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了。
原先針鋒相對的兩個人,現(xiàn)在竟然好得讓人眼紅。
龍昕和爾軒自巴比多一起回來后,每天都黏在一起,天天出門去玩,一下子到圣維 斯島的東岸去采集珍珠,一下子又一同駕著直升機飛往巴比多的舞廳跳舞、吃飯。這種 轉(zhuǎn)變,令所有的人如墜五里霧中,搞不清楚狀況。
麗桐曾私下拉著爾軒詢問:‘你在干什么?你跟龍昕不是一見面就吵的嗎?怎么現(xiàn) 在會好得出死黨還好?’
‘我發(fā)現(xiàn)他基本上是個滿不錯的人!癄栜庉p描淡寫地回答。
‘是嗎?’麗桐才不相信就這么簡單!畯哪翘炷愫退黄饛陌捅榷嗷貋砗缶烷_始 不對勁了。說,你那天是不是和他發(fā)生什么事?’
一定有問題!爾軒的倔脾氣很少男人惹得起,所以她的好友多半是女人,那些彬彬 有禮的君子閃她都來不及了,更遑論與她成為至交。倒是有不少混混的老大喜歡她那種 剽悍的調(diào)調(diào),狂追死纏,但最后還不都被她罵得頭破血流、抱頭鼠竄。
一個有這種恐怖前科的女人,龍昕竟會與她化干戈為玉帛,還能與她同進(jìn)同出、談 笑自若!而爾軒也一反暴戾常態(tài)變得和藹可親、真誠討喜。這種不尋常的事再任其演變 下去,麗桐不能保證會不會出亂子。
‘沒事。’爾軒硬是三緘其口。
‘沒事?沒事你們會無端端好得像哥兒們似的?’麗桐不放松地追問。
‘你瞎操心個什么勁兒?’爾軒想笑。
‘你還笑!我警告你,我們大老遠(yuǎn)來人家家里作客,可別隨意放任感情,龍家是有 錢,可是不能成為你高攀的目標(biāo)。一個月后我們回去時,就要像來時那般干干凈凈、毫 無瓜葛。’麗桐不得不曉以大義一番。
爾軒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天!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有這種想法。表姊,你真以為我去勾引龍家的少爺,作 少奶奶的春秋大夢嗎?’
‘最好不是!愅┱(jīng)八百地盯著她。
‘但事情正好相反哩!’爾軒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堦克坪跻恢毕虢咏,如果 他說他要娶我,怎么辦?’她捉弄地眨眨眼,顯然表姊對婚約的事并不知情。
‘別……別開玩笑了!愅@訝地大喊。
‘逗你的啦!’爾軒笑著躺在清爽的白床罩上。
‘你最好別把人家的友善會錯了意,萬一不小心丟了心,回去我可無法向姨媽交代 !
看著表姊一臉慎重,爾軒刺探地問:‘麗桐,老媽叫你陪我到圣維斯島來之前,有 沒有跟你說些什么?’
‘說了一堆,你想聽哪些?還不都是擔(dān)心你會闖禍的話!愅╇p手一攤,無奈得 很。
‘有沒有提到……有關(guān)我結(jié)婚的事?’忍了半天,爾軒還是問了。
‘結(jié)婚?什么結(jié)婚?沒有啊。她只開玩笑地說,要是你被島上的大亨看上了,說不 定能讓她享受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這是什么話?暗示?爾軒倏地坐直身子,表情肅然地追問:‘我媽真的這么說過? ’
‘哎呀!你緊張什么?姨媽幾時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說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老愛抬杠聊 天!愅┎灰詾殍啤
爾軒的臉色沉重,靜靜地離開麗桐的房間,回到自己的臥室,盯著電話看了半天, 才拿起話筒撥回家里。
電話響了近十聲才被接起。是傅雨晴。
‘喂?’
‘老媽!’爾軒的聲音悶悶的。
‘咦?爾軒?真難得,你還會打電話跟我報平安哪!涤昵绲妮p快嗓音從太平洋 彼端傳來。
‘被你耍了,當(dāng)然要抗議到底。’
‘都十天了,你還記恨?難道圣維斯島不好玩?我聽說那里的景致不輸給法國耶 。﹂‘老媽,說實話,你把我“弄”到圣維斯島有何居心?’爾軒不想繞圈子了。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傅雨晴才道:‘你在說什么?’
‘我、要、實、話!’老媽應(yīng)該知道,她完全遺傳了她的固執(zhí)。
‘爾軒,龍家的人欺負(fù)你了嗎?’
