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音涵猛地回過神。“?”她眨眨眼,回到現(xiàn)實中,瞪視著眼前的乘客,看來亂流已經(jīng)過了。
“你在笑什么?”身旁的咪咪小聲問!澳阋粋人笑得好恐怖!
藍(lán)音涵心情愉快地說:“沒什么。”
“我們該收餐盤了!边溥涮嵝选
“哦!”藍(lán)音涵解開安全帶,起身走回Galley。
接下來的時間都過得很順利,藍(lán)音涵抽空塞了點東西進(jìn)肚子,可卻有些食不知味,想到再過一會兒就能回家享受姊姊煮的美食,她還是勉強捺著性子吃了些水果
沙拉。
又經(jīng)過了兩個小時的折騰后,飛機終于在機場降落,她拖著行李出關(guān),腰開始有些疼,直到坐上公司的專車后,她才開始覺得好些;氐脚_北,望著還早的天色,她卻想睡了。
“好累……”藍(lán)音涵拖著行李箱打開大門后往三樓走,清脆的矮跟鞋聲在樓梯間回蕩。
“等一下非得先泡澡不可!彼{(lán)音涵用力將行李箱提上家門口!澳_快酸死了。”她伸手進(jìn)側(cè)背包中拿出鑰匙!翱辗䥺T真不是人做的,機艙干燥不說,還得一直站著,都快靜脈曲張了,更別提伺候那些大爺小姐們!
她頓了一下,裝出和顏悅色的聲音。“請問您要什么飲料?熱紅茶嗎?請您稍待,耳機壞了?等一下,外加一條毯子是嗎?是的,這是免稅商品,很抱歉,你的卡不能刷、先生請坐下,飛機還在滑行請先別拿行李,這樣很危險……”
“呿!”她不耐煩地中斷自己的話,將鑰匙插入鎖匙孔!斑@下可好,我已經(jīng)跟姊一樣開始自言自語了,再過幾個月,我看我要到精神科掛號了。”
她拉開鐵門,才正要換另一支鑰匙開木門時,門卻突然自動開啟,讓她錯愕了下,隨即道:“姊──”聲音戛然而止,瞪視著門后的年輕女孩!澳闶钦l?”
年輕女孩露出笑!拔沂悄韧蕖!彼┲O果綠針織衫,米色毛料長裙,頭上戴著一頂同色的毛帽,露出心形的可愛臉蛋,膚色是健康的蜜色。
“郁涵姊姊出去買東西,一下就回來。”她站到一旁,讓藍(lán)音涵進(jìn)來。“我聽到你開門的聲音,以為是郁涵姊姊回來!
藍(lán)音涵提著行李箱入內(nèi)。“你是我姊的朋友?我沒見過你。”她順手拉上鐵門。
“我們?nèi)烨安耪J(rèn)識的。”娜娃笑看著她!拔乙恢毕胍娨娔隳!”
“見我?為什么?”藍(lán)音涵一臉疑惑,抬腳踢上木門。
她的笑容更燦爛了。“我是歐賽奇的妹妹,我叫娜娃!
藍(lán)音涵瞪大眼,腦袋空白兩秒,而后驚訝地道:“那個死光頭……”她頓住話語,哈哈笑了一聲。“沒想到光頭還有妹妹!
“郁涵姊姊跟我說了很多你跟哥哥的事!蹦韧薜暮陧W閃發(fā)亮。
藍(lán)音涵開心地直笑,伸手卸下鞋子,穿上居家拖鞋!拔益⒏阏f了我如何智取死光……我是說你哥的經(jīng)過?”她拉著行李箱走進(jìn)客廳。
“嗯!”娜娃頷首。
藍(lán)音涵正欲再言,卻發(fā)現(xiàn)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了一位老人家,她有張圓臉,臉上有著清晰的皺紋,褐色的皮膚顯示經(jīng)常曝曬在陽光下,她的身材略微矮壯,穿著紅黃相間的麻布上衣,下身是黑色的布褲,頭上綁著藍(lán)色綿布,頸上戴著貝殼與黑色珠子串成的長項煉,手上還拿著長菸管。
這不尋常的裝扮讓藍(lán)音涵好奇地瞪大眼。
“這是我的吉娜護(hù)達(dá)斯(tina hudas),翻成國語是祖母的意思。”娜娃解釋。“她聽得懂我們說的話,不過她不太會說平地話!
