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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愛情島(上) 第九章

  “我要她死!

  多狠絕的一句話,聽來驚駭人心。

  死是人生必經(jīng)之路,但是由人代替上帝執(zhí)行實(shí)屬不智,人不是神。

  對于人性已經(jīng)抹滅的藍(lán)家人而言,死亡是一件便利的事,他們可以從中牟利,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為何要手下留情呢?

  為了保有自己的權(quán)利不被剝奪,就算人神共憤,天理不容也在所不惜。

  新生代的藍(lán)家人圍坐在客廳中央,以藍(lán)近梅為首最為憤慨,氣得臉抽筋幾乎要?dú)p她的美麗,五官凝結(jié)成一個恨字。

  其次是滿臉怨懟的藍(lán)靖云,剛賭光手上最后一張鈔票的他急需要用錢,可是他翻遍上下卻找不到一件值錢的物品好變賣。

  比較看不見激憤的是手不離書的藍(lán)尋仙,她的專注不在書本上,而是那句駭人聽聞的狠話,秀眉一顰似在估量該不該投下贊同票。

  不過她的意見向來不是意見,她只有聽命行事的分,利用她從書上讀來的知識,進(jìn)行迫害之舉。

  “不一定要她的命,合我們之力還怕趕不走她嗎?”沒必要鬧到殺人的地步。

  藍(lán)近梅沒好氣地看向藍(lán)靖云,“要是你有本事趕走她,就不用在此哭窮,翻箱倒柜地想挖出一點(diǎn)錢好再去翻本!彼⒍ǜF一輩子,金山銀山也早晚賭空。

  怒氣揚(yáng)在眼中的藍(lán)家大少不敢開罪言行囂張的大堂妹。“家里那些值錢的東西哪去了,是不是你們藏起來?”

  全島的人都知道他是狼背旅館的?,逢賭必到?jīng)Q不缺席,所以他從不避諱談起他因賭而敗家的賊跡。

  “我們姐妹看來很閑嗎?是你那位不請自來的小表妹,把所有像樣的東西全交給銀行保管,怕你敗光了‘她的’財產(chǎn)!

  那死老頭臨死還不安分,竟然事先預(yù)留了一份遺囑沒告訴任何人,偷偷地將藍(lán)家的產(chǎn)業(yè)遺留給外人,不然他們也不會拿她沒轍地坐困愁城。

  “什么她的財產(chǎn),我才是藍(lán)家的嫡長孫,這屋里看得到的東西都是我的。”他是最有資格繼承的人。

  藍(lán)靖云的大言不慚讓藍(lán)家姐妹很不以為然,嗤之以鼻予以諷刺。

  “你有臉說自己是嫡長孫,誰不知道島上有一半的男人都有可能是你的父親,別硬往臉上貼金地非賴上我們藍(lán)家!彪s種哪配和她們平起平坐,要不是看在他們目標(biāo)一致,她才懶得理他。

  “藍(lán)近梅你……”欺人太甚。

  “我怎樣來著,說你父不詳還算抬舉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毖哉Z刻薄的藍(lán)近梅向來不給人留顏面,大肆抨擊。

  她從不在乎會不會傷到人,心高氣傲地當(dāng)別人都是下等生物,只有她才是最尊貴的上等人,人人都要仰她的鼻息過活。

  “你在嫉妒爺爺對我的重視,他從不懷疑我是藍(lán)家子孫!比绻腥苏嬖撍,他第一個推舉的人是她。

  尖酸惡毒,口腔流膿,肯定不得好死。

  藍(lán)近梅鄙笑地斜視著他!耙?yàn)樗涎刍杌ǹ床磺逭婕!?br />
  “你……你別越說越過分,我容忍你可不是怕了你。”狗逼急了都會跳墻,何況是人。

  誰都看得出來他怕她,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畏懼她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一個身高六尺的男人,居然會害怕小他一號的女人。

