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楚天放一臉迷惘,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楚大哥,先別問了,你快去救溟海,其他的事情我慢慢再告訴你!咕p月跟著動手解繩子,急忙地拉著楚天放就要往外走。
當(dāng)緋月拉著僅穿單衣的楚天放,一路奔向溟海的閣樓時,就看見假的楚天放緩步從閣樓走了出來。
楚天放乍見一名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又穿著自己藍(lán)色外袍的人,臉上露出十分驚恐的表情,不由得退后了好幾步。
「霓裳!我們在這里!
緋月拉過楚天放躲在樹后面,對步出閣樓的練霓裳招了招手。
練霓裳先四下張望一番,這才迅速走到大樹后和緋月會合,在看到楚天放一臉吃驚的表情時,「他」露出微笑,動手褪去身上的外袍說道:「西北方國家用的毒我沒什么研究,看起來有點(diǎn)麻煩,還是交給正牌的楚大夫比較好!
「你……到底是誰?」雖然知道對方是易容,但看著面容和自己神似的人,卻用女子的嗓音說話,怎么聽也覺得古怪。
「我是緋月的朋友!咕毮奚汛蠓降乇砻魃矸,臉色轉(zhuǎn)為凝重說道!赋蠓,你還是快點(diǎn)去吧!我和緋月會回房等你的消息!
楚天放雖有一肚子疑問,但心知城主的安危要緊,系好外袍后,匆匆忙忙地趕往閣樓為溟?床∪チ。
「霓裳,怎么樣?他中的毒有解嗎?」
緋月焦急地問。
「這里不方便說話,我們回去再說。」
回到房間,練霓裳不等緋月開口詢問,直接說明道:「對方下毒的方式十分歹毒,我聽滄云說,城主是喝下—杯酒之后倒下的,但我為他把過脈象,他體內(nèi)不只一種毒,我想,對方之前一定用了什么方法先讓城主中毒,然后她再獻(xiàn)上西鄴國特有的水酒,酒里有第二種毒,兩種毒合在一起,就成了難解之毒!
「連你也沒法子解?」
緋月聽到這里,臉色已經(jīng)慘白。
「誠如我先前所說的,我對西北地區(qū)的毒沒有什么研究。」
練霓裳遺憾地?fù)u搖頭!脯F(xiàn)在只能期望楚大夫了.如果他找出是哪兩種毒,應(yīng)該就有法子可以解!
聽到這里,緋月緊張地咬著下唇,只覺得一顆心亂成一團(tuán),根本無法思考。
「想知道他中了什么毒,還有西鄴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就得靠你了。」練霓裳不忍看到緋月?lián)鷳n的表情,于是提醒她。
「我?」
「是你,也不是你!
練霓裳從衣袖中取出冷戀姬的畫像!改敲杓Ш臀鬣拠厥宫F(xiàn)在都被關(guān)在地牢里,我們可以趁這個機(jī)會問清楚!
「嗯!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方法可以查清楚了。
。
首先,練霓裳易容成衛(wèi)滄云,緋月易容成巧兒,兩個人借著一年前帶走、亦即溟海才能擁有的「蒼令」,以審問人犯為理由,順利地進(jìn)入了地牢。
進(jìn)入地牢遣退看守牢房的人之后,練霓裳恢復(fù)成女裝,扮演冷戀姬身旁護(hù)衛(wèi)的女官,而緋月則是扯下巧兒的假面容,換上白衣蒙上面紗,打算以真面目直接冒充冷戀姬。
「冷……冷夫人?」
西鄴國的特使突然見到冷戀姬,無法置信地瞪大雙眼!改趺磿霈F(xiàn)在這里?」
「計(jì)劃全都被你們這群蠢貨毀了,我能不親自走一趟嗎?」隔著面紗,緋月以記憶中冷戀姬冰冷無比的聲音開口。
「是,小的該死!
