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草木沾著露水,鳥雀啾啾,風(fēng)送來桂花香,景色清幽,晨光美麗,但她內(nèi)心大暴走,氣憤難平,想到鄭仁凱竟然跟郭曉陽打賭吳志遠(yuǎn)不會喜歡她,她怒火狂飆,咋晚她睡不好,都在自問自答。
「我有這么差嗎?干么瞧不起人?」
「那家伙太自以為是!長得帥就可以看扁人?!很多女人愛就可以目中無人?」遠(yuǎn)遠(yuǎn)地,那個人走過來。
鄭仁凱來了,看見戴巖靜按約定等在這里,他暗暗松口氣。
他對她笑,試圖化解她的怒氣,但她正眼都不看他,表情很僵。
鄭仁凱一向很會逗女孩子開心,女人這種生物很簡單,只要竭力的捧她、贊美她,好像眼中只有她,就可以讓女人虛榮到飄飄然心情大好。而且不管是哪個女生,只要講以下這句話,保證對方心情好。
「你好像瘦了?腿好細(xì)!顾f。
「虛偽!
「剛洗完澡嗎?好香!
「我不想跟你講話一一」她站起來!冈绮湍萌ァ瓕W(xué)長?!」戴巖靜駭住,看向鄭仁凱身后。
慘了,毀了!吳志遠(yuǎn)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鄭仁凱轉(zhuǎn)身,看見吳志遠(yuǎn)納悶地瞅著他們。
吳志遠(yuǎn)都還沒說什么,戴巖靜已先慌亂的解釋起來一一「因為他舅舅是我老板,所以他在這……不是,因為他來看舅舅剛好遇到我,所以……那個早餐我?guī)退I是因為……」戴巖靜講得哩哩啦啦,吳志遠(yuǎn)聽得直皺眉頭,鄭仁凱罝身事外非常淡定(其實心里不爽戴巖靜竭力撇清的白癡樣)。
戴巖靜慌亂地支吾半天。
吳志遠(yuǎn)只是很淡定地問:「你們都一起吃早餐嗎?」
「不是。」戴巖靜說。
「是!灌嵢蕜P答。
「你閉嘴!勾鲙r靜罵鄭仁凱,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破壞狂。
「你們常這樣嗎?」吳志遠(yuǎn)又問。
「沒有!勾鲙r靜急了。
「一個禮拜五天吧!灌嵢蕜P笑。
「我叫你閉嘴!」戴巖靜瞪他,低聲威脅:「小心他揍你!构,鄭仁凱狂笑也,他好怕喔,也不看看誰的臂肌大。
「學(xué)長一一」戴巖靜怕吳志遠(yuǎn)不高興,尷尬又惶恐地解釋說:「我跟他沒什么一「你們在吃什么早餐?好吃嗎?」吳志遠(yuǎn)好奇地瞅了眼塑膠袋內(nèi)的東西,他又回頭指了指公園對面,轉(zhuǎn)角處的中式早餐店說:「我們球隊在那邊吃早餐,我遠(yuǎn)遠(yuǎn)的看很像是你,果然是,教練說那家的飯團(tuán)很好吃,還特地帶我們來一一」他低聲跟戴巖靜說:「我覺得還好……」」戴巖靜呆住,這是男朋友撞見女友跟別的男人一起時,該有的正常反應(yīng)嗎?
鄭仁凱也怔住,這個吳志遠(yuǎn)是太白還是愛好和平?他都做好要跟他干架的準(zhǔn)備了,結(jié)果他這么淡定?發(fā)現(xiàn)女朋友跟他這個帥哥天天一起吃早餐,居然還無所請的樣子?很有大愛喔!
不只很有大愛,還很和氣,吳志遠(yuǎn)說:「阿靜,你們慢慢吃,我要過去了喔,掰!顾πΦ刈唛_,回球隊去。
就這樣?走了?
戴巖靜震撼,吳志遠(yuǎn)打招呼,非常平靜地走遠(yuǎn),穿過馬路,融入球員們的早餐聚會,對于撞見她跟鄭仁凱的早餐局,不驚訝,也不發(fā)飆,連多問幾句都是菜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鄭仁凱覷著巖靜,調(diào)侃道:「他真的有愛你么?」他不知道,這句揶揄,教昨晚知道他跟郭曉陽打賭、自信嚴(yán)重受傷的戴巖靜,更崩漬。
她恨恨地轉(zhuǎn)過臉,瞪他:「吳志遠(yuǎn)脾氣好,他修養(yǎng)好!