  或許是從小被欺壓慣了,導(dǎo)致成年之后仍有陰影在,下意識先怕再說,其他的原因則不做多想。

  “是嗎?難不成你敢連我一并除掉?”就不信他有那個膽量。

  她看透他了。

  “我……”他很想。

  也許有朝一日他會親手扭斷她嬌貴的脖子。

  “姐,你們不要自己先吵起來,咱們首要目標(biāo)并非彼此!泵恳娨换乇愠成弦换,他們上輩子大概是冤家。

  不然便是仇人。

  “這次我暫且放過你,她的事為先!彼{(lán)喜兒不死她誓不罷休。

  敢搶她的男人,賤女人。

  松了一口氣的藍(lán)靖云有些猶豫,他壞雖壞可沒殺過人!拔覀兛梢試槆?biāo)朕k法嚇得她待不下去!

  “是呀!想辦法,你光會說風(fēng)涼話有什么用,誰不知道她膽子比天還大,她沒嚇著,我們先氣死!边@笨蛋還想維護(hù)他的小表妹,真是不長進(jìn)。

  該狠時就不能心軟,行大事者該有果敢的魄力,畏畏縮縮地一輩子沒出息。

  “那么……呃!我們把她送走好了,一條人命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摘不好會引人疑心的。”他還是不贊成殺人。

  喜兒的貼心曾讓他在受到排斥的大宅里得到一絲溫暖,他真心視她為妹,想好好地疼愛她,可惜她走得太匆忙沒來得及說再見。

  身為藍(lán)家人不見得擁有快樂,她是他灰澀童年的一道陽光,照亮他得以勇敢地踏出第一步,不再窩在黑暗的角落里形同棄犬。

  他一向欣賞她的活力和朝氣,仿佛向日葵堅(jiān)持迎向太陽,傲然挺直背脊昂首向前邁,從不考慮前方是否危險重重。

  即使在多年以后,她依然不改其樂觀天性,相信人性是真善美,以開朗的笑容迎接每一天。

  要他下手掩去生命中的陽光實(shí)在很困難,他沒法狠下心將靈魂轉(zhuǎn)賣給撒旦,她畢竟是藍(lán)家惟一純凈的一道清流呀!

  “你盡管當(dāng)你的膽小鬼好了,到時別來搶分一杯羹。反正你藍(lán)大少爺?shù)奈蛔右沧痪,等你的債主上門要賭債……”藍(lán)近梅冷笑地看他臉色發(fā)白。

  “喜兒不會不管我的,這宅子里就……就數(shù)我和她感情最好!彼傄櫮钗羧张f情吧!

  “哈!做你的大頭夢,她要是肯管你死活,為什么要把值錢的東西往銀行送,還不是防你這個人見人厭的內(nèi)賊!彼真天真。

  “這……”藍(lán)靖云的立場不再堅(jiān)持,有些被她說動。

  他是過不了苦日子的,沒錢他真會橫死街頭無人收埋,連狗看了都不理。

  “人不自私天誅地滅,你想等著她劃清界線趕盡殺絕,還是先下手為強(qiáng)?聰明人都曉得選哪一邊。”

  只要藍(lán)喜兒一死,婚姻和財富統(tǒng)統(tǒng)是她的,再也沒人搶得走。

  “你想怎么做?”為了一條活路,他別無選擇。

  藍(lán)近梅揚(yáng)起勝利的笑容看向同胞妹妹!澳愕臅镉薪倘藲⑷说姆椒▎幔俊

  “任你挑選,每一種都足以致命!彼{(lán)尋仙的表情不再畏怯,而是滿布怨恨的殺氣。

  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

  決心要拋棄這座島的念頭使他們喪失人性,三雙沒有遲疑的眼充滿對未來的憧憬,為了更美好的新生活,他們必須有所犧牲。

  只是,沒人愿意成為供桌上的祭品。

  除了不知情的藍(lán)喜兒。

 ???