西鄴國特使「咚」的一聲跪下,對于天人般遙遠(yuǎn)的冷夫人居然親臨地牢探視,已經(jīng)讓他萬分惶恐了,根本無暇去思索她是怎么辦到的。「是屬下督促不嚴(yán),沒料到那名舞姬來到滄溟城后對溟海心生愛慕,在無法得到他之后,居然產(chǎn)生了同歸于盡的念頭,這才下手的,是屬下無能.要是早—步知道,一定會阻止她的,根本不會讓那賤人有機(jī)會破壞冷夫人的計(jì)劃!」
「哼!如今你毀了我的計(jì)劃,破壞了滄溟城和西鄴國的結(jié)盟,就算殺了你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冷夫人請息怒!
特使「咚咚咚」又朝心目中的女神磕了幾記響頭!父鶕(jù)屬下觀察,衛(wèi)溟海根本不是真心誠意要和我西鄴結(jié)盟,我曾經(jīng)暗中調(diào)查,他雖然按照約定,將夫人您的女兒帶回滄溟城囚禁,但他不但為她請來大夫細(xì)心療養(yǎng),還不讓任何人見她,這分明就是舊情未了,就連各國獻(xiàn)上美女交換,他也絲毫沒有想要交換的意思!
「是真的嗎?」緋月語氣冷淡,但心中卻為這個消息感到悸動不已。
「小的絕對不敢欺騙夫人。」
男子保證!讣热恍l(wèi)溟海無心履行和西鄧國的約定,違背對夫人您的承諾,那么我們不如將計(jì)就計(jì),將這一切的事情推給龍凌皇朝,讓他們對龍凌皇朝宣戰(zhàn)!甚或趁著衛(wèi)溟海中毒的時候,西鄴國立刻派兵占領(lǐng)滄溟城,將所有的兵力接收過來。」
「要怎么將計(jì)就計(jì),嫁禍給龍凌皇朝?」緋月壓抑怒氣,佯裝感興趣地問道。
「屬下這里有一瓶藥,只要讓那名舞姬服下,到時候她就會像傀儡娃娃一樣受夫人擺布!顾麖膽阎刑统鲆黄克帲吂М吘吹爻噬。
練霓裳扮演盡責(zé)的女官,趨身向前將藥瓶取來,放到緋月的手上。
「你對我很忠誠,我不會忘記你的!咕p月稱贊道。
「為了避免計(jì)劃有變,你把解藥交出來,衛(wèi)溟海對我還有用處!
「但那藥是……」是冷夫人親自提煉,交給他們在必要時候使用的毒藥啊!西鄴國的特使并沒有將心中的疑惑說出口,反倒是抬頭瞇起眼仔細(xì)凝視冷戀姬,跟著驚呼一聲道:
「你不是冷夫人!」
緋月心知事跡敗露,十分干脆地扯下面紗,冷哼道:「我當(dāng)然不是那個惡毒的主人,哼!你就在滄溟城的地牢等死吧!」
西鄴國的特使認(rèn)出緋月的身份,也不驚慌,反倒是露出狡猾的笑容。
「不愧是冷夫人的親生女兒,長得和她一樣美麗,等到滄溟城被我西鄴國攻破之時,我國君主就可同時得到天下間最美的兩名女子!
「繼續(xù)在地牢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緋月皺眉,再也無法忍受多看他一眼,和練霓裳轉(zhuǎn)身離去。
西鄴國特使低下頭,小心翼翼地隱藏住自己得意的笑容。幸好他還沒有對這名假冒者說出最重要的秘密——被滄溟城的人逮捕的前一刻,他已經(jīng)放出訊息,再過半天,西鄴國的大軍就會直接兵臨城下了!
此刻的滄溟城一點(diǎn)防備也沒有,再加上溟海中了毒,群龍無首的情況下,嘿嘿……他西鄴國要取得這塊沙漠中最豐沛的綠地,只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
「霓裳,我總覺得那個西鄴國的人還有秘密未說。」回到房間后,緋月說出疑慮,都怪自己太心急,一心只想問出解救溟海的方法,反而露出了破綻。
「根據(jù)我的觀察,西鄴國似乎早已經(jīng)把衛(wèi)城主的反應(yīng)都算計(jì)好了。」練霓裳也說出自己觀察的心得!溉绻侵饕勒占s定,那么他們就名正言順地和滄溟城合作共同向龍凌皇朝宣戰(zhàn);但如果城主不按照約定,那就殺了他,直接占領(lǐng)滄溟城,接收這里所有的資源!