「是吧,也太好了——」
「因為他知道我跟你不可能亂來一一」
「也對,畢竟我這么帥一一眼鏡?」鄭仁凱驚呼,因為戴巖靜……哭了?!見她落下豆大淚珠,他恨不得咬舌自盡,又傷到她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說怎么鍺,笨拙到一再激怒她。為什么面對她,他就像愚蠢的呆子?為什么越喜歡她,講錯話的機(jī)率就暴增?
戴巖靜哭了,眼淚啪嗒啪嗒落。好過分!鄭仁凱好過分!
「對不起……」鄭仁凱沮喪,但是,話已出口,來不及追回。他想,他是被她狠狠討厭了,貼上壞人標(biāo)簽了。
他看戴巖靜抬起臉,滿是淚水的眼睛,恨恨瞪他。
她用一種令他心疼又心碎的沙啞聲音說一一
「沒遇過比你更討厭的……王八蛋!」她將手中早餐砸向他,混著醬油的蛋餅散開,在他雪白的T恤上留下黑清,滾落在地。
戴巖靜忿忿離去。
看她恨恨的走遠(yuǎn),鄭仁凱覺得眼睛好痛,胸腔很重,手足麻木,呆在原地,不知怎么辦,他想追上去,告訴那個女人,不要討厭他;他想博她同情,為了換得她原諒,所以他想跟她說,他的悲慘歷史,是啊,關(guān)于他難堪的重年,他想跑上去向她訴舌……他想跟戴巖靜說,
「不要討厭我。」
「因為……我從小就被爸爸討厭夠了,所以,拜托,不要說討厭我!
「不要討厭我,我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啊」
「我很快要住進(jìn)醫(yī)院,躺在手術(shù)臺挨刀,捐腎給媽媽,你看,我是一個這么好的孩子,我可以為我珍惜的人付出一切,雖然我看起來很輕浮花心,但那是因為我有不可告人的痛苦,而且都是認(rèn)識你以前的我!故前。瑳]錯,如果這樣跟她說,她一定心軟,會改變對他的看法。
鄭仁凱追上去,拉住她的手。
戴巖靜憤慨地轉(zhuǎn)身罵:「不要碰我,」她甩開他的手,怒斥:「很惡心。」于是,在那樣嫌惡的臉色下,鄭仁凱想說的話,全卡住了。
明明是要裝可憐討她同情的,結(jié)果,卻說出好強(qiáng)的話,「別忘了禮拜六要出去,我們有合約在。」上回說好,這次換她帶他出游。
「那個爛合約我死都不會忘記,等合約執(zhí)行完畢,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巖靜握拳怒吼。
晚上,戴巖靜約妹妹在肯德基狂嗑炸雞,垃圾心情全發(fā)泄在油膩膩的食物上,受了太多鄭仁凱的氣,再不訴苦,她的心要爆炸了。
戴巖靜一股腦把事情前后原委全跟妹妹說,她時而激動,時而哽咽,她講了很多很多……這么情緒化的姊姊,戴守禮第一次看見,她有些驚訝地看著、聽著,關(guān)于姊姊如何被那個男人激怒跟欺負(fù)的整個過程。
姊姊素來懶得和人往來,除了那位吳志遠(yuǎn),姊姊可說是非常孤僻自愛的人,和人鮮有沖突,秉持以和為貴,最好各自為政互不往來干擾為原則,這樣的姊姊過著平淡到戴守禮感到單調(diào)的生活。
顯然,那位鄭仁凱先生,把姊姊的生活攪得一團(tuán)亂。
「難道我看起來好欺負(fù)嗎?……要我簽?zāi)欠N神經(jīng)病合約,又是爬山又是買早餐的,他很閑嗎?」
「……我知道我不是美女,但也沒差到那種地步吧?憑什么這樣看不起我?憑什么認(rèn)定吳志遠(yuǎn)不會看上我?我^好彳發(fā)!^!f古也旱,什么叫『他真的有愛你的』……」巖靜學(xué)他揶揄的口氣。「他干么懷疑吳志遠(yuǎn)對我的愛!你說,你說,他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快瘋了,我真想整他!
「整他嗎?這簡單,交給我。禮拜六不是要帶他到我的地盤嗎,我撂人整他,幫你出氣!
「一定要幫我好好修理他!拐f著,戴巖靜哽咽,好委屈喔。
「唉呦,」戴守禮把雞腿塞到姊姊嘴里!赋园沙园桑瑧賽壑械娜瞬灰桓逼鄳K的樣子嘛,」說著,賊兮兮地問:「怎樣,現(xiàn)在和吳志遠(yuǎn)進(jìn)展到哪?睡過沒?」
「厚,我們很純情好嗎?他很尊重我,不會亂來。」
「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是在純情什么?可以去同居了啦!」
「想鬧家庭革命嗎?爸跟媽都還不知道我交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