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拉進(jìn)了還談不上寬闊的懷抱。
他的身上有干凈的肥皂味夾雜中藥味,兩種味道奇異的混合成屬于百里鳴彧獨特的氣味。
為了掩飾自己慌亂又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情緒,勾曦玉發(fā)狠壓上了百里鳴彧的嘴。
“哎唷!”
什么綺思都沒有,因為她太過用力的嗑下去,兩人的牙做了第一類的接觸,還順便牽拖到百里鳴彧的唇,哀叫聲就是他發(fā)出來的。
勾曦玉瞪大眼簡直想就地蒸發(fā)算了!
“沒關(guān)系,再來一次。”他溫柔鼓勵。
“它流血了!睘槭裁此麄冊谝黄鹈棵慷际橇餮录鏖_場……
百里鳴彧舔掉了唇上一點殷紅。
勾曦玉扭扭唇,表情是不顧一切的豁出去,閉眼,再接再厲!
他不敢笑,很虔誠的接住她狼似的吻。
年輕的愛情是關(guān)不住的獸,純粹又熱烈,一旦出柙兇猛得藏都藏不住。
不懂掩飾,也沒想過要掩飾,或許沒什么錢,每天傻里傻氣的看著對笑,就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南寮漁港離家近,兩人常常去吹一天海風(fēng),一天下來,兩張年輕的臉又黑又紅還掛層海鹽在曝露的肌膚上,因為太過好笑兩人你刮我、我刮你,傍晚時分再騎著勾天虎的野狼125 回家,剛剛好晚飯時間。
假日呢,從九份街頭的芋圓、芋粿巧吃到街尾,又爬一趟石階梯回來,蹲下來看看種在小巧盆子里的種子小樹,拿人家店里大大小小的木屐打來打去,再找間懷舊茶館喝他們也喝不出滋味的茶,手牽手,拍個大頭貼,花樣百出,青春洋溢飛湍。
百里鳴彧是不想表現(xiàn)得那么明白啦,可是他開始在早上會陪著勾曦玉搭兩趟公車去上學(xué),下午就算手上有事要忙他也要騎著野狼去接人。
野狼被外借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多到快要變成勾曦玉的專用車了。
這么明顯,整個道館的人都看出眉目來了。
“去吃冰?”
天氣很熱,熱得柏油路面都蒸出一層氤氳出來,女生們越穿越?jīng)隹,幾乎要挑?zhàn)百里鳴彧的極限。
雖然他在這個世界適應(yīng)良好,可是根深蒂固的保守還是會冒出來作祟一下。
聽到提議,勾曦玉連忙點頭。
他向來不贊成她吃這些冰涼的東西,會主動提議千載難逢,當(dāng)然要舉雙手雙腳贊成趕緊把人拖進(jìn)剉冰店去。
“冷氣~~ 好幸福!”
“進(jìn)門就癱在人家沙發(fā)上不肯動的人發(fā)出驚嘆。
“我看夏天你還是搭公車好了,起碼車?yán)锩嬉灿欣錃!睓C(jī)車雖然方便卻沒冷氣。
“公車?yán)镉欣錃庖灿猩亲儜B(tài)!辟N著沙發(fā)的臉還能反駁。
想甩掉她?門都沒有!
“你這么怕熱,如果在我們那邊,氣候要比這里涼快多了。”
勾曦玉打開一只眼,半支起身體!澳銈兡沁叄降资悄睦?”
兩人認(rèn)識快一年,老實說他很少提及自己,只是偶爾發(fā)現(xiàn)他喜歡爬山,從高處眺望遠(yuǎn)方,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私事,她不勉強(qiáng),這時候他不就有感而發(fā)了不是。
“要是我說我是從古代來的人你會信嗎?”
勾曦玉整個人直了起來,看清楚他沒有玩笑的成份,很斟酌的把心里的話對他說:“是有點難以置信,可是你也沒有尋我開心的道理,不過,你的古代……有多古?”
他講了一個朝代。
“這太玄了,我需要一點時間消化!彼杆恪臍v史向來都拿人情分?jǐn)?shù)……一下要她弄明白,有點不是那么容易。
“只要你不是以為我撒謊騙你,你要想多久都沒關(guān)系!笨此咽割^拳擺出來了,眼里全是困惑,他很好心的替她找臺階下。
冰點送上來了。
一大盤草莓剉冰上面又加了四球不同顏色的冰淇淋,有綠薄荷、巧克力榛果、可可芒果、煉乳,勾曦玉一看到就雙眼發(fā)亮,加上飽滿的草莓,一端上桌她馬上偷了顆淋上濃濃煉乳的草莓吃。
百里鳴彧發(fā)笑。
“別性急,這些草莓都是你的!
又沒有人會跟她搶,急成這樣!
