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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翼守護(hù)神 第六章

  經(jīng)過一天的沉默,回到酒店后的程勁雨更是像個啞巴似的。洗完澡,她便獨自站在帷幕玻璃窗前望著大片星光,讓沐浴出來的鐘潛嚇了一大跳。

  他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臂,皺起眉頭,“喂,你該不會想自殺吧?”她本來就是個笑容不多的女孩,時常見到她出神凝思,到香港后她的憂郁癥似乎益形嚴(yán)重,尤其是以今天泛濫得最為離譜。

  她掙脫他的大手,垂下睫毛,一雙漂亮的眼睛黯然無采,“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沒那么脆弱!

  鐘潛筆直地站在她面前,強迫她面對他,“一道淺淺的刀痕就能讓你流淚,這樣還不夠脆弱?”

  她迎視他的目光,坦蕩蕩地說:“最起碼在找出我的身份之前,我不會輕易做出傻事!

  他緊盯著她,猶不打算放過她,“但你今天很反常!

  她別過頭去,中午那尖銳的痛楚還在心臟處,“別問我,我也弄不懂是怎么回事!

  “希望找到你的身份之后,一切都會有個合理的解釋!彼刹幌朐倏此敲磦牧,這不是個好經(jīng)驗。

  “那也是我希望的!彼拿碱^比他還緊。

  鐘潛瞪視著程勁雨,驀地,他又拉起她的手,直直往門口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里?”經(jīng)過一天的折騰,她已經(jīng)累了,現(xiàn)在只想躺下來好好休息一下。

  “吹吹海風(fēng),清醒清醒腦子!”鐘潛拖著她出門,也不管沿路多少雙異樣的眼睛。

  過了大馬路,她先是看見紅磚搭建而成的鐘塔,走沒多久,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所在之地即是維多利亞港旁。

  星月下,海風(fēng)吹拂,舒爽恰人,而成雙成對的情侶更說明了這是個談情說愛的圣地,還有大方的外國人在海風(fēng)的伴隨下?lián)砦怯H熱著。

  靠著欄桿,程勁雨吁出一口氣,鐘潛實在走得太快了,她幾乎無法跟上他的腳步,這是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身材的挺拔之處,腿長步大,一步等于是她的兩步。

  “吹點風(fēng),不要再胡思亂想。”鐘潛望著海面,故作輕描淡寫地道。

  她苦笑,“可惜我的胡思亂想都是憑空而來,毫無根據(jù),就因為這樣,我才感到痛苦!泵慨(dāng)她對一件事物反應(yīng)敏感,她就懷疑她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尤其是今天,當(dāng)她淚流不止地哭泣時,她完全無法得知原因,凌亂、不明確,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無從解釋的事往往最教人痛苦,再這樣下去,她會瘋掉!

  他忽而轉(zhuǎn)頭面對她,“如果你一輩子無法恢復(fù)記憶呢?”那就一輩子待在他身邊好了,他不會介意多養(yǎng)一個人,就算她對食衣住行很挑剔,他也認(rèn)了……

  不對!鐘潛倏然一驚,他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接著,他對心中那冒出的聲音,很感冒、很感冒地?fù)u了搖頭,很心虛、很心虛地否決了掉。

  “不!”程勁雨恐懼地瞪著他。

  他煩躁的撇撇唇,“我只是說如果!本o張什么?就算她想不起來她自己是誰,他也不會把她扔在維多利亞港里,她是他的人,他會守護(hù)她的……

  咦?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把程勁雨歸人自己人之列?上個上拜他在飛機里撿到她時,他還對于“攜帶”她這回事感到倒霉不已,怎么現(xiàn)在……

  “不能有如果!”那對她來說絕對是種凌遲。

  “你就這么不愿意住在鐘家?”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程勁雨微愣,“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睘槭裁此麜@么問她?他不是巴不得將她這個大麻煩送出門嗎?但聽他的意思卻又不像這樣。

  她捫心自問,在鐘家,雖然鐘潛老是對她擺著臉色,可是他的下人們均對她很好,那股真誠的熱情是她可以感受得到的,絲毫沒有因為她是個來歷不明的人而嫌棄她。她喜歡鐘家,真的!

