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枝界原本就頗有名氣的他,決定離開一手培植他的「歐宜」,轉(zhuǎn)而投效「蔣氏」,跳槽之后,得來正、負(fù)兩面不同的評價。
「蔣氏」這邊大張旗鼓歡迎他接任總經(jīng)理,「歐宜」那邊自是冷眼相待,在他遞出辭呈、公司挽留不成之下,只得將他冰凍起來。
在他返回溫哥華做最后交接的那一個星期里,池競堯幾乎不能接觸公司的所有重要資料,每天只是在辦公室里呆坐,被所有人孤立,就連他所帶的團(tuán)隊(duì)也被警示,絕不能跟池競堯有所接觸,以免他將公司機(jī)密帶出。
這就是公司給他的離別禮。
這一星期里,他看盡所有人的嘴臉。
不過,這對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唯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公司方面竟然連帶處分他的妹妹池靜幽,將她降級為企劃部專員。
為了這件事,池競堯憤怒的打電話跟臺灣公司的高層抗議,但得到的卻是極為冷淡的回應(yīng),讓他著實(shí)嘗盡職場上人情冷暖。
「哥,你不用擔(dān)心我啦,其實(shí)昨天我收到人事部的命令之后,有跟仲恩商量了一下。仲恩要我立刻辭職,他還說如果辭職之后我真閑不下來的話,他要聘請我當(dāng)院長室的秘書助理呢!」跟大哥通電話,池靜幽很努力地安撫大哥的情緒。
對于白仲恩如此力挺她,池靜幽感到相當(dāng)窩心,對于公司將她降級一事,也沒那么憤怒了。
「你愿意嗎?你在工作上努力那么多年,卻因?yàn)槲叶煌ㄍ⒌,難道一點(diǎn)都不生氣?」
「有什么好生氣的?就算公司這邊沒動作,我也準(zhǔn)備遞出辭呈了呀。」
「為什么?難道上頭還說了什么嗎?」池競堯的情緒還是忿忿不平。
「才沒有呢。」公司這邊是有些耳語,不過她不理會自然沒事。「是因?yàn)槲覒言辛,雖然只是懷孕初期,但仲恩不放心,他半個月前就一直說服我辭掉工作,要我乖乖在家待產(chǎn)!
「你懷孕了!」
他要當(dāng)舅舅了!這消息讓心情不爽的池競堯,總算有了笑容。
「那還等什么?快遞出辭呈乖乖回家待產(chǎn)!這樣吧,你生產(chǎn)后如果真閑不下來,等蔣氏步上軌道之后,我會在公司安插一個工作給你,讓你發(fā)揮所長!箲{他的職位和能耐,人事安插當(dāng)然不是問題。
池靜幽開心的謝謝大哥,她覺得自己很幸福,有個深愛她的老公,還有個疼愛她的大哥。
兩兄妹又講了一會兒電話之后,才結(jié)束通話。
掛上電話后,池競堯總算比較寬心了些。
走回房間,看著旁邊的行李,他笑了。因?yàn)樵龠^幾個小時他就要飛回臺灣,全心沖刺新事業(yè),并和心愛的女人相聚。
以手當(dāng)枕躺在床上,閉上眼,他想著冉云芙,想著兩人甜蜜的纏綿畫面。
驀地,一個神似她的漂亮小女孩躍入他的腦海,他驚愕的張開眼,呆愣幾秒之后,啞然失笑。
像小芙的小女孩。!
