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廉親王瞧見燕青沒有半點反應(yīng)!
“這有什么?我瞧見燕青也沒反應(yīng)!毖嗲嗍敲廊,這點無庸置疑,可問題是,美人他瞧多了,沒什么稀奇,再者燕青給他的感覺……并不尋常。
“就算再怎么看習(xí)慣美人,還是會在初見時感到驚艷,可是廉親王看燕青的表情,像是早已見過!
“那又如何?”
“大哥,高世延只是個商賈,他沒道理買賣那些東西,所以他不過是替某人打掩護,這些東西恐怕是那位幕后主使托大鄒商人代買,而那些商人之所以愿意代買,八成是他們之間有交易!
“難道你的意思是說,燕青就是大鄒欲尋回的神官之女?”大鄒侵犯齊月西北邊防,口徑一致地說是為了討回失蹤的神官之女,交易內(nèi)容想來會與此有關(guān)。
慕君澤翻了翻白眼!八莻太監(jiān)!”
“嗄?”這消息教慕君賢嚇了一跳,壓低聲音問:“你……驗明正身了?”
“我不需要驗明正身!蹦骄凉蓻]好氣地道!拔覍ε讼騺碛兴校墒瞧嗲嗝廊缣煜,我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再加上多年觀察女子,仔細分辨還是能察覺異處,燕青是個男人,可是能夠美得天下無雙,就不可能是尋常男子,再加上他那雙手滿是粗繭,就知道他是個下過功夫苦練的練家子,而他出現(xiàn)的時間太巧,八成與大鄒有關(guān),放眼大鄒,唯有大鄒宮中的武身太監(jiān)了。”
“四弟真是觀察入微啊。”慕君賢感動,他這四弟這些年真是長大了,有所長進了。
“能請出宮中武身太監(jiān)前來齊月,演戲被我所救,這從一開始就是個詭計,是不?”慕君澤往石桌一靠,斜斜望見滿天星斗!拔乙婚_始想不透為何要安插燕青在我身旁,如今想來八成是廉親王的計謀,或許是又要借我除去慕家。”
慕家在廉親王眼里是肉中刺、眼中釘,只因慕家在朝堂上向來中立,不偏頗任一方,可偏偏兩位慕家人在朝堂上都握有重權(quán),拉攏不成,自然就是敵人,要安排機會除去。
再者,自從二哥鎮(zhèn)守西北邊防,大鄒軍馬就無法越雷池一步,大鄒要是能借廉親王之手除去二哥,對他們來說,可是穩(wěn)賺不賠的好買賣?杀,皇族滿心斗爭,壓根沒細想一旦勾結(jié)外族,一個馬失前蹄會造成什么后果,全然不為百姓著想!
“那也未免把咱們想得太扁了!蹦骄t哼笑了聲,清朗面容微露殺氣!白龇ㄒ参疵馓,難道他就沒想過會引狼入室?”
“大哥,這可是樁各取所需,有必要時還可以反咬一口的好交易!蹦骄凉尚Φ脽o奈。
“兩方勾結(jié),大鄒許是要找回神官之女,而廉親王則是希望假大鄒之手除去咱們,要是情況有變,大鄒也可以靠那些士兵假扮的商旅擾亂我京城安寧,而廉親王要是夠聰明,就可以趁這當(dāng)頭出頭,要是能弭平亂源,那可是大功一件,儲君之位就非他莫屬,屆時還可以反咬咱們通敵吶!彪m是風(fēng)險極大的買賣,但利潤驚人,莫怪廉親王愿意鋌而走險,只要賭贏了,他離皇位就不遠了。
“依你看,大鄒為何急欲找回神官之女?”慕君賢笑意不減,似是沒把這事放在眼里。
“必然是聯(lián)姻,鞏固政權(quán)!逼G兒說過神官受盡百姓愛戴,要是大鄒哪個皇子能夠找回神官之女,不也是大功一件。說到底,全都是那些皇族爭權(quán)奪位,卻一再牽連無辜,簡直是一群混蛋!
“令人作嘔。”慕君賢啐了聲。
“十年前,我被判通敵入獄,之所以能得釋放,那是因為驚傳大皇子意圖造反,布局削去慕家在朝堂上的勢力,刻意嫁禍我,皇上圣裁,親手斬了大皇子,還我清白……可是事實上,這事只要仔細想過,就會發(fā)現(xiàn)時間上太巧合,巧合到讓我不得不認為,我在不知不覺中成了皇上對皇子們殺雞儆猴的一顆棋子!
說穿了,皇上封他為畫仙,收了他所有的畫,再贈畫給大鄒,兩國開戰(zhàn),大臣指稱他通敵,而皇上再查出大皇子意圖造反……一切分明都是皇上的詭計,只是想借他鏟除大皇子一派在朝的勢力罷了。
當(dāng)年,他年少輕狂,志得意滿,以畫仙之名入宮伴駕,看似意氣風(fēng)發(fā),事實上卻不過是枚棋子,真是令人不勝欷吁。
“四弟,那不是你的錯。”慕君賢輕拍他的肩頭。
“大哥,如今皇上再邀畫,會不會是舊事要重演了?”
