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請安心,奴婢是經(jīng)過許多磨練才能擔(dān)此重任的,絕不會出差錯,況且如今待在郡主身邊,奴婢只會比以往更安全。”
如愿不知該說什么,她有太多的情況不了解,于是又問:“城主不曉得你的來歷?”
“是,請郡主代為保密。若是郡主身邊無可信之人,王……王會擔(dān)憂的!鼻嗟凳舅,不要把她的底細(xì)告訴皇百合。
如愿聽她稱呼“王”,卻不知是在稱呼誰,追問道:“我父王嗎?”
青蝶遲疑著,半晌才回答:“……是!
“你隱瞞了什么嗎?”如愿覺得她沒把事情交代清楚。
青蝶趕緊搖頭,“沒。”
“你知道我的過去嗎?”她發(fā)現(xiàn)皇百合不想讓她找回從前的記憶,而她也無從探知,雖然好奇,卻不執(zhí)著。
因為,她有皇百合的濃情愛憐。在夫君的呵護(hù)寵溺之下,如愿談情說愛都來不及,哪有空閑去追究過去?
只是,遇到了與“過去”有關(guān)之人,她還是忍不住想探問一番。
如愿期待的注視著青蝶,后者卻露出了愛莫能助的神色。
“對不起,郡主,奴婢不甚了解,幫不了郡主!边@回,青蝶說得十分誠實!芭局恢ぶ鞅怀侵鞴铝⒘恕!
“孤立?”侍女的說法再次提醒如愿,許多被她忽略的狀況。
“郡主身邊一個熟識之人也沒有,陪嫁來的幾個仆役都被派到別的地方,若非郡主勤學(xué)這里的語言,恐怕今后有口也難言,在這城中更是寸步難行!
如愿聽得出侍女為她的處境抱不平,心中一暖,溫柔的撫了撫小女孩的頭發(fā),笑道:“你不是來到我身邊了嗎?有你在,即使我聽不懂這里的話,也有你幫我,對不?”
青蝶受寵若驚,有些羞澀,慌亂地直點頭。
“隨我陪嫁來的人,你找得到他們嗎?”
“這有些困難,他們被留在皇一族的祖宅,不可擅自外出,目前奴婢無法聯(lián)系上他們。”
“真奇怪!比缭溉鐗嬅造F中,皇百合似乎要讓她與過去徹底斷絕,這是為何緣故?
她是不是該找他當(dāng)面問個清楚呢?可是他待她那么好,無論他的所作所為有何目的,她都相信──他絕不會害她!
“算了,青蝶,以后別提這些事了!
“……是!鼻嗟蛄恐纳裆,不得不答應(yīng)。
“你隨我去看看城主的妹妹回來了沒有。”
如愿和青蝶來到門口,發(fā)現(xiàn)那里已有不少人,連姬夫人的身影也在其中。
“娘。”她走向姬夫人。
姬夫人未等她行禮,急忙挽住她的手,問:“你怎么出來了?”
如愿笑了笑,“聽說小姑回娘家了,我也來迎接她!
“你不用在意那個孩子,回屋去,這里吵鬧——”
姬夫人還想勸她離開,這時候,皇百合正巧帶人回來。
如愿一抬頭便看見心愛的夫君抱著一人走進(jìn)門,他俊秀的容顏上滿是憂悒,對待懷中的人極其愛惜,無視周圍的一切,也沒注意到她近在咫尺。
她突然感到有些不舒服,轉(zhuǎn)頭看向姬夫人,發(fā)覺老人家一臉不悅。
“戀雨不是我的孩子,我從沒喜歡過她……”姬夫人擰起眉,神色恍惚,像在回顧往事,無意識的吐露出真心話。
如愿聞言,心下微微震動。青蝶提過皇戀雨的名字,那是皇百合最寶貝的妹妹。
“聽說夫君很寵她,小姑應(yīng)該是個可人兒!
姬夫人轉(zhuǎn)頭看她,正色道:“妻子是最重要的,姊妹應(yīng)該排在其次!
“娘?”如愿發(fā)現(xiàn)她話中有話。
姬夫人沒再多言,拍了拍媳婦的肩膀,交代道:“若有煩惱,盡管來找娘幫忙,娘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謝謝!比缭赣芍缘男α恕
為了疼愛自己的婆婆與夫君,她不會給自己找煩惱,就算有難受的事情發(fā)生,不愉快的感覺存在,她也會盡力克服,努力承受。
打皇戀雨回來之后,如愿就沒見過自己的夫君。
聽說他守在皇戀雨出閣前居住的房里,日夜陪伴他的妹妹。
聽說他妹妹身體不適,成天臥床修養(yǎng)……
如愿只能聽說關(guān)于他的情況,見不到他的面。雖然他有交代下人,每天送糖給她,并附上問候的話語。
可是,就算每天都有甜甜的糖吃,她心里還是覺得澀澀的,就算下人捎來的問候讓她知道,他仍惦記著她,但她還是覺得不滿意。
他妹妹病得很嚴(yán)重嗎?否則,他為何連來看她一眼的工夫都沒有?