藍(lán)音涵張大眼!澳銈兪恰∶瘢俊彼D(zhuǎn)向娜娃,現(xiàn)在想想,娜娃的確不太像是一般人會取的名字。
“對,我們是布農(nóng)族,我跟哥哥都有一半原住民的血統(tǒng)!蹦韧藁卮。
“可是光頭……我是說你哥──”
娜娃的輕笑聲打斷她的話語。“你叫我哥哥光頭沒關(guān)系。”
藍(lán)音涵露齒而笑。“光頭看起來不像原住民!
“哥哥的爸爸是外國人!蹦韧扌χ忉尅!拔业陌职质瞧降厝,我們是同母異父。”
“外國人?”藍(lán)音涵挑眉!半y怪他長那么高!
“對!一般來說,布農(nóng)族的個子都不高!
“我要叫你祖母什么?什么吉娜的……”藍(lán)音涵詢問著,老人家一邊抽菸、一邊盯著她看,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吉娜護(hù)達(dá)斯,祖母的名字是依蘇。”
藍(lán)音涵愣了一下。“跟她問好怎么說?”
“馬西呀卡蘇(Masialkasu) !蹦韧尬⑿φf。
藍(lán)音涵立刻跟著唸了一句,“馬西呀卡蘇!
老婦人微笑地同她點個頭,隨即對娜娃說了幾句話。
“你祖母說什么?”藍(lán)音涵立即問。
娜娃笑道:“祖母說你很活潑好動,看起來也很健康,問你要不要做哥哥的太太?”
藍(lán)音涵愣住,隨即開朗大笑。“做光頭……光頭的老婆……哈……”
娜娃也笑得很開心。“姊姊有男朋友了?”
“沒有,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哈……”她繼續(xù)笑。
“而是什么?”娜娃認(rèn)真詢問!案绺缡且粋很好的人!
藍(lán)音涵笑得癱坐在沙發(fā)上!斑@不是好不好的問題?又不是人好就要跟這個人結(jié)婚,再說,我跟光頭根本不熟。”
娜娃熱心道:“不熟可以變熟。
藍(lán)音涵看著她笑問:“你在替你哥哥找老婆嗎?”
娜娃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臉!笆恰皇恰易婺缸髁藗夢……”
開門的聲音打斷了她原本要說的話,藍(lán)音涵則宛若被針扎到般跳起來,在門未開之前先移至門旁的墻邊站著。
娜娃疑惑地看著她,藍(lán)音涵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木門一開啟,藍(lán)郁涵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娜娃,我買了臭豆腐──”
“哈──”藍(lán)音涵倏地跳出來。
“啊──”藍(lán)郁涵讓她嚇一大跳,整個人幾乎要跳起,手上的袋子掉了一半。
“哈……嚇到了!彼_心地笑著。
“藍(lán)音涵──”一回過神,藍(lán)郁涵就生氣地怒瞠一聲!澳阌謥砹耍忝髅鞔饝(yīng)我……”
“嘻……”娜娃的憋笑聲打斷藍(lán)郁涵欲出口的話。
藍(lán)郁涵頓覺有些不好意思,她急忙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購物袋,低聲對妹妹道:“你再這樣我真的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藍(lán)音涵笑著說。
于是,四人一邊吃著藍(lán)郁涵買回來的東西,一邊聊天,娜娃告訴她們山上的生活,藍(lán)郁涵好奇的問東問西,想與書上看的東西做印證,像是他們是不是真的有嬰兒祭之類的節(jié)慶,以及他們享譽國際的八部合音。
而當(dāng)藍(lán)音涵知道依蘇是布農(nóng)族的女巫時,立刻求教如何讓討厭的人生不如死的巫術(shù)之法時,依蘇嚴(yán)肅地告訴她,自己是不會去使黑巫術(shù)的,讓藍(lán)音涵有些失望,不過,她可不會被這種小事影響,兩秒后又跟大家笑鬧成一團(tuán)。
接近傍晚時分,歐賽奇來接人,當(dāng)他瞧見藍(lán)音涵時,有些驚訝。
“死光頭,又見面了!彼{(lán)音涵抬高下巴。
歐賽奇聳聳肩,沒有什么回應(yīng),只是開口道:“要走了嗎?”
“好。”娜娃拿起自己的外套。
“光頭,你干嘛假裝我不存在?”藍(lán)音涵瞪他!斑在為我打敗你的事耿耿于懷嗎?這么小氣。”
“音涵!”藍(lán)郁涵好笑地拉一下妹妹的手。
歐賽奇低頭看向藍(lán)音涵,聽見她又說了一句!皠贁∧吮页J,男人心胸要寬大點!