  “那么你是怎么想?”  鐘潛拉住她手腕,眼神炯炯地逼視她,“你愿意留在鐘家嗎?”換言之,愿意一輩子留在他身邊嗎?

  程勁雨微微低頭,他的眼神讓人不安。“我只想知道自己是誰!彼苤鼐洼p。

  鐘潛橫眼盯著她的側(cè)臉,“就這樣?”語氣中有隱約的火氣。在她眼里看到的事就僅止于此?她只想知道她自己是誰?

  然而事實上他沒有理由生氣,他早就知道她跟來香港的目的,既然如此,他不明白此刻自己心頭涌上來的怒氣是為什么。

  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瞳,戒慎地想與他保持距離,“是的。”

  她簡單又毫不遲疑的回答讓他著火。他斂起表情,也不管人來人往的,突然把她拉進(jìn)懷中。

  “鐘潛!”她想掙脫他,F(xiàn)在的她不適合擁有愛情,不知道自己是誰就去愛人,那太冒險了。

  一會兒,她又想到,愛人?愛?莫名其妙呵,程勁雨!鐘潛說過愛你嗎?這倒是你自己一相情愿的可笑想法。

  他緊盯著她,渾身散發(fā)著不悅,“你怕我?”

  她正想搖頭,然而他火熱的嘴唇已堵住了她的,很挑逗地輕舔她的唇瓣,陽剛的唇肆掃著她唇舌,不留一點余地。

  海風(fēng)輕拂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擱到了他腰際上,這一刻她忘了身份之謎,也忘了日間難以承受的痛,只一心一意地感受他的吻。

  她的回應(yīng)令鐘潛心頭一陣火熱。不行,再這樣下去他可難保待會回到飯店他會對她做些什么。

  于是他放開她,尷尬同時涌上兩人面頰。

  “對不起。”他卒先開口,沒想到自己會對她那么沖動。

  理智迅速游回程勁雨的軀殼,她潤著唇,止不住心跳狂猛的節(jié)奏,“我……我想回飯店休息。”

  他剛毅的臉部線條又緊繃了起來。媽的,難道是他的吻太沒魅力了?他剛吻完她,她想到的就只有回去休息?

  見鬼,鐘潛,你比張床還不如!“好,回去!”他毫不掩飾對她的不滿,大步掉頭而行。

  程勁雨跟上去,不由得微攏起眉心,看來這一趟的吹風(fēng)之行,是吹得她更頭疼了。



  一早,鐘潛丟下沉睡中的程勁雨,獨自到對面的喜來登酒店的咖啡廳去赴約,約他的是丁維巖、莫東署和楚克。至于為什么要神秘兮兮地叫他獨自赴約,這點等他到了再問那三個無聊的人。

  “先生,請問幾位?”侍者很專業(yè)地迎過來。

  “找人!彼笥覐埻。

  “是找三位先生嗎?”侍者忽而露出曖昧不清的眼光。

  鐘潛潦草地點點頭。

  “請說暗號!笔陶邔λ寡凵

  鐘潛眉頭一皺,“暗號?”媽的,他們?nèi)齻在搞什么鬼?吃個早餐還要暗號?他要回答‘北京烤鴨”、“反清復(fù)明”,還是“長江一號”?

  傳者古怪地露出“您了解的”的笑容,“是呀,那三位先生交代過,您必須說出暗號才能與他們?nèi)灰娒妗!?br />
  被弄得耐性盡失的鐘潛,很不耐地的瞪著侍傳者,“十方烈焰?”他只是蒙蒙看,如果這個穿制服的家伙要再叫他猜,他掉頭就走。

  “正確答案!”傳者眼中閃著興奮。

  他看了那無聊的侍者一眼,這人準(zhǔn)有偵探狂熱,“可以帶我去找他們了吧?”

