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明至此,以下點(diǎn)點(diǎn)點(diǎn),不言可喻。
「愚蠢!」冷哼一聲,荊天直皺眉。
這些名門世家子女,仗著祖上余蔭庇護(hù),行走江湖時傲慢驕縱、自以為是,遇上平民百姓或是三腳貓角色,人家惹不起只好忍氣吞聲乖乖避開;可若碰到不買帳如「水月宮」之流的狠角色,那可就要倒楣吃大虧了。
如今,不就是踢到鐵板的最佳證明。
王總管聽聞主子的冷嗤,雖不好接腔附和,不過嘴角倒是忍不住偷偷往上翹了起來。
若打傷程家兄妹的真是水月宮之人,那么或許那對師侄真的只是湊巧路過,因緣際會下救了二人……
心下暗忖,理智上,荊天清楚自己不該再心存懷疑,可直覺上,總莫名感到有所蹊蹺。
不知主子輾轉(zhuǎn)心思,王總管想起他方才來時方向與不悅神色,心下隱約有感,不由得謹(jǐn)慎詢問:「姬姑娘還是不肯說嗎?」
唉……莊主方才肯定又去了地牢,逼問姬笑春關(guān)于大小姐孩兒的下落卻沒得到答案,神色才會這般難看。
想起那個聲名浪蕩,卻依舊死性不改的可惡女人,荊天的臉色一沉。「她一日不招,我就禁她一天;她一年不說,我就囚她一年,想比耐性,我奉陪,大家就耗著吧!」怒聲哼完,氣惱不已地甩袖走人。
眼看他心火暗燃的逕自離去,忠心耿耿的王總管只得趕忙追上去,只是腳下步伐不停,脖子上那顆頭也不住猛搖……
唉……只要與姬笑春有關(guān)的事兒,他這位性情向來冷靜沉穩(wěn)的主子就會怒火滔天哪!
若膽大一點(diǎn)的想,他忍不住懷疑,除了仙逝多年的大小姐外,在這世上,就只有那個姬笑春是莊主的痛腳兼弱點(diǎn)了。
不過……這都是他自己的懷疑,懷疑而已啦!呵呵……
心存懷疑的老總管與被懷疑的當(dāng)家主子,不一會兒功夫已走得不見人影,偏僻的后院只剩下陣陣的和煦惠風(fēng),與兩個躲在假山后竊聽的某對師侄。
「終于走了,這兩個男人還真長舌!苟犇_步聲逐漸遠(yuǎn)去,谷懷白這才噓了口大氣,忍不住搖頭晃腦地揶揄笑道。
「嗯……」偎靠在溫暖的胸懷中,嗅聞著熟悉的氣息,童紅袖神智迷蒙地輕應(yīng)了聲,恍惚之間,只覺渾身燥熱發(fā)燙。
怎么回事?怎么應(yīng)話有氣無力的?
警覺懷中人兒的異樣,谷懷白低頭一瞧,卻見她軟綿綿的靠在自己身上,臉蛋潮紅得不像話,心下登時大驚,大掌飛快往她額上貼去——
「紅袖,你怎么這么燙?昨夜受風(fēng)寒了嗎?小師叔馬上讓人請大夫來幫你瞧瞧……」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熱燙,不懂荳蔻少女情思的男人不禁驚叫起來。
「我、我沒事啦……」有種暗藏在心的戀慕情思快被揭破的窘迫感,童紅袖結(jié)結(jié)巴巴否認(rèn)地急忙退開他的懷抱,可一張俏臉卻漲得更加通紅。
「你臉這般紅,身子燙成這樣,還說沒事?不成!不成!還是得請大夫來看看,有病得趁早醫(yī)好才行,拖久可麻煩了……」谷懷白瞪眼嘀咕,深怕她稍一拖延,病情更加嚴(yán)重,那可就不好了。
唉……這丫頭從小到大,身體康健得像條牛,平日雖兇悍了點(diǎn),可也算是乖巧了,但只要一發(fā)起病來就性情大變,胡攪蠻纏宛如三歲娃兒般難應(yīng)付,整得他哭爹喊娘,光想他就抖了。
「就說沒事,小師叔,你很煩耶!」唯恐他真去請大夫,屆時診不出病就糗了,童紅袖不禁嗔聲怒叫,老羞成怒地逕自掉頭轉(zhuǎn)出假山后,離開那讓她意識恍惚、小女兒情懷險(xiǎn)些露餡的狹小空間。
嗚……他只是關(guān)心,需要這么被嫌棄嗎?