歐賽奇只覺得好笑!澳憧偸怯媚愕挠^點在看事情,小姐!
她揚起下巴!懊總人都是用自己觀點在看事情,不是嗎?怎么,你想跟我來一場哲學(xué)的辯論嗎?那我必須告訴你,我們家動腦的是我姊,我是動手的那一個。”
“音涵,你不要愈說愈離譜,人家要走了。”藍(lán)郁涵再次拉了下妹妹的手。
“沒關(guān)系!蹦韧藿z毫不以為忤,還顯得興致高昂!案绺绮涣(xí)慣跟女生說話,能跟音涵姊姊多多練習(xí)也不錯。”
“娜娃。”歐賽奇輕攏雙眉。
娜娃輕吐舌頭,明白哥哥不喜歡人家討論他,尤其對象還是女人時。
“光頭,等一下,不要動!彼{(lán)音涵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歐賽奇低頭瞧她,不知道她要干嘛。
“光頭,怎么愈看你……跟我的木雕好像呢!”她看看他,又瞧瞧旁邊近三公尺高的木雕……對了!她猛然想起這次回來時她又買了個小木雕,而且跟光頭也很像。
她話一出口,其他人都笑了開來。
“你別鬧了!睔W賽奇沒好氣地道。他怎可能會跟那個土著木雕長得像,而且,在注意到他之前奪走的木棍正裝在木雕的胯下,他就有種……不知該說什么的怪異感,更離譜的是,她竟然掛了支雨傘在上面,這女人……
“你們兩個都光頭,眼睛也一樣大;光頭,你舌頭翻出來我看一下。”藍(lán)音涵想對照一下兩人相像的程度。
“你夠了沒?”他又好氣又好笑。
“音涵,你別再說了。”藍(lán)郁涵忍著笑。
“啐!你這人真沒幽默感。”藍(lán)音涵瞪了他一眼。
這時,依蘇說了幾句話,歐賽奇兄妹立即準(zhǔn)備離去,他們離開時,藍(lán)音涵順口道:“娜娃,你明天還來嗎?”反正她一個人閑閑在家,有人作伴也不錯。
“明天我要陪祖母去見老朋友,后天好嗎?”娜娃微笑說。
“就這么說定了!彼{(lán)音涵愉快地說。
道別后,三人往樓下走,一坐上吉普車,歐賽奇立即對妹妹道:“后天別出門了,在家休息一天。”她上來的這個禮拜幾乎天天外出。
“我不用休息,我好得很,哥哥不要大驚小怪!
“你比女人還嘮叨!币捞K說了一句,他幾乎每天都要叮嚀妹妹的身體。
“嘻……”娜娃竊笑。
“我什么時候嘮叨了?”歐賽奇挑眉,開車上路。
“有,哥哥每天都說!蹦韧尥巴獾慕值。“哥哥喜歡音涵姊姊嗎?”
歐賽奇嚇了一跳,訝異地看了妹妹一眼。
“我覺得音涵姊姊不錯!蹦韧揶D(zhuǎn)頭看著哥哥。
“是嗎?”他恢復(fù)鎮(zhèn)定!澳阍摬粫窍霂臀艺姨!”
“哥哥也該交女朋友了!蹦韧揶D(zhuǎn)向祖母!皩?”
“我夢到鳥兒在你的樹上筑巢了!币捞K微笑,露出缺了門牙的笑容。
歐賽奇抹了一下臉,捺著性子道:“這不會是你們下山的原因吧!”
娜娃微紅臉,假裝專心地看著窗外的景致。
“這是祖先的指示。”依蘇堅定的回答。
歐賽奇原想說什么,不過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與祖母說道理是沒有用的,布農(nóng)族是非常重視夢的,尤其是夢占,再說,他自己從小到大也見過祖母準(zhǔn)確的夢占好幾次,根本無法反駁她。
沉默了一會兒后,歐賽奇試著道:“或許鳥兒不是在筑巢,牠是在拉屎之類的!
