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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國丫鬟(下) 第三十七章 智斗國師退干眾(1)

  大年夜的晚上,照理說是一個皇帝與民同樂的好日子,只是自從四皇子政變后,昭明皇帝就纏綿病榻,整個京師也歡慶不起來。

  更何況兩個月前的那場政變,讓很多百姓家中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劫難,因此整個京師難免有些悲涼的氣氛,沒有鞭炮聲,門口也看不見大紅燈籠,相反的,一條街上,隔三差五就能看見一盞白燈籠,表明家中有喪。

  整個京師沉浸在難以言喻的靜默里,包括刑部衙門。

  現(xiàn)在有一群穿著各色衣服的漢子,從京師的四面八方走來,在刑部衙門外面聚攏,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卻沒有聲音。

  漸漸的,人越來越多,穿著雜色衣服的漢子中出現(xiàn)了女子,甚至還出現(xiàn)了拄著拐杖的老人,以及穿著士兵服飾的漢子。

  有眼尖的人立刻就認出來,這是御林軍的制服。

  人群起了短暫的騷動,但是穿著御林軍制服的士兵并沒有對他們采取任何行動,反而也靜默的站在人群里,成為靜默的一員,之后過來的士兵越來越多。

  刑部尚書正在家中與親人團團圓圓過大年,聽聞消息,他來不及穿上官服,甚至來不及戴上官帽,鞋子也在趕路的時候丟了一只。

  等他跑到刑部大門口,看見人群并沒有暴動的跡象,才放下一半心,跳上臺階叫道:“各位父老鄉(xiāng)親,這大過年的,你們不在家中過年,來這里做什么?可是錢糧不夠?我馬上通知負責(zé)的官員,最遲明天,各位需要救濟的人家中都會送上朝廷的救濟。”

  他的發(fā)言被一個平穩(wěn)的聲音打斷,“我們不是來討要救濟的,我們來刑部衙門外面,是想請刑部給大家一個說法。”

  刑部尚書一瞬間怔住,期期艾艾的問:“說……法?給什么說法?!”

  “我們想要知道,定南王到底犯了什么罪?都說定南王是叛逆,可定南王不是討伐了真正的逆賊,他為什么又會變成叛逆?可有什么證據(jù)?還有定南王現(xiàn)在究竟在哪里?”

  “定南王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王爺及時趕來,我們?nèi)叶紩烙谂衍娭,所以我希望刑部能給我們一個交代!

  “定南王是我們的主帥,江主帥在南疆戍守多年,與我們同甘共苦,我們毫不懷疑江主帥的忠肝義膽。聽說江主帥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天牢里,我們絕不相信江主帥是叛逆。”

  站起來說話的三個人,一個接著一個陳述自己的訴求,語調(diào)平靜,沒有任何激憤的表現(xiàn)。

  正因為這樣,才叫刑部尚書越發(fā)的驚慌。

  沒有人承認這事兒是他們組織的,他們也沒有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所有人都沒有大聲喧嚷,仿佛官員們再勸說兩句他們就會離去。

  幾個宰相也趕來了,至于人群的旁邊則站著承天府的衙役,現(xiàn)在誰也不敢輕易動用駐守京師的軍隊。因為輪到值守的士兵,他們依然安安靜靜地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但沒有輪到值守的士兵們,他們則都安安靜靜地站在刑部衙門前的空地上,就好像是在看百戲一樣。

  只是面對這么多人,其中還有訓(xùn)練精良的士兵,區(qū)區(qū)幾十名衙役能管什么用呢?

  唐棣快馬加鞭趕赴天牢,甬道上的十三道鐵閘門一扇接著一扇打開,他卻依然嫌速度太慢。

  江天舒正心滿意足吃著銀杏新包的餃子,聽見馬蹄聲響,他抬起頭來,對沖進來的唐棣說道:“趕緊來吃一口,銀杏手藝不錯,就是那些獄卒實在太懶了,銀杏都給了一兩銀子的跑腿費,居然還不肯幫忙去城里買一點新鮮豬肉!

  唐棣嘆氣道:“還吃什么餃子,起來起來,你的人都造反了,你居然還有心吃餃子!”

  “你說我的人造反了?”江天舒怒不可遏,“我這個不肯造反的大頭目都被你們不由分說關(guān)起來了,有道是擒賊先擒王,我都被擒了你還擔心什么?他們不會造反的,他們頂多就是在刑部衙門前的空地走一走,站一站,不會大聲喧譁。”

  江天舒說完一堆話,連忙往嘴巴里塞了一個餃子。

  “你……”唐棣說不出話了,當下只能放低音調(diào),“我知道這事兒是委屈你了,但是現(xiàn)在,刑部衙門前不能失控啊!

