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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第七章

  盼啊盼的,傅衡生終於回到家了。

  當(dāng)夏冬想迎上去時,看到的卻是滿臉不悅的傅衡生,陰陽怪氣的對她愛理不理,把行李丟給她,自己像個大老爺?shù)耐头坷镢@。

  這家伙吃到壞掉的東西,在鬧肚子。?

  她對幼梅擠眉弄眼,「你舅怎麼啦?」

  幼梅抬起頭來,搖搖頭,「我不知道。」

  可惡!擺什麼譜啊!不成!還是得自己主動出擊問清楚。夏冬才想去問,又見他從房里走出來,臉色同樣臭得可以,看樣子想回家。平常明明非要她趕,他才肯走,現(xiàn)在反其道而行,就擺明不尋常。

  她兩手叉腰,堵在門口!肝梗∥夷睦锶堑侥惆?」

  傅衡生斜睨她一眼,酸味四溢的開口,「老情人回來找你,你還有時間關(guān)心我心情好不好?」

  消息這麼靈通?剛回來就有人給他通風(fēng)報信。

  夏冬當(dāng)場想解釋清楚,不過瞥見幼梅在場,她保留的說道:「你別亂吃飛醋行不行?我自然會跟你解釋。」

  傅衡生卻誤以為她心里有鬼,咬牙切齒的說:「哼!你有這個時間嗎?」

  說完後,像只噴火龍似的踩著重重的步伐回家去。

  搞什麼。〔贿^她真的一點都不曉得原來他也會吃醋,而且還很可愛呢,顛覆他穩(wěn)重成熟的形象。

  看來明天要找個時間跟他解釋清楚。

  ※  ※  ※

  傅衡生氣急敗壞、七竅生煙,馬不停蹄地回到辦公室,才剛坐定馬上按下電話,對著電話那一頭大罵。

  「我要你們守著他,在那個地方把他整得身敗名裂,我既然付出所要求的金額,你們應(yīng)該做到是不是?」

  越洋電話那頭的人對他抱歉萬分,「是我們一時不察,但我們的確讓他在美國混不下去,他可能察覺到有人扯他後腿,才會用詭計脫逃!

  「現(xiàn)在他回到臺灣來,你們要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會以為竹幫沒落了,辦事不比以前俐落。」

  竹幫在美國華人界是非常黑暗的社會幫派,橫跨黑白兩道,有時傅衡生也會請他們辦點事。但是這次的失手讓段一軒逃回來,他大為震怒。

  這混帳!要不是念在他是幼梅的生父,早抓去填海。竟趁他不在臺灣,回來興風(fēng)作浪。

  「您放心,我們會以法律上有些差池請他回國講清楚,到時候他再也回不了臺灣!

  傅衡生冷硬的叮嚀道:「不要再犯!

  「您放心!」

  有這保證,他才稍微平息怒意,掛上電話。

  「喂!老大,回來啦!時機成熟了嗎?」洪濤探頭進(jìn)來。

  傅衡生冷冽的瞪他一眼,「跑出一個程咬金,壞我大事!

  「什麼程咬金?」

  「段一軒!」

  洪濤驚訝,「他不是讓你關(guān)在美國嗎?」

  「他們出點差錯,讓他給逃回來了,還去找冬冬,以他油嘴滑舌的手段,不曉得她給灌了多少迷湯!顾⒉话玻豢桃财届o不了,恨不得把段一軒找出來碎尸萬段。

  他從小護(hù)著一朵花,就怕有壞蟲染指,偏偏這壞蟲如蟑螂般的踩不死。這次非得把他消滅不可。

  「那麼計畫還要不要進(jìn)行?并購案可是刻不容緩喔!」賀之光提醒道。

  「好吧!開始放出消息吧!顾麤Q定將計就計。

  ※  ※  ※

  傅衡生已經(jīng)整整三個星期沒出現(xiàn)了!

  這太不正常,通常他們鬧意見時,至多三天,三天之期一到,他便會若無其事的出現(xiàn)在夏冬面前,然後兩人自動和解,或者該說她會原諒他。

  但是這次,他實在太過分,都已經(jīng)三個星期,他還不自動快遞到她面前。

  她不想承認(rèn)自己等到心慌無比,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隔天他會來,隔天他一定會來;沒想到他至今還無影無蹤。她透過各種方法尋找,包括他的公司,得到的回應(yīng)是沒上班;傅家宅邸的答案是不在,打他的手機永遠(yuǎn)收不到訊號。

  他像是蒸發(fā)、消失在人間,抑或只消失在她面前。

  她原本打算等他一回國,假如他開口,不管任何情況她都會同意。沒想到傅衡生誤以為段一軒回來與她續(xù)前緣。

  真笨!怎麼可能?在她看清自己當(dāng)年的幼稚之後,她怎麼會重蹈覆轍?