滿腔悲涼,谷懷白急忙追了出去,見她低垂著螓首站在小徑前,當(dāng)下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去,好卑微的陪笑詢問:「真沒受寒?」
「沒、沒有啦……」垂著小臉,萬分窘迫的咕噥。
既然沒有受寒,那她身子熱燙、臉兒潮紅是怎么回事?
納悶地搔著頭,谷懷白百思不得其解,可又怕繼續(xù)追問下去,她會翻臉直接痛毆自己一頓,為了一條小命著想,他決定還是別自找罪受,當(dāng)下故作沒事,扯開一抹最無辜的笑容——
「沒受寒是最好了,你生病的話,小師叔是會擔(dān)心的!箚琛瓝(dān)心自己被磨得哭爹叫娘哪!
聞言,童紅袖終于忍俊不禁,噗哧笑了出來,抬眸斜睨取笑,「你是擔(dān)心自己吧!」
呵……她很清楚自己病中時,必定磨得小師叔瘦上一大圈呢!
「你明白就好,何必說出來呢!」俏皮地眨了眨眼,谷懷白摸摸鼻子也笑了。
當(dāng)下,相依為命多年的師侄倆,不約而同憶起在谷中的生活點(diǎn)滴,不由得默契十足的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一會兒過后,在微風(fēng)陣陣吹拂下,童紅袖臉上的熱燙逐漸褪去,想起方才荊天與王總管的對話,這才忙不迭提醒道:「小師叔,荊盟主剛剛有提起四師叔呢!」
「是。 勾曛掳,谷懷白一臉若有所思地隨口回應(yīng)。
「究竟荊盟主是要四師叔招什么,硬是將她囚禁起來?」不解外加好奇。
「呃……」被問得一窒,谷懷白干笑數(shù)聲,裝傻到底。「是。∈前!究竟是要四師姊招些什么,我實(shí)在一點(diǎn)都不明白……」
奇怪的瞅凝他顯得有些心虛的臉,不知為何,童紅袖總覺得某人有種「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嫌疑。
心虛之人被瞧得心底直發(fā)毛,唯恐她興致一起,掄拳逼問,當(dāng)下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往荊天方才來時的方向而去。
「咦?」詫異低呼,童紅袖驚訝叫道:「小師叔,你拉著我要上哪兒去?」
「噓!」連忙比出噤聲手勢,谷懷白眨眼輕聲笑道:「我猜囚禁四師姊的地牢,應(yīng)該就在這兒附近了!
方才那位荊大盟主就是從小徑那兒繞出來的,若他猜得沒錯,地牢八九不離十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了。
恍然大悟,童紅袖不再出聲,隨著他躡手躡腳的往小徑那端尋去,果然才轉(zhuǎn)了個彎,青石板鋪成的小徑己然消失,盡頭是一面看似平凡無奇的石墻。
好似什么都沒找到般的碰了壁,谷懷白卻不失望,反倒興致盎然的在石墻上摸索了一會兒,隨即像似尋到了什么機(jī)關(guān)竅門,他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
「怎么樣?」一旁,童紅袖連忙詢問。
「我說紅袖……」悠閑嗓音故意頓了頓,谷懷白慢條斯理笑了。「劫獄這檔事,得趁月黑風(fēng)高干起來才刺激,是不?」
呵呵,今夜有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