「確實(shí)是冷戀姬的作風(fēng)!咕p月冷哼!附^對不能讓她成功,一旦讓她取得滄溟這個城市,勢必掀起一場無謂的戰(zhàn)爭!
滄溟城就像是西北沙漠的心臟一樣,要是被西鄴國占領(lǐng)了,只怕西北各小國會立刻依附過來,和龍凌皇朝展開一場對決戰(zhàn)事。
「情況緊急,我們分開行動,你留在這里守住滄溟,我現(xiàn)在立刻出城和靳宇會合,看他有什么打算。」練霓裳說出分頭進(jìn)行的計(jì)劃。
「靳宇哥哥?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緋月好奇地問。這一年來,她之所以頂著赫連靳宇的身份四處游走,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引開冷戀姬的注意力,讓冷戀姬認(rèn)定是她一心想為死去的赫連靳宇報(bào)復(fù),其實(shí)真正的目的,是要讓她的雙胞胎哥哥藏身于暗處,回到父皇身邊和他共同策劃對付冷戀姬的方法。
「有人總是戴著他的面皮不斷惹麻煩,身為真正的赫連靳宇,只得跟著到處向人賠罪嘍!咕毮奚讶滩蛔∪⌒Α!溉绻磺许樌、沒有被人扔出去的話,他應(yīng)該和任劍飛在蘇荻吧!」
「我哪有做什么?是那些人總是缺乏幽默感。」緋月笑了笑,根本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么。
「總之,你們這對盡是惹麻煩的兄妹啊……」練霓裳故意唉聲嘆氣,做出苦不堪言的表情!傅冗@件事結(jié)束,我非得離開這里,離你們這對瘟神有多遠(yuǎn)是多遠(yuǎn)!
「是啊!如果你真躲得開靳宇哥哥的話……」緋月喃喃自語,低下頭藏住小小的微笑。
「你在咕噥些什么?」練霓裳斜觀她一眼。
「沒什么、沒什么!」緋月連忙否認(rèn),恢復(fù)正色道!改懵飞闲⌒。」
「我知道,小月兒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趕回來的,你一個人守在滄溟城,更要萬事小心!
練霓裳也不放心地囑咐。西鄴國始終虎視眈眈,如果有所行動也是在這一、兩天,但她確實(shí)沒把握能及時找到赫連靳宇并且趕回來。
「放心!咕p月露出保證的微笑。
在練霓裳離開不久之后,一臉疲倦的楚天放和滄云一起來到她的房間。
「楚大哥,怎么樣?溟海他……」緋月著急地詢問。
「這毒……很棘手!钩旆挪惶邪盐盏亻_口。
「不可能的!楚大哥,你是滄溟城最厲害的大夫,如果連你都沒辦法,那該怎么辦?」緋月臉色轉(zhuǎn)白,怎么也不肯相信。
「我雖然開了藥,但城主服用后似乎沒有起色!钩旆胖貒@一口氣,伸手輕拍緋月的肩膀說道。「今晚是關(guān)鍵,如果他熬不過今晚,只怕……」
「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的!」緋月拉住楚天放,同時將目光移到滄云身上尋求他的保證!笢嬖颇阏f,楚大哥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連我身上的天域焚,楚大哥都有辦法解,怎么可能會救不了溟海呢?」
滄云不語,根本無法直視緋月的逼視。
「你說話啊!」不可能沒有救的,緋月焦急得直拉著滄云的手。溟海不會有事的!他們之間還有一大堆誤會沒有解釋清楚,至少,在她沒有說出真相之前,他絕對不能有事!