  不知是什么原因使她清醒。

  也許是冰冷潮濕,也許是腹內(nèi)絞痛難耐,更也許是鼓噪如雷的海浪聲不斷拍擊著,穿透耳膜直達(dá)神智不清的大腦,一波一波。

  近在眼前卻又看不見,完全的黑暗使人裹足不前。她可以感覺到身下有沙子的泥濘,粘濕粘濕地浸透她單薄的衣服。

  冷的感覺倒在其次,長期生長在與海為鄰的城市里,海風(fēng)中的冷她早巳習(xí)慣,一天濕個幾回是常有的事,她鮮少因此生病。

  但是來自四肢的麻木,讓她感覺知覺的反應(yīng)正逐漸捎失,幾乎到不能動彈的地步。

  苦的滋味溢滿口腔,猶帶一絲意識的藍(lán)喜兒努力想翻身,發(fā)現(xiàn)手腳遭人捆綁,她真的笑不出來了。

  一直以來她以為藍(lán)家人還有得救,可是她太天真了,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晚餐前除去就診去的小舅,大家和諧地圍坐一桌,細(xì)聊兒時趣事,尚不覺有異地享受難得的平靜。畢竟是一家人,不該有分歧,同處一屋檐下總會有一時的和平吧!

  席間仙仙拿出一小瓶清釀的梅子酒,笑稱是下了曼陀羅和夾竹桃的毒酒,賭她沒有勇氣一口氣喝光。

  現(xiàn)在想來自己是樂觀過了頭,為她手指的顫抖找著完美的借口,天寒是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微顫,絕非意圖要謀害她。

  愚蠢的相信人性,結(jié)果是害苦了自己。

  當(dāng)涓滴不剩的瓶子已然見底時,她的視線也開始模糊了,撐不到回頭一看眾人的表情,黑暗的魔手已朝她接近。

  隱隱約約聽到表哥著急慌亂地說了一句:“死了嗎?”

  當(dāng)下她明白了。

  一切的前因后果皆由貪念引起。

  金錢腐蝕人心,財富令人盲目,他們就不能等一等嗎?非要在這敏感的節(jié)骨眼下毒手。

  擁有旺盛生命力的藍(lán)喜兒不輕易被打倒,咆忍住暈眩和腹中絞痛,讓自己靠著濕冷巖壁堅(jiān)正,企圖在力氣用盡前磨斷手上的束縛。

  黑暗是她僅剩的朋友了。

  驀地,她聽到頭頂上方傳來撥土的聲音,幾撮小細(xì)土沒有預(yù)警地落在她頭上,叫她避無可避。

  就在她以為是地底生物出沒時,一團(tuán)毛茸茸的小東西滾落在她屈起的雙腿中央,圓滾滾帶著不解世事的銀眸在黑暗中顯得明亮。

  一抹微光由小東西進(jìn)入的土巖中透入,淡淡月光照在它無雜色的白毛上,她笑了。

  “是你呀!小白毛,你代替你父親來陪我嗎?”她多想撫撫它呀!

  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白狼笨拙地移動四肢,嘴上叼著一截不知名的綠色植物,似懂非懂地一放開便滾向濕泥上,小小的狼牙撕咬著絨繩。

  “小笨蛋,你咬不斷的,你還小!彼蟾攀菑牡厥罂踊蛏叩栏Z進(jìn)來的吧!真難為了它。

  借著細(xì)微的光線她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不到兩尺高的空間僅容一人通行,月光反射出海水的紋面,四周并無別的通道。

  兒時的記憶像潮水般涌上,她想起了這里是蒙多羅海灣眾多的坑洞之一,每逢月圓漲潮之際便會整個淹沒,不留空隙。

  他們真怕她死不了呀!

  要不是小時候外公帶她來玩過幾回,說不定她連葬身之所都不確定,枉做波濤中的孤魂鬼。

  苦笑不已的藍(lán)喜兒低下頭等待一陣暈眩過去,直到現(xiàn)在她仍相信人性,連生性殘忍的狼兒都肯冒險來搭救,她何必自我放棄呢?

