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寧夏為什么要出手打郝約翰?他不是根本不在乎她,只把她當(dāng)擋箭牌嗎?難道是事情被拆穿了,所以他惱羞成怒?
旁人看不下去,終于介入勸架,結(jié)果每個(gè)上前的人都硬生生挨了他們一拳,拳頭不長眼,勸架的人轉(zhuǎn)而去找壽星郝林——
“住手……”聲音太小,沒人理她。
“我叫你們住手!”綠蘿叫喊著,一樣沒人理她。
索性,她想也不想的朝他們沖了過去,小小的身子直接就擋在他們之間——
她閉上眼,等著自己跟其他勸架的人一樣被他們其中一個(gè)揮上一拳。
只要一拳,他們應(yīng)該就會(huì)停下來了吧?畢竟她是女人,而且他們是因?yàn)樗糯蚱饋淼模鸵蝗偻,她也可以忍住?br />
結(jié)果,她沒等到拳頭,反而整個(gè)人在下一瞬間被一股力量給緊緊攫入懷里,護(hù)衛(wèi)在一雙有力的臂膀之下——
接著,她聽到一聲悶哼,來自抱住她的人。
綠蘿驀地睜眼,對上了柳寧夏深黑陰郁的眸——
“你沒事吧?”他問。
她搖搖頭,看著他被打傷的臉,淚意再次洶涌而上,讓她眼眶和鼻頭都酸得難受極了。
“不要打了,拜托……”她憂傷的望住他。
“跟我回家!边@是他的條件。
如果她敢說不……天知道,他還會(huì)當(dāng)眾做出什么更轟動(dòng)的事來?
“好。”這一次,她乖乖的點(diǎn)頭。
柳寧夏無視眾人的目光及竊竊私語,擁著懷中的女人離開了郝宅。
郝約翰沒有追上去,因?yàn)閺念^到尾,他都知道綠蘿愛的人是柳寧夏而不是他,說來說去這場架,他被打得最無辜……
他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zhuǎn)身對眾賓客微微一鞠躬——
“對不起,各位親愛的來賓,讓大家受驚了,現(xiàn)在沒事了,大家繼續(xù)喝茶聊天吧,請不要客氣……”他自在大方的舉止,讓眾人安心不少,連之后趕過來的郝林都沒追問事情的始末。
只當(dāng)成是一場鬧劇,無傷大雅。
可鈴木容子卻不同。
站在人群之中,她看著柳寧夏和綠蘿相偕離去,久久不能言語。
這個(gè)男人……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那個(gè)愛她的男人了。
就算在最艱難的時(shí)刻,這男人也不曾為了她跟任何人大打出手過,沒想到他卻為了那女人這么做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在這么重要的晚宴上,他寧可毀了自己多年來建立的聲譽(yù),也堅(jiān)持要把他的女人從另一個(gè)男人懷中帶走……
容子笑了,苦澀的笑中難掩深切的悲傷。
她終究還是失去了他……
就算她再不愿意承認(rèn),這男人也不可能再回到她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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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寧夏開車帶綠蘿回他住的地方。
這是她第一次踏進(jìn)他的家,三面采光落地窗,窗外是醉人萬分的萬家燈火,居高臨下,美得不可思議,讓她一踏進(jìn)來就覺得住在這里好幸福。
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到他家的話,她相信自己會(huì)在他家快樂的轉(zhuǎn)圈圈吧?
拿來醫(yī)藥箱,綠蘿半跪在他面前替他消毒傷口、搽藥,不知道是因?yàn)榫瓢l(fā)揮了作用,還是因?yàn)樗克,她的手有點(diǎn)抖,幫他搽藥的時(shí)候總是沒法子對準(zhǔn),直到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
“不必搽了,這點(diǎn)小傷根本不算什么!彼麡O淡的開口。
她咬住唇,看著他東一塊西一塊的瘀青,突然掉下淚來!澳愀擅匆蚣?那么多人在看,你就不怕在這些前輩面前留下壞印象嗎?打的還是郝約翰,看他爸郝林以后怎么對付你……你做事都不會(huì)想的嗎?”
柳寧夏用手勾起她的下顎,讓那雙淚眼不得不對著他——
“為什么說不要愛我了?”他沉著眼。
她說了這么多他都沒在聽,也不想聽,在乎的只有她這一句話嗎?
真是個(gè)笨蛋……
她淚漣漣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的愛,就這么容易改變嗎?”他輕聲問,心里有點(diǎn)受傷,卻掩飾得很好。“你真的可以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還是,我是那么容易可以忘記的人,所以你可以那么輕易就決定不再愛我?”