  “請跟我來!笔陶邔⑺麑(dǎo)引到一處較隱密的角落,那三個皮皮的男人赫然在座,他們正啜飲著香醇咖啡,一派優(yōu)閑模樣。

  “請四位慢慢談,不打擾各位了。”

  侍者一退下,鐘潛立即興師問罪,“你們在玩什么游戲,那家伙無聊透頂!”

  “一大早火氣就這么大,先喝口咖啡清清嗓吧!蹦獤|署很殷勤地替他倒了杯咖啡。

  楚克笑盈盈地說:“我告訴那個服務(wù)生,我們是聯(lián)合國調(diào)查局的人,在香港進(jìn)行一宗外星人入侵地球的龐大案件。”

  丁維巖接口道:“我們的臥底身份是帝國夜總會的舞男,正在逮捕一名化身為女客的外星人!

  莫東署挑挑眉,露出一口笑意說:“然而不幸我們的伙伴,也就是你,與外星人女客產(chǎn)生了感情,我們?yōu)槊饽阏`入歧途,特地在這里與你會商,希望你迷途知返,不要一錯再錯!

  鐘潛瞪大眼睛聽著他們?nèi)丝谥械墓碓掃B篇,這就是與他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嗎?說他是舞男?還和什么外星人變的女人產(chǎn)生感情?

  “他居然相信?”鐘潛的臉凍著一層寒霜。

  “他相信!比水愵^同點。

  鐘潛吟了哼,“那小子大概是個倪匡迷!边@是唯一的解釋,否則誰會相信這種天方夜譚。

  “要不然就是智能不足。”莫東署過河拆橋,很壞地幫腔。

  “總之,他不正常!背艘蚕铝藗“倒戈”的結(jié)論。

  鐘潛兩道俊眉排得高高的,“別以為這樣就有免費頭等船可坐。”他早看透他們?nèi)齻了,先戲耍他,再投靠到他這邊來,無非是為了混機位。

  那三個男人很愉快地笑了起來。

  “勁雨呢?還在睡?”莫東署叉起培根入口,閑適地問。

  鐘潛瞟了他一眼,“你那么關(guān)心她干么?”他早就懷疑莫東署對程勁雨有企圖,沒事邀請她去參加什么金像獎頒獎典禮,就是喜歡湊熱鬧嘛,他又沒有得獎,去什么去?無聊,活生生地霸占人家一個座位……

  “我是愛屋及烏。”莫東署煞有介事地說。

  “你什么意思?”鐘潛很警覺地掃向楚克,完全沒有想到莫東署口中那個“屋”指的是他鐘某人。

  他心想,莫非對程勁雨有好感的是楚克?嗯,很有可能,楚克風(fēng)流惆攪,他對女人溫柔體貼又闊綽,少有女人能逃離他撤下的漫天情網(wǎng)。喏,那個“殿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看她對楚克一副著迷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子的愛情魔力有多厲害。

  楚克不疾不徐的微笑,“別看我,不關(guān)我的事。”沉醉于愛河中的男人果然是多疑又敏感的,“日焰”的這一天讓他們十萬烈焰都等得好辛苦呀。不過為了看處男破身,再辛苦也值得。

  鐘潛又要懷疑丁維巖,不過這回他倒是立即就放棄了,程勁雨不是丁維巖喜歡的那一型女人。

  丁維巖瞅著鐘潛緩緩而笑,“還好你沒有說我愛上勁雨。”

  鐘潛自知離譜,他喝了口咖啡掩飾不自在,清了清喉嚨,又挑了挑眉毛,這才問:“這么早找我出來干么?”

