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突然痛恨起自己看不見。
“汪!嗚~~汪!”多多發(fā)現(xiàn)不對勁,拼命狂吠,而且發(fā)起狠來,咬住其中一人的大腿。
很快地,三個流氓身上布滿了傷口。他們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打不贏一只狗和一個瞎子。
“救命!救命啊~~”夏蓓莎靈機一動,突然朝著海邊的營火區(qū)高喊。
她的呼聲驚動了營火區(qū)的人,一群見義勇為的學生立即跑了過來。
“馬的!下次絕對不會饒過你們的!”流氓見苗頭不對,撂下狠話后立即逃之夭夭。
危機解除后,費晉衡坐在沙灘上,氣喘吁吁。
夏蓓莎蹲在他身邊,關心地問:“費先生,你還好嗎?有沒有哪里受傷?”
“我沒事,多多呢?”
“在這兒,牠也沒事。”
多多立即蹭著費晉衡的腿。
費晉衡摸了摸多多。他沒想到自己看不見,也能把對方打退,想必是因為想保護他的女人吧!
……他的女人
她是夏蓓莎,不是嬋兒,他怎么會覺得她是他的女人呢?他搖搖頭,不明白自己怎會這么想。
“我送你回家吧?”她道。
“你一個單身女子,在啤酒屋駐唱很危險!彼麚倪@樣的情況會一再發(fā)生。
“你才是。你的身分特殊,目標明顯,他們不懷好意,也許很快就會查到你是誰了。白天你有司機和管家,但到了晚上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我很擔心他們會找上你……”
“我有一只忠心耿耿的多多啊!”
“這樣還不夠!”她否定。
他不以為意地說:“我畢竟是男人,你比我還需要人家照顧!
“不,你也需要人家的照顧,畢竟你看不見!彼徽f完就后悔了,不該把話說得這么直接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費晉衡苦笑了下,沒想到自己的失明竟造成了她的擔憂!皼]關系!
這樣的爭執(zhí)是在沒有意思,而且他發(fā)現(xiàn),他真的放不下她,于是提議道:“我房子很大,還有很多空房間,而且多多很喜歡你,不如……你搬過來住吧,這樣我們也不用擔心來、擔心去的,好嗎?”
他告訴自己,這純粹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是權宜之計,除此之外,沒有什么其他原因。
“我……”
別玩火自焚,太危險了,快點拒絕他,不然你陷下去的!
有一個聲音如此告訴她。
是啊,費晉衡雖然看不見,卻是個危險的男人,到時候,事情很有可能會一發(fā)不可收拾的。
可是,她就像被下了蠱似的,說不出“不”這個字。
就算眼前有退路,她也不想找。
這是她愛了七年的男人,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愛!
或許,這是這輩子唯一和他一起生活的機會了……
“好!彼c頭答應,不讓自己有回頭的機會了。
只要她夠小心,不要露出馬腳,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
“那就這么說定了!”
“如果我住在你那里,你要算我房租噢!”這點她很堅持,也或許是想藉此來告訴彼此,他們真的只是單純的房東與房客的關系吧!
“好,隨便你要付多少錢。”他根本不缺那點錢。
“那就算……”她扶起他,邊往費邸的方向走,邊說出一個數(shù)字。
雖然內心有些掙扎,但幾天后,帶著簡單的行李,夏蓓莎還是住進了費邸。
管家老李幫她開門,一進屋內,就看見費晉衡坐在沙發(fā)上,金黃色的陽光灑落在一身西裝筆挺的他身上,使他看起來極為耀眼,教她一時間看呆了。
“你來了。”
“呃……是的,費先生!彼康鼗剡^神來,臉微微紅了,幸好他看不見。
“汪汪、汪汪汪!”多多一看見她便開心得不得了,在她身邊繞來繞去的。
自從她答應搬過來住以后,他竟然每晚都睡得很安穩(wěn),夢境里更是多了嬋兒的影子。
除了嬋兒外,夏蓓莎是唯一能夠安定他不安靈魂的女人。
“我?guī)闵蠘钦J識房子。”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隨便看看就可以了。”
其實她對這里很熟悉,這兒的每一個角落,都存在著許多甜蜜的回憶,畢竟這里是他們當初度蜜月的地點……
“不麻煩,這是我家,我很熟悉!彼酒饋恚瑤е蠘。
“二樓和三樓還有很多空房間,看看你喜歡哪一間!
“哇!全是藍色和白色的裝潢耶!好漂亮,我好喜歡!”她假裝是第一次參觀,小心的不露出破綻。
白色的墻壁,藍色的沙發(fā),沒有太多繁復的擺飾,只有簡單的設計線條。
這是嬋兒最喜歡的設計風格!他差點脫口而出,隨即告誡自己,不要在夏蓓莎的面前一直提到嬋兒、拿她們倆作比較,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我挑三樓閣樓那間好了!彼浪姆块g在二樓,她想,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妥當,而且三樓的閣樓有斜斜的玻璃屋頂可以欣賞夜景,還有整套衛(wèi)浴設備可用,較方便。
“好!彼⑿Φ攸c點頭,“我立即叫管家打掃!