  只是小狼太小了,以它幼嫩的小牙是咬不斷堅(jiān)韌的繩索。

  小狼似在生氣地低咆,猛刨著土,咬著她的衣服像要拖她離開。

  一看到這情景,藍(lán)喜兒不免好笑地安慰它。

  “你拖不動我,你還是只小狼……什么,要我吃下這東西……”不會吧?看起來像羊吃的食草!昂美、好啦!你別咬了,我吃就是!

  真是拗不過它,和這座島的性子一樣固執(zhí)。

  好不容易撐起的身子又倒下,她知道自己一倒下肯定沒力氣再坐起來,她實(shí)在太虛弱了。

  可是小狼的要求似乎很急迫,她在不得巳的情況下,讓自己的身體一偏,倒向地面。

  略帶甘澀的綠葉被推到她口邊,她不想吃都不成,小白狼的決心可是異常堅(jiān)持,非要她將草嚼爛了吞下肚方肯罷休。

  好累。

  一股永無止境的疲累襲向她,那種近乎死亡的感覺正抽空她的靈魂,飄飄然地直往上升,幾乎要接觸到天空,她看到……

  外公!

 ???

  “你說解決了是什么意思,什么事解決了,你把她怎么了?”

  不曾如此憤怒的卡維爾死命地箝制住眼前妍美的女子,他不住地?fù)u晃她的肩頭,只差沒拆了她的骨頭,兩眼赤紅的像是許久沒合上眼。

  打從三天前他就心緒不寧地坐立難安,無心于公事地想著遍尋不著的人兒,他甚至不知該到哪去找她,因?yàn)樗静辉谒{(lán)家。

  山林中的狼群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三夜不停止地長嚎,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令人悲傷的事叫人鼻酸,一聲長過一聲地回蕩在風(fēng)中。

  島上的工人嚇得不敢上工全躲在家里,外地來的工人則擔(dān)心狼群傷人,不愿前往工地,停滯不前的工事因此荒在原地?zé)o人敢前往。

  金錢的損失他不在乎,他已經(jīng)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了,一半的島嶼足夠他開發(fā)成旅游勝地。

  最叫他掛心的是,失蹤的人兒到哪去了,問遍了碼頭也沒人見過她出島,那這四面環(huán)海的小島便別無其他出口才是。

  惟一的空中交通工具只有他才有,此刻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停在停機(jī)坪上,根本不可能有人動過它。

  那么人在哪里呢?

  “我……我怎么知道你在問什么,我只是來通知你不用再付租金了!毖凵耖W爍的藍(lán)近梅少了咄咄逼人的氣勢,語氣遲疑。

  但是有更多的不服氣和不甘心支持她不流露出不安,她仍認(rèn)為自己所做的事是對的,沒什么好心虛的。

  擋人財路本就該死,何況還意圖搶了她的幸福。

  “喜兒,藍(lán)喜兒,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誰才是土地的所有權(quán)人!笨ňS爾用生冷的口氣直逼視著她。

  她不屑地仰高驕傲的面容一嗤。“藍(lán)喜兒算什么東西,我才是藍(lán)家的人,她不過是個小偷!

  “她的確不像你是個東西,但她確實(shí)是這片土地的主人,誰也否認(rèn)不了!彼F(xiàn)在的心情是五味雜陳。

  照理說他應(yīng)該慶幸少了一層阻礙,能如愿地按照計(jì)劃開發(fā)整座小島,讓麥提斯家族的聲望再度揚(yáng)威國際,畢竟他耗費(fèi)太多的人力及心力在這上頭。

  可是他的心卻焦慮不安,仿佛人生中的一塊拼圖遺失了不再完整,空蕩蕩的像被不見底的黑暗啃食著,叫他無法保持冷靜。

  如果因?yàn)檫@座沒生命的小島失去他心愛的女人,那他寧可毀掉它也要她回來……

  心愛的女人?

