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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行天下 第九章 當年的真相(1)

  陰奢走進之前住的落日宮,這次回來,有驀魏在,父皇怎還可能讓她住在簡陋的冷宮里,她已移到符合公主身分的蘇明宮,可落日宮畢竟是她住了多年的地方,本沒想過會再回鳴陸的,既然回來了,就忍不住回舊居看看。

  “這就是您過去住的地方?”陪著她過來的晴惠姑姑皺眉,鳴陸的帝后也太苛待人了,竟讓女兒住在這樣破落的地方。

  她曉得晴惠姑姑是在為自己抱不平,輕笑道:“這里沒什么不好,平常不會有人來打攪,很安靜的!

  “但這里實在……”晴惠姑姑說著話,發現主子坐下后神思似乎就遠游了,不知在想什么,她不敢打擾主子的思緒,安靜下來不再出聲。

  陰奢想著她為何會下定決心離開鳴陸,就是因為那個夢,夢中的老嫗告訴自己,她命設在西方,朝那兒去,將鳳還巢,當初她并不相信,只是想藉此理由給自己勇氣尋找新生活,然而她確實有了新際遇,她遇見了驀魏……

  “奴婢們四處找人,大公主果然在此,想必是住不慣蘇明宮,還是習慣落日宮的破床吧?”一名年紀稍長的大宮女帶著兩名小爆女走了進來,大宮女沖著沉思的陰奢諷笑道。

  這人是呂后身邊的大宮女搖夏,在宮里的地位僅次于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大太監朱壽,她之前仗著呂后之勢,沒有少欺負過陰奢。

  陰奢收回思緒,蹙眉看著搖夏。“你……”

  搖夏無禮的搶白道:“大公主若習慣睡這里,回頭奴婢就奏請皇后娘娘讓您搬回落日宮,如何?”

  陰奢曉得搖夏不尊她慣了,也懶得計較,本想算了,問她找自己做什么就好,可是晴惠姑姑已經步上前。

  她上下瞟了搖夏幾眼,教訓道:“有你這樣做奴婢的嗎?若在我大禧,敢這么同主子說話,早就讓主子剝皮喂狗了!”

  “你說什么?!”搖夏哪想得到大禧的人敢在鳴陸皇宮嗆她這地頭蛇。

  晴惠姑姑神情高傲,冷眼看她!霸瓉砟氵聾了,鳴陸皇宮連聾子都收留了!

  搖夏氣炸了!澳阋粋大禧宮女,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囂張?!”

  “我即便是大禧的人,但女主子是鳴陸的大公主,為什么不能囂張?”晴惠姑姑反問道。

  搖夏氣極冷笑。“你若以為仗著大公主能讓你為所欲為,那就太蠢了!這里是鳴陸,不是大禧,即使她有你家主子撐腰,讓咱們皇后娘娘與二公主吃了虧,但那只是暫時的,誰也改變不了她是蛇女公主的事實,一個蛇女在鳴陸即便是公主也……”

  啪!

  搖夏無預警的被晴惠姑姑狠賞了一耳光,錯愕得一時忘了該怎么反應,她身邊的兩個小爆女見狀同樣驚得不知所措。

  陰奢也對晴惠姑姑會動手感到訝異,這才想起之前晴惠姑姑也毫不客氣的打過麗珠,接著又記起驀魏告訴過她,晴惠姑姑做事通情達理、知道進退,讓她盡避留人,她倏然明白他的意思了,晴惠姑姑不是一般宮女,她可是吸足東宮傲氣養大的,誰能在她面前放肆,誰又能對她的主子不敬,那是找死。

  搖夏雖然也是養在呂后身邊,可呂后那氣度養出的人豈是個料,有的只是蛇鼠的膽氣,沒有絲毫皇家出來的銳氣。

  搖夏回神后,惱羞成怒要打回去,晴惠姑姑一把抓住她揮來的手!澳憧赡芡四銈兓屎竽锬锸窃趺幢唤愕,你主子尚且這個下場了,你一個奴婢口無遮攔到這個地步不是一個巴掌就能了結,我要將你送去殿下面前,讓殿下將你交給鳴陸陛下處置。”

  搖夏這才想起主子吃癟就是因為當眾提起陰奢是蛇女之事,自己若讓大禧太子送去皇上那兒,那下場還能好嗎?她登時白了臉!拔摇也蝗ヒ娔銈兊钕隆

  “那可由不得你。”

  搖夏用力甩開晴惠姑姑的鉗制,帶著兩名小爆女轉身就逃。

  晴惠姑姑眉一挑,正要去將人抓回來,搖夏三人已讓幾個太監給綁了回來,朱壽隨后走了進來。

  “朱公公!”整個鳴陸皇宮陰奢最想見的人就是朱壽,可是她回來后并不見他在父皇身邊伺候,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病了,她本想去探望,可是聽說他病得不輕,早已不見客,這才忍著沒立即去找他,但心里卻十分掛念他的病況,這會兒見他出現,她馬上關切的先問:“你的病可已經好多了?”

