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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交易 第八章


  “你知道我妹為什么走路有點(diǎn)跛嗎?”斜躺在他溫?zé)崤偷男靥派,她表情有著滿足,但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擁有這么美好的一次回憶,她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原本一直以為她不會對他動心,但會把自己義無反顧地交給他,就證明她的心早已陷落。

  不自知是借口,不承認(rèn)才是事實吧!

  現(xiàn)在她再也不想否認(rèn),也否認(rèn)不了,只可惜……她始終沒有本事讓他為了她而解散梵天盟。

  要讓這樣的男人愛上自己,其實很難吧?

  “你妹腳跛了?”撫著她的長發(fā),他的口氣漫不經(jīng)心。

  “是啊,你沒注意到?”她有點(diǎn)奇怪地問。

  雖然玉婕的跛腳不是很清楚,但是只要一看她走路,還是看得出來。

  難道玉婕為了不讓他嫌棄,幾乎不在他面前走路嗎?

  由此可見,玉婕對他真的很在乎、很用心,想到這里,她的心情低落了不少。

  不想指出他從未正眼瞧過她妹妹,嚴(yán)少梵未發(fā)一言。

  “她是因為我而受傷的。那一年我貪玩爬到樹上,還一再笑玉婕不敢爬上來,她禁不起我激她,便硬著頭皮往上爬,結(jié)果……就害得她從樹上摔了下去!闭f到這兒,她的臉色晦暗。

  “也因為那一刻起,你開始怕高?即使是一點(diǎn)點(diǎn)高度也會使你回想起妹妹摔下樹的那一幕?”這才足以解釋她的畏高從何而來。

  她低頭未言,算是默認(rèn)。

  “這責(zé)任你扛了這么多年,什么時候你才會卸下它?”

  腦中突然想起龔嘉元曾經(jīng)對她說的話,而現(xiàn)在他嚴(yán)少梵又說這樣的話。

  她想這世上最了解她的兩個男人,就是他們了,可他們卻同時教玉婕給看上。

  是上天跟她作對?還是爸媽在地下有知都希望她這做姐姐的將自己喜歡的讓給妹妹,以彌補(bǔ)她多年前所犯的錯誤?

  會有終結(jié)的一天嗎?她不知道,但她會繼續(xù)做下去,即使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心痛,她還是別無選擇。

  “你現(xiàn)在了解了吧?為什么我一直任由玉婕為所欲為,因為我向我爸和我媽許了承諾,要一生照顧她,讓她永遠(yuǎn)無憂無慮!彼M私馑蘸笏鞯臎Q定都是身不由己。

  “你想說什么?”他不是聽不出她的言中之意,他也不大高興她的語氣上如此黯然。

  倘若她想作何安排,也得經(jīng)過他同意才行。

  “我——”她半坐起身,正想開口。

  房門在此時驀然被推開,駱玉婕小小的身子沖了進(jìn)來,盡管她的腳有點(diǎn)跛,但她沖進(jìn)來的速度可不含糊。

  “你們在做什么?”為了配合劇情需要,駱玉婕指著躺在床上的兩人,一面做出遭受極大打擊的蒼白神色。

  那遭受背叛以及像是親自捉奸在床的模樣,雖然很滑稽,但是仍教半坐在床上的駱玉顏揪緊了心口,她立刻想下床向妹妹解釋。

  不料,駱玉婕卻搶先開了口,道:

  “姐!你騙我!你說你和梵老大沒什么的,你說你不喜歡他,你還說要把他讓給我的!”駱玉婕一邊說著,一邊注意到仍坐在床上的梵老大,臉色愈來愈陰沉。

  好極了,氣吧!氣死活該!

  “玉婕……”她只能低聲阻止,卻不敢回頭看他有何反應(yīng)。

  “姐,你說!你是不是反悔了?”駱玉婕見此時正是大搞破壞的好機(jī)會,她自然不會放過,一再地逼得駱玉顏無路可退。

  “……”身子只穿著嚴(yán)少梵的襯衫的駱玉顏,兩眼真盯著前方,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心好苦澀,不是已經(jīng)要退出了,為什么說不出話來?

  “姐,你快當(dāng)著梵老大的面,說你不喜歡他,說你答應(yīng)過要把他讓給我的?”駱玉婕咄咄逼人,她甚至等不及上前拉起駱玉顏的身子,將她硬轉(zhuǎn)過去面向嚴(yán)少梵。

  “玉婕……”她喚道,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移向床上的他。他何以一直不說話?

