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艾小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陳東源怎么樣?他人呢?”
“嫂子你別擔(dān)心,東源哥人沒事,只是一點外傷,縫了幾針,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送到普通病房休息了!
聽到陳東源人沒事,艾小蒙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緩緩地落了地。阿揚不會知道,此時的艾小蒙有多么想一掌拍向他的腦袋,他不把話好好地說清楚,那些不清不楚的話徒然增加了她的不安。
但她沒有這樣做,因為相比起教訓(xùn)阿揚,她更想親自去看看陳東源,確定他真的一如阿揚所說的沒有大礙。
在阿揚的帶領(lǐng)下,他們來到一間單人的病房,房門沒有關(guān)上,所以里頭的聲音很清晰地傳出了門外,尤其是陳東源的聲音。頭一次,艾小蒙覺得能聽到他的聲音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美好到她竟然熱淚盈眶。
房內(nèi),陳東源坐在床上,正在教訓(xùn)幾個跟事故有關(guān)的工人,“在你們進入工地當(dāng)天,我已經(jīng)再三地告誡過你們,必須全程跟著工地的規(guī)矩做事,工作的安全措施也必須做好,這是攸關(guān)人命的事。但你們倒好,以為自己有個兩三年的經(jīng)驗就可以擅作主張,不跟著規(guī)矩來。幸好這次沒有出大問題,不然你們以為你們還有命可以站在這里跟我說話嗎。”
“我們都知道錯了,東源哥。”幾個差點跟死神見面的年輕工人垂頭喪氣地說,心有余悸。
他們都是最近被招聘進陳氏建筑的工人,平均都有兩三年以上的經(jīng)驗,所以覺得不需要按照陳氏工地里頭的規(guī)矩做事。誰知道,就因為他們一時的大意,差點就被起重機壓到,如果不是陳東源眼捷手快地喝住駕駛起重機的工人,并且推開他們幾個,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如同陳東源所說的,不會有命站在這里跟他說話。
“給我滾回工地,背熟了工地的規(guī)矩再開工。這一次如果你們誰再沒有遵守規(guī)矩,就給我滾出去,別再待在工地里!标悥|源也不是會嘮叨念個不停的男人,話已經(jīng)說到這里了,他們敢再犯就別怪他不近人情。
被訓(xùn)得抬不起頭來的幾人轉(zhuǎn)身,就想離開病房回工地去。
阿揚見幾人要離開了,就拉著艾小蒙走進去,“東源哥,嫂子來了!
“你怎么把她叫來了!标悥|源白了阿揚一眼。
沒有男人想讓自己的女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陳東源也不例外,尤其他現(xiàn)在手上綁著白色繃帶,臉上還有幾道的擦傷跟青紫。
原本他沒想過要讓艾小蒙知道他受傷的事,想著隨便找個理由騙她自己會在外面待兩天,然后回到家后再小心點別讓她發(fā)現(xiàn)他的傷口就好,不料阿揚已經(jīng)擅自把人叫來了,他想裝都來不及。
阿揚搔搔頭,不知怎么回答。有女朋友來探望住醫(yī)院的自己,他連求都求不來,怎知這個有女朋友的家伙卻反問他怎么把人叫來了。
而艾小蒙在聽到這句話后,心底冷不防燃起一股熊熊的怒火,“什么叫作怎么把人叫來了,陳東源,你是準備不告訴我你受傷進醫(yī)院的事嗎,這么大的事,你是不準備讓我知道是嗎。好啊,我就當(dāng)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你以為我很想知道嗎,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一直以來,艾小蒙在眾人面前總是一副溫柔體貼的小女人模樣,半句重話也沒有說過,讓他們個個都很羨慕陳東源有一個這么好的女朋友?蓻]想到,小女人的艾小蒙發(fā)起飆來,也是會令一眾大男人心驚膽顫的。
見她連假形象也不維持了,陳東源便知道她真的是氣瘋了,而且看到她通紅的眼眶,他知道他這話說錯了,連忙想要補救,“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可惜艾小蒙完全不想聽他解釋,她氣得忘了房間里還有其它的人,口不擇言地道:“你不知道當(dāng)我知道你受傷進了醫(yī)院,我有多擔(dān)心嗎,我害怕你萬一怎么了,那我怎么辦,以后我一個人要怎么辦。
可你這個混蛋居然卻不打算告訴我,居然還打算瞞著我。很好,陳東源,我發(fā)誓如果你真的怎么了,我第一時間就找另一個男人取代你,我說到做到!”
聽到她居然要找別的男人來取代他,陳東源立即就反對了,“我不準!”
“我管你準不準。”
“呃……東源哥、大嫂,你們冷靜一下,有事好好說,慢慢商量,別傷了和氣啊……”
眼見兩人越吵越激烈,阿揚覺得把艾小蒙帶過來,他多少也得負上一點的責(zé)任,所以支支吾吾地發(fā)聲,企圖平息兩人的怒火。
“沒你的事,你給我回去!标悥|源喝令他離開,自己好安撫生氣中的艾小蒙。
“你不用走,我走就可以了,反正這事我本來就不應(yīng)該知道!彼室怅庩柟謿獾卣f,而后就想越過阿揚離開。
顧不得手上還插著針頭、吊著點滴,陳東源一把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就這么離開。
“東源哥,小心你的手!”阿揚見陳東源居然是用受傷的那只手去捉艾小蒙,連忙堵在她面前,不讓她走了,“大嫂,你看在東源哥受傷的分上,就別跟他計較太多了,等下碰到他的傷口,心疼的還不是你自己!