  朱壽臉色極差,病容明顯!盎卮蠊,奴才這病時好時壞,大概是好不全了,之前不讓人探是怕病容難看,會嚇著了人,但……咳咳……聽聞大公主回宮,饒是樣子再見不得人,也得……咳咳……來看看大公主,因為奴才怕大公主嫁到大禧后,奴才再無緣見您了,咳咳……”他邊說邊咳得厲害。

  陰奢紅了眼眶,起身快步來到他面前,替他拍著背順氣!澳愕降椎昧耸裁床?我找人給你瞧瞧!

  “奴才這是舊疾,再治也這樣了,大公主不必為奴才多費心,倒是您……咳咳……搖夏這奴婢沒規矩,您的人教訓得好!”他指著被架住的搖夏罵道。

  “朱公公,您可是咱們鳴陸的人,怎么反倒幫起外人來?!”搖夏不甘心的道。

  “還不給咱家閉嘴!大公主不是鳴陸人嗎?你這話說出去是討打!”

  “大公主……饒了奴婢們吧……奴婢們并沒有冒犯您……”搖夏身邊的兩個小爆女見連朱公公都沒幫搖夏,瞧搖夏這次肯定慘了,馬上見風轉舵的求饒。

  “你們兩個沒用的蹄子,他們不敢拿咱們怎么樣的,咱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來提大公主過去的,若沒回去復命,誰能交代?”搖夏還不知死活,有恃無恐的說。

  晴惠姑姑冷冷一笑。“你們皇后娘娘找不到你,盡避來向咱們殿下要人,殿下不會扣著人不放,自會將尸首交給皇后娘娘帶回去安葬的!

  “你……你們敢對鳴陸的人動私刑?!”搖夏大驚。

  “我們殿下最忌以下犯上,你偏犯了殿下的大忌,這事殿下只要向你們陛下說一聲,你這條小命還能保住嗎?”

  搖夏一聽,腿不軟都不行,自己只是個宮女,冒犯了大禧太子,就是皇后也不可能保她,更別說陛下會怎么處置她了,八成會將她直接送去給大禧太子隨便他折騰了。

  兩個小太監原本架著她,見她癱了,扛不住人,只好隨她癱到地上去,朱壽與晴惠姑姑見她這副模樣都不免搖搖頭,惡人無膽就是在說她吧。

  陰奢也嘆口氣,人善被欺這道理她懂,從前只是本著息事寧人的心態活著,可在驀魏的“諄諄教誨”下,她已明白委曲求全只會讓人得寸進尺,并不會讓人適可而止,有的時候還是得給這些人一點教訓,才能讓他們明白做人的道理。

  “大公主……饒命啊……”兩名小爆女眼見搖夏嚇得癱軟,擔心自己也要遭殃,急著再為自己求饒。

  “別吵了,你們平日沒少跟著搖夏四處狐假虎威,大公主若要罰你們也是活該,在受罰前先說清楚皇后娘娘找大公主過去要做什么?”朱壽忍住不咳,板著臉問。

  其中一名小爆女連忙回道:“皇后娘娘被禁足,但聽聞除了被禁足的二公主外,大禧太子將所有公主都找去蘇明宮了,皇后娘娘不解用意,急著請大公主過去問問是怎么冋事!

  “驀魏將妹妹們找去蘇明宮,這事我怎么不知道?”陰奢訝然的看向晴惠姑姑。

  “殿下不過是想認識公主的手足罷了,您不必多想。”晴惠姑姑面不改色的說。

  陰奢哪能不多想,某人并不是什么愛屋及烏、和善可親之人,她忍不住替妹妹們捏把冷汗,想了想,她對朱壽吩咐道:“朱公公,搖夏和這兩個宮女就交給你處置了,我回蘇明宮瞧瞧狀況。”丟下話后她便匆匆離去。

  朱壽讓兩名跟班小爆女下去領罰,給她們一點教訓,看她們以后還敢不敢這般囂張,至于搖夏,她可是個“關鍵人物”,不能這么輕易放過她。

  陰奢才剛踏進蘇明宮,就感受到氣氛不對,似乎有一股恐怖的死寂感。

  她先朝殿內幾個妹妹們望去,她們一個個表情驚恐,有幾個已經眼眶泛淚,要哭卻不敢哭。

  她突然聽見一道窸窣聲,立即往驀魏的方向看去,他的坐姿與表情未變,可身旁的草萬金正急急忙忙把什么東西往懷里塞,她快步走過去,朝草萬金伸出手掌。

  “把懷里的東西拿出來!”

