟軐氈榭戳搜鄣却_口的孟夏,深吸口氣道:“其實……派去你老家找人的家丁剛返回鳳府。”
“真的嗎那、那小孟呢?我妹妹孟喬呢?他有沒有帶她一起回來?我現(xiàn)在馬上去見她!泵舷男募钡恼玖似饋怼
“你先別急,坐下來聽我慢慢說!辟軐氈榘矒崴馈
“這要我怎能不急?我日夜盼望的就是跟妹妹相聚的這一刻啊!泵舷囊廊浑y掩激動。
“我懂,但是……我們沒見到她!辟軐氈楹貌蝗菀撞虐言捳f出口。
“什么”孟夏怔了怔,頹然坐回椅子上。
“說是你走了之后沒多久,他們也把她給賣了。”雖然不忍心,但她還是得把狀況說清楚。
“賣……賣了……”孟夏只覺得渾身顫抖,簡直不敢想像孟喬會遇到怎樣的情況。
“唉,是啊,沒想到你那叔叔嬸嬸還真是無情,竟然把你們兩個都當成搖錢樹給賣了,完全不顧念一絲一毫的親情!闭媸强蓱z的兩姊妹。
“小孟……小孟一定很害怕,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對她?明明說好只要我愿意跟阿市嬸走,就一定會好好幫我照顧小孟的,他們怎么可以出爾反爾?”孟夏憤怒的紅了眼眶。
“他們應該是窮怕了,所以只要能夠有錢,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佘寶珠搖頭嘆氣。
“娘,那他們有沒有說把我妹妹賣到哪里去了?”孟夏現(xiàn)在只想趕快找到孟喬。
“這——”佘寶珠面有難色,要說還是不說呢?
“娘,有話請直說吧,我承受得起!笨吹贸鲑軐氈榈臑殡y,孟夏努力平復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我就說了……”佘寶珠潤了潤唇瓣,道:“她被賣到青樓去了!
青樓孟夏只覺得腦袋一轟,身子一晃,差點沒昏厥過去。
“大孟,你還好吧?快喝點水!辟軐氈橐娒舷哪樕n白沒有血色,擔心的替她倒了杯溫水。
孟夏將手撐在桌面,好不容易才找回思緒,虛弱的道:“我沒事!
“你別擔心,我們已經(jīng)動用所有管道來探聽你妹妹的下落了!辟軐氈榘参克馈
“他們沒說是哪間青樓嗎?”孟夏咬緊下唇問。
“只說是京里一個姓甄的姑娘買走了,細節(jié)他們也不清楚。”佘寶珠道,“不過京中的青樓就那么幾間,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她的。”
“娘,求求您,請您一定要幫我找到她。”孟夏起身,霍地屈膝跪了下去。
“快起來、快起來,你的妹妹也算是我的女兒,我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好好照顧的!辟軐氈橼s緊扶起孟夏。
“謝謝娘。”淚水模糊孟夏的視線。
“都是一家人了,說這什么傻話?別想太多,先歇著吧,不要亂想,知道嗎?”佘寶珠不放心的叮囑。
“嗯,我知道。”孟夏輕聲點頭。
等送走佘寶珠,關上了門扉,所有擔憂與自責的情緒全部涌上心頭,淚水霎時潰堤,如雨點般落下。
都怪她沒盡到做姊姊的責任,她只顧著為男人傷心難過,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已被推入火坑,真是不應該。
不行,既然知道妹妹也在京中,她怎能安穩(wěn)的坐在家中等消息呢?
