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著餐盤四處看了看,終于看到了好同事香云和玫倩。她走向她們,無力的坐了下來。
雖然她身分高貴、脾氣驕縱,但是在交友方面一點也不勢利,因為香云和玫倩都是公司的基層員工,跟她當初一樣都屬于實習助理。
“天晴,你怎么了?怎么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香云關心的望著她。
何天晴不發(fā)一語,低頭吃東西。
“你不是升格為總裁助理了?能夠得到賞識,不是很好嗎?”玫倩也開口。
“可是他真的很怪,心底在想些什么,我一點都猜不出來。”何天晴噘起小嘴,“他有時很風趣,有時又很靜默,有時很好相處,有時又很像惡魔!
“好像真的是這樣,我聽說幾位董事被他氣得跳腳!毕阍茖⑺爜淼男〉老⒄f了出來。
“怎么說?”何天晴眉一挑,“他真的讓我那些長輩氣得跳腳?不過這點真是大快人心,那幾位董事老拿家族關系威迫欺壓我爺爺,很過分呢!
“我說天晴,你到底是護著他還是討厭他?”玫倩笑睨了她一眼。
“我當然討厭他,可也討厭那些董事!彼裏o力的說,喝了口湯。
“不過別的不說,新總裁還真帥呢!我……啊,總裁……”原本閉眼沉醉在夢幻中的香云,一張開眼就瞧見襲昱揚走了過來,驚得趕緊站起來。
“已經沒有位子了,我可以坐這里嗎?”襲昱揚望著板著臉的何天晴。
“當……當然可以!毕阍茖γ蒂徽UQ,兩人同時站起來,“我們已經吃飽了,兩位慢用!
“香云……”何天晴想喊住她們,可是這兩個損友居然先開溜了。
“一個上午你去哪里了?”襲昱揚坐了下來。
“要你管!”她沒好氣地瞪著他。
“我是你的直屬上司,不能管你嗎?莫名其妙不見人影,我可以炒你魷魚!彼俅斡媚请p魅感人心的眼眸凝視她錯愕的雙眼。
“隨便你,反正你根本無心讓我做你的助理,一切的一切只是尋我開心而已!彼腴_了,唯有這種可能,他才敢對她這么霸氣又無理。
“哦,這么快就認輸了?”他勾唇一笑。
“什么意思?”她瞇起眸。
“什么都還沒做,就因為我的幾句話而打了退堂鼓?”他露出可惡的笑容,“這樣會不會丟了前總裁的臉?”
“你……”她咬了咬下唇,“果真是惡魔!”
他換上專屬的自負笑容,這笑揉合了嚴厲,卻增添幾分邪魅氣息,“或者你只是想拿自己不同于一般人的身分,在我面前大玩遲到、早退、有閑才來逛逛的游戲?”
“我……我才不會這么做,也從沒這么做過,今天是被你逼的!彼s緊往后一靠,恨他老喜歡用那種有色的眼光看她,“還有,不要以為我會怕你!
“我當然知道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一包螺絲釘!闭f到這個,他不忘挑挑眉。
那副戲謔的神情讓何天晴恨不得剁碎他,然后丟到太平洋喂鯊魚。
“真不好意思,總裁,請慢用,我吃飽了!迸伦约赫娴臅䴖_進旁邊的廚房拿菜刀,她決定眼不見為凈。
“坐下。”他用力將她拉回椅子上。
“干嘛?”她錯愕的望著他。
“你什么都沒吃,這樣怎么為我工作?!我可不希望你頭昏腦脹看錯了數字,那對長谷集團會造成不小的損失!闭f著,他吃了一大口飯。
“我不餓!彼缘孟,她可吃不下。
“就算不餓,也得給我吃!比缃裨诠久刻烀鎸菰锏墓,唯有逗弄她可以讓他感到輕松些。
何天晴,這是你爺爺欠我的,你理當為他付出一些吧?!
“你還真霸道!惫闹鶐妥樱荒苄牟桓是椴辉傅貙|西一口一口的塞進嘴里,還真是食不知味。
真倒霉,她怎么會遇到這種男人!想她長這么大,除了爺爺外,還沒人敢對她頤指氣使。
好不容易吃進一大半的午餐,她迅速起身離開。
望著她氣呼呼離開的背影,襲昱揚不禁莞爾。大小姐想拿喬,還得看他肯不肯賞臉呢!
抽了張面紙拭凈嘴唇,他也起身走出餐廳。
*
回到辦公室,襲昱揚看見她坐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于是將早就準備好的一疊卷宗扔在她的桌上,“今天之內將這些文件整理好!
“什么?”她難以置信的看看卷宗,再看看他。
“不是想當我的助理?那就得要有心理準備!彼[起眸,“要想淬煉自己,就不要怕辛苦!
“我才不怕。”他真以為她會因為這些事而心生畏懼嗎?才怪。
翻開卷宗,她開始用心的工作。只是事情真的太多了,直到下班時,她也不過才做了一半。
襲昱揚自然也做到快七點才打算離開,轉身看著她拼命工作的樣子,本來想要好好折磨她,卻違背自己的心意說道:“下班吧,沒做完的部分明天再做!