  草萬金一臉尷尬,為難的看向主子,讓主子救救命。

  “她要瞧就瞧,這樣也好,省得本宮隔靴搔癢不夠痛快!蹦橙藬[擺手后,唇邊浮起一抹愜意的笑容。

  草萬金得了主子的話,這才敢拿出藏在懷里的一張紙交給陰奢。

  她接過一瞧,眼兒登時瞪大。“這是……”

  “回大公主,這是名單!辈萑f金道。

  “我知道是名單,但這些名單與事跡是怎么來的?”

  “這……”草萬金再度看向老神在在喝著茶的主子。

  “得,這名單上列出的是以前曾經欺負過你的人,要弄到手不難,有心就行了。”驀魏哼笑一聲,親自解釋,替草萬金解圍。

  陰奢真不知他是怎么有本事弄來這份名單,不過查得可真仔細,就連她七歲那年被陰煙從后頭推了一把,摔傷膝蓋臥床一個月的事都查得出來,還有前年中秋,由于天候不良不見月亮,三妹遷怒于她,夜里到落日宮潑墨,說落日宮不祥遮月,要祛邪,害得她洗了一整晚才將黑墨清理干凈。

  想到這兒,陰奢記起剛進來時三妹用袖子遮著臉,該不會……她下意識朝三妹望去。

  三妹似乎忍了很久,放下手,露出一張黑漆漆的黑墨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過當她看到驀魏那冷峭的神情,馬上止哭,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響。

  陰奢深吸一口氣,這男人果然照著名單一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她又看向手中的名單,十四歲那年,她不小心撞了七妹一下,七妹就拿桌上的糕點往她身上砸……

  她立刻抬頭尋找七妹的身影,看了半天才在角落找到人,七妹的身子被淋了一身甜湯不說,還有螞蟻爬上身,而七妹居然連動也不動,原來是早被嚇到昏迷不醒了,因此被丟到角落去自生自滅,可想而知,待七妹醒來,全身的皮膚大概都讓螞蟻咬遍了,不知要痛癢幾天才能好。

  陰奢看向驀魏,她未來的夫婿可真狠啊……她已經沒勇氣再看名單上還記錄了什么,把名單還給了草萬金。

  “四公主!”驀魏突然喊道。

  四公主身子一顫,抖得不象話。

  陰奢猛然想起四妹十二歲生辰時,她送了禮物過去,四妹卻嫌她送的禮物穢氣,當眾砸毀不說,還罵她是狗娘養的……

  “陰奢,過來瞧瞧吧!彬囄和蝗挥中χ姓惺终f。

  “瞧……瞧什么?”陰奢有股不祥的預感,不由得心驚膽跳。

  “今日是你四妹認狗為母的大日子,你可得好好觀賞才行!

  “認狗為母?”她滿臉錯愕。

  “嗯,草萬金,將狗帶上來!彬囄悍愿。

  “欸!”草萬金馬上讓人牽了條土色母狗出來。

  四公主瞧了險些昏厥,哭著拒絕,“太過分了,我才不認狗做娘!”

  驀魏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但眼神卻是無比陰沉冰冷。“草萬金!”

  “奴才明白!辈萑f金立刻上前將拴著那條母狗的鏈子松開。

  母狗被綁著時看不出兇狠,一松綁馬上張牙舞爪的朝四公主撲去,嚇得她七魂六魄四竄,抱頭哭喊求饒道:“好好好,我認狗做娘,我愿意認狗做娘!”