如今的慕家風(fēng)光非凡,二哥掌握西北大軍,駐守邊防,三哥更是任職副首輔,權(quán)勢不輸周首輔,要是皇上想趁勢削減廉親王一派勢力,慕家勢必又要被牽扯進去,而這一回慕家又會是落得什么下場。
“怎么了,怕了?”
慕君澤低低笑著!安,大哥,我是好期待好興奮!彼炔患按叵胍獔笫昵暗碾p親亡故之仇。如今的他,不再是當(dāng)年的少年畫仙,這十年來他學(xué)會沉潛,學(xué)會虛與委蛇,除了自保,更是在等待機會。
“四弟,危機越是迫在眼前,就要越沉穩(wěn)地等到最后一刻,如此一來才能看見對方的破綻,或者是……真正用意!
“大哥?”他不解。
“有些事,誰對誰錯向來就沒個準,就好比你的畫,是美是丑全憑觀者之心!蹦骄t看向遠方,心有所感地道:“有時,錯的就是對的,對的才是錯的,得視時間而論。”
慕君澤微揚起眉,還未開口,便聽到一陣腳步聲,橫眼望去,竟見是向臨春從綺麗齋方向跑來,一臉冷肅,教他心尖一抖,喊道:“臨春!”
向臨春聞聲,隨即穿過樹叢,來到他面前!八臓!
“發(fā)生什么事了?”
“燕青被我看丟了!
“燕青?”
“四爺要屬下今晚都盯著燕青,而后燕青如四爺所料,和周二少、廉親王等人一道進入綺麗齋東側(cè)廂房,可不過轉(zhuǎn)眼,房內(nèi)不見燕青身影,屬下四處尋找,卻始終不見他!毕蚺R春一改靦腆神情,面容冷鷙。
慕君澤忖了下,立刻站起!芭R春,回主屋保護染梅!”
“四弟!”
“大哥,我現(xiàn)在沒空跟你解釋!”慕君澤心急如焚,幾乎是足不點地地朝主屋方向而去,就盼一切都還來得及,怪就怪他太小看燕青了!
眼前的狀況教染梅感到有些棘手,更糟的是,一回頭已經(jīng)不見燕青的身影。
燕青姑娘跑哪去了,說是人手不足,要她幫忙端茶水,她原本想四爺囑咐她不準離開主屋,卻見燕青一雙噙淚的眸,逼得她心軟答允,怎么一眨眼燕青就不見了?
房里,共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當(dāng)初在歡喜樓里對四爺出言不遜的男人,瞧他恭敬地站在錦榻邊,可見錦榻上頭那兩個人身分有多尊貴。
偏偏這三雙不懷好意打量的眼眸,教她怎么也無法踏進房內(nèi)。
“這慕家的丫鬟也真的太沒規(guī)矩,端著茶水到底是打算站在門邊多久?”周二少站在錦榻邊吆喝著。
染梅皺了皺眉,硬著頭皮端茶盤入內(nèi)。“奴婢失禮了!彼÷暤,打算將茶盤擱在錦榻旁的花幾便趕緊退下,豈料——
“急著上哪?”周二少一把扣住她的手。
染梅下意識要抽手,但他卻握得死緊,甚至借力將她扯進他懷里。“奴婢不是花娘,爺請自重!”
一路上,她瞧見綺麗齋里里外外都有花娘伺候著,如果他們需要花娘,她可以代為通報一聲。
“放肆?”周二少笑得猥瑣,不住地撫著她細嫩的小手!巴鯛,你瞧瞧,這丫鬟脾氣還真不小,上回慕君澤便是為了她,才教我發(fā)現(xiàn)他的手傷根本不嚴重,想來是這丫鬟夠嗆,才正對了慕君澤的口味,才會收在房里!
“嘖,慕君澤玩過的女人,本王沒興趣!饼R千洋一臉興致缺缺。
“五哥沒興趣,本皇子有興趣!饼R千均湊到染梅面前輕撫她的頰,驚詫道:“這丫鬟看起來細皮嫩肉,還以為是著了妝的,可瞧瞧……這肌膚還真是水嫩,哪兒像是個丫鬟!
“三位爺放過奴婢吧,如果需要花娘,奴婢……”染梅驚惶不已,想退,雙手卻被鉗制得更緊。
聽周二少的尊稱,她知道另外兩人皆是齊月皇族,她再有脾氣也不能發(fā)作,她只想趕緊離開這兒,可,她要怎么離開?
“爺偏不要花娘,就要你!”周二少將她熊抱住。“爺就想知道你是什么滋味,教慕君澤這般寶貝你,更想知道你被爺疼愛之后,慕君澤會露出怎樣的神情!