  “關(guān)鍵是,將我關(guān)進來是你們幾個宰相、刑部尚書還有皇上、皇后一起決定的事兒,現(xiàn)在你一個人就能決定將我放出去?唐棣呀,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這么重大的責(zé)任不能讓你一個人來背負。你先回去吧,將其他幾個宰相啊,皇上啊,皇后啊,都請過來,讓他們將我放出去。哦,我忘了,皇上身子不太好,那就請皇上下一道口諭,讓個公公跑一趟!

  江天舒說完,抓緊時間,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個餃子。

  “唉,你這人真是……”唐棣忍不住嘆氣,然后賠著笑臉道:“現(xiàn)在這個場面,萬一失控,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zé)任,你說是不是……”

  “唉,你就這么信不過我的手下?青鯉幫的人也就罷了,但是南疆來的士兵絕對不是烏合之眾,萬萬不會輕易動刀動槍的,我經(jīng)常教育他們,他們是峻崎國的士兵,不是我個人的士兵。如果不是你們真的將他們的心給弄涼了,他們是完全不會反叛的!

  江天舒說完,又從銀杏的碗里夾了一個餃子,蘸了蘸醬油,一口吞下去。銀杏笑了笑,將自己碗里的餃子全都撥到江天舒碗里。

  “王爺啊,我是說萬一、萬一出什么事兒,你的手下有了損傷,也不好是不是……唉,算是朝廷對不起你……”

  “唉,之前我就說了,你們將我關(guān)進來容易,將我放出去就難了,我好歹也是定南軍的主帥,我得說話算話啊?銀杏,你不吃餃子嗎?”

  “成,你要什么條件,現(xiàn)在只管提,我能答應(yīng)的都會答應(yīng)你!

  “我要黃金一百萬兩,你答應(yīng)?”

  “你要搬空國庫是不是?我就是答應(yīng)了,朝廷也給不起啊!碧崎粗黠@在耍賴的江天舒,感到無比頭痛,“你提一個可能一點的條件吧!

  “那就良田一百萬頃吧。我們峻崎國地大物博……”

  “你要坑得多少人無地可種?”唐棣忍不住怒了,“現(xiàn)在這關(guān)頭,你還開什么玩笑?你提個正經(jīng)條件,我看看能不能答應(yīng)!

  “這話是你說的!苯焓娴哪樛蝗粐烂C起來,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我要離開峻崎國,我和無瑕分開也有十年了,我現(xiàn)在后悔了,我要去云湘國過我的小日子!

  “你要離開……峻崎國?”這個條件太叫人詫異,唐棣忍不住叫道:“你是宗室子弟,你是峻崎國的軍神!”

  “我還是云湘國的太子呢!苯焓姹硨χ崎,悠悠嘆了一聲,“你我易位而處,你會如何?得了,我知道這個條件你答應(yīng)不了,我也不逼著你答應(yīng)了。走吧,那幫小兔崽子,別真的被我?guī)煾柑羲羝饋,萬一真的造反,那玩笑就開大了!闭f完,江天舒意興闌珊,邁步就往甬道走去。

  唐棣松了一口氣,看著江天舒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腦子的某一根筋好像搭錯了,他竟然說道:“我答應(yīng)你,所有責(zé)任,都由我來承擔!”

  江天舒詫異地回過頭,看著唐棣,猛然笑道:“得了得了,我不敢讓你承擔這個責(zé)任。峻崎國的好官不算多,我就為峻崎國留一個吧!

  江天舒翻身上馬,銀杏忙追出來道:“還有三個餃子沒吃完呢!”

  江天舒笑著說:“不吃了!”伸手一撈,就將銀杏提起來,擱置在馬背上。

  唐棣在后面氣急敗壞的嚷道:“喂喂喂,那是我的馬!”

  時間已經(jīng)過去兩個時辰,北風(fēng)一陣緊過一陣,靜默的人群漸漸騷動起來,人群之中有人開始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著什么。守在周圍的衙役只能無助地捏緊手中的火把,然后將焦灼的目光轉(zhuǎn)向刑部衙門前站著的一群高官,那群高官在火把照耀下臉色也不大好,有官員上臺階說了幾句勸說大家離去的話,但是沒有人理睬他,他的聲音便漸漸輕了下來,然后就沒說話了。

  猛然之間,像是一個充滿氣的球突然爆炸了一般,有一個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兄弟們,正所謂狡兔死,走狗烹!大帥立下的功勞太大了,他們給不起賞賜,心中不安,就想了這么一個藉口!我們不能再坐著等了,不如殺進去將大帥救出來!”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爆竹扔進了火藥桶,眾人頓時失去冷靜,開始議論起來。

  “對對對,打進去,將大帥救出來!”立刻就有附和的聲音,“朝廷忘恩負義,我們不給朝廷賣命了,大家一起上山落草去!”