「月,我不知道一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我現(xiàn)在能相信你嗎?」滄云一臉鄭重地望著緋月問道。
「什么意思?」
「你聽到楚大哥說的,今晚是關(guān)鍵,如果大哥熬不過去……」滄云一頓,壓抑住心中激動的情緒后說道:「但我得到消息,西鄴國如今蠢蠢欲動,一定會趁著當(dāng)下攻過來,我必須代替大哥守住滄溟城,在我守城的這段時間里,我能相信你——將大哥的性命完全托付給你嗎?」
守城必須心無旁騖,而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將溟海的生命交到緋月的手中。
「我以我的性命發(fā)誓,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溟海的。」緋月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
滄云定定地看著緋月,最后輕吐一口氣說道:「我相信你,那么,我把大哥交給你了!
。
一年前,緋月也曾置身于溟海住的閣樓,那時的寢室花團(tuán)錦簇、張燈結(jié)彩,充滿了喜氣洋洋的氣氛。一年后她重返舊地,卻怎么也沒想到是溟海面臨生死關(guān)頭的夜晚。
溟海躺在床上,全身的肌膚因?yàn)橹卸緲O深,呈現(xiàn)一種詭異的深黑色澤,光看一眼,緋月的眼淚就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
「溟!咕p月小心翼翼地呼喚他的名字。
他沒有反應(yīng),整個人毫無生氣地躺在那里。
「丫頭,這毒很詭異,會讓城主忽冷忽熱,我目前讓他服了會出汗的藥方,你每隔三個時辰為他擦一次汗,我再拿他排出的汗水研究毒性,看看是不是能配出解藥!钩旆旁谂赃吔忉屢绾握樟稀!溉绻麩,你得用毛巾沾冷水,不停地為他擦汗;若是冷,你得幫他把被子蓋上,同時把床下的火盆擺上,我會在隔壁的房間研究藥方,有事就喊我一聲!
「我知道了!咕p月點(diǎn)頭,將照顧的方式謹(jǐn)記在心。
就在這個時候,巧兒也端著一盆水走進(jìn)房間,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小姐,巧兒在這里陪你一起照顧城主。」
「巧兒?」雖然之前聽到滄云提到巧兒被毒啞,只是作戲的說法,但真正聽到巧兒開口說話時,緋月依舊吃了一驚。
「巧兒這件事……其實(shí)是城主故意要我這么做的!共坏惹蓛洪_口,楚天放已經(jīng)先行解釋。「城主就算再生氣,也不可能真正毒啞巧兒,他這么說只是故意要惹你生氣,存心嚇唬你的!
「對不起,小姐。」
巧兒低下頭認(rèn)錯!甘浅侵饕疫@么做的,我不是真心想騙小姐的!
「為什么?」緋月望向楚天放,好奇溟海的用心。
「丫頭,你一年前不告而別,這件事城主雖然什么都不說,但我知道他內(nèi)心受到很大的傷害!钩旆泡p嘆一口氣。「他氣憤、惱怒,卻偏又不能真正狠下心對付你,只好假裝毒啞巧兒,一來可以嚇唬你,二來也可以利用巧兒牽制你的行動,讓你無法再次離開!
「我以為他恨我……永遠(yuǎn)不可能原諒我。」緋月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所以,他不是還和冷戀姬聯(lián)合起來要報(bào)復(fù)她的背叛嗎?至少,從兩人重逢以來溟海的所有作為,都是這么顯示的,不是嗎?
「氣憤、惱怒是一定有的,但那絕對不是恨!钩旆乓耘杂^者清的立場說道。「如果真恨你,又何必千里迢迢將你追了回來?」
「那是……我以為……」
緋月心中亂成一團(tuán),根本不知道溟海到底在想什么,真的恨她,還是愿意原諒她?
「好了,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钩旆盘嵝。「我們得幫城主一起熬過這個晚上,只要熬過去,丫頭你以后有得是機(jī)會和城主把內(nèi)心話說清楚,到時候你們兩個人就別再斗氣啦!」
說完后,楚天放捧著藥箱緩緩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