“不是的……”她哭著,搖頭再搖頭!安皇沁@樣的……我以為你不愛我,我以為我不過是你的擋箭牌……我聽見容子小姐說的話,我看見你抱著她,憐惜的看著她,我知道你很愛她,卻不愛我……”
“誰說我不愛你?”
“你是不愛我,你只是有點(diǎn)喜歡我罷了,那喜歡可能只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可能是你搞錯(cuò)了,反正,你對我不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她越說越傷心。“我永遠(yuǎn)比不上容子小姐……”
“你不必跟她比。”
“我知道我不能跟她比……”
“你就是你,綠蘿,我愛的就是這樣的你,跟任何人比都沒意義,因?yàn)槟侨魏稳瞬还苁钦l,都不是我要的,我要的人就是你,當(dāng)我開口說要跟你交往時(shí),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我要的人就是你!
“你說謊。”她不信。
“你憑什么說我說謊?”她真的有點(diǎn)讓人生氣了。
綠蘿看著他,別開眼,想把頭給轉(zhuǎn)開,他卻不讓,定定的扣住她的下巴,讓她一定得面對他。
“說,我一定要知道。”柳寧夏難得的霸氣在此刻展露無遺。
他不能再這樣放縱她的感情在他與郝約翰之間猶疑不定了,更不想再經(jīng)歷像今天一樣的事,讓她隨隨便便就把他推開,投進(jìn)其他男人的懷抱,把他好脾性、好耐性、好風(fēng)度在一瞬間全部摧毀。
他一點(diǎn)都不喜歡這樣失控的自己。
或者該說,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為了一個(gè)人失控至此……
她竟然還說他不愛她?
她竟然還敢說他在說謊?
是非黑白總得理個(gè)清楚,他討厭這樣不清不楚的,被冤枉就算了,還要被遺棄?這種感覺還真是惡劣萬分呵。
“你不要逼我……”綠蘿幽幽地看著他。
她能說嗎?當(dāng)然不能。難道要她老實(shí)說,說她會(huì)這么以為,是因?yàn)樗詮哪且煌碇缶蜎]再吻她抱她?說他對她的身體沒那種沖動(dòng),根本就不像個(gè)戀愛中的男人?,
這么讓人害羞又難堪的事,她怎么說得出口?
“綠蘿,讓我知道!
“不要逼我!辈荒苷f,絕對不能說——她在心里一千一萬個(gè)OS-就是怕自己輕易的對這男人投降,然后一個(gè)不小心說出鐵定會(huì)后悔一輩子的話。
柳寧夏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突然問道:“是因?yàn)槟銗鄣氖呛录s翰嗎?”
嗄?她愛郝約翰?綠蘿瞪大了眼。
他在說什么?為什么話題突然變成這個(gè)?
“因?yàn)槟阃蝗话l(fā)現(xiàn)你愛的人是他不是我,所以用這種理由想要把我推開,以減少你的罪惡感。”他控訴道。
她不可思議的繼續(xù)瞪著他。
“難道不是?”他挑釁的挑高眉!皠倓傇诤录,你明明說要當(dāng)他的女人,叫我不要再靠近你。”
“你明知道那是氣話……”她剛剛不是說了嗎?她看見他和容子小姐抱在一起,所以才會(huì)這么傷心難過。“你明明知道我不愛郝約翰……如果我愛的人是他,我為什么要因?yàn)槟愀葑有〗惚г谝黄鸲鴤模俊?br />
他竟然這樣污蔑她的人格?真是太可惡了。
見到她如此激動(dòng)及傷心,柳寧夏非但沒安撫她,反而話鋒一轉(zhuǎn)。“那你又為什么以為我不愛你?”
“因?yàn)槟愀静慌鑫摇?br />
綠蘿很快地出口辯駁,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上了他的當(dāng),把打死不說的秘密給不小心說了出來。
天啊……
有嗎?她剛剛有說嗎?她剛剛究竟說了什么?
她看著柳寧夏,柳寧夏正定定的望著她,像在瞬間頓悟了什么。
完了……
她真的說出口了,而該死的,他也聽見了……
“你以為我不碰你,是因?yàn)槲也粣勰悖瑳]把你當(dāng)女人,是嗎?”他陡地捧住她的嬌顏,讓她的唇就靠在他的唇邊。
他的呼息拂上她的頰畔,擾得她心亂如麻。
“放開我……”她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一下。
柳寧夏卻驀地上前銜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