這一盤足足有有A4 紙那么大,份量又飽滿,就算他們兩人也要很拚才能吃得完。
“本來就是我的,誰叫你這么小氣就點一客!”
她吐舌頭,那笑,那朱唇雪膚,那中性的眼臉,看在百里鳴彧眼里無限可愛啊~~
“還嫌少,回去鬧肚子可別拖我下水說我?guī)銇沓员!碧嫠衙摰舭踩焙蟮袈漪W邊的發(fā)挽回耳后,順便揩去額際的汗珠。
這么怕熱的人偏偏一直在外面跑,知道她學(xué)校的活動多,友誼賽、國外賽還有什么賽外賽,一個月二十幾天行程排得很滿,也不懂她哪來的體力還能替道館編排快要到來的暑假新生訓(xùn)練課程。
勾曦玉把湯匙塞到他手里!盀榱嗽炀凸餐缸锏氖聦,你也快點吃!”
百里鳴彧意思意思的舀了一口,心思不禁有些迷離。
“欸,美女坐在你面前你卻神飛九天,很失禮喔!”她鏘鏘鏘的敲盤子,想引起他注意。
“你真的相信我是打從一個跟這邊差距十萬八千里遠(yuǎn)的地方來的人?”
將近一年的現(xiàn)代人生活讓他深刻的知道,現(xiàn)代人大多不相信沒有科學(xué)根據(jù)的東西,他的來處就沒有任何科學(xué)定律能夠解釋。
要他自己說都會覺得心虛。
“你不是會吹牛的人,再說你不管從哪里來的,有血有肉,是活生生的人那就萬事OK 了。”
“我是活人!”他差點失笑。
曾有帝王杯酒釋兵權(quán),他是被小曦的一言泯心結(jié)。
果然是他看中意的女孩!
“連講話也要抄襲,一點創(chuàng)意也沒有!”她噘嘴,記得他們初次見面,為了讓他釋懷,她也這么調(diào)侃過自己!拔野∠騺硐嘈叛劬吹降,你活跳跳在我眼前難道會突然不見嗎?所以又有什么好計較?”
“謝謝你相信我。”
“你傻啊,我不相信你要信誰?”
就是這股傻勁讓她覺得百里鳴彧善良又正直。
放眼看去跟她差不多年齡的男孩總是花稍又愛玩,沒責(zé)任沒未來,相較之下小彧可愛多了。
就算他不會說肉麻的甜言蜜語,不會送花,不會花錢買東西討她歡心,可是他會把她出國比賽的帶子燒成DVD,說這樣好保存,他好學(xué)、愛干凈、好脾氣,聽起來像個小老頭對不對?可是他給她的就是那種很暖很暖的感受,就算是個小老頭她也不在乎!
“這個給你。”
百里鳴彧拿下他從不離身的鳳鳥玉佩。
“為什么要給我?我不能拿!”那是他身上唯一的貴重物品,平?此32潦,看似很珍惜。
“我知道過幾天是你生日,這就當(dāng)送你的禮物!
“你確定?我是很喜歡沒錯,可是你不能后悔,半夜抱著被子偷偷哭喔!
“我是這么小氣的人嗎?當(dāng)真舍不得就不會說要送你了!
無聲傳遞他心動的決心,她把人給了他,身為百里家的男人該給她個名份。
不管小曦會不會笑他迂腐,他都要這么做!
勾曦玉探過桌子親親他的頰,掩不住對鳳鳥玉佩的喜歡攢在手心把玩了好一陣子才收起來。
“我會好好把它當(dāng)傳家寶一代接一代傳下去的!备杏X好像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好害羞。
“不管那些,只要你喜歡就好!蹦芸匆娝利惾缁ǖ男θ菥秃軌蛄,他別無他求。
她點頭,由心而發(fā)。“我很喜歡──”
“那以后要認(rèn)份當(dāng)我女朋友,不可以接受其它男生的追求!
“什么意思嘛,還這么多附帶條件喔。”她嘟嘴,心里卻是甜得翻了蜜糖。
“我是認(rèn)真的!”
勾曦玉用湯匙敲了他的手。“冰要溶光了,快點幫我吃啦!”
要談那種含情脈脈的愛情或許還太早。
他們也以為只要彼此有心,未來是可以這樣扶持的一直走下去的。
誰知道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老天爺要玩什么,通常人們都是最后知道的。
好幾天后,半夜突來的一起地震,震醒了大都會里許多不肯睡的夜貓子,也震垮了很多房子。
尖叫哭喊來自子人類引以為傲的科技建筑。
勾家的百年道館、樓房很不幸也在屋毀的行列里面。
余悸猶存,灰頭土臉的勾家夫妻相擁抱頭痛哭,那是一種沉痛到絕望盡頭的啜泣。
她的孩子……小曦……小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