  莫東置點了根煙,笑得不懷好意,“當(dāng)然有事才會找你出來,否則誰忍心破壞你的春宵好夢!

  楚克吸了口咖啡,興味地看著鐘潛,“我們知道勁雨的身份了。”那是他們?nèi)俗蛞寡芯康某煽儭?br />
  鐘潛瞪大眼睛,一口咖啡差點沒嗆出來,“你們知道?”日夜與程勁雨在一起的是他,他都不知道了,他們怎么會知道?

  丁維巖緩聲道:“勁雨是香港‘程幫’幫主,程昆泉的獨生女兒!

  “‘程幫’……”鐘潛擰起眉。

  丁維巖再度點頭,昨晚初聞這個消息時,他們也感到驚訝,但仔細(xì)推敲,又有其真實之處,只不過尚有些謎團(tuán)待解而已。比如,她為何會失去記憶,為何被人刻意摒棄于她父親的葬禮之外,又比如,為何不見程幫出動人馬找她。

  鐘潛的眉毛挑得半天高,“她是‘程幫’的人?”他不相信地又問了一次,無疑的,這消息是項震撼。

  “正確無誤!背酥犁姖摰膽岩,“我們透過士廉的電腦情報追蹤到這項消息!

  靳士廉,十方烈焰的“光速”。不茍言笑的高科技領(lǐng)導(dǎo)人,擁有最精良的全球電腦情報網(wǎng),什么資料都逃不過他的追蹤。

  莫東署噴出一口煙霧,開始贊美他那冷漠但優(yōu)秀的伙伴,“你該知道士廉的網(wǎng)路情報有多么神奇,當(dāng)初‘男爵’的真實身份就是士廉查到的。”

  鐘潛難掩翻騰的怒氣,“該死的!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潛入十萬烈焰對付我們?”

  丁維巖莞爾一笑,“你想太多了,潛,她確實喪失記憶!奔词怪浪恼鎸嵣矸,他們倒從沒懷疑過她出現(xiàn)在鐘潛身邊的理由、動機,都不約而同選擇相信她失憶的事實。

  “你們又怎知她不是‘程幫’派來對付我們的人?”鐘潛一古腦地傾泄怒氣,連同昨晚維多利亞港那個尷尬之吻的份,一同氣上了。

  楚克不疾不徐道:“據(jù)資料顯示,勁雨十八歲到意大利留學(xué),其間甚少回港,‘程幫’之事她也未曾過問,上禮拜她準(zhǔn)備回港奔喪,然而卻在意大利與前去接她的‘程幫’長者失去聯(lián)絡(luò),至今下落不明!

  “什么意大利?”鐘潛嗤之以鼻,“我明明就是在飛往鳳凰城的班機上撿到她的。”

  楚克沉吟,“至于她為什么要飛到鳳凰城去,理由無從得知,只知道她原本的目的地應(yīng)是香港!

  “理由還不簡單。”鐘潛哼了哼,“這是一出戲,一出引我上勾的好戲,故意在我的飛機上假扮失億,混到我家里去,趁我們對她沒有防備之時,看看如何能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

  丁維巖凝重地?fù)u頭,“潛,勁雨沒必要為了引你上勾,連自己親生父親的葬禮都不參加。”

  鐘潛不語了,丁維巖點中紅心,他無話反駁。確實,程昆泉的死不是造假的,他們也親眼看到“程幫”為他舉行的浩大喪禮,身為獨生女兒的她,若明知父親下葬而未到,也枉為人子女。

  “潛,現(xiàn)在我們的困難是,該如何把真相告訴她,才不至于今她太難承受!倍【S巖正色道。

  “三個月后她自會恢復(fù)記憶!辩姖摬徽J(rèn)為這是什么大問題,只要她不是內(nèi)奸,什么都好說。他最恨偽善的人,那會令他想到幼年時,在大火旁袖手旁觀卻又連連感嘆的人們。

  “太晚了!倍【S巖嚴(yán)肅地?fù)u頭,“既然有人希望勁雨在這三個月內(nèi)失去記憶,那么三個月內(nèi)必有重大陰謀在醞釀,勁雨已經(jīng)錯過她父親的葬禮,我們不能再讓她有所遺憾!