娜娃噗哧一笑。
依蘇正經(jīng)地道:“牠們在交配。”
娜娃掩住臉,笑得更大聲了。
☆☆☆☆☆
第二天,藍(lán)音涵在飽睡一頓后,終于從飛行的疲憊中恢復(fù),她瞄了眼鬧鐘,十二點半,正好起來吃中餐。
她打開房門,走進(jìn)浴室盥洗,十五分鐘后,她走到廚房,拿出冰箱里的剩菜剩飯放進(jìn)微波爐里弄熱,隨即走到客廳打開電視。
驀地,她想起一件事,于是走進(jìn)房里拿出電話簿開始打電話,她在電話響了七聲后掛掉,改打手機,這次她沒有等很久,在第三聲時,她聽見了他的聲音。
“喂?”
“光頭嗎?”藍(lán)音涵愉快地打招呼。
電話那一頭,正在吃面的歐賽奇點被噎到,這聲音……“干嘛?”他反射性的問,不明白她為什么會打電話過來?
“聽你的聲音好像不歡迎我。”藍(lán)音涵故意道。
歐賽奇頓了一下,想著該怎么回答。
“不會這么小氣吧!光頭!彼{(lán)音涵嘆口氣!拔乙呀(jīng)把我們的恩怨放下了,你還這么看不開。”
“我沒有看不開!睆念^到尾看不開的是她吧!
“那就好。”她愉快道!澳韧奘遣皇遣辉?”
“她不在!彼瓤谂H鉁
“那你跟她說,明天我們?nèi)ヅ轀厝,問她覺得怎么樣?對了,你祖母也可以一塊兒來。”
“她──”
“我想去烏來。”她腦筋一轉(zhuǎn),說道:“對了,我怎么沒想到,干脆你載我們?nèi)ズ昧恕!?br />
“我?”他挑眉。
“你明天沒空?”
“不是!彼D了一下,腦中閃過昨天與娜娃在車上的談話!澳阌心信笥褑幔俊
藍(lán)音涵一怔,反射性地道:“干嘛,你想追我?”沒想到光頭對她有意思。
他微扯嘴角!拔疫想多活幾年。”
“死光頭,這什么意思?”她質(zhì)問。
“依照我們前幾次的交手,我只能說是經(jīng)驗談!彼钥诿。
“什么意思?跟我在一起會短命嗎?”她追問。
她話中的怒氣讓他咧嘴而笑!拔蚁M悴灰兆置嫔先ソ忉尅!
藍(lán)音涵瞇起眼!澳悄闶窃诎凳疚译y搞?”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他說。
“臭光頭──”她突然大吼一聲。
歐賽奇不得不將話筒拿開,這女人的脾氣實在太火爆了,他的舉動引來隔壁詩人的注意。
“誰?”詩人指著他的電話,隱約聽見另一頭正在嘶喊。
“還有誰?”他聳肩。
詩人露出一抹揶揄地笑!八{(lán)家二小姐?她又復(fù)活了。”看來藍(lán)二小姐又要施展神威,搞得賽奇天翻地覆了。
之前兩人的交手過程,可是傳遍警局,當(dāng)然,他不敢說自己居功厥偉,不過,也算大功臣一個,畢竟他們的工作太緊繃了,總要來點調(diào)味劑輕松一下。
“臭光頭,你在跟誰講話!”藍(lán)音涵怒聲道。
“沒有!彼喍袒卮稹!澳愫鹜炅藛?”
“還沒,不過隔著電話吼沒意思,你小心我跑到警局去!”她威脅。
他立刻道:“你別來這兒胡鬧!彼桓蚁胨龝龀鍪裁疮偪袷聛恚_信她的瘋狂程度沒有上限。
“哈,怕了吧!”藍(lán)音涵這才覺得心情好些!巴髻M我開始把你當(dāng)朋友,還替你買了一個禮物,這下你甭想拿到了!
“禮物?”歐賽奇差點讓湯燙到嘴。
“沒錯。”她故意吊胃口地說!跋胫朗鞘裁磫幔抗忸^!
“你替我買了一個禮物?”他還是無法置信。
“哈!聽你的口氣好像不相信。想拿禮物就道歉!彼龜[出高姿態(tài)。
“道歉,道什么歉?”他左手一揮,打開詩人湊過來的頭。
“哎喲!”詩人跌回坐椅上,引來辦公室其他人的注意。
“你還裝傻,快道歉!彼{(lán)音涵催促!安蝗晃业纫幌戮蜌⑦^去揍得你吐血不止!
歐賽奇笑出聲,她還是一個樣。“你說話一定要這么血腥暴力嗎?”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彼荒蜔┑卣f。
“我不覺得說實話要道歉!