“我沒事,你先跟他們回去吧!标悥|源是對阿揚說話的,但他的眼卻一直看著艾小蒙。
明白就算他留下來也幫不上什么忙,所以阿揚跟幾個工人迅速離開病房,留下陳東源跟艾小蒙兩人對峙。
怕加重他的傷勢,艾小蒙不敢掙扎,只是別過臉不看他?吹剿侵唤壷噹、隱隱還看到有血絲冒出來的手臂,任她再生氣也忍不住心軟了,怒氣漸漸地消失,心疼與不舍浮現(xiàn)。
“小蒙!彼皇值踔c滴,一手捉住她,實在沒有多余的手將她的臉轉(zhuǎn)向自己,只好無奈地輕喚她的名字。見她還是不為所動,他不再強求她看著他,徑自解釋道:“這只是一個小傷,我不想讓你擔(dān)心,所以才不告訴你而已,我并沒有存心想瞞你,或者是騙你的意思。”
“哼!”
察覺她的態(tài)度有所軟化,他乘勝追擊,“如果我知道你會這么介意的話,我一定會在受傷后第一時間打給你的。要不我答應(yīng)你,要是下次我再受……”
“說什么啊你。”她不悅地打斷他,不讓他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她本來不是迷信的人,可跟他在一起后,不知為什么總是很介意他這樣口沒遮攔地說駔咒自己的話。
她垂下眼,盯著他受傷的手,“你趕快回床上休息去,受傷的人不安分休息,你是想做什么!彼恼Z氣是帶命令的,用字也稱不上溫柔,可是她眼中的心疼卻讓人一眼看透。
心臟忽然好像被人塞滿了綿花似的,那么柔、那么綿,“別生氣了,好不好?就原諒我這次吧!彼吐暤啬剜,一點一點將她拉近,直到他可以單手抱住她。
“你……”她一向都抗拒不了他的擁抱,他這樣做,略微帶了點犯規(guī)。
如果輕易地原諒他,那她剛剛的發(fā)火就好像是在無理取鬧一樣,只是他抱得這樣緊,彷佛他連半刻也舍不得放開她。
看到他受傷的手,她本就已經(jīng)氣消了一大半,現(xiàn)在被他這樣抱住,她感覺自己剩下的另一半怒氣也隨之消弭。
禁不住渴望,她在他懷里轉(zhuǎn)過身,伸手回抱住他,一張小臉埋進他的胸前,嗅到他身上帶著消毒藥水的氣味,有些擔(dān)憂地問:“醫(yī)生說你什么時候可以回家?傷口要多久才可以拆線?”
知道她是氣消了,陳東源才不會放過任何可以跟她親昵的機會,“他們要我留院一天,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其它后遺癥,如果沒事,明天就可以回家。至于線,兩個星期后就可以拆掉了!彼呎f,一邊手還不安分地在她后背輕輕磨蹭。
她滿頭黑線,握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xù)亂來,“你這只手是不是不要了,還亂來!
他被喝斥得委屈極了,他只不過是縫了幾針,又不是骨折斷了。
見他真的委屈上了,她啼笑皆非地看著他,“就算你認為你那只是小傷,但對我而言,受傷了就要好好休息!
“小肥兔,你越來越專制了!彼p嘆出聲。
“什么越來越專制,我明明一直都這么……等等!剛剛我是不是在阿揚他們面前發(fā)飆了?”她后知后覺地想起剛剛自己那懔悍的氣勢,完全顛覆了自己一直而來辛辛苦苦營造出來的溫柔形象。
陳東源無聲地點頭,他還看到阿揚他們幾個看到她如此氣勢磅礴,嚇了一大跳。
她被殘酷的現(xiàn)實刺激得雙眼淚光閃閃的,“喔老天,我怎么會這么沉不住氣,都是你啦,如果不是你說那些話來氣我,我怎么會發(fā)飆。”
她這副世界末日似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陳東源暗自欣賞幾秒后,才慢慢地開口安慰她,“你這不是因為太過擔(dān)心我才會反應(yīng)大了點嗎,他們會理解的。而且阿揚他們不會亂講,你溫柔可人的小女人形象還在。”
“真的?”
“他們不會亂說的!本退銜,陳東源有的是方法讓他們閉嘴,“別想太多,嗯?”
“嗯!
“現(xiàn)在先陪我躺一會吧!彼麚е采献呷ァ
“不、不可以啦,你的手都這樣了……”她臉紅耳赤地不肯乖乖跟他走。
他勾起一抹壞笑,輕捏了她的鼻尖一記,“你在想什么,我的意思就只是躺著而已,沒想過要做什么壞事。”
知道自己誤會了,她羞窘得都快要冒煙了。
“還是……你想要?這個也沒有什么大問題,只是可能要靠你來動了!彼麘蛑o地低笑出聲,還不忘用言語來逗她,“這個我們做過的,記得嗎?”
“陳東源,你夠了喔!”被逗得快無地自容,艾小蒙不得不低吼出聲。
“好好好,夠夠夠,我乖乖休息去好了!痹俣合氯ニ謺鷼猓运姾镁褪,徑自躺回床上,只不過預(yù)留了一大片的位置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