苦等了四天,如愿實在忍不住了,索性帶著青蝶,準(zhǔn)備好見面禮,親自去探望那位閉門休養(yǎng)的小姑。
只是來到了皇戀雨的庭院外,就被侍從攔下來,經(jīng)過通報之后,皇百合才徐緩的走出來。
“如愿,抱歉,我妹妹需要人照顧,我分不開身!彼_口便是道歉。
如愿端詳著他略失神采有些憔悴的容顏,心中滿是疼惜。她不反對他盡心盡力的照顧妹妹,但她不能忍受他沒照顧好自己。
“我是來看你妹妹,可以進(jìn)去問候她嗎?”她壓下內(nèi)心的憂愁,目光看向他身后的房屋。
皇百合為難的看著她,回道:“戀雨目前不能見外人!
“外人”這兩個字實在很不中聽,但如愿不想在此時與他計較這些無心之失。
“你一直在照顧她?”她明知故問,幽藍(lán)的眸子注視他的同時,散發(fā)出淡淡的幽怨。
皇百合苦笑,笑容有著疲倦。“她趕路回來,路上病了也沒找大夫醫(yī)治,致使病情加重,調(diào)養(yǎng)這么多天,直至今日才稍微轉(zhuǎn)好了一些。”
“我明白的……”如愿強(qiáng)迫自己理解夫君憂慮親人的心情,舉起手輕撫他的眉眼,溫柔的叮嚀:“你也要照顧自己。”
他目光一閃,心窩發(fā)暖,輕輕握住她的手,貼在臉上眷戀的摩挲!拔抑溃阋惨粯,不用擔(dān)心我!
如愿露出笑容,情不自禁的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皇百合像飲下烈酒,醉了似的,顧不得場合,環(huán)抱住她纖細(xì)的腰身,不讓她退開,接著就準(zhǔn)備回應(yīng)她給予的甜美滋味。
怎知此時,冷不防有人出聲,打斷了他的舉動──
“哥,怎么了?”皇戀雨走出屋外,望著相擁的兩人。
皇百合立即放開妻子,轉(zhuǎn)過身,走向因生病而變得憔悴的妹妹,柔聲勸道:“你怎么起來了,快回去躺著!
皇戀雨披頭散發(fā),面色蒼白,似乎仍在傷病之中。她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兄長一眼,眼光隨即轉(zhuǎn)向佇立在外的如愿,緊接著眼色一變。
“郡主──”她眼底燃起兩團(tuán)火光,目光直視著如愿。
如愿被她看得頭皮發(fā)麻,微微一笑,柔聲問:“你認(rèn)識我?”
“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被蕬儆暄壑械幕鸸舛嗔艘唤z恨意。
如愿明顯的感覺到小姑不友善,無措的看著皇百合,然而,她的夫君眼里沒有她,他只關(guān)注衣裳單薄的寶貝妹妹。
“哈啾!”皇戀雨打了個噴嚏,皇百合馬上褪下外袍,披到不肯回屋的妹妹身上。
皇戀雨卻走近如愿身邊嗅了嗅,困惑的說:“這個香味是……你被下藥了嗎?”
“什么?”如愿不明白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戀雨,聽話,回去!”皇百合心虛,一把拉過妹妹,硬要將她帶回屋里。
皇戀雨從沒被他如此對待過,有求必應(yīng)的哥哥不曾勉強(qiáng)過她,但現(xiàn)在,他不僅對她態(tài)度強(qiáng)硬,還要隔開她與如愿。
“為何不讓我與她交談?”她不悅的質(zhì)問,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兄長神色異常。
她猛地回過神,再度打量如愿,瞬間,腦海掠過了一些想法。
“哥,你仍替我控制她嗎?”
“別說了!被拾俸蠀柭暤馈
他嚴(yán)厲的語氣讓如愿嚇了一跳,因而忽略了皇戀雨的話。
皇戀雨仍在觀察如愿,以幾不可聞的聲調(diào)喃喃自語:“我以為哥帶她回來以后,就會讓她清醒了,原來哥沒那么做……那也好,哥能把仁慈過度的毛病改掉是最好的了!
如愿一臉困惑,看著皇百合,又看著皇戀雨,彷佛一個遭受排擠的人,與誰都有隔閡。
“郡主,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覺,怎么樣?”皇戀雨想通了事情的經(jīng)過,笑聲清脆的問如愿:“哥哥對你──”
“住口!”皇百合不能再忍了,第一次不顧妹妹反抗,強(qiáng)行把人拖走。
只是皇戀雨的滿腹不甘,仍化為尖銳的話語,脫口而出──
“哥,不要留著她,讓她滾到別處去!”
怨憤的聲音漸漸遠(yuǎn)離,跟著關(guān)門聲響起,轉(zhuǎn)眼之間,只剩如愿一人被留下了。
她神情茫然,周圍的侍從個個低頭不敢開口。
“他們在說什么……”如愿弄不清楚皇戀雨的話,呢喃似的發(fā)問。
可是,沒有人能答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