  傅衡生啊傅衡生!難道就不能對她多點信心,也對自己多點信心?

  夏冬無比郁悶,窩囊的到處找他想解釋清楚?筛岛馍鷽]找到,秀玉倒是送上門來。

  她雙手環(huán)胸,滿臉寒霜的上下打量這個損友。上回?zé)o故亂放消息,害她亂吃飛醋,窘態(tài)百出,沒上門踢館,她反而還理直氣壯的出現(xiàn)。

  秀玉一副十萬火急的表情,對她不歡迎的表現(xiàn)視若無睹。她慌張的拉著夏冬的手,把她按坐在椅子上,活像有大事宣布。

  「我真懷疑貴出版社的業(yè)務(wù)是什麼,難不成就是成天道聽途說、傳些花邊消息?」

  秀玉聽出是揶揄之語,立刻吹胡子瞪眼,「喂!我是怕你吃虧,太久沒接觸世面,不知人情世故,才偶爾來串串門子,你這是什麼態(tài)度?我可是為你好。你還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我?」

  說得像真的一樣!夏冬冷冷的眄了她一眼。

  「來者是客嘛!就算不歡迎我,你也不能這麼坦白的表現(xiàn)出來,瞧你那是什麼眼神。」好心來通報,人格竟被踐踏至此,可悲!

  夏冬冷覷她唱作俱佳的神情,一會兒仰天長嘯,一會兒低頭輕嘆,神情時悲時憂,她不去當(dāng)一個演員,真是太糟蹋了她的才能。

  「夠了,有什麼話快說,我可沒時間跟你耗著,我還趕著要出去!辜热坏教幎紱]傅衡生的消息,她決定上傅園去守株待兔,他總不能丟下老母不管吧?

  「去哪兒,你還有時間玩樂?你曉不曉得你完了?」秀玉面露兇光威嚇?biāo)?br />
  好熟悉的臺詞!

  其實也常聽見,每次一遇上有關(guān)她的事,秀玉開口就是完了。好像不聽天就會塌陷下來,她都不知被騙多少回。看來這次不聽也不成!

  夏冬妥協(xié)的揚手,「好、好、快說,給你十分鐘。」

  「什麼十分鐘,這可開於你終身幸福啊,你終身幸福才值十分鐘?」

  「好、好、好,別那麼激動,當(dāng)我說錯話,有什麼事快說!顾(dāng)真沒轍啦!這到底是她的人生,還是秀玉的人生?比她還在乎!

  秀玉被她無關(guān)緊要的樣子氣得半死,然而正事要緊,她嚴(yán)肅的低語:「最近商場上在傳,學(xué)長的公司快被并購啦!現(xiàn)在他肯定是急得焦頭爛額!

  「聽誰說的?」她對時事和商場上的消息并不熱中,這類事情泰半由秀玉口中得知。假如是真的,那麼便可以解釋傅衡生的怪異消失。

  「這是內(nèi)部極機密的消息,是我老公說的。不僅如此,股票也跌得很慘,人家說這家科技公司要被大財團(tuán)吞了,我想學(xué)長這次難過關(guān)。」

  夏冬面孔陡然垮下來,心急如焚。這麼大的事,她渾然不知,全都被蒙在鼓里。

  等等!該不會又是秀玉在危言聳聽吧!

  她懷疑的問:「你不會夸大其辭吧?」「狼來了」喊多了,可沒人會信。

  受到污辱的秀玉激動的跳起來,「這有關(guān)學(xué)長的事,我怎麼敢造謠。课依瞎及压善泵撌,聽說公司上上下下人心惶湟,風(fēng)聲鶴戾,深怕領(lǐng)不到薪水,準(zhǔn)備自力救濟上街頭抗議。如果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就讓我——」

  「別、別、別,犯不著發(fā)毒誓,我相信你就是!瓜亩s緊阻止,否則這傻大姊真不曉得又要胡亂咒罵自己什麼蠢話。

  事業(yè)不就是男人的全部?這科技公司可是衡生跟幾位好友合作創(chuàng)立的。這一倒,豈不是毀了幾個男人的心血?怎麼會發(fā)生這種事?

