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沒事,你只是作惡夢而已!
喜兒當下一愣。
娘的聲音?怎么可能!
她就是在接到上官府的下人捎來的信中得知母親已喪身火海,才會承受不住這打擊而昏厥過去。
怎么這會兒醒來,居然聽見娘叫喚她的聲音?還說她只是在作惡夢?
是!她多么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惡夢,她多希望自己并未頂替大小姐嫁進單府,多希望她沒有因為差點被污了清白而撞破頭,更沒有因此而瞎了眼。
當然,她最希望的仍是母親沒有葬身火海,倘若這所有的一切當真只是一場惡夢,那該有多好!
“喜兒,娘沒事,真的沒事!苯鹪驴吹脚畠阂荒槾粝啵耆珱]有任何反應,心知女兒是因打擊太大,無法相信母親真的就在她身前。
金月心疼的紅了眼,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抱住她可憐的女兒。
沒想到她嫁進單府,雖沒有吃苦,卻也沒好日子過,她可憐的女兒。
“娘?”喜兒的語氣中仍是十分懷疑。
但充斥鼻間的氣息卻是那么熟悉,還有娘那溫暖的懷抱是這么的真實。
這當真不是她在作夢?
為了證實自己不是在作夢,喜兒咬住下唇,把心一橫,舉手就要往自己的傷處打;這動作立刻教一直立在床旁的單翼臣眼明手快的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自殘的行為。
“好痛!”手腕被捉住的痛楚襲來,喜兒立刻哀叫一聲。
咦?真的會痛吔!那么——
“娘,原來我真的不是在作夢吔,娘,娘!”喜兒當下又是哭又是笑,歡天喜地的直叫著。
“你是笨蛋,還是當真把自己給撞傻了?你以為你的傷口禁得起你這樣打嗎?”單翼臣了解她的開心,但見她這行為,還是忍不住出聲斥責。
聽見他的聲音,喜兒臉上喜悅的表情隨即教戒備所取代,她不安的抱著母親,防備的聽著四周的動靜。
見她居然能如此迅速轉(zhuǎn)變臉上表情,他不得不心生佩服,但心里卻是一陣氣惱。
這小人兒真這么厭惡他來著?
那么,她恐怕要大失所望了。既然他已替她將她母親接來單府,那么先前他所提出的條件自然要她實踐。
“喜兒?”金月頗覺好笑的看著女兒的反應。
在被帶來單府的路上,這個單家大少爺已將喜兒在單府發(fā)生的事約略提了下,自然也對她這個身為喜兒母親的長輩表明他對喜兒的心意,目的當然是希望她能成全這樁美事。
其實說穿了,喜兒已進了單府的門,若想要順利離開,恐怕也不容易;更遑論這單大少爺根本已打定主意不讓喜兒離開。
她這會兒自然也作不了主,只希望這單大少爺可以好好對待喜兒,如此她這為娘的也有個安慰了。
“娘,他是壞人,你千萬不要上他的當!毕矁合劝l(fā)制人,不想讓娘誤以為把她從上官府救出來的人就是好人。
那日在市集他出手替她解圍,她當時確實認定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曾為他的俊逸風采而偷偷意亂情迷了下,但沒想到他后來的所作所為,只證明了他是個有著俊逸外表的魔鬼。
“喜兒,就是因為他,娘才會到這里來見你,你不該對娘的恩人這么說話吧?”金月十足好笑的看著女兒鼓起腮幫子。
她看得出來女兒并不若她自己所以為的這樣痛恨單家大少爺。
“可是——”喜兒努努嘴,正想辯解。
“夫人,喜兒說得沒錯,我的確不是什么大善人,我之所以救你出來,是有條件的。”單翼臣倒是干脆的承認。
他已不期望自己在她心里會有什么好評價了。
“大少爺……”
“夫人,你直接叫我翼臣即可!
“娘,你看,我就說他不是好人,他自己都承認了!毕矁簹夂艉舻某雎曁幫峦律。
見她那模樣,單翼臣眼神柔和了許多,看著她的眼眸更是盈滿款款濃情。
將這對兒女的相處模式盡收眼底,金月只是玩味的笑了笑,倒也不便加以干涉。
“大——翼臣,我想該是我去向單老爺、夫人言謝的時候,你能替我通報一聲——”金月抬頭,向單翼臣眨了眨眼,然后瞥了女兒一眼。
單翼臣會意的點點頭,立刻對一旁的阿部吩咐道:
“阿部,帶夫人去見我爹娘。”
阿部點頭表示明白,人已先到房外等候。
“娘,不要!我還有好多話想對娘說,你不要走!毕矁涸囍雽⒛锪粝。
這會兒娘不是應該要很高興的陪著她嗎?怎么反而急著去見單家人?
她們又不會在這里住太久,她就是想將此事告訴娘,娘卻急著走,真是太奇怪了。
“喜兒,娘去見這個家的主人是禮貌,你想說什么,等晚上就寢時,娘一定聽你說!苯鹪屡呐呐畠旱哪槪娕畠夯謴土吮緛砻婷,心里十分高興。
朝單翼臣點頭示意后,金月隨即走出房間。
“娘!”
聽見母親的腳步離去,喜兒心兒一慌,急忙想追向前,渾然忘了自己就坐在床畔,也忘了自己根本看不見。
“!”
