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恩……你媽媽……她怎么可以這樣?!她抱走我的娃娃,你叫她把娃娃還我,娃娃看不到我,她會嚇壞的!毖啻冗煅实卦V說著。
才短短半個小時,她的雙眼血紅、神情憔悴,她努力的想要冷靜,可是那顫抖的話語泄漏出她脆弱的慌張。
杜紹恩將她帶到沙發(fā)上坐下。“燕慈,你先冷靜,你告訴我,娃娃是不是我的女兒?”
劉鑫華一聽到杜紹恩的問題,整張臉像是被雷給劈到。
這下再也隱瞞不了,燕慈只能猛點(diǎn)頭!巴尥奘悄愕呐畠海愀嬖V你媽媽,叫她不要傷害娃娃!”
“燕、慈!”他很氣。“你偷偷生了我的女兒,卻沒有讓我知道?”
“我……”燕慈很可憐地?fù)u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你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我,你是想藉機(jī)報復(fù)我嗎?”
對于杜紹恩的大聲,燕慈只能縮起肩膀,她完全回到了當(dāng)年那個膽小又無助的女人。
還是旁觀者的劉鑫華最鎮(zhèn)定!敖B恩,現(xiàn)在不是算舊帳的時候,你跟燕慈的事以后再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娃娃救出來!
杜紹恩吐氣又吸氣,吸氣又吐氣,有沒有人像他這么悲慘?在知道有個親生女兒的同時,連面都還沒見過,女兒卻已經(jīng)被自己的母親給綁架了!
這真的是老天要給他的懲罰嗎?
懲罰他當(dāng)年不愿意和燕慈結(jié)婚嗎?
他雙手揉了揉太陽穴。“鑫華,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嗎?”
“燕慈為了協(xié)助解決伯母債務(wù)的事,和伯母相約在餐廳,我充當(dāng)司機(jī)送燕慈和娃娃去和伯母吃飯,沒想到伯母抱著娃娃,說要到餐廳外走走,結(jié)果卻一去不回!眲Ⅵ稳A簡單的陳述。
“你早就知道燕慈有個女兒的事?”杜紹恩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劉鑫華硬著頭皮說:“燕慈是跟我說過,可是我可不知道娃娃的爸爸是誰,燕慈并沒有告訴我!
杜紹恩轉(zhuǎn)而看著仍處在驚慌中的燕慈。“你告訴鑫華你有個女兒,卻不打算告訴我?”
“紹恩,你沒聽懂嗎?現(xiàn)在不是跟燕慈算舊帳的時候,雖然我也很想知道你們之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請你立刻找出你媽媽!”劉鑫華發(fā)飆地吼著。
杜紹恩只好拿起手機(jī)再撥,無奈簡惠玲像是鐵了心,已經(jīng)把手機(jī)給關(guān)機(jī)了。“她關(guān)機(jī)了。”
“要不要報警?”劉鑫華話一出,立刻引來燕慈的叫喊。
“不行!不能報警,紹恩的媽媽要多少錢我就給,絕不能報警,我不要我的娃娃有任何的危險!
“紹恩,你說呢?萬一伯母還有同伙?這可不好辦!”劉鑫華是三人之中最冷靜的,但他也只能盡量提出解決的方法。
“我很亂,你讓我想想!彼惺虑槎寂谝粔K,杜紹恩一向自持的冷靜也被突如其來的事攪得亂無頭緒。
“紹恩,你一定要救娃娃,沒有娃娃,我也活不下去了。”燕慈淚眼蒙蒙的樣子很令人鼻酸。
杜紹恩只好一再重復(fù)撥打母親的手機(jī),無奈怎么都撥不通。
“紹恩,你仔細(xì)想想,除了手機(jī),你還知不知道你母親最有可能的落腳之處?”劉鑫華提醒著。
杜紹恩用力地想,忽然靈光一閃,他沖進(jìn)書房內(nèi)。
燕慈和劉鑫華也跟著他跑進(jìn)書房!鞍l(fā)現(xiàn)什么了?”