“也不用怎么打掃啦,已經很干凈了!
望著他那張性感的笑臉,她一時又失神了。
她連忙甩甩頭,轉移注意力,“呃……我先把行李搬進來!
“呃,那我先下樓了,你慢慢整理。我會請管家準備午飯,想吃什么嗎?”
“都可以,我不挑食。”
“……我等會兒要到公司去一趟,晚上見。”雖然他并不想離開,想多跟她聊一會兒,但偏偏是本季最重要的公司會議,他不得不出席。
他轉身緩緩地下樓。
沒多久,她聽到車子發(fā)動的聲音,立即往窗外看出去,只見一臺進口名車載著他離去。
直到看不見車子內的他,她才收回依戀的視線。
她沒帶什么貴重物品回臺,而且臺灣正值夏天,天氣炎熱,因此除了駐唱時穿的衣服外,就只有幾件T恤、短裙和牛仔褲而已。
很快地將衣服擺放整齊后,她正想帶多多去庭院玩,手機就響了。
看著上面的電話顯示單清風。
她突然覺得很對不起他,這陣子,她都沒有想起他,心里滿滿的只有費晉衡。
“喂,清風嗎?”
“嗯,你好嗎?”他的聲音充滿思念。
“很好!
“你去臺灣好一陣子了,我好想你!
“我……”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因此轉移話題,問:“對了,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怎么了嗎?”
“沒什么,最近身體有點不舒服。”
“有看醫(yī)生嗎?”她頓時擔心了起來,雖然無法愛他,但他對她而言是像親人一般的朋友。
“看了,不過好像沒什么用。”
“為什么會沒用?一定是你太忙了,沒有按時吃藥對不對?你這樣病怎么會好呢?”
“好,我知道了,我會按時吃藥的,希望真的有效!鼻屣L輕笑了聲。
她叮嚀道:“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知道嗎?”
“嗯,你什么時候要回來?”
她停頓了下,而后輕輕地說:“對不起,我還想要多留一陣子!
清風很想問她為什么,但他終究什么也沒說。
“……我會一直等你回來的,但別讓我等太久!闭f完這句話,他掛上了電話。
望著斷線的手機,她有些惆悵。
做人真難,為什么不能隨心所欲地過生活呢?
這七年來,清風幫她很多,可是,感情跟親情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因為不愛他,無法答應他的求婚,又不忍心傷了他,只好暫時逃回臺灣。
可她萬萬沒想到,回到臺灣后,竟又遇見了晉衡,讓她紛亂的心更不平靜了。
唉……
算了,別想這么多了,目前就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制止自己繼續(xù)胡思亂想,下樓去找多多。
“多多!山茶花開得好美,我們去庭院逛逛!”
走在庭院的小徑上,看著兩側的山茶花,她不禁想起七年前她和晉衡親自把種子埋入土里的情景。她沒想過這輩子還有機會看到這遍地的山茶花,聞著它綻放的芳香。
她深深吸了口氣,然后開始和多多玩起丟接骨頭的游戲。
快正午時,她看太陽很大,索性打開水龍頭,拿起水管往多多身上沖水,打算為牠洗個涼快的澡。
不料多多用力甩動身體,噴得她一身濕,她尖叫著、笑著,暫時拋開了煩心的事,和牠玩得不亦樂乎。
“多多,真好,我又回到你身邊了!彼嗔巳酄念^。
突然間,老李一臉著急得走了過來,高喊著!跋男〗恪!
“什么事?”她關掉水龍頭。
“真的相當抱歉,少爺交代我要為你煮午餐的,可是……”
“怎么了嗎?”
“是這樣的,我剛剛接到我南部女兒的電話,她說我孫子受傷住院了,所以我得趕緊去醫(yī)院看我孫子。由于我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她平時要上班,無法請長假,所以問我能不能去照顧我孫子?我打過電話給少爺了,他準我假,但我實在不放心少爺自己一個人……”
“我知道我這樣的要求很過分,但能不能麻煩夏小姐在這段時間內幫我照顧一下少爺呢?少爺眼鏡看不見后,就一直是我在照顧的,他不習慣其它人進出這間屋子,現(xiàn)在我突然要離開,實在是放心不下……”
怎么這么巧,她搬進來的第一天,管家就要請假一陣子?
不過這也是不得已的突發(fā)事件,因此她立即答應管家的要求,免得他擔心!胺判陌,我會照顧費先生的,你趕緊去醫(yī)院吧!”
“真是太謝謝你了!”
老李再三道謝后,便匆匆收拾行李離開了。
管家離開后,她打開冰箱,想找找看有沒有什么東西可以煮來吃的,卻發(fā)現(xiàn)里頭挺空的,因此隨意吃了一碗泡面后,她打算去超市采買食材。
“多多,我出去買一下東西,你乖乖在家等我喔!”
在巴西這么多年,要嘗到地道的臺灣小吃很難,這些日子回來臺灣后,因為住的地方不能開伙,因此她的三餐多半都是靠著超商的微波食物,今晚,她要好好地大展身手,煮一頓豐盛的佳肴給費晉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