  草萬金在主子的示意下,讓人及時抓住母狗,不讓它真往四公主身上撲去,不過它那齜牙咧嘴的模樣還是夠嚇人的。

  “那可不行,你是鳴陸的公主,若是認狗為娘,豈不污辱了鳴陸陛下與皇后?本宮怎會做出這樣失敬的事,但你罵陰奢是狗娘養的是事實,當時不少人都聽見了,這仔細說來,其實你辱的不是陰奢,而是你父皇,因為陰奢可是你父皇親生的女兒啊!”驀魏說完,笑得跟鬼見愁似的。

  四公主張著嘴,想闔上卻抖得怎么也闔不上,這句狗娘養的她當年不過是偶然聽見太監私下笑罵,記上心頭后對陰奢脫口而出,哪知多年后竟然因此被算帳,要是父皇知道了……

  她的身子抖個不停!拔义e了……請你放過我吧……”

  “陰奢,你說該怎么辦好呢?”驀魏瞳眸里的笑意已經無影無蹤了,轉而問向陰奢。

  陰奢腦袋發涼,這家伙想做什么她已非常了解,說什么隔靴搔癢不痛快,背著她整人哪有親眼見她自己對付欺負她的人好看,果然是頑劣之徒。

  “四妹當初用詞不當,確實有錯,就……罰寫《論語》、《詩經》各十遍好了!彼舨唤o個責罰某人是不會罷休的。

  “辱罵鳴陸皇帝原來只須罰寫《論語》、《詩經》各十遍,那誰都能辱罵皇帝了!”驀魏嘲諷的嘖聲。

  陰奢臉色一僵!澳恰窃俑鞫嗔P寫十遍!”

  “你就這點出息?”男人再一次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來。

  “那就再加罰她閉宮吃齋念佛修身養性一個月!”

  “哼!”他不屑一笑。

  “不然……她認狗做母不成,就收養狗吧,養個一……三……五只的狗在她宮里,天天與她共眠!

  “不要啊!我最討厭動物了,還要和五只狗共眠,這不等于要我的命嗎?”四公主驚慌失措的痛哭。

  “原來你怕動物啊,那取消……”陰奢一時心軟,但一聽到男人不悅的哼聲馬上咬牙改口,“不取消,怕才叫做懲罰,這事就這么定了!”

  要是她不夠狠,這個男人絕對會更狠,她可是在救四妹。

  “定什么定,別以為這樣就夠了,貓狗一家,五只狗再加五只貓,有了貓,該再來五籠老鼠,讓貓捉老鼠!彬囄号d匆匆地說。

  四公主的臉色越來越死白。

  “殿下,也該為狗兒找雞作伴才是,‘雞飛狗跳’嘛。”草萬金插嘴道。

  某人贊許的拍桌!斑@好,就再多養五只雞!

  “那蛇鼠同籠,是否也該養蛇呢?”

  “沒錯,再來五籠的蛇……”

  突然間碰的一聲,四公主兩眼一翻,倒地了。

  “四妹——”

  一票人驚慌地撲上去察看,陰奢也趕上前去關心。

  躺在地上的四公主突然又睜開眼,看到陰奢馬上道:“大姊,我不敢了,死也不敢得罪您了……”說完,她又馬上厥了過去。

  此時眾人看陰奢的眼神都帶著敬畏了,再不敢有任何輕蔑。

  搖夏讓朱壽和晴惠姑姑押著進來了,由于朱壽身子不好走得慢,這會兒才到。

  搖夏見昏了兩位公主,其余的也一副凄凄慘慘的樣子,不禁豁出去的道:“殿下這樣欺侮鳴陸的公主們,皇后娘娘不會善罷罷休的!”

  驀魏冷笑!澳愕固嵝蚜吮緦m,鳴陸的皇后干的事才大,打鐵趁熱,這帳不如一并算算。”他吩咐站在門邊的蘇易,“蘇易,快去請鳴陸陛下到皇后的宮里去吧!”

  蘇易點頭,曉得主子玩開了,要個盡興,這便去請陰弼了。

  “您……您修理了一票公主,還要去找皇后娘娘麻煩,竟還敢將陛下請來?”搖夏心想這人將陛下的后宮妻女攪得天翻地覆,怎還敢見陛下?

  “怎么不敢?這才有趣,不是嗎?”驀魏浮起意味不明的笑容,雙瞳也閃著詭奇的精芒。

  陰奢想起名單上也有呂后的名字,打罵的小事就不提了,當年她落水差點喪命,獲救后開始有了傾聽鳥語的能力,她想,驀魏要算的應該就是呂后推她落水這筆帳。

  “母后已被父皇禁足,就當是為我報仇了,不行嗎?”呂后畢竟是鳴陸的皇后,他總不好像整她妹妹們那樣的整呂后。

  驀魏笑得很是邪佞,心肝肺都不知道哪兒去了!皠e說這么多,跟我來就是!彼d致勃勃的拉著她往皇后的寢宮而去。

  眾人有的想看熱鬧,有的想順便向陰弼告御狀,一大票人也跟在兩人后頭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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