  鐘潛很快地想起Dr莊的話,他說:“要讓她很快恢復(fù)記憶只有一個辦法,除非全真……”

  莫東署揚揚眉,“你想那家伙有空來理這種小事嗎?香港島的魅力可不及茉優(yōu)的千萬分之一呀!

  鐘潛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這點不用你說。”他也知道錯全真不可能丟下陸茉優(yōu)跑來醫(yī)治程勁雨。在“晝夜”——褚全真的眼中,全世界垂危的病人都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你說他沒人性也好,說他見死不救也罷,總之他就是這種作風(fēng),旁人也無可奈何!

  “但是我們有這個!背诵τ膹奈餮b上衣里拿出一個小紙袋來。

  “什么東西?”鐘游完全弄不懂他們葫蘆里在賣什么藥,程勁雨的新身份已經(jīng)夠讓他難以消化的了,他們別又搞什么名堂出來才好。

  “全真開的藥方!背寺冻鲂θ,“只要讓勁雨吃一包,明天就能見效!

  這是他們昨晚聯(lián)絡(luò)上褚全真,他連夜寄出的國際快捷,十方烈焰在國際間擴(kuò)張的版圖,確實沒有做不到的事。

  “你們動作也太快了吧。”鐘潛搶過藥包,真不相信這一包小小的東西就能讓人恢復(fù)記憶。

  莫東署的戲謔在牌中打轉(zhuǎn),“至于怎么說服她吃下去,就看你的了,潛!

  “為什么這么倒霉的事要落到我的頭上?”鐘潛嘀咕著。他把藥包翻來翻去的看,怎么看都不覺得有何特別之處。

  莫東署笑意更深,“你們夜夜同床共枕,不派你要派誰?”

  鐘潛驚跳起來,“你怎么知道?”他瞪著這個既無聊又可惡的家伙!

  莫東署笑盈盈地道:“很簡單呀,我收買了替你們整理房務(wù)的歐巴桑,讓她每天提供情報給我,只要港幣十塊錢,想不到香港的偵探費還滿便宜的嘛。”

  “媽的!”鐘潛不由得罵出臟話。

  鐘潛回到房間之時,程勁雨也起床了,他正思索著該怎么把她身份的事實告訴她,但兩人一打照面,又是幾秒鐘的尷尬。

  “這么早出去?”她知道自己在沒話找話,但此刻的她講什么都不對,昨夜殘留的別扭還在空氣中,恐怕要給他們多點時間才能去除。

  “嗯。”他點了點頭,走向她,“我有話要告訴你!

  婉轉(zhuǎn)一點,鐘潛!別太刺激她,她失去記憶已經(jīng)夠慘的了,就連她父親的葬禮都來不及參加,你要多體諒她。他拼命地提醒自己。

  “對不起,我想去吃早餐!彼灸芴颖艿刈呦蜷T口,刻意不看他的表情。糟糕,他一定是要提起昨夜的吻,但是現(xiàn)在的她一點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她身份未卜,又怎么有心清接觸情愛?

  “你先坐下,我有事要跟你說!彼仨氝x擇一個好一點的時機,別搞砸了,別弄巧成拙。

  “不!”程勁雨如驚弓之鳥跳起來。

  ‘你在怕什么?”他靠近她,怒火染上俊容,眼里有些狼狽和苦惱,“放心,我不會再對你怎么樣,昨晚是我被氣氛沖昏了頭,也不管懷里是你就沖動起來,我保證絕不會有第二次,這樣可以了吧?”昨天吻了她,她今天居然對他怕成這個樣子。鐘潛,你是個罪大惡極的混蛋,你乘人之危,你不是君子!