  「你近來有無見過學(xué)長?竟然不知這回事。」

  夏冬心亂如麻,「我已經(jīng)快一個月沒看到他了,我以為他跟我嘔氣,我根本不曉得他的公司發(fā)生這麼大的危機!顾脨廊f分,早知道就別耍性子,倔強好面子的下場換回一無所知。現(xiàn)下她擔(dān)心的是傅衡生,這壞蛋什麼事也不說。

  萬一公司真的倒了,他不能接受事實,做傻事,那該怎麼辦?想到此,她的心都揪起來,急得快嘔吐。

  「我要去找他!」她猛然的起身行動。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秀玉連忙制止她。

  「你還想說什麼?」焦慮寫滿她的臉!肝乙フ腋岛馍,好問清楚一切!」

  「這件事刻不容緩,不過避免你以後碰到熟人尷尬,我還是跟你講好了。你知不知道段一軒回臺灣?」

  夏冬愣住,「知道!惯@男人回臺灣的消息,怎麼眾人皆知?

  傻妹!秀玉在心中冷罵,「那你知不知道這不要臉的家伙一回國,就翻紀(jì)念冊,把同學(xué)召集開餐會,言辭之間與你好像有分不開的關(guān)系。每說一句話就非得牽扯到你不可!

  「我沒有!」她憤怒得咬牙切齒。

  「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會瞎眼與他繼續(xù)糾纏,只是這等小人,太過分啦。」她喘喘氣又說:「他有目的的宣傳,讓好多同學(xué)都問我,你是不是跟學(xué)長鬧翻,想跟段一軒續(xù)前緣?」

  夏冬驚嚇的張大口,「太離譜了吧?」她跟傅衡生才剛有起色,純純的愛正要發(fā)展。

  呃!好吧!他們之間是沒純純的愛,是……已經(jīng)不小心……不小心直接抵達(dá)本壘。

  「我也是這麼說,可是你不在場,你不知道段一軒多卑鄙無恥,他可能打算回臺灣工作,現(xiàn)在在做類似老鼠會的生意,拉好多同學(xué)入會。每次都說得天花亂墜,全然不復(fù)當(dāng)年風(fēng)采,現(xiàn)在一看到他虛偽的嘴臉,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剐阌癖ё∽约,猛打冷顫。

  她不能捂住別人的嘴巴,「他愛說就去說好了,清者自清!」

  「屁話!還裝酷?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要是讓學(xué)長聽到,你要置他於何地?別以為男人不會吃醋,萬一他曲解,麻煩可大了!

  是。∧腥怂遣欢,又沒研究。

  夏冬豁出去,惡聲惡氣的冷哼一聲,「算了,只要找到衡生問清楚就行,省得我在這兒胡思亂想!

  「那……那段一軒那兒就繼續(xù)讓他說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現(xiàn)在我在乎的不是他!瓜亩ミ^車鑰匙,憂心忡忡的往外奔去,目標(biāo)當(dāng)然是傅宅。

  秀玉本想叮囑幾句,隨即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微笑起來。

  看似精明實則傻樣的好友,經(jīng)歷情感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嘗盡冷暖,也總算開竅,明白誰才是深情守候她的人。

  ※  ※  ※

  「嗨、冬冬,你來玩啊?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今天說什麼都得留你住上好幾天才行!垢堤姷借F門外的夏冬,趕緊拉開門讓她進(jìn)來。

  夏冬聲音悶悶的,像是跟誰嘔氣,一進(jìn)門就問:「傅媽媽,傅大哥呢?」

  傅太太端詳夏冬的表情,以為有什麼大事,「怎麼啦?是不是不舒服?看起來無精打彩!

  夏冬正想說出傅衡生的公司快倒閉的消息,幸好臨時打住,心想老太太身子骨不好,萬一不能接受兒子經(jīng)商失敗,加重心理負(fù)擔(dān)就不好。

  她連忙改口,用笑打圓場,「不是啦!只是有些事想問他。他在嗎?」

  「在!當(dāng)然在!最近多乖,轉(zhuǎn)性啦!天天在家里陪我!估咸沧巫危稽c也沒往壞處想,直當(dāng)兒子孝順。

  夏冬詫異。既然在,為何她打電話尋找,傭人接聽時都推說他沒回來?