只聽見她發(fā)出一聲尖叫,之后一切歸于沉寂。
。
喜兒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全身冒著汗,心跳更是急速跳動。
那如同那日的著火感受再次襲來,令她整個人暈陶陶的,僅能依偎在單翼臣厚實的懷抱中,仰著小臉蛋兒,任由他在她唇上做最親密的接觸。
“唔……”她不由自主的發(fā)出小小的呻吟。
而這細微的低語,更令原先將她緊摟在懷里、只想稍稍品嘗她甜美的單翼臣喉中發(fā)出一聲不耐的聲響,這次他的舌頭不客氣地探進她嘴里,借著這一吻訴說著他始終無法輕易說出口的濃情蜜意。
當他那不容忽視的舌尖闖進自己唇內(nèi),這駭人的感受立刻讓喜兒渾身一震,整個人瞬間清醒。
“不,不!彼贡M渾身力氣,就是想推開他。
不管他究竟對她做了什么,這舉措肯定不對,想到他居然大刺刺將舌頭伸進她嘴里,喜兒但覺全身一陣顫意。
那火熱的感受實在是太駭人了,這根本不是他可以對她做的行為。
“喜兒!弊阶∷辉賿暝碾p手,單翼臣輕柔地刷過經(jīng)過他激吻后更顯紅艷的唇瓣。
他知道自己這會兒簡直像個登徒子,但她的甜美實在令他忍不住的一再想偷香。
“你放開我,放開我!”喜兒又是一陣大叫。
“我已經(jīng)將你母親接了出來,喜兒,你應該知道這代表什么意思吧?”他巧妙的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喜兒一愣,隨即生硬著口氣回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既然你忘記我說過的條件,我再一次——”
“用不著再重復,因為我從來沒有答應你!彼е,氣呼呼的打斷他。
“你想反悔也行。既然我可以把人接來,當然也可以把人再送回去。只不過,我不是每一次都能把時間計算得那樣精準,倘若上官府再一次發(fā)生大火,我可不敢保證能及時將人給救出來!彼p描淡寫。
“你不可以把我娘送回去!”喜兒立刻慌張的阻止。
盼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娘終于可以重獲自由,她絕對不讓娘再被送回上官府。
“何以我不可以這么做?”他笑笑的反問。
“倘若一定要把人送回去,不如你把我送回去好了!毕矁喊浩鹣掳停奕坏恼f。
聞言,單翼臣立刻發(fā)出朗笑聲,久久未停。
“你在笑什么?我是認真的。既然你那么討厭我的存在,你把我送回去,但請放我娘和小樂她們自由!彼龍詻Q的說。
“我不討厭你,即使你是那一張小黑臉時,我也從來不曾討厭過你!备卣撍F(xiàn)在這張美麗的嬌容。當然,后面的這一句話,教他保留了起來。
“你騙人!你明明就討厭我!彼鷼獾目卦V。
若不是討厭她,他何須排斥她?何以會差人玷污她?
她之所以會瞎,可全是拜他之賜,他居然還敢說他不討厭她!?
他當真以為她撞壞了腦子,很容易就上他的當嗎?
“我討厭的并非你這個人,而是你所代表的身分!彼拱椎。
“總之,你就是不肯接受我進門就對了。”她隨即聽出他的語意!拔也皇钦f過我會離開?只要你把我娘和小樂還給我,我會立刻走得遠遠的!
她不是早說過她會離開,他卻遲遲不肯放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的身分不是我爹的姨太,你就可以安心住下來,喜兒!彼庥兴傅恼f。
喜兒又是一陣怔然。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該不是因為他將她害得眼盲,是以才想收留她和娘,藉以彌補他的過錯吧?
若是如此,她必須承認他還算有良知,終于肯承認自己做錯了事。
“我和娘可以留下,是真的嗎?”她再次確認。
只要他不再使手段迫害她,她倒是可以考慮在自己眼睛好起來之前先留在單府。
畢竟她這會兒眼睛看不見,若是貿(mào)然把娘和小樂帶出單府,也只會是兩人的負擔。
但前提是——她必須相信這個單家大少爺,他當真不會再使其他卑鄙手段。
近日他對她所做的種種行徑,教她根本無法相信他。他真有那么好心嗎?
她承認他將娘救出上官府的事,讓她對他的怨恨化消了一大半,但這仍然不足以令她對他敞開心胸,完完全全相信他。
“我向來不說假話。你和你母親當然可以留下來!彼睦锩靼姿耆`解了他的意思。
但這事兒不急,當務之急是必須將她對他的心防一一瓦解,再來討論他和她的事。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還是你又想使什么手段?”她仍是一臉防備。
聞言,單翼臣嘴角不住抽搐著,他必須握緊掌心,方能忍住想上前掐死她的沖動。
他就這么難以令她信任嗎?
單翼臣十分明白她之所以會如此提防他,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但見他的努力仍不見效果,免不了氣惱。
然而,他不會再讓情況繼續(xù)惡化下去,他發(fā)誓不會再讓她將他視作小人。
“那小樂……”她可沒忘將她的好姐妹一并討回。
“你放心,我會讓她回來服侍你母親。”這次,他不再刁難她。“至于你,喜兒,我自然有其他安排。”說完,單翼臣咧嘴而笑。
要說他惡劣也好,他相信他這一說完,她恐怕又要擔心好半天了,呵呵!
果不其然,喜兒在聽見他對她另有安排后,原先已放松的神情立刻又戒備起來。
見狀,他只是朗朗笑出聲,轉(zhuǎn)身走出她的房間,留下喜兒開始思索他究竟又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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