“你死定了,臭光頭!”她“喀”地一聲掛掉電話。
歐賽奇嚇了一跳,好像真的惹毛她了。不妙!她不會真的跑過來吧!該死,他急忙回?fù)埽刹幌胨軄磉@兒撒野。
“她掛你電話?”詩人帶笑的聲音傳來。
歐賽奇瞪他一眼。
“女人是要哄的,記住,實話是男人的天敵!痹挳叄娙司凸笮ζ饋。
頓時,辦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開始笑。
歐賽奇正要揍上詩人的臉,電話就被接起了。
“喂!本小姐心情不爽,現(xiàn)在不接電話,如果是死光頭來道歉就按1,其他人全給我掛斷,聽到‘嘟’一聲后,開始執(zhí)行,嘟──”
歐賽奇有些哭笑不得,他勉強咳了一聲。
“死光頭,咳什么咳,道歉按1,不然就掛斷!
歐賽奇嘆口氣,實在是拿她沒轍,瞄了手機一眼后,決定按個3,反正她也聽不出有什么差別。
“好了,你說吧!”藍(lán)音涵的聲音立即顯得很愉快,看在他悔過的份上,她就大方的原諒他。
“我們可不可以回到正題?”他趕緊換個話題。
“正題?什么正題?”她想了一下。
“我問你有沒有男朋友是因為……”突然間他發(fā)覺辦公室很安靜,而且同事都往他這兒靠攏,一接觸到他不悅的眼神,他們?nèi)傺b回到自己的事務(wù)上。
“喂?光頭,怎么不說話?”藍(lán)音涵拍拍話筒。
歐賽奇起身往辦公室外走去,走前還不忘給他們一個凌厲的眼神。
他一踏出辦公室,其他同仁立刻詢問道:“賽奇在跟女人講電話?”
詩人慢慢點頭!案煽莸纳衬,等待雨霖的灌溉……”他吟朗。
正在吃便當(dāng)?shù)某嗌甙櫼幌旅。“不要又開始作詩了行不行?”他揉揉太陽穴。
“跟哪個女人?”史修念推了一下鏡框,按了幾下滑鼠,注視電腦螢?zāi)簧系馁Y料。
“當(dāng)然是藍(lán)二小姐。”詩人微笑。
“她回來了?”身材像橄欖球員的馬星元喝口熱茶。
“勝利女神的火炬高高舉起……”
赤蛇將廣播的聲音轉(zhuǎn)大,蓋過詩人自我陶醉的話語,其他人則見怪不怪地笑著。
☆
“我的意思是,如果娜娃問你,你最好跟她說你有男朋友!睔W賽奇走到安全門邊說話。
“為什么?”藍(lán)音涵拿著話筒走進(jìn)廚房。
“因為……”他頓覺有些難以啟口!八X得……我們很適合。”
藍(lán)音涵哈哈笑。“我知道,昨天她說了!彼蜷_微波爐,拿出盤子。
“她說了?”歐賽奇撫了一下眉心。
“對啊!”藍(lán)音涵微笑!澳阕婺竼栁乙灰瞿愕睦掀拧!彼昧穗p筷子坐到飯桌前。
歐賽奇尷尬地咳了一聲。
藍(lán)音涵愉快地笑著!八矄栠^我姊,可惜的是,我姊有男朋友了。”她吃口麻婆豆腐。
他又咳一聲,隨即認(rèn)命地嘆口氣!八齻儭
“是好意!彼铀脑。“你不用覺得難為情,我這人不會為這種事別扭!彼覺得有趣呢!
“我沒有難為情。”他皺眉。
“那最好,你明天可以載我們?nèi)鮼戆桑俊彼蝗幌肫鹬按螂娫捊o他是為了什么。
“我要先問娜娃想不想去,如果她沒意見,我會載你們過去。”
“那好。”她眼睛一轉(zhuǎn),說道:“光頭,你沒告欣別人我在停車場偷襲你的事吧!”
“這很重要嗎?”他挑眉。
“當(dāng)然。”那兩次是她復(fù)仇計畫上的污點。
“沒有!彼緛砭筒涣(xí)慣與別人討論私事。
她露出高興的笑!八阄覜]看錯你,講繼續(xù)保密下去,別忘了你是我的手下敗將,拜!
歐賽奇瞪著電話,搖搖頭,正要走回辦公室,電話又響了。
“光頭,我忘了問你一件事。”
又是她!歐賽奇認(rèn)命地嘆口氣!笆裁词?”
“光頭會有頭皮屑嗎?”