  待她的視線終于鎖在他臉上,她的身子僵了,心整個涼了。

  她……從未見過這么冷漠至極的眼神,從未想過一個人可以面無表情到令人打從心底直打寒顫。

  他該是很生氣吧?試問,誰敢這樣對待他梵老大?可是為什么她看不出他有任何慍怒的現(xiàn)象?

  “姐……”駱玉婕當(dāng)然也瞧見他梵老大如此駭人的一幕,不由得她畏懼地抓緊駱玉顏的臂膀。

  “‘讓’這個字,應(yīng)該是表示我要先屬于你,你才能用上吧?”他終于開口,但語氣卻如冷峰般劃過窒悶的空氣。

  駱玉顏默然不語,強(qiáng)迫自己迎視他凌厲的眼神,即使一顆心宛如要被撕碎了一般。

  “不管是不是讓,梵老大,我真的好喜歡你耶!”盡管心里害怕,駱玉婕還是鼓起勇氣說。

  寒如冬月的眼眸再次掃過駱玉顏僵直的身子,嚴(yán)少梵輕笑出聲,道:

  “我無所謂,對于自動送上門來的女人,我向來是來者不拒。”他一字一句迸出,眼神一直落在駱玉顏身上,像是在對她說。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嗎?太好了!”駱玉婕才不管他是對誰說呢,反正她的目的達(dá)到就好。

  “那就跟我來!彼鹕,渾身上下只有條長褲裹住他結(jié)實的臂部及大腿,上半身則打著赤膊,大步走向房門口。

  “等一下,我想要姐的白金項鏈!瘪樣矜冀兄。

  這招夠毒吧!反正姐要死心,就一次死個夠,千萬不要再死灰復(fù)燃,她才不想一直扮演壞人。

  駱玉顏知道何為心碎,在他嚴(yán)少梵說出他無所謂的那番話時,她也同時感受何為心死了;現(xiàn)在她更是連一條小小的白金項鏈也留不住……

  “隨便你。”他的背應(yīng)該是僵了下吧,在他走出房門之前。

  何為肝腸寸斷?在她親手將白金項鏈解下、親手將它交給了妹妹的那一刻,她嘗到了那種痛。

  ***                  ***                      ***

  “等等我,梵老大!痹诤箢^拼命追著,駱玉婕直叫著。

  若不是為了讓戲逼真,她才不想追上來呢!也不想她走路本來就有點(diǎn)跛,他還走這么快,一點(diǎn)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體貼”這兩個字怎么寫,他老師八成沒教會他吧!

  真討厭,這時候如果換作是嘉元在這兒,他疼惜她都來不及,又怎么舍得這樣對她?

  姐怎么會看上這種人嘛,真是教人想不透!

  “等等……啊!”她驚叫一聲,猛地打住腳步,身子差點(diǎn)失去平衡,卻發(fā)現(xiàn)擋在身前的他,根本沒有伸手扶她的意思。

  有沒有搞錯。渴撬蝗灰稽c(diǎn)預(yù)警也沒有地停下腳步,她才差一點(diǎn)煞不住腳地撞上他,他老兄竟然還是一點(diǎn)風(fēng)度也沒有?

  算了,不跟他計較了,反正她的計劃比較重要。

  “你看,梵老大,姐將你給她的白金項鏈給我了!彼Σ[瞇地拿起白金項鏈,在他面前晃著。

  她是很不怕死,她知道,可是就算是惹毛他,她也要分化他和姐,誰教他要搶走姐!

  嚴(yán)少梵眼光一沉,不動聲色地睇睨著眼前這笑容虛假的駱玉婕。

  他一眼就明白她在玩花樣,喜歡他、崇拜他,是真是假,他只須一個小小的動作便能測出。

  但他決定以靜制動,將計就計,他要看看她究竟在玩什么花樣。想分化他和玉顏?恐怕只有那小東西才會輕易上當(dāng)。

  敢將他讓給別人,可以,不過她必須先受到一點(diǎn)教訓(xùn)才行。

  “你喜歡我?”他揚(yáng)眉問,嘴角似笑非笑。

  “對,我喜歡你,梵老大!彼怖蠈嵅豢蜌獾刈龀鲆荒槹V迷的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

  “駱玉婕,我和姐只差一個字!彼鹛鹦Φ,表情可人,聲音更甜美。

  “你知道當(dāng)我的女人要具備什么條件嗎?”