“混蛋,你給我放手!”染梅趁著周二少將自己推倒在床上的空檔,抬腳毫不留情地踹向他的褲襠。
周二少登時翻了白眼,跪倒在床畔,厥了過去。
染梅見狀,立刻跳下床,眼看著門只離一步之遙時!
“!”她的頭發(fā)被人揪住,狠狠地往后拽。
“上哪,本皇子還沒嘗過你的滋味,你哪兒都別想去!饼R千均年少卻早已是閱人無數(shù),在宮中是出了名的好色皇子,伺候的宮女哪一個他沒招惹過,又是哪一個沒依了他。
“放開我!”染梅伸手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個巴掌。
此時此刻,她已經(jīng)管不了得罪這些人會給慕君澤帶來多少麻煩,她只想逃!
響亮的巴掌聲打掉了齊千均的笑臉,神色瞬間陰冷懾人,毫不憐香惜玉地還以巴掌。
他出手重得教染梅唇角溢出血來,整個人一陣昏沉沉的。
“賤蹄子,本皇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敢打本皇子,你是找死!”他毫不客氣地朝她身上踹下一腳。
染梅登時無力地跌趴在地。
見齊千均再抬腳時,齊千洋淡聲阻止,“十一弟,別鬧出人命!
“五哥,她打我!”齊千均面色冷沉得緊。
“給點教訓(xùn)就夠了!饼R千洋懶懶起身,端起茶盤上的茶水,徐步走來!拔顾c藥,不就依你了。”他從懷里取出藥加入茶水中,遞給了齊千均。
染梅耳朵嗡嗡作響,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只知道眼下是個機會,她必須趕緊離開這兒,她徐緩地爬動,哪怕找不著方向也不敢停下手腳。
“也好,讓我瞧瞧這賤蹄子春心蕩漾的模樣!饼R千均性情陰晴不定,剛才惱著,現(xiàn)在笑得可樂了。他蹲下身,揪起她的頭發(fā),強硬地將茶水灌進她的嘴里,再捂著她的嘴,半點也不許她吐出。
茶水一下肚,染梅只覺得全身著了火般,感覺古怪,無暇細想,她手腳并用地在地上爬行著。
她要離開這兒……明明她努力地爬著,怎么像是停頓在原地,眼前景物是扭曲的,而且身體生起一股異樣的麻癢。
“再爬呀,本皇子瞧你爬到哪去……”齊千均擋在她的面前,一腳踢往她的肩頭,痛得她蜷縮起身子。
然后又是一腳踩在她的頸上,見她神色痛苦,雙手不住地抓著他的鞋,他不禁玩得更起勁,踩得更用力,像是要置她于死地般地狠毒,直到她眼瞼抽動,像是快厥過去,他才縮回腳。
染梅貪婪地大口呼吸,以緩解胸口要爆開似的胸痛,然一張口,眼淚不自覺地奪眶而出,與唾沫混在一塊,滿臉狼狽。
為什么要這樣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
驀地,裂帛聲伴隨身上涼意襲來,她驚覺自己衣襟被撕裂,可憐她連遮掩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助地流著淚。
齊千均目光落在她玫瑰色的肌膚,下流地撫上她的胸口。
“不……啊……”她試圖掙扎,可是身體卻違背她的心智,被碰觸到的每一處都引發(fā)更強烈的酥麻感,教她甚至想更貼近他一些。
齊千均露出淫笑,扯掉她的肚兜。
赤裸地感受著空氣的冰冷,仿佛被一棒子打進地獄里,再也無力回天,染梅不由得放聲哭泣。
誰來救救她……
四爺、四爺……
慕君澤和向臨春急步趕回主屋,他的寢房、書房和染梅所居的客房,里頭皆空無一人,他站在廊道上,環(huán)顧四周,壓根不管氣息尚未調(diào)勻,隨即又舉步朝外奔去。
“四爺,后頭廂房也都不見染梅的身影!毕蚺R春從廊道另一頭奔出,追上他的腳步。
“你之前說廉親王他們在哪間房?”奔跑間,他急聲問著。
“在綺麗齋的東側(cè)廂房!
慕君澤加快腳步,渾然不理奔跑引起的胸口發(fā)痛,他現(xiàn)在只想先確定染梅安好。
只盼一切都是他多想,都是他凡事總往壞處想……
兩道身影急如星火地奔至綺麗齋,和幾位文人談笑的艷兒正巧瞥見,只覺得慕君澤神色古怪,趕忙迎向前去。
“四爺,發(fā)生什么事了?”
“東側(cè)廂房里可有花娘陪侍?”他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足下步伐始終未停。
只盼艷兒能肯定他的問題,別讓他的不安成真。
“廉親王說了,不需要花娘,也不準任何人靠近。”艷兒跟上,低聲說著。
聞言,心幾乎涼透,路上遇見齊千里,他視而不見的閃身而過,直到東側(cè)廂房,隱約聽見里頭壓抑的哭泣聲時,腳下所站立的地像是裂開般,吞噬著不斷墜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