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半夜了,而他還在工作。
戚名頤苦笑著,是否自己早已成為一個工作狂?文佩珊前幾天才抗議和他說話的時間,似乎還不如他的客戶多。
他聽到上樓的腳步聲,心想,是衣雅玟給他送咖啡來了。
通常他在書房工作時,她都會泡三亞咖啡進來,然后安安靜靜地離開。
衣雅玟的手摸索著門把,剛好戚名頤從房里把門開了,她跌撞而入,他反應(yīng)極快地托住她的手肘,扶她站穩(wěn),而咖啡壺則掉在地上。
“有沒有燙到?”他臉上帶著關(guān)注的神情。
“沒有……你呢?”她近乎耳語的說著,眼睛盯著他線條優(yōu)美的唇。
她真想讓他吻她,這么想著,她的櫻唇不覺微啟。
她性感的飽滿紅唇距離他如此近,簡直就是在向他的自制力挑戰(zhàn)——如此誘人的櫻唇天生是給人吻的……下意識地,他彎下腰,輕輕地壓上她柔軟的唇。
他的唇碰到她時,有一段時間她的心似乎停止跳動了。
他剛開始是輕輕地吻,接著則非常熟練地吻她。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撫摸著她的背部,然后他又忽然松開她。
他臉上有著懊惱的表情,接著他撿起地上的咖啡壺。
衣雅玟昏眩的看著他!霸趺戳耍俊彼貌蝗菀撞艛D出這句話。
戚名頤嘆了一口氣!皩Σ黄稹!
“你對不起我什么?”她一頭霧水。
“我不該吻你,這是不對的!彼氖稚畈暹M西裝褲口袋。
“我不懂……”他的話使她纖瘦的身軀顫抖了一下。
“你失去記憶,也許有個重要的男人……我的意思是,你可能有老公或男友了!
“根本沒有那個重要的男人!币卵喷鋽嗳徽f道。
他揚起眉梢問,“你怎能如此確定?”
“因為如果他很重要,或者我很愛他,那么我應(yīng)該早就想起他了,不是嗎?”
“你連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我又怎能相信你會想起你男朋友?”
“你是大律師,我說不過你,我再去泡一壺咖啡。”他又提起失去記憶的事,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你去睡覺吧,不用管我了。”
“喔!”衣雅玟帶著一臉傻笑,一路騰云駕霧似的走回房間,而腳幾乎未著地。
戚名頤回到桃心木桌前,試圖完成一份結(jié)辯的講稿。只是他的思緒卻總不由自主地溜回剛剛與衣雅玟接吻的情景。
工作一大堆,做都做不完,想那沒有意義的事做什么……
戚名頤很想專心工作,但又忍不住分了神。
該死!又來了,當(dāng)他最需要集中心志的時候,她的身影便占據(jù)了他的腦海。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
她不漂亮,接吻的技術(shù)也不怎么樣,生澀得很,好像第一次被吻……
戚名頤疲倦的舉起一只手,抹了抹臉,勉力把自己從椅子上拉拔起來,走向個邊,瞪視著明亮的夜空。
他的眉毛縮在一塊,聚攏成一個生氣的山丘。
他為什么沒辦法把衣雅玟和她該死的嘴唇自腦海驅(qū)逐?