“她以前曾經(jīng)留給我她的地址,可是我沒理她。”杜紹恩翻箱倒柜地翻著書桌。
燕慈提吊著心,眼淚早已經(jīng)流干,剩下的是心窩擰緊的痛。
她知道不能報警,因?yàn)楹喕萘崾嵌沤B恩的媽媽,一報警,他媽媽勢必得被抓,那不是她樂意見到的。
一邊是媽媽、一邊是女兒,杜紹恩內(nèi)心撕裂的痛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終于他在書桌的一角找到了一張被他揉皺卻又?jǐn)偲降男〖垙垺?br />
*
這是一棟舊式公寓的五樓頂,杜紹恩尋著住址來到這。
他按下門鈴,打開大門的簡惠玲嚇了一跳,卻也機(jī)靈地沒有打開鐵門,與他們隔著一道鐵門。
“紹恩,你怎么會知道我住在這里?”簡惠玲很訝異。
夜深了,房內(nèi)傳出娃娃的哭泣聲,揪痛著燕慈的心。
“你以前曾經(jīng)給過我住址!倍沤B恩一聽到娃娃的哭聲,整顆心這才稍稍安了下來。
“你還留著地址?你不是當(dāng)著我的面就扔進(jìn)垃圾桶了嗎?”簡惠玲不敢相信兒子竟還保留著兩年前她硬塞給他的紙條。
杜紹恩沒有回答母親的問題!鞍淹尥薹帕,娃娃是我的女兒,你不能傷害我的女兒。”
“你女兒?真的嗎?娃娃是你女兒?”簡惠玲怔愣住,再一次不敢相信耳朵聽見的事實(shí)。
“嗯,我的女兒,請你高抬貴手放了她,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倍沤B恩很冷靜,他不想要事情弄到難以收拾的局面。
“伯母,你開開門,我會給你錢的,你把娃娃還給我,求求你。”燕慈苦苦哀求著。
本已經(jīng)干了的眼淚,在聽見娃娃的哭聲之后,她又掉下了成串的淚珠。
簡惠玲原本要開門的手,此時從客廳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他的手里正抱著哭鬧不休的娃娃。
“惠玲,不能開門!”男人兇狠地制止簡惠玲的動作。
杜紹恩眼眸微瞇,第一眼看見女兒,卻是隔著一道鐵門,還是被一個長得很猥瑣的男人給抱住。
“最好是開門,開門我會給錢,不開門我就叫警察。”杜紹恩忍住那像山洪爆發(fā)般的怒氣。
“媽咪……媽咪……”娃娃一看到媽媽,揮舞著兩只小手要媽媽抱抱。
“錢拿來,別要花樣,敢叫警察的話,警察還沒開門,我就先把小女娃往樓下丟!蹦腥肆滔潞菰。
“不行啦!阿勇,那是我孫女。”簡惠玲緊張地猛搖頭。
“你連老公、兒子都不要了,還要孫女做什么?你有這么好心嗎?!”名為阿勇的男人怒吼著。
“阿勇,你不要這樣啦!我兒子說會給我錢,就是會給我錢,你快放開娃娃,不要讓娃娃這樣哭了,娃娃嚇到可不好!焙喕萘岜徽鸷车搅耍煲郎绲牧夹耐蝗婚g恢復(fù)了。
簡惠玲從沒想過跟她幾乎反目成仇的兒子,會把一張寫有住址的紙條保存了兩年之久,那對她而言是多么強(qiáng)大的震撼力。
“你講什么廢話,你兒子要是肯給你錢,你還會用到這種招數(shù)嗎?”阿勇兇狠地罵著,這下娃娃因?yàn)橐袅刻蠖鴩樀酱罂奁饋怼?br />
“求求你們,不要嚇到孩子。”娃娃哭,燕慈也跟著哭,母女倆在吵鬧聲中哭成了一團(tuán)。
“娃娃給我啦!”簡惠玲伸手想要抱過娃娃時,阿勇不但不放開娃娃,還猛力的推了她一把。
簡惠玲沒有防備,由于太靠近鐵門邊,后腦勺就這么撞上鐵門,砰的一大聲,她隨即跌坐在地上。
“你若不把娃娃交出來,一毛錢都拿不到!倍沤B恩狠著臉、揪著心。
“這位大叔,小女娃很吵的,吵得你頭痛也不好嘛!把娃娃還給我們,你還可以拿到錢呀!”劉鑫華皮皮笑著,調(diào)節(jié)著現(xiàn)場的劍拔弩張。
在上樓之前,劉鑫華已經(jīng)按下了錄音筆;當(dāng)阿勇威脅著要把娃娃往樓下丟時,他也在同時閃到樓梯間報了警。
他和杜紹恩都沒想到簡惠玲的屋里還有男人,這就不是私下可以解決的事,萬一娃娃真的被挾持而有了意外,那是大家都不樂見的。
在杜紹恩和劉鑫華跟阿勇談話的同時,跌坐在地上的簡惠玲努力伸出右手,扳開了鐵門的門閂。
阿勇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畢竟他手上還抱著一個掙扎不休的娃娃。
杜紹恩和劉鑫華見狀,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阿勇立刻退到了陽臺邊。
這時,無聲無息的三名警員,荷槍實(shí)彈地突然上樓了。
阿勇看到這陣仗也慌了,他只是個被錢逼瘋的小人物,從沒遇過這等陣仗!皠e過來,否則我……”
阿勇的話還沒喊完,他的肚子就遭受到劉鑫華重重的一拳,然后杜紹恩隨即將阿勇手里的娃娃搶抱過來。
娃娃嚇得嚎啕大哭,杜紹恩還來不及享受父女間的親情,燕慈隨即抱過了娃娃。
一場擄人勒贖的罪行迅速落幕,阿勇和簡惠玲全被帶回警局偵訊,以劉鑫華的錄音筆為證,加上阿勇的罪行確鑿,直接收押移送法辦。
但在燕慈的袒護(hù)下,聲稱簡惠玲這個奶奶只是帶娃娃去玩,沒想到卻被阿勇給恐嚇威脅,雖然全案得等檢察官查案認(rèn)定,但簡惠玲想必足以脫罪。
簡惠玲感激痛哭,更是悔不當(dāng)初,她在偵訊之后走出警察局,沒有和杜紹恩說上半句話,因?yàn)樗纼鹤咏^對不會原諒她。
于是簡惠玲悄悄獨(dú)自離開,她得好好想想,她把自己的人生弄成這個樣子,跟了個會打人的男人,她是咎由自;她還差點(diǎn)害死了自己的孫女,她的人生怎么會這么可悲?就算她會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那也是她罪有應(yīng)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