  此時又聽見大聲的斥責(zé),“誰在妖言惑眾?我們江元帥是忠臣,我們不能給江元帥抹里不再胡說八道,小心軍法處置!”

  “我又不是你的部下,你威脅什么軍法處置?”不遠處傳來一聲嗤笑,“兄弟們,我們不能等了,再等下去,說不定朝廷會用什么法子將我們大帥……我曾聽說,天牢里有數(shù)不清的法子,可以在轉(zhuǎn)眼之間將一個人弄死,外表一點傷口也看不出來……”

  “不能等了!”

  “對,不能等了!”

  “誰敢蠱惑軍心,誰敢胡說八道!”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這里是天子腳下,誰再敢胡說一句,那就是叛逆,那就是違反江元帥的軍令!”

  “違反軍令又怎么了?”那邊有一個憤怒的聲音揚起,“昭明皇帝當初也不過是個宗室子弟而已,我們大帥也是宗室!我還聽說當初先帝本是要將皇位傳給雍王江玨的,但是被昭明皇帝用陰謀詭計奪去!現(xiàn)在我們就造反,擁戴我們大帥做皇帝又怎樣?”

  聽到這聲音,站在人群前列的幾個宰相、將軍,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最可怕的提議終于出現(xiàn)了!這不是簡單的騷動,甚至不是他們一直在擔心的暴亂,而是非常冷靜的兩個字——造反!

  江天嘯與江天凌是造反過,但是沒有成功,其原因就是有江天舒在,有江天舒的兵在,F(xiàn)在江天舒的兵要造反了,誰又能阻止?一場惡夢才剛剛過去,又要開啟另一場惡夢嗎?幾個宰相對視了一眼,眼里都有些后悔之意,但是沒有選擇。

  作為宰相的職責(zé)就是要消滅一切不安定因素,江天舒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罷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便是一個不穩(wěn)定因素,只是沒想到,他們幾個人想要將不穩(wěn)定因素控制起來,卻反而催化了暴亂的發(fā)生。

  宰相曾晗忍不住上前一步,他要阻止更大的失控發(fā)生,結(jié)果還沒有等他有所動作,一只手就將他死死抓住。

  曾晗回頭看見是唐棣,當下急切問道:“你到哪里去了?快,咱們一起上去說,好歹要說服他們,否則來不及了!”

  唐棣搖搖頭,低聲安撫,“暴亂?造反?我們看著再說!

  曾晗詫異地看著他,然后將目光轉(zhuǎn)回廣場上。

  “造反”一詞說出來之后,四周竟然產(chǎn)生了短暫的寂靜,片刻之后,終于有聲音響了起來,“對,咱們就造反,他娘的!”

  四面又有零零落落的附和聲,“對,造反!造反又怎么了?”

  “弟兄們,隨著我打進去。”

  然后聲音突然消失,因為那幾個叫喊的人發(fā)覺,除了他們幾個之外,根本沒有人贊成他們,然后他們驚恐地意識到,站在他們四周、早些還喧譁著的士兵或者青鯉幫幫眾,竟然靜默地轉(zhuǎn)身,隱隱約約將他們圍在其中。

  然后聽見了一道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們南疆士兵稱呼我們元帥一向是江元帥!你們是哪里人,居然敢在此處妖言惑眾,想要煽動大家造反,置我們江元帥于不仁不義的境地?”

  這話一出口,四周頓時一陣騷動,“對,誰敢煽動我們造反?”

  “我們江元帥早就教育我們,我們是軍人,軍人的職責(zé)是守護,不是破壞!就是江元帥自己在這里,也絕對不會鼓動我們?yōu)榱怂陌踩ピ旆!?br />
  “不用說了,這些人居心叵測,這些人是內(nèi)奸!”

  那個冷冽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要是剛才叫過‘造反’的,全都拿下,聽候江元帥處置!”

  人群中起了小小的械斗,片刻之后,重歸寂靜。

  面前的場景,幾個宰相和將軍都覺得眼花繚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腦幾乎在一瞬間變成一碗豆腐腦,脆弱的、不成形狀的、沒滋沒味的豆腐腦。

  曾晗將詢問的目光轉(zhuǎn)向唐棣,唐棣笑了笑,手指了指前方,“我將江天舒放出來了,有他在,亂不起來的!

  曾晗大吃一驚!但也來不及指責(zé)唐棣了,腦子急速運轉(zhuǎn),卻也不知道怎么處置才好,然后他就聽見了一個聲音,那清朗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威嚴——

  “青鯉幫幫眾聽令!”

  如山崩一般的巨響,整齊的聲音瞬間響起,“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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