  當(dāng)他的女人還要具備條件?什么條件?這么奇?駱玉婕無法茍同,但想到他可是梵老大耶,他大爺要自定什么規(guī)矩,也沒人敢說話。

  “我不知道!睂嵲谙氩怀,她只好虛心求教。

  “不多話,不多聽,不多看。”

  她眨眨眼,這是什么條件啊!

  “還有……你是第一次吧?”

  “什么第一次?”她傻傻地問。怪不得她,人家可是純潔的耶!

  “女人的第一次。”他明白地指出,是她要自取其辱,怪不得他出言諷刺。

  駱玉婕瞬間刷紅臉!如果他不是梵老大,只要一句話隨時有可能取她性命,她真的會朝他吐口水。

  “我是啊!”她不會就此退縮,他想嚇退她?還早。姐姐是她的,他搶不走。

  “那好,跟我進(jìn)房!

  “進(jìn)房?”她叫,差點(diǎn)咬斷自己的舌頭。

  “要當(dāng)我的女人,這是先決條件。”

  “可是我和你可還沒結(jié)婚,如果你愿意娶我,我就給你。”想占她便宜,沒那么簡單。

  “結(jié)婚?可以,就定在一星期后,別想逃,駱玉婕,你知道惹惱梵天盟的下場!彼淙坏乇懦鲈捳Z,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走開。

  駱玉婕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

  他說了什么?

  她沒聽錯吧?他……他要跟她結(jié)婚?

  這不是真的吧?

  她做了什么?她不會真的惹火上身了吧?

  哇!救命。

  ***                  ***                      ***

  “姐,救我!救救我呀!”駱玉婕慌張地沖進(jìn)駱玉顏的房里。

  駱玉顏就坐在原先的位置上,一直未曾移動半分,在駱玉婕尚未沖進(jìn)來之前,她的手心一直撫觸床中央那還留有余溫的被褥。

  見妹妹沖進(jìn)來,她才連忙收回手,悄悄地握緊手心,想留住掌心那溫?zé)岬母惺堋?br />
  “玉婕,有什么事?”

  “姐,你知道嗎?梵……梵老大他說要娶我,我才不——”不要嫁給他,這句話尚未說出口,駱玉婕及時想到自己就是打算要破壞姐和梵老大的,如果她再向姐求救,表示她不要嫁給梵老大,那她先前所做的努力不就全是白費(fèi)工夫了?

  不行,她都已經(jīng)做到這個程度,眼看就要成功,她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前功盡棄?

  不行,說什么這個壞人角色她是扮演到底了!

  “你說什么?玉婕。”駱玉顏一時沒聽見她說的話。

  只見她先是慌慌張張,后又像是在凝聚決心,實在搞不懂她在說些什么。

  “我說,梵老大他要娶我啦!”她一口氣說完。

  “他要娶你?”駱玉顏表情一呆,竟說不出“恭喜”這兩個字。

  他要娶玉婕?

  他是在氣她,還是就和嘉元一樣,到最后都教玉婕的熱情給收服了?

  是后者吧!只要同時見過她們姐妹倆的,最后都會選擇妹妹玉婕,她一直很清楚這一點(diǎn),也知道那些男人到最后都說她不懂浪漫、不夠熱情,而只有美麗的皮相是不夠的。

  只是,他一定要在才走出這個房門不久就宣布這件她想都想不到的事嗎?

  他一定得這樣傷害她,傷害到體無完膚才行嗎?

  “姐?”駱玉婕有點(diǎn)擔(dān)心地看著她。

  第一次見到姐臉上出現(xiàn)木然,她的心有點(diǎn)不安,開始有點(diǎn)懷疑她是不是做得太過火,破壞得太徹底了?

  姐這種表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不會有事吧!

  “玉婕,你呢?你如何決定?”她強(qiáng)迫自己問出口。

  “我……”她想說她才不要嫁給他,但心中另一個搗蛋的魔鬼,卻仍不放棄地徑自道:“我要嫁給梵老大,跟嘉元比起來,還是梵老大比較有魅力!

  “是嗎?”她喃喃著。

  是不是該死心了?不是說好只要玉婕快樂,她就快樂嗎?她不會有怨尤的……

  “姐,你還沒祝福我呢!”駱玉婕沒想到自己會冒出這種話,可是她就是說了。

  是自私吧!她真的只有想將姐占為己有,并不是故意要傷人的。

  她不想這么壞,可是她就是害怕姐會被梵老大搶走嘛!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她是為姐好,像梵老大那種陰冷的男人,才不適合姐呢!