  敢情是存心躲她?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我上樓找他。」她一口氣溜上去。

  傅太太雖覺怪異,不過也很開心,今晚真熱鬧,總算有人可以陪她聊聊喔。不對,那得好好準(zhǔn)備才行,她一回神,趕緊吩咐傭人上街買些好菜。

  ※  ※  ※

  傅宅不比別人家,從小逛到大,夏冬一上樓也不敲門,直接踢開傅衡生的房門。

  「喂!傅衡生,你在哪里?」她在他的大房間里繞。

  傅衡生撥開飄飛的窗簾,從陽臺走進(jìn)來,沒好氣的回道:「這里!」

  她冷冷的面向他,一開場就說:「為什麼不告訴我公司有危機?」

  「那是我的公司,我有什麼資格讓你替我煩惱?」

  這時候又跟她生疏起來,夏冬冷冷的瞪著他,「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又不是外人——」

  他阻止她往下發(fā)言,「夏大小姐,話不要太早說出口,你的老情人會誤會!

  老情人?夏冬腦筋一轉(zhuǎn),立刻明白他話中的諷刺之意,她臉蛋漲紅,大聲啐罵,「你腦袋燒壞,胡說些什麼?誰是老情人?告訴你我沒有!你有時間亂想,怎麼不好好想一想公司要如何挽救?」

  傅衡生眉頭深皺,頹廢喪氣的搖頭,他擺擺手,大有不想繼續(xù)談下去的樣子!改慊厝グ,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會解決!

  她由鼻孔噴氣,「解決?你拿什麼解決?像只喪家犬的躲在家里,不見天日,不管天塌下來,是不是?你要搞清楚,你是拿家里的錢出來創(chuàng)業(yè),你一倒下,連帶會拖垮一大堆人。」她數(shù)給他聽,「伯母、幼梅、馨蕾……更別說你公司上千個職員!

  他懊惱又頹廢的坐在大床上!改銊e煩了,好不好?」

  被他一吼,夏冬瞬間呆愣住,動也不動。

  許久,她輕輕地在他身邊坐下,心里五味雜陳,最後一股委屈直往心里冒泡沸騰。

  「你罵我?」她很小聲的控訴,其實眼淚都快流出來。

  傅衡生欲言又止,「我……」

  夏冬從沒這麼難過過,像是整個人被羞辱一番,痛苦極了。

  她語氣哽咽,「你怎麼可以罵我?」

  傅衡生懊悔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從沒罵過我,不曾對我說過一句重話。」她不敢置信,從小讓她到大的人竟然責(zé)罵她,還要她別煩。

  知道自己失言,傅衡生沒志氣的低聲下氣,「對不起!

  夏冬瞪著他,銳利的瞇起眼,兩行淚水就這麼流下來。

  慘了,鬧大了。傅衡生在心底哀號,見她兩行清淚淌面,還怪心疼的,險些又要哄她。夏冬自小看到大,可是少見她落淚,除了為那混蛋段一軒之外。

  不管老師處罰、壞同學(xué)戲弄,甚至於被父親暴力傷害上醫(yī)院,從沒見她掉過一滴淚。想不到今天他這麼一吼,她就哭啦!或許自己是大聲點,可沒理由傷心成這樣。

  或許是因為自己從小疼她、寵她、為她盡心盡力,既是忠實不會背叛的朋友,又像棵大樹庇佑在後。罵她?怎麼可能!別說是罵,連責(zé)備的勇氣都沒有。他從事事都好的大哥哥,降格到老媽子那樣的叮嚀加勸慰,表現(xiàn)可圈可點。

  如此一來,夏冬更沒壓迫感,只把他當(dāng)兄弟。

  這是策略上的錯誤,他承認(rèn)。他不該為討歡心,演變成唯唯諾諾的大哥哥。他應(yīng)該及早對她吐露真心才是,否則他們兩個也不會走那麼多冤枉路。

  這一吼,她受的震蕩可能不小。

  當(dāng)然!他也有脾氣的。大學(xué)時當(dāng)她喜孜孜的說要跟段一軒交往,他多想跳起來對她臭罵一頓。見她久久不能對段一軒忘情,屢次為他落淚,他也恨得牙癢癢。

  這次總算為他落淚。但是一見到她委屈的小臉,他又忍不住的痛恨起自己來。

  豈有此理,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老是栽在她手上?不行,這次說什麼也要把她逼走,才能表現(xiàn)自己的落魄,像只落水狗。

  他清清喉嚨,硬起心腸,轉(zhuǎn)身背對她,「你還是走吧,去找你的段一軒,F(xiàn)在他跟我妹離婚已是自由身,你不必受良心的煎熬,這場爭奪戰(zhàn),最後他還是屬於你的!顾旨佑吞泶祝改銈冸p宿雙飛去,別理我妹,她罪有應(yīng)得!