歐賽奇瞪著話筒,表情慢慢從錯愕轉(zhuǎn)為一抹笑意,她大笑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他還沒想到要說什么,她已經(jīng)收線了,而他甚至還能感覺到她環(huán)繞在耳邊的爽朗笑意,他從沒遇過像她這樣的女人,蠻橫霸道地像是天經(jīng)地義似的,更詭譎的是還讓人無法對她生氣。
他笑著搖搖頭,將手機放回袋內(nèi),走回辦公室。
☆☆☆☆☆
第二天,歐賽奇載著她、娜娃跟依蘇一起去泡溫泉,到了烏來沒多久,歐賽奇便讓警局的人叫回去,留下她們?nèi)恕?br />
原本藍(lán)音涵是要與娜娃一塊兒泡大眾池,不過娜娃害羞,堅持不肯,所以,最后她與依蘇泡大眾池,娜娃則一個人浸在個人池里。
在溫泉池里,她向依蘇學(xué)了幾句布農(nóng)語,后來還說給娜娃聽,怪聲怪調(diào)的樣子惹得娜娃笑個不停。
這期間,娜娃又說了不少她與歐賽奇小時候在山上的事,不斷在她面前稱贊哥哥的優(yōu)點。
“光頭交過女朋友嗎?”藍(lán)音涵好奇地問。
“哥哥交過兩個女朋友!
“然后呢?”
“烏瑪孚.達(dá)給馬迪卡拉岸嫁人了”
“什么?”藍(lán)音涵先打斷她的話!笆裁疵职。窟@么長?”她聽得都快抽筋了。
娜娃笑著說:“我忘了你不清楚這些,達(dá)給馬迪卡拉岸是氏族的名字,她的名字叫烏瑪孚。”
這時,依蘇抽著她的菸管,說了個句子。
“祖母說她是個勤奮的女人!蹦韧薹g!八绺缑銖娝闶且粔K兒長大的,后來她嫁給了別人!
“什么叫勉強算是一塊兒長大的?”她笑問。
“哥哥小時候都是一個人,一直到十三歲的時候,烏瑪孚才主動跟哥哥說話!
“為什么?”藍(lán)音涵不解。
“因為哥哥是私生子。”她頓了一下!霸谧謇,這樣是不名譽的……”
藍(lán)音涵還想問下去,但瞧見娜娃似乎有些傷感,于是就不再追問關(guān)于私生子的事,只是道:“他們也是因為這樣不能在一起的?”
“嗯!吉娜……就是媽媽,她在族理的名聲不好,所以烏瑪孚的爸爸跟哥哥不贊成!蹦韧藓喍痰亟忉。
“他們怎么不私奔?”藍(lán)音涵問。
聞言,依蘇激動地說了幾個字。
“祖母說這不行,結(jié)婚一定要受到雙方家長的祝福,不然會不幸。”娜娃嘆息。
“哦!”藍(lán)音涵聳肩,雖然她可以理解,不過她不懂的是……“光頭就這樣認(rèn)了?”
娜娃點頭!案绺缯f這樣對她比較好,對方是很好的氏族。”
藍(lán)音涵大搖其頭。“什么!好歹光頭也該據(jù)理力爭一下,沒想到他是這容易放棄的人。”
娜娃嘆氣,沒說什么。
“第二個呢?”藍(lán)音涵又問。
娜娃垂下頭!拔也磺宄麄兘煌藥讉月,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分手了!
“聽起來好像女人緣很差!彼{(lán)音涵托著下巴。
娜娃的頭垂得更低,沒有說話。
藍(lán)音涵望向她,開朗地拍了一下她的肩!安灰诡^喪氣的,說老實話,光頭長得又不難看,這樣吧!我有一堆空姐朋友,介紹給你哥認(rèn)識。”
娜娃抬起頭。“真的嗎?”
她頷首!鞍谖疑砩稀!
“可是哥哥知道后會不高興的!蹦韧搋久。
藍(lán)音涵拍拍她的肩!斑@你不用煩,我自有辦法!
娜娃遲疑地說:“你呢?你不行嗎?”
藍(lán)音涵哈哈笑!拔視紤]考慮的!彼_玩笑地說。
聞言,娜娃頓時綻出笑靨。
這天稍晚,三人搭計程車回臺北,藍(lán)音涵的腦袋不時轉(zhuǎn)動著,想著該為光頭介紹誰?
嗯……對了,咪咪,她人又溫柔,個性又好,跟光頭應(yīng)該會滿搭配的,好,就這么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