明明是大冷天,她卻做得額頭滲出汗珠,只見她用手背擦拭汗水,望了他一眼,卻連一句話都懶得說。
“你……算了,愛做就做吧!”襲昱揚的眉頭緊蹙了下,隨即拿起外套走出辦公室。
直到八點,長谷集團大樓除了當班的職員和警衛(wèi)外,只剩下何天晴一人,但她還是不肯放棄,將卷宗一一處理完畢。雖然很辛苦,但她告訴自己,她是有骨氣的,才不會這么輕易就認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午夜十二點了,她才整理好所有的資料,然后又將卷宗全部搬到襲昱揚的桌上。
“哼,壓死你,你最好明天全部看完,討厭鬼!”
穿上外套,她趕緊步出公司。初春的寒夜除了沁涼透骨外,也是很寂寥的,更討厭的是竟然還飄下雨絲,這到底是什么怪天氣呀!
何天晴拉緊外套,站在騎樓等著攔計程車,可現在真的已經很晚了,路上的計程車并不多,就算有也都載了客人。
“天,為什么就這么時不我與?現在這時間,也沒捷運或公車可搭了。”她著急的四處張望,心想繼續(xù)杵在這里也不是辦法,于是用皮包蓋著頭,快步奔向前,打算到路口攔計程車。
雨愈下愈大,她的身子幾乎濕透了,冷意直逼心頭,到了大馬路上,依然攔不到空的計程車。
“都是他害的!”
拿出手機想打電話給劉伯,可是他最近常鬧失眠,如果才剛睡著就被她吵醒,那可不好。
“老天爺,求求你,別再下雨了……真的好冷啊!”她感到好無助,居然哭了。
何天晴緊抱著自己,不停的張望,暗暗祈求別再下雨了。
但是老天爺似乎沒聽見她的懇求,雨水落在她的臉上,她已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
襲昱揚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聽著外頭敲打窗戶的雨聲,他的心情愈來愈煩躁。他猛地坐起身,拉開窗簾,看著外面濕漉漉的天氣,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焦慮。
是她,是她一直在他的腦海里盤旋,為什么會這樣?
難不成他被那乳臭未干又發(fā)育不成熟的女人下了蠱?怎么一顆心七上八下,直想著她現在到底在哪兒?
他故意想給她一點苦頭吃,為何真正吃苦的好像是他呢?
現在她是回家了,還是仍在公司?
他忍不住打了通電話到辦公室,鈴聲響了半天無人接聽,一分鐘后自動轉到警衛(wèi)室。
“喂,長谷集團警衛(wèi)室!
“警衛(wèi)室?!”襲昱揚半瞇起眸,他不知道長谷集團的電話有這樣的功能。
“請問你是哪位?”
“是這樣的,我是大小姐家里的人,請問她回去了嗎?”他不想說出自己是誰,只好假冒了。
“她剛剛才回去,因為我親眼看見她淋著雨跑到大馬路上,當時雨勢很大,我想喊住她,可是沖出去時她已經跑掉了!本l(wèi)說。
“她沒攔計程車嗎?”
“沒有,我猜已經很晚了,又下大雨,就算有車,也很少是空車!
“好,謝謝你,我知道了!睊鞌嚯娫捄螅u昱揚立刻換上外出衣,穿上外套,拿著鑰匙沖了出去。
他迅速將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朝長谷集團疾駛而去。
果真,下雨的夜里路上人車稀少,雖然剛過完年,可是氣候根本就跟冬天無異,如果淋了雨,一定會凍壞。
到了長谷集團,他不停的在附近繞著圈,在這樣的夜晚,要攔車肯定不容易。
“老天!”襲昱揚突然停下車子,懊惱的揉著眉心,“我是怎么了?她堂堂何家大小姐,有多少護花使者等著她差遣,哪需要我為她擔心!何況她還是何長谷的孫女!
用力靠向椅背,他深深嘆了口氣,正打算不再管她,開車回去,竟看見前面路口蹲著一個人。
他倏地瞇起雙眸,下一刻立即踩下油門開過去,當確定真的是何天晴時,他的心臟竟然漏跳了三拍。
推開車門,他大步走向她,“何天晴,你在干嘛?”
她抬頭看著他,雙唇已經泛白,全身發(fā)抖的說:“我……我好冷!
“好冷?”他立即抱起她,這才發(fā)現她全身衣服濕透了,趕緊讓她坐進車里,并打開暖氣!拔宜湍慊丶摇!
“不要!彼龘u搖頭,懇求的說:“我現在回去,劉伯會擔心,他一擔心就會跟我爺爺打小報告,我就……就會挨罵……”
“那你……”
“隨便送我去哪兒都好,飯店……也……也可以!彼纳碜佣兜糜鷣碛鷧柡Α
看她這樣,要他怎么安心將她一個人放在飯店?
襲昱揚不再發(fā)問,用力踩下油門,往他的住處駛去。雖然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把她帶回去對自己很不利,但是他已經無法考慮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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