他完全搞不懂自己怎么了。他一向不在工作時想女人,以免受到干擾,但是衣雅玟打破了他的慣性。
既然無法集中精神,他只好將電腦關(guān)上,離開書房。
另一方面,在房里的衣雅玟眼睛大張地直盯者天花板。
戚名頤吻了她!衣雅玟幾乎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但卻發(fā)生了。到現(xiàn)在她還在為戚名頤的擁吻而心神蕩漾,久久無法成眠。
她呻吟一聲,轉(zhuǎn)身把臉埋進被單里,閉上眼睛,回憶戚名頤溫柔的擁吻,再一次體會那令人震顫的感覺。
衣雅玟抓起枕頭,緊摟在胸前,眼睛還閉著,想象戚名頤此刻正緊緊貼在胸前,自己則欲拒還迎地和他共赴巫山……
第二天早上,天氣陰沉寒冷。
衣雅玟醒來,瞄一眼鬧鐘,完蛋!睡過頭了,她立即從床上跳起來,沖進浴室里快速沖洗一番。
昨晚上床之后,她好幾小時都睡不著。只是躺在那兒,一直做春夢,幻想羅曼史小說里最多人看的那部分,在她和戚名頤身上發(fā)生。
梳洗完畢,她穿上襯衫和窄裙,又用橡皮筋綁住頭發(fā)。頭發(fā)長長了,又沒型,她該找個時間走一趟曼都。
她走進廚房,開始弄早餐。
十分鐘之后,戚名頤走進廚房,她正好背對著他,一時之間她竟不好意思面對他。
她聽見他打開冰箱門,她才鎮(zhèn)定下來緩緩轉(zhuǎn)身,但一顆心仍跳個不停。
“咖啡快好了,今天起床起得比較晚!币卵喷涞难垌笠鐗艋冒愕墓獠。
他從冰箱門后抬起頭來,目光直盯她豐潤的唇上。
衣雅玟心跳加速,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細胞都同時張開了。
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一定像漫畫里的女主角瞳孔星光閃閃,嘴唇不自覺地微開。
戚名頤的視線回到冰箱里,取了一瓶柚子汁。就著瓶口猛灌幾口后,轉(zhuǎn)身走向餐桌。
羞死人了!她不信他連這種原始的信號都看不出來。衣雅玟轉(zhuǎn)回身去,兩只手這里摸摸,那里摸摸,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拿起一片吐司,抹上奶油。
“今天不能載你去公司,我要直接去客戶那!闭f完,他低下頭來看報紙。
衣雅玟失望極了,幾乎懷疑昨晚的吻只是她在做夢。
戚名頤吃完早餐后,徑自開車走了。
衣雅玟洗完杯后,走路去搭捷運。
戚名頤一天都沒進公司,文佩珊也沒來,衣雅玟無精打采地上了一天的班后,準(zhǔn)時下班。
走出捷運站,天空烏云密布,是那種仿佛會下上一整天的雨,教人心煩又不能像關(guān)上門就可以關(guān)掉它、不理會它。就跟她的心情一樣。
回家前,她繞路去家樂福。
戚名頤晚上很少回家吃晚飯,只有早上在家吃早餐,而他中式西式的早餐都可以,所以她買了很多種類的早餐食材,還有她自己要吃的晚餐。
打開大門后,走進去,當(dāng)她看到文佩珊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時,嘴巴愕然地合不上。
“你怎么進來的?”衣雅玟問道。
“當(dāng)然是戚名頤開的門。”文佩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戚名頤這時從樓上走下來,身上穿著輕便的運動衣。
“你回來了,我打電話去事務(wù)所時,他們說你已經(jīng)下班了!
“呃,今天事務(wù)所沒什么事,所以就沒加班。”
“文佩珊會在這兒住幾天!彼嬖V她。
她的表情仿佛是眼睜睜看著特洛伊木馬進了城,知道里面藏有人,但卻一籌莫展的樣子。
“住在這里?可是只有兩間房間……她要跟我睡?”
“不是,她跟我睡一間。”
他說著,伸手想把她手中的袋子接過去。
“我自己來就好!彼p叫著,把袋子抱得更緊,跑進廚房。 .
她的胃絞成一團。沒有字眼可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她從塑膠袋中取出馬鈴薯,用水沖洗干凈。而后她開始削去馬鈴薯的皮。
客廳傳來文佩珊的笑聲,一個不小心,她削到了手指,鮮血滲出,她發(fā)出一聲小小的驚叫,趕快用餐巾紙壓住傷口。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讓眼淚滴下來。
雖然她的心情紊亂,但晚餐并沒想象中糟糕,然而她吃得有點食不知味。
文佩珊吃得像貓一樣少,戚名頤把他面前的食物都吃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