  瞬間領(lǐng)悟的情感加深他眼底的懊惱,原來他認(rèn)為買不到韻愛情早一步進(jìn)駐他的心,而他卻遲遲未能發(fā)現(xiàn),任由它長霉發(fā)酵,禁錮在遲鈍的心。

  她要婚姻中的愛情他是能給的,為什么他會看不透自己是懂愛的?直到他找不到她,他才明白自己是愛著她的。

  “那是我爺爺老糊涂,立錯了繼承人,我們不承認(rèn)遺囑的存在,那是假的!彼{(lán)近梅含恨地否認(rèn)真相,堅(jiān)決不承認(rèn)。

  誰會平白地把一大筆財富拱手讓人,而且原本就是屬于他們的。

  一思及心愛女子下落不明,卡維爾的手勁不由得加重!安还苁钦媸羌,我要知道她在哪。”

  藍(lán)近梅一吃痛更加怨恨了!拔艺f過她不在了,也許跟她母親一樣,與人私奔了!

  “我不打女人,別逼我壞了原則!彼麤]多少耐心陪她耗。

  熱愛土地的她不可能輕易放手,除非有身不由己的原因,她和他約好要先拿一億美金的租金。

  “你打呀!我就不信你敢動手……啊——”好痛,她的骨頭快斷了。

  “說!比粢獋λ拍艿玫酱鸢福麤Q不會留情。

  “你……你真要為了那只不起眼的丑小鴨而舍棄我,你不想要這座島了嗎?”她不相信有人會放棄到手的美女和財富。

  陰沉的眼中微泛柔光,卡維爾毫不猶豫地說:“喜兒的存在勝過這世上的一切,她的美在于心中,是你永遠(yuǎn)也比不上的。”

  美麗的容貌會變老,外在的條件會隨時間而逝去,惟有美好的心如陽光一般,日,日璀璨從不消失,照亮每一個陰暗角落失落的靈魂。

  他愛她。

  一如日升日落一樣簡單,在呼吸之間猶不自覺,必須到窒息的那一刻才知其珍貴,不可或缺。

  “你拿我和她相提并論,你……你侮辱了我。”藍(lán)近梅氣得忘了疼痛,只想保有她蕩然無存的驕傲。

  “是你自取其辱,你到底把她藏在何處?”卡維爾一再施壓逼使她吐露真相。

  痛到極點(diǎn)的藍(lán)近梅以笑聲掩飾眼底的痛楚。“哈……你找不到她關(guān)我何事,她根本不配我去用心!

  算算時間,她不死也剩半條命了,再也阻礙不了她丟棄這座該死的島。

  藍(lán)家固執(zhí)的天性在這一刻終于發(fā)揮至極點(diǎn),藍(lán)近梅堅(jiān)不吐實(shí)。不管他如何施壓,熏心的利欲叫她不顧一切地忍受極大的痛苦。

  她知道只要挨過這幾分鐘就能獲得全盤的勝利,她為什么要認(rèn)輸呢?唾手可得的財富就在她眼前招手。

  “你不肯說?”心亂如麻的卡維爾有一絲害怕,害怕失去所愛。

  藍(lán)近梅頑強(qiáng)而憤怒地大吼:“不知道怎么說,要不你殺了我替她抵命……”

  “抵命?”難道……他不敢往下想。

  自知說漏嘴,她連忙補(bǔ)救:“誰曉得她會不會被海浪卷走,半夜與人幽會的賤種通常會受到詛咒!

  關(guān)于迷離島的詛咒。

  “跟她幽會的人是我,是不是我也一并受到詛咒呢?”喜兒的水性比他還佳,他不信大浪能卷走她。

  而且面前的她破綻百出,喜兒的失蹤一定和她有關(guān),不然她不會一臉喜色地上門,要求他履行先前的協(xié)議。

  “你又不是藍(lán)家人!彼懿皇亲涛兜匾缓,為自己的受冷落感到不平。

  若非她夜里睡不著,又發(fā)現(xiàn)喜兒從后門溜出去而尾隨其后,她也不會發(fā)現(xiàn)兩人的奸情。背著她在沙灘上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喜兒明明答應(yīng)她決不搶她的男人,可是人前一套說法,人后卻是恬不知恥地依偎在她男人的懷中,一副熱戀中的模樣令人生氣。