  對!就是這樣沒錯!

  這會兒自覺對不起駱玉顏的駱玉婕,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祝福你,玉婕!闭f這句話,她的心正在泣血。

  一再的付出,她真的不知道她的心哪一天才能自由……

  為什么連她自己所選擇的,她都感到痛徹心扉,心苦澀到難以平復(fù)?

  錯了嗎?她一再的付出,錯了嗎?

  ***                  ***                      ***

  姐不快樂,很不快樂。

  事情進(jìn)行到第四天,駱玉婕注意到自從那一天起姐就不再笑了;她的話也不多,在別墅里不是整天像個游魂四處走,就是一個人靜靜待在自己的房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梵老大就更絕了,兩天來人也不知上哪兒去,她卻往意到別墅真的開始在為幾天后的婚禮大事鋪張,教人不得不相信他梵老大是當(dāng)真要娶她。

  天!她不是玩真的呀!她想嫁的人是嘉元才對,她才不要嫁給梵老大哩!

  可是她不知道該向誰求救,嘉元不在這里,那只看門狗說另有人手在暗中保護(hù)他,可是就是不能將他帶到別墅來。所以她第一個想到要求救的對象,就這樣沒啦。

  再想到向姐求救,另一方面她又真的好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前功盡棄,她努力了這么久說。

  唉!她到底該怎么辦?她現(xiàn)在是一點(diǎn)主意也沒有。

  “在煩惱不知如何是好是嗎?”高子昂的聲音突然從她背后響起。

  “啊!你干嘛!想嚇人!你這個冒失鬼!瘪樣矜寂呐男馗,她是真的被他嚇到了。

  “我站在你后面很久了,是你自己沒注意到。”高子昂聳肩道。

  “我為什么要注意你什么時候要冒出來?”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我是好心站出來警告你,小心,不要玩火自焚!备咦影豪浜叩馈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彼桓叛b傻到底。

  “你這樣傷害自己的姐姐,你覺得很高興?”高子昂不是瞎子,別墅里發(fā)生何事他也看得很清楚。

  相信梵老大心里更是有譜,只是不知道梵老大究竟做何打算。

  這兩天忙著剿除黑竹幫的最后防線,梵老大自是沒有閑工夫注意到別墅里正籠罩著一團(tuán)低氣壓直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而這團(tuán)低氣壓之所以會降臨,正是眼前這個搗蛋鬼故意制造的混亂;自從她出現(xiàn)后,別墅就不曾安寧過,簡直可稱得上是大煞星了!

  “你在胡說什么?我才沒有傷害我姐。”再者,她哪里很高興來著?她不是也正陷在煩惱里嗎?

  有誰知道壞人這角色也不是很好當(dāng)?shù)模克梢伯?dāng)?shù)煤苄量嗄亍?br />
  “如果你再不適可而止,就沒有人能救得了你了,到時候你向誰哭訴都沒有用!备咦影簱u頭道。

  “你不要危言聳聽,我告訴你,我就要是你家老大的老婆了,你要對我亂說話,等婚后我第一個拿你開刀!”想嚇唬她是沒用的。

  “你真的喜歡梵老大?”高子昂試探地問,壓根兒也不相信她當(dāng)真喜歡梵老大。

  “我就是喜歡他,怎么樣?不行嗎?”姐可以喜歡,她就不可以?這是什么道理?

  “不是不行,只是你知道梵老大最討厭有人給他戴綠帽,如果你要嫁給梵老大,可別忘了得先甩掉你那位叫龔嘉元的男朋友!

  “這……這我當(dāng)然知道,不如這樣,你幫我把嘉元帶來,我自己跟他說。”她現(xiàn)在只能把所有希望放在嘉元身上。

  也許嘉元有辦法將她從這場混亂中救走,并且她還能保有姐姐。

  “很遺憾,這別墅不準(zhǔn)別的男人進(jìn)來一步!备咦影侯H得意地?fù)P言道。他可是例外,心中忍不住洋洋得意。

  “為什么?”

  “這是梵老大訂的規(guī)矩,你自己去問他!

  “你呢?你就不是男人?”她不客氣地指出。

  “我不一樣。”

  “你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難不成你是人妖?”她驚悚地睜大眼。

  就算他是人妖,他的表情也不用得意成這個樣子吧?