孟夏深吸口氣,暗暗決定要主動出擊,找回自己唯一的妹妹。
“王爺已經(jīng)同意在時機成熟時取代紹帝,但必須有正當?shù)睦碛,能得到眾大臣的支持才行!蹦凶硬僦豢诓患冋臐h語,壓低聲音道。
“這點沒問題,朝中大部分官員幾乎都對紹帝的無能與荒誕殘暴感到失望,再加上大多收受了我不少好處,要他們倒戈支持靖南王登基并非難事!兵P騰天一反放蕩不羈的模樣,嚴肅地說道。
“我代大王向鳳當家致謝!蹦凶与p手握拳道。
“欸,別說我跟你們大王是生死至交,我這么做也是為了我劉朝百姓,不想他們因為紹帝的無知與愚蠢陷入戰(zhàn)火之中!彼廊f俟猛并非畏戰(zhàn),畢竟金蒙戰(zhàn)士一旦行動起來,劉朝大軍肯定毫無招架之力,但他不愿開戰(zhàn)。
“我家大王自娶了漢人當王妃后,跟劉朝關系更為緊密,自然不希望妄起戰(zhàn)端。”
“哈哈哈,誰能想到,他竟然栽在漢族女人的手上!兵P騰天笑道:“柏青,你這趟回去可要好好幫我取笑他。”
“這——我哪敢啊。”被喚做柏青的男子做了個砍頭的動作。
“哈哈哈,他現(xiàn)在龍心大悅,應該沒心思處罰你!兵P騰天舉杯敬他,“這杯酒當是替你餞行,回去告訴你們大王,就說我會繼續(xù)在京中努力,希望這個不流血政變可以成功!
“謝鳳當家!卑厍嘁才e杯道:“若非鳳當家積極奔走,也不會有今日的成果,況且,為了躲避紹帝的懷疑,還要您裝成流連青樓的紈绔子弟,真是辛苦您了!
鳳騰天淡淡的扯了扯唇道:“只要能達成目的,一切辛苦都值得,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以后我要回歸家庭!
“回歸家庭”柏青沒想過會從鳳騰天的口中聽到這句話。
“有這么讓人訝異嗎?那你一定還沒聽說過我在方府前出的糗吧?”鳳騰天苦笑。
“好像挺有趣的,可以說來聽聽嗎?”柏青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我可不想再丟臉!兵P騰天自嘲道:“只能說我跟你們大王一樣,心甘情愿認栽了!
“說說嘛!卑厍嘣桨l(fā)好奇的催促。
鳳騰天沒好氣的白了柏青一眼,正要開口之際,門外卻傳來一男一女爭吵的聲音。
“這位姑娘,我們這里不是你可以隨便闖進來的,還是請回吧!
“不,請讓我看看所有的姑娘,等我看過之后自然會離開!
“噯,你這樣不是讓我為難嗎?姑娘們都忙著呢,誰有時間讓你一個個瞧?”
“我、我有錢,這樣總可以了吧?”
“嘿嘿嘿,有錢當然可以,不過,你帶了多少來?”
“我這里有一百兩,全部給你!
“一百兩?哈哈哈,這點銀子哪夠看遍我們閣內(nèi)的姑娘。”
“請你通融一下,我是來找我妹妹的!
“找妹妹?開什么玩笑,我們這兒只有男人找女人,沒什么妹妹可找,你還是快離開吧!
“我不走,我一定要進去看看。”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要叫人趕你走了!
“我不能走,求求你。”
“快走!別妨礙咱們做生意!
鳳騰天在房內(nèi)越聽越不對勁,那女人的聲音也太熟悉了,難道是她?
“鳳當家,這是怎么回事?”柏青看鳳騰天突地站起身,好奇的問。
鳳騰天沒有回答他,一把推開門走出去,就見孟夏正被一個男子握住手臂往外拉。
“放開你的手!”鳳騰天臉色一沉,怒道。
“呃,原來是鳳當家,對不起吵到您了,我馬上趕她走!饼敼s緊道歉。
“我叫你放開她!不許碰她!”鳳騰天低吼。
龜公怔了怔,趕緊縮回手,陪笑道:“鳳當家,敢情您看上她了?但她不是我們閣內(nèi)的姑娘,我替您找薔薇來好嗎?”
“她是我的妻子。”鳳騰天臉色很難看。
“妻、妻子?”龜公驚訝的倒退幾步,連鳳騰天身后的柏青聽了都錯愕的瞪圓了眼。
“我不是!泵舷膭e過臉,冷淡的否認。
鳳騰天瞇了瞇黑眸,走上前道:“這里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快跟我回去!
“要走你自己走,我現(xiàn)在是自由之身,想去哪就去哪。”孟夏躲開他伸過來想拉住她的手。
唉,脾氣還是這么拗,鳳騰天輕嘆口氣,朝柏青道:“你先走吧。”
柏青點點頭,好奇的瞄了眼用布巾包裹頭發(fā)的孟夏,踏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