  她搖頭,“我沒放在心上!币魂囀渫瑫r酸酸的涌上程勁雨的心頭,原來他只是一時沖動,原來他根本不管懷里的女人是誰,原來他是這樣隨便就可以吻~個女人的。

  “沒放在心上就好,我們扯平!彼咧,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好好聽我說幾句話?”哈,他的吻根本沒人在乎,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本來嘛,那個吻對她來說可能不算什么,誰知道她過去有幾個男人,又是在意大利那么熱情的地方留學(xué),沒有男人教她接吻還真奇怪。不過話說回來,她都有經(jīng)驗了還能反應(yīng)得那么驢,她倒是有裝青嫩的本事呵。

  程勁雨轉(zhuǎn)動門把,不想再看他,“不必說了,我想我已經(jīng)明白你的意思,就當(dāng)作沒這回事!

  “喂!”他扣住她手腕,強行將她拉回。

  “你放開我!”恐懼在她眼中增加,剛才的只是場面話,他該不會惱羞成怒想硬來吧。

  鐘潛瞪著她,她防他的模樣令他火大,“你以為我想對你做什么?我只不過想告訴你,你是‘程幫’的千金小姐,程昆泉的獨生女兒,你父親昨天下葬了,就是你在巴土上看到的那一位!”他一古腦地全說了出來,也不管修辭、不管時機了,誰教她一副怕他吃了她的模樣。

  程勁雨睜大著眼睛,無法消化這個事實。她是“程幫”的小姐?她是程昆泉的女兒?不,不可能!

  她拼命地?fù)u著頭,“程幫”不就是鐘潛這次來港最主要對付的敵人嗎?在鐘潛的口中,“程幫”是個淪喪義理的黑道幫派,為了金錢,可以連同是黃種人的十方烈焰都要殺害,而她……她怎么會出身在“程幫”之中?

  “別再搖了,再搖你脖子要斷了。”他索性扶住她肩膀,把她鉗制在懷中。

  ‘你在騙我?”她抬眼瞪著他。他一直看她不順眼,答應(yīng)讓她跟來香港,就為了找一個時機好好打擊她,而這個時機就是揭露她不明的身份,F(xiàn)在他得逞了,她確實被他的言語給擊倒了。

  “我騙你干么?你姓程,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彼娓悴欢@女人在想些什么,拼命想追查身世,現(xiàn)在查到了,她卻又不開心。

  “全香港姓程的不止我一個!崩碇腔貋砹,她不可以輕易相信鐘潛的話,他只是在捉弄她,報復(fù)她昨晚對于那個吻的反應(yīng)。

  “全香港姓程、叫程勁雨、長得跟你一模一樣的人卻只有你一個,你只要去‘程幫’晃一晃,現(xiàn)個身,包管你馬上真相大白!”鐘潛沒好氣的說。

  她定起眉心,到“程幫”去?她憑什么到“程幫”去,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任何人都可以將她排拒在門外,如果她真是“程幫”的小姐,她更不可以這么魯莽。

  “哪,吃下去!彼贸鲴沂厦胤絹怼

  程勁雨抬眼看他,疑問全寫在眼中。

  “放心,不是毒藥!惫至,這小妮子對他總是處處疑心  “你想查明真相,就乖乖把藥吃了,這是恢復(fù)記憶的藥!彼鷣y把藥塞進(jìn)她手中,居然又細(xì)心地倒了杯開水給她。

  她看著藥包,吃完這包藥真的就能恢復(fù)記憶?醫(yī)學(xué)已昌明到這個地步,太不可思議了。

  罷了,如果鐘潛要騙她,早在飛機上就可以對她不理不睬,不必到這時候才來要她,更何況她身無分文,也沒什么好騙的,不管這是毒藥還是靈藥,她不如放手一搏。于是,她終于吞了那包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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