  “喂喂喂!你給我放尊重點(diǎn)!惹火我,我照樣揍你。”高子昂對她怒眉相視。

  “不然你為什么可以進(jìn)來,嘉元就不行?”沒這道理吧?

  “因為我是梵老大最得意的左右手!彼钥涞。想到近來盟里的各位同仁都好羨慕他,就為了他可以待在別墅里。

  雖然這是因為駱玉顏受傷的緣故,他才得以進(jìn)來,但這個機(jī)會可是別人想求都求不到的哩。

  “去!瘪樣矜祭溧鸵宦,揮手走開。

  既然嘉元無法前來,她就想其它辦法?倳修k法的。

  ***                  ***                      ***

  什么時候愛上他的?

  什么時候讓他在心里占了這么大的分量,她卻不自知?

  一直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她才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沒有他……

  來不及了,她知道。不管他對她抱持著何種心態(tài),在她親口答應(yīng)玉婕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回頭以及反悔的余地。

  深夜時分,駱玉顏一個人坐在游泳池畔,凝視著在月光照射下,顯得更加柔和惟美的池面。

  回想起他站在池中央,半扶著她,半強(qiáng)迫她將頭埋入水中,慢慢地適應(yīng)水、慢慢地克服對水的恐懼……

  不過才不久前的事,為何她覺得一切都已離她好遠(yuǎn)?她還記得,他一直不曾指責(zé)她笨,雖然她總是得一再地重復(fù)一個動作,可是他卻始終很有耐性地陪著她反復(fù)練習(xí)。

  要他一個掌理梵天盟的老大,陪她做這種無聊的練習(xí),其實很委屈他吧!

  他卻什么也未曾表示,甚至犧牲清晨睡覺的時間,每天準(zhǔn)時陪她練習(xí),即使每天會賴床的人總是她……

  思緒打轉(zhuǎn)至此,駱玉顏顫抖地吸了口氣,眼眶不覺濕了;是淚水模糊了視線,還是池面上的粼粼波光刺痛了她的眼?

  還記得有一次她正在練習(xí)利用浮板在水面下打水,不知是她在穿泳衣時沒系緊,還是水的阻力造成,她的上半截泳衣就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脫落,猶記得那時候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當(dāng)時——

  “過來!眹(yán)少梵就站在池邊,手掌順手撈起飄在他眼前的半截泳衣。

  “不要。”她站在另一邊,以著雙手遮住自己未著一物的上半身,并貼著池邊,連頭也不敢回。

  “你不要它了?”他晃晃手上少得可憐的衣料。

  他真的很壞,卻教人忍不住心動。

  “我當(dāng)然要!辈灰@個樣子還能見人嗎?

  “那就過來拿!

  “你放在岸上,轉(zhuǎn)過身去!彼硨χf道。

  “一定要這么麻煩?”他沉聲道,語氣有著揶揄,且愈來愈靠近她。

  “是的!豹q不知他已一步一步接近,她始終低著頭,看著水面下的自己。

  “閉上眼睛!彼蝗幻俺鲆痪渫耆幌喔傻脑拋怼

  “閉上眼睛?”什么意思?她不明白,于是傻傻地往下問:“為什么?”就算要閉上眼睛,那個人也是他吧?

  “因為除了我,誰也不準(zhǔn)看見你未著一物的美麗胴體,就連你也不例外!彼氖直垭S著他的嗓音到來,伸至她的腋下,將她往后擁入他的懷中。

  “。 币宦曮@叫,她的唇已教他奪走。

  當(dāng)她再回過神,她的泳衣已不知在何時完好地穿在身上了。

  是在這個位置吧?駱玉顏走進(jìn)池中,讓夜里沁涼的池水包圍住她,望著池面上反映的自己。那是一張為愛而美的容顏,那是一張為愛而心痛的憔悴臉……

  是不是死了,就不會再心痛了?

  是不是只要和水融合在一起,她的心就不會再跳動了?

  是不是她這張臉不該存在,因為一直有另一張臉可以活得比她更熱情、更精采、更值得……

  像是受到了蠱惑,駱玉顏一再和池面上反映的自己對看著,愈來愈近距離的對看,她才看見自己眼里全是悔恨!