  不除去她此怨難消。

  既然已是離去的幽魂就不要回采糾纏不休,自尋死路能怨得了誰,心不狠的人是得不到幸福的。

  卡維爾·麥提斯和藍(lán)家的財產(chǎn)她都要,缺一不可。

  “你是藍(lán)家人又如何,向人諂涎乞求的你并不高貴,少了藍(lán)家的光環(huán)你什么也不是;你甚至付不出遺產(chǎn)稅!彼淇岬卣f破她不再光鮮亮麗的家世。

  “你……”她有她的驕傲在,可是她說不出口。

  山窮水盡的藍(lán)家只剩下一個空殼,不甘貧窮的她早到了變賣首飾過日的地步。所以她才必須緊捉著他不放,惟有他能給她所需要的虛榮。

  “最好把喜兒的下落說出來,將我激怒了對你沒好處!”對待敵人他向來殘酷無比,不留退路。

  不見閻王不知懼的藍(lán)近梅嘴硬地一回:“不然你想怎么樣,逐我出這座島嗎?”

  他還沒那么大本事。

  森然的笑意由他嘴角上揚(yáng),眼中金芒如冰箭般射出。“斷絕你的經(jīng)濟(jì)來源,凍結(jié)藍(lán)家的銀行賬戶,你說我做不做得到?”

  “你不能……”她心慌的揮舞雙臂,急欲從他的鉗制下脫身。

  目前能維持她藍(lán)家千金的尊貴也只有那一點(diǎn)點(diǎn)積蓄,絕不能任由他取走,否則她將無法見人。

  “要面子還是繼續(xù)抗拒下去取決于你,不果我不會再花一分一毫買不是屬于你得島權(quán),因?yàn)槲覀兌记宄l是它的主人!

  忿忿不休的爭執(zhí)再也不能為她留住什么,可是不甘愿的藍(lán)近梅仍不愿松口,緊閉雙唇偏過頭,和他奮戰(zhàn)到底。

  早正她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能拖一人下水是一人,船沉了誰也別活,不到最后誰又知道誰是勝利者呢。

  至少她還沒死心。

  不過她的狠心絕情不代表別人同她一般冷血,一臉怯懦的藍(lán)靖云被人踢了進(jìn)來,手中的賭具仍握得溫?zé),身后正是好打抱不平的艾待?br />
  “還有良心就把事實(shí)說出來,不要縮頭縮尾只會在背后大罵自己的堂妹兇殘成性,殘殺自家人毫不手軟!

  賭興正酣之際,什么話也留不住。

  “我……我……”藍(lán)靖云畏縮地看了驕蠻的藍(lán)近梅一眼,苛責(zé)的良知讓他猶豫不決。

  “再不說我就把你交給警方處理了!通常他們的問案手法并不仁慈。”好人由他做,壞人嘛!總會有人出面。

  他看向一臉陰鷙的大老板。

  微驚地顫了一下,藍(lán)靖云囁嚅地說出:“是近梅出的主意與我無關(guān),我不過幫忙搬尸……嗯!身體!

  一出了事他絕對推得千干凈凈,不確定人斷氣了沒。

  “搬去哪里?”來自地獄的手改拎起他衣襟,卡維爾兩眼進(jìn)出死神的幽光。

  “我……”他嚇得腿軟,口齒不清地道:“蒙多羅……海灣……”

  砰地,一拳揮出。

  橫過半個辦公室的弧狀落地物緊貼墻角,口流鮮血驚魂不定,頭暈?zāi)垦5卣静黄鹕砼c地面相貼,上勾的白眼來不及一翻,一陣旋風(fēng)似的身影已掠過他而去。

  不省人事的他再醒來時已人事全非,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藍(lán)家大少,而是牢里的一條蟲。

  包括目瞪口呆,失去語言能力的藍(lán)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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