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dāng)黃昏將近,在舅媽一再的催促叮嚀下,她離開安養(yǎng)中心時,卻意外見到傅學(xué)健站在路旁。
“上車吧!”他朝著她招手。
幾番躊躇,乃熙還是放棄了心中掙扎,走向他。
“你怎麼還沒走?”
“我想你可能會需要搭便車!
乃熙抬起視線,很小心地以不泄露自己心思的方式迎上他的目光,“真的很謝謝你,還是你想得比較周到!
見她又要對著自己鞠躬道謝,一股濃烈的罪惡感涌上心頭,傅學(xué)健開口阻斷了她的動作。
“快上車吧,這里應(yīng)該是不能停車的,而我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你一會兒了!
他的話,效果絕佳,乃熙二話不說拉開車門,與他一同坐上車。
他等她系好了安全帶,隨即將車駛上路。
回程的路上,乃熙心跳怦然。
傅學(xué)健則看似全神貫注地開著車,但心里想著的還是方才在安養(yǎng)中心里和那個女人的對話。
他要贏,絕對要贏!
他要讓那個女人知道,傅家男人是打不倒、搞不垮,也不是可以玩弄於股掌間的,
“那個……”
她匆匆將目光由車窗外拉回,轉(zhuǎn)過臉來看他!笆颤N?”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你,你今天換了很多班車,才到這里的吧?”
這世上,像她一樣有心的人,應(yīng)該不多了吧?
“總共六班!蹦宋趵蠈嵳f,臉頰還是紅撲撲的,“不過,不是今大,是昨天!
“昨天?”
“是呀,我在這里借宿了一晚!
還好,這里的護士人很好,不介意將值班室與她分享。
傅學(xué)健俊顏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得不認真考慮,是不是該將那個女人遷移到更遠的安養(yǎng)中心,至少是公車到不了的。
“你真有心!彼咝α寺,再次覺得上天不公平。
一個拋夫棄子的女人,到了晚年卻能得到不亞於親身子女的孝順,簡直是沒天理!
看來,他需要采取更積極的手段了。
“哪里。”他的贊美讓乃熙頓覺不好意思。
他側(cè)過臉來看她,像在思考,“你晚一點有事嗎?”
乃熙搖搖頭。
“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傅學(xué)健算計著,要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言聽計從,最好的法子,就是讓那個女人成為那個男人的!
“吃飯……”乃熙心跳如擂鼓,他的意思是約會嗎?
“好嗎?”他問,儒雅的笑重新掛回臉上,他知道她拒絕不了,從來都是如此,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就逃不掉。
傅學(xué)健放下手中刀叉,輕舉起桌上酒杯,啜飲一口,目光卻是流連在與他對坐著的人兒身上。
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脈的跳動,那是純男性知覺的醒覺、是種渴望,因某種需要強烈的激增,而衍生出來的一種渴望。
發(fā)覺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乃熙緊張地放下刀叉,微微顫抖的端起酒杯,灌了口里頭的液體,才發(fā)覺那液體不如想像中好喝,有點熱辣嗆口。
她以手掩住嘴巴,呵了幾口氣。
“嗆到了?”傅學(xué)健笑了出來。
乃熙覺得自己糗斃了,不敢回望他的點了點頭。
“沒喝過紅酒?”他問。
“嗯!彼允切⌒÷暬貞(yīng),輕輕點頭。
“要不要再試試?”他慫恿她,不知為何,就是有股想看她喝醉時模樣的沖動。
“可以嗎?”方才嗆了一 口,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丟臉了。
“有什麼不可以?”他朝著她挑挑眉,給予信心,也像個蠱惑者,刺激著她嘗鮮。“反正才這麼一杯,醉不了人的,就算醉了,我也知道你的住處,會送你回去的!
“可是……”乃熙猶豫。
“有人說,酒是成年人的滋味!鼻扑嘞駛慫恿犯罪的壞蛋,“至於紅酒嘛……對成年人來說,它充其量只算得上飲品而已!
“飲品?”乃熙的目光下拉,落在玻璃酒杯上,看著里頭紅艷的液體。
這樣的東西,只是飲品?
它們含有酒精的,不是嗎?
“是的,要不要試試其他的?”他問,突地推開餐椅站起身,深邃的眼睇著她,“你吃飽了?”
乃熙先是點頭,隨即又搖頭,“我吃飽了,但是我不想試其他的!
她不想試其他的酒,那嗆辣的口感,還有滑入喉間灼燒著咽喉的感覺,她不喜歡。
“你不是已過了二十歲?”他沒理會她的話,走到她身旁,伸來一手。
“嗯,四個月前剛滿二十!睅缀跏欠瓷湫缘兀宋鯚o法解釋為什麼,她將手伸向他。
傅學(xué)健握著她的手,將她由椅子上拉起。
“那就該試試。”試試墮落的滋味。
握著她的手,他轉(zhuǎn)身招來服務(wù)生結(jié)帳,然后拉著她走出餐廳,坐上車,將她載回他住宿的飯店,飯店的頂樓有間會員制的酒吧。
“我可以再要一杯嗎?像剛剛那杯藍色的果汁,上頭有插著小紙傘的!
傅學(xué)健后悔了,他不該帶她來喝酒的,因為他沒想到,平日里像小貓一樣,總低著頭,羞羞澀澀的她,喝醉后,竟會變成這副模樣。
“一定要像剛剛一樣,有插著小花傘的那一種喔!”乃熙的腦袋又倚了過來,在他的肩膀上磨蹭,她的眼兒已經(jīng)迷蒙,因為喝了不少杯調(diào)酒。
“是、是,要有小花傘的那一種。”傅學(xué)健搖著頭說,不過后侮雖后悔,卻一點也不討厭她此刻的模樣。
“真的?”眨著雙眼,乃熙笑得甜美滿足。
“當(dāng)然是真的,不過我們得回去再喝,好嗎?”他怕她醉得太厲害,等一會兒搞不好會當(dāng)場吐出來。
“要回去了?”她悄臉上露出失望表情。
“放心,回去還是一樣能喝,好嗎?”他哄她。
“是你說的喔!彼χ,將臉靠上他寬闊的肩。
傅學(xué)健知道她已醉得不省人事了,輕輕一嘆,側(cè)身將她抱起,往電梯方向走去。
他本來想直接到飯店的停車場,開車送她回家,但一想到那屋子里只有她一人,萬一半夜她吐了!該怎麼辦?
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將她抱上樓,讓她在他的房間里過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