  夏冬忍無可忍的大罵,「你瘋啦?亂說些什麼?」她激動得胸口起伏不定,被他氣得失去理智。

  「怎麼?我說錯了嗎?你不是眼巴巴的等著他回來?」

  「我沒有!」她百口莫辯。傅衡生真要拗起來,無人能敵。

  他瞇眼冷諷,「沒有?你一直不肯給我答覆,千拖萬拖,不就是因為你心里還有段一軒?現(xiàn)在你想等的人回來了,還不快待在他身邊?」

  「你!」夏冬對他的話招架不住,手指著他,像金魚般的張大嘴吐氣。

  傅衡生步步逼近,「我怎麼樣?說出你心底的話了?你想我現(xiàn)在破產(chǎn),不再是金龜婿,是個落魄人,這樣的人沒資格跟你在一起,不是嗎?你有理由,反正我在你心里是個好好先生,從來不是個男人。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就當(dāng)我活該,自做多情!顾咧灵T口把門一拉,朝她吼:「去!你過去啊!不然又被搶走了,可沒有另一個傻瓜安慰你、等你!

  夏冬備受屈辱,被他那樣誤解還能待嗎?她咬著下唇,憤恨的抹拭淚水,挺起胸膛離去。

  她一踏出門口,傅衡生馬上甩上門,「砰」的一聲。

  他失神的在門後站了好久。其實他不若表面上堅強,這回的計畫是一場賭注……賭夏冬的心是否愛上自己?

  而賭注則是他們之間長久以來的情誼。一旦全盤賭輸,他將失去所有她的愛,還有自己從小經(jīng)營的牽扯,可說是血本無歸。

  她必須愛上自己,他的努力才有價值。他不相信為心愛的人付出一切,不求回報便是幸福!不!他很自私、很實際,如果沒有得到她,不管她與誰在一起,他都不愿意。

  按照計畫,她內(nèi)心必會掙扎,如果愛他,不管貧困她都會支持。他現(xiàn)在所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她想清楚後再回來。

  「衡生,晚飯煮好了,下來吃飯吧!

  傅衡生聽見母親的呼喚,收拾一下,步下樓去。心中卻因剛剛激走夏冬有些罪惡感,遲疑著自己的方法或許要溫和點。

  看來要有一陣子才能見到夏冬。

  傅太太見兒子姍姍來遲,連聲罵著:「怎麼那麼慢,讓我們等你等那麼久才開飯!

  我們?誰?有客人嗎?

  傅衡生好奇的一看。

  嘿!這……這本該被他激走的夏冬,這會兒竟好端端的坐在餐桌一角,大眼直瞅著他。為免被她識破,他馬上又裝出委靡不振的樣子。

  怪哉!依這小妮子的個性早該自尊心受傷,發(fā)誓恨他一輩子,短時間之內(nèi)不會理他;現(xiàn)在卻坐在餐桌前,真是估計錯誤!

  「快坐下來吃啊。」傅太太熱絡(luò)的吆喝他。「好不容易冬冬來這兒!

  傅衡生巡了一下餐桌,酸溜溜的說道:「怪不得,一桌豐盛拿手好菜。」

  夏冬僵硬的擠出笑容,「我是特意來陪傅媽媽的!谷会嵊玫筒豢陕劦穆曇魧λf:「可不是來聽失意人瘋言瘋語。」

  本來她也是氣得要離開,可一見到傅媽媽可憐的表情,心軟的又留下。而且他那副窩囊樣,要是不好好看著他,說不定會做出傻事。

  所以一走至樓下,她的氣也就忍下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包容自己,如今他有難,她斷不能棄他於不顧。她也不小了,不能老是固執(zhí)倔強,尤其對傅衡生,她更不能丟下他。她已經(jīng)決定,不管傅衡生對她如何辱罵,還是冷諷驅(qū)離,她都要一一忍下。

  他都放棄自己了,如果連她都置之不理,那就完了。

  等大家坐定,傅太太準(zhǔn)備開動,夾塊糖醋肉到夏冬的碗里!付喑渣c、多吃點,以前你最愛吃傅媽媽的糖醋肉!箙s不見夏冬開動。

  一抬頭,發(fā)現(xiàn)兒子跟夏冬兩人凝神互瞪,誰也沒移開眼。

  「你們是怎麼啦?」

  聽到傅太太的疑問聲,兩人這才回神。

  夏冬不好意思的笑,「對不起,剛剛沒留神,謝謝傅媽媽!沟皖^趕緊吃飯。

  傅衡生也乾笑連連,「是啊,是啊!