  當(dāng)意識逐漸模糊,她仿佛看到了她最想見的人,望著他始終面無表情的臉,她好想好想告訴他……她好后悔。

  可她卻說不出口,只能下意識地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夢而已。一面喃喃低語著:

  “只要心死了,連夢都不會是真的……”

  ***                  ***                      ***

  “梵老大?”高子昂一臉詫異地看著一身濕淋淋的梵老大,還有他手上橫抱著的駱玉顏。“她怎么……”

  看她一臉蒼白,同樣濕透了的模樣,高子昂心中已了然。

  她到底有多痛苦,讓她竟趁著深夜大伙都睡去的時候,做出這種事?

  “你是怎么辦事的?如果我沒有回來,你以為她會只是昏過去而已?”嚴(yán)少梵神情慍怒。若是他再晚了一步;若是他沒有掩不下沖動,而到房里看她;若是他沒有聽見游泳池里不尋常的水聲;若是——

  太多的若是都差點(diǎn)讓她香消玉殞;如果他晚了一步,他會教所有人陪葬!

  沒有等候高子昂說出懺悔話,他徑自走向她位于一樓的房間。

  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地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他沒有換下一身是濕的衣物,反而先褪去她身上濕透的衣物,并一一為她換上干爽的睡衣。

  當(dāng)他的視線落至上一回他在她嬌軀上所留下的激情印記時,他目光一沉,不由得將她摟進(jìn)懷里。

  “你這個傻瓜,既然這么痛苦,又何必硬要委屈求全呢?你。〗涛也粸槟阈奶鄱茧y哪!”在她柔嫩卻無血色的唇上印下一吻,他首次露出深情眸光。

  可惜昏迷中的她,什么也沒瞧見。

  ***                  ***                      ***

  “云老,大事不好了!”黑竹幫的手下在一聲驚慌的叫喊中沖進(jìn)云老的辦公室。

  “發(fā)生什么事了?”云老惱怒地看著闖進(jìn)來的魯莽手下。

  近來梵天盟一直在暗中瓦解黑竹幫的勢力,令云老很是頭大!像是一些黑竹幫所經(jīng)營的地下錢莊,以及收入良好的酒店,全因為遭人密告而全部被迫結(jié)束營業(yè);就為了錢莊以及酒店里私藏不少黑竹幫自己改良制造的彈藥及槍械。

  若不是云老花了一大筆可觀的數(shù)目,買通有關(guān)單位不繼續(xù)查緝下去,恐怕連黑竹幫的總部都無法幸免。

  云老不是沒想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方法,可是各種行業(yè)他都一一徹底調(diào)查得仔仔細(xì)細(xì),就是找不到梵天盟所涉獵的經(jīng)營方向。因此就算是想要陷害梵天盟,云老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對象。

  梵天盟真有如此本事?可以在什么都不經(jīng)營、也不投資的情況下存活至今,且背后的資產(chǎn)強(qiáng)大到令人惹不起?

  梵天盟究竟是何等派系?何種組織?

  為什么就連一些電腦駭客高手也無法破解梵天盟的內(nèi)部系統(tǒng)?

  “云……云老!

  “說!不要給我吞吞吐吐!”猛然拍擊桌面。他就是養(yǎng)了一群廢物,今天才會這么失敗。

  “有人密告我們走私大量毒品,經(jīng)由警方搜查屬實,現(xiàn)在正送往檢驗中。云老,這案件實在太大了,無法再私下買通關(guān)系了,我是在得到消息后,立刻回來通報您一聲的!笔窒庐吘故侵倚模⑽丛谕局邢刃新渑。

  云老在此刻臉色逐漸轉(zhuǎn)為慘綠,他真的沒有料到梵天盟能將他整得這么慘。

  一些經(jīng)營被搞垮了不打緊,最荒謬的是在幾天之內(nèi),梵天盟竟然破解了他們黑竹幫的所有底細(xì),還個個擊破。

  在他們都尚未來得及反擊之前,黑竹幫就這么被瓦解得干干凈凈了。

  “云老,我們已準(zhǔn)備今夜偷渡出境,希望云老跟我們一塊兒走,我們都相信以云老的本事,一定可以在海外東山再起,另辟一片江山的。請云老再次帶領(lǐng)我們!”黑竹幫所剩無幾的幾名忠心手下一致請求著。

  “請云老再次帶領(lǐng)我們!”有人附和著。

  云老一一巡視著他們。他們也許是一群廢物,但這些廢物卻可以好好利用;逃出海外,也許是一個很好的機(jī)會,臺灣這片土地他是不能待了……

  “很好,咱們就一起走吧!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更重要!痹评喜[起他的細(xì)眼,透出了陰毒之光。

  “什么事?云老!

  “我要一并將梵天盟的女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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