薄唇噙著笑意,看來他是被妹妹懷孕的消息影響了,忽然也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冉云芙為他所生的孩子。
嗯,這主意不賴!回臺灣后,和冉云芙相處的時間自然多很多,他有很多的機(jī)會努力看看。
池競堯,加油吧。
。
寒流來襲,冉云芙感冒了。
早上起床時,覺得頭重腳輕的,原本她還想撐著出門去上班,可是勉強(qiáng)梳洗過后,卻突然一陣暈眩,讓她險些在浴室里摔倒。
幸好,她及時扶住了洗手臺邊緣,免于發(fā)生意外。
身體的虛弱讓她放棄上班的打算,于是她打了通電話請假后,便窩在床上睡覺。
在她快要睡沈時,冉母上樓來關(guān)心,發(fā)現(xiàn)她的額頭很燙,立刻逼她喝了點(diǎn)溫牛奶,然后拿了退燒藥讓她吞下。
吃過藥,她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箸了。
一整天,她都躺在床上,冉母不時會上樓來看看她,偶爾會叫醒她喝點(diǎn)粥然后吃藥。
生病中的冉云芙?jīng)]什么記憶,也沒力氣下床,只能依賴母親的照顧,一整天就這么過去了。
不曉得時間過了多久,昏睡了一整天的冉云芙在半夢半醒間,聽見床邊有人在說話——
「她好像退燒了!挂恢槐鶝龅拇笫州p輕蓋在她白皙的額頭上,一道熟悉的嗓音刻意壓低聲量說話。
「是啊,不退燒還得了,今天都吃了三顆退燒藥了!故悄赣H的聲音。
「伯母,其實(shí)光吃退燒藥好像也不是辦法,我想我還是打個電話語我妹婿來替她看看,應(yīng)該會比較妥當(dāng)。」
「不用這么麻煩吧?還是等小芙醒來,你再陪她到附近診所看看就行了!剐「忻岸,應(yīng)該不需要勞駕醫(yī)師來家里吧?不過對于他如此關(guān)心女兒,她還是覺得很開心。
「沒關(guān)系,我妹婿不會跟我計較這個,而且由他來看診,我會比較放心!鼓腥撕軋猿郑伊⒖檀蛄送娫。
一陣輕聲交談之后,通話結(jié)束。
「伯母,我抹婿大概七點(diǎn)半會抵達(dá),這段時間就先由我來照顧小芙好了!鼓腥擞钟脴O小的音量跟母親講話。
「好啊,那就讓你陪小芙好了!鼓赣H說完話之后,是房門打開又關(guān)上的聲音。
然后,室內(nèi)陷入一片寂靜,顯然母親已經(jīng)走掉了。
但那說話的男人呢?
走了還是仍在她房內(nèi)?
冉云芙吃力的張開眼,她不曉得是誰跟母親說話,覺得有些好奇,又有些納悶。
猶帶困意的眼眸兒張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以及日式的原木燈具。
她輕輕側(cè)過臉看向門口,卻意外看見池競堯站在她的床前,一臉關(guān)心的望著她。
「我把你吵醒了?」?jié)饷驾p蹙著,他的擔(dān)憂全寫在那雙深邃的眸子里。
「我……在作夢嗎?」應(yīng)該明天才返臺的人,怎么會站在這里?
冉云芙一臉怔愣,呆呆的模樣,很可愛。
「對,你在作夢,而且作的是美夢!闺y怪她會吃驚,因?yàn)槟沁叺墓舅呀?jīng)待不下去了,索性提前一天返國。
「是嗎?」夢中的人會回應(yīng)她?
「錯!我是真人,不是夢中的幻影,我已經(jīng)回來了!顾苫蟮臉幼雍芟裥∨,池競堯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病倦的臉,順便再探探她的額溫。
溫度似乎沒有剛才那么燙了,他更安心了些。
「你的手好涼好舒服……」他回到她的身邊了,以后不會再分隔兩地了……生病后情緒特別敏感的她,眼眶激動的紅了起來!改阏f過,不會再回溫哥華了,對不對?」
她抓著他的大手交握著,在頰邊輕蹭,模樣好像一只亟需依靠的小貓,這樣子讓池競堯很心疼,又好喜愛。
「嗯,這趟回來,確定會定居在臺北了!
「太好了!我再也不用送你到機(jī)場,讓你一個人離開臺灣,然后自己哀傷的開車回臺北來了……」那情景,真的好傷感。
「溫哥華的市區(qū)住處我已經(jīng)委托中介賣掉,只留下那間老公寓,方便以后去度假時可以。恢劣谝院,我保證一定會住在臺灣,以后我的家就在臺灣!
她的孤單和傷感讓池競堯的一顆心揪扯起來!坐在床邊的他低下頭,輕柔的吻上她蒼白無血色的唇。
「歡迎你回來。」在他冰涼的唇瓣吻住她之前,她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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