  分明是心中有事,傅太太不動聲色。

  當(dāng)心被母親懷疑。傅衡生假意的夾了些菜到夏冬的碗里!付喑渣c啊!

  夏冬愣了半秒,也馬上回夾了一塊他討厭吃的青椒到他碗中,兩人暗中互別苗頭。

  他厭惡的盯著碗中的青椒,又抬頭望了望稍顯得意的夏冬。

  奇怪,明明還在生他的氣,為何要留下?

  傅太太見氣氛怪異,連忙打圓場,「冬冬啊!你有沒有男朋友啊?」

  夏冬坐直身子,僵硬的搖頭,「沒有,我沒有。」

  「怎麼沒有?」傅衡生閑閑的吃著飯,話就從口中冒出。

  「喔?是嗎?是什麼樣的人?」傅太太很有興趣,卻又很惋惜的表情。

  「我真的沒有。」她連忙否認(rèn),順便惡狠狠的瞪他一眼。

  傅衡生存心刺激她,還風(fēng)涼話頻頻,「有喔,還是她的大學(xué)初戀情人,從美國學(xué)成歸國,找過夏冬,好像有舊情復(fù)燃的跡象!

  對他的頻頻找碴,夏冬終於忍不住的板起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是嗎?可我明明聽到同學(xué)說你好事近了。」他就是要逼她去向段一軒攤牌。

  「要怎麼樣你才肯相信?」

  傅衡生犀利的凝視她,「那是你要自己解決的事!

  傅太太壓根不明白,他們兩人之間是在打什麼啞謎?本過卻看得津津有味,眼睛在他們兩人之間梭巡,靜觀變化。

  「好!我會讓你相信我已經(jīng)不愛他!

  「我等著!顾室庹f這句氣話,態(tài)度很強硬。

  夏冬飛快的吃完飯,起身對傅太太告辭,允諾下一次一定會登門道歉,然後挑釁的對餐桌上的他揚揚眉,再離去。

  傅衡生滿意的吃著自己的飯,心里可得意。

  果然如他所料,段一軒放出的消息全是他一相情愿,害他緊張得心神不定?礃幼舆@詭計已經(jīng)無效。

  因為他相信有仇必報的夏冬絕對會給他一個難忘的歡迎會,到時候非得叫他所安排的眼線實況轉(zhuǎn)播給他瞧瞧不可。

  呵呵呵……

  傅太太憂心忡忡的看著兒子,忍不住問道:「你這樣把夏冬激走,好嗎?」

  「媽,沒事的。」他搖頭直笑,不想母親知道太多,隱瞞她事情,是怕她擔(dān)心。他專心的吃飯。

  傅太太愁眉不展的坐在兒子身邊!缚赡悴皇窍矚g冬冬嗎?現(xiàn)在又把她逼走!

  正專心喝湯的傅衡生聽到這句話,猛然被嗆到,咳嗽連連地猛拍胸口。「咳咳,媽……你……」

  「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你是我兒子,難道我不曉得嗎?哪里有人對一個女孩子比對妹妹還好。你獨身多年,不就是在等她嗎?」

  「可是——」傅衡生為難起來,有些無措。

  傅太太微笑,「我以前忌諱太多,凡事要求,結(jié)果整個人都不快樂,現(xiàn)在我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你們兄妹快樂就好!

  「媽!」他覺得母親真的改變了,不再是那個有階級之見的人,且還熱愛生命。

  事已至此,他認(rèn)為有些事該讓母親知道,否則不公平。

  「媽,妹妹她……她跟丈夫離婚了……」

  ※  ※  ※

  夏冬一回家就把幫自己照顧幼梅的秀玉捉到房間拷問。

  「說,段一軒最近有沒有再邀老同學(xué)聚會?」

  秀玉愣了半晌,隨即笑出,「你終於想通了是不是?」

  「廢話少說,到底有沒有?否則把他的聯(lián)絡(luò)方法告訴我。」

  「當(dāng)然有,這家伙活像當(dāng)我們是沒工作的人,兩三天就辦活動,不過參加的多半是一些以前愛慕或?qū)λ幸馑嫉膶W(xué)妹、學(xué)姊。你要知道還不簡單?明天晚上,就是明天晚上,不知慶祝什麼,不少同學(xué)會到凱悅飯店!

  「是嗎?」她在內(nèi)心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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