‘媽!全世界除了你,還有誰欺負(fù)得了我?’愈說她愈火冒三丈。老媽還裝蒜!
‘我只是希望你去圣維肚島能有個愉快的假期。龍海承說他有個兒子人品、個性、 長相都屬一流,至今還是單身,加上我跟他提過你的事,他覺得你和他兒子似乎滿相配 的,所以‘所以你就把我賣了?’很好,老媽終于招供了。
‘我是替你多辟一條路。想想,你雖然才二十二歲,但以你那種潑辣精悍的兇樣, 有哪個男人敢近身?我只不過希望你能找個好歸宿而已!涤昵绲穆曇舨患膊恍。
‘要找好歸宿也不用到南太平洋來找吧?其是小題大作,你以為全臺灣就找不到一 個肯娶我的男人?’其是,未免太小看她了。
‘但是龍海承的背景很好。
‘你貪戀人家的財勢?’爾軒不禁怒氣橫生。
‘我是為你的后半輩子著想。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樣,過著苦日子!
‘哦?我倒不覺得我們這幾年來的生活有多困苦。’她挖苦地說。
‘算了。再怎么說你也不會了解我的苦心。你先跟我說說那個龍昕吧,他如何?’
‘先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和龍?zhí)珷斦f好婚約的事了?如果我反對到底呢?’
傅兩晴沒有回答,良久,她才說:‘爾軒,你不能拒絕。這件事就算你再怎么抱怨 、反抗也沒有用,你一定得嫁給龍昕!
‘為什么?’她大喊。
‘等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
‘媽!老媽……’
電話切斷了,老媽竟沒有多做解釋就掛她的電話。
該死的!
爾軒怒火中燒地沖出房間,她決定直接向龍海承問明事由,這件事擺明了要埋葬兩 個人的辛福,怎么就有人還堅持做缺德事?
怒氣沖沖地走向龍海承的書房,她在轉(zhuǎn)彎硬是被龍昕攔了下來。
‘嘿!你要去哪里?’龍昕剛剛從房里出來就瞥見她神色不對,急忙跟上來問個仔 細(xì)。
‘我要去向老狐貍問清楚!’她大聲地說。
‘噓!你這樣去問不出所以然的!话牙馉栜幍氖,將她拖離走道,推向花 園。
‘你干嘛阻止我?媽的,我老媽竟也說同樣的話。她竟然說我不能拒絕這件婚事, 太可笑了!’她雙手握拳,氣得不知該如何泄憤。
‘小聲點,別把事情鬧大。這件事到日前為止其他人都不知道。’龍昕安撫她。
‘你不生氣嗎?被家里的老人這樣私自決定終身大事?’
‘你是第一次聽你母親說出這種話,我了解你此刻的憤怒,但是這件事一定大有文 章,直截了當(dāng)?shù)厝柺菃柌怀鼋Y(jié)果的。我說過,我們先照著他們的意思走,說不定還能 尋得蛛絲馬跡!呐乃(xì)瘦的肩,露出穩(wěn)定人心的笑容。
‘我是在配合你了啊,可是至今仍沒有任何征兆!癄栜幚履,沮喪地低下頭。
‘這是急不得的。我義父不是省油的燈,他一定偷偷地在觀察我們,現(xiàn)在就放棄還 太早,我們還是得繼續(xù)演下去。’
‘我知道,可是……’
‘和我成為好朋友會很痛苦嗎?’龍昕笑著湊近她的臉。
‘不會。說真的,這幾天倒挺快樂的。要不是為這件事煩心,那這次的假期一定更 美好!龜D出笑容。
這幾天的刻意接近,她和龍昕之間有了微妙的變化。他們因為經(jīng)常在一起而感情日 增,兩人就像哥兒們般地相處、聊天,對許多事情的看法一致,個性竟是非常投契。
她從不知通世上居然有人能與她成為莫逆,而且還是個男人。
‘我也不覺得是在演戲。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有趣,以前我回圣維斯島待不到一星期 便想回美國,但這次卻不覺得無聊,有個人陪著,真的還不錯。’
龍昕也承認(rèn),拋開對爾軒初見面時的壞印象,她爽朗的個性其實很對他的胃口。雖 然從小到大他對女孩子的定義已先人為主地設(shè)下溫柔、嬌媚、典雅、端莊的標(biāo)準(zhǔn),但走 樣的爾軒卻讓他見識了另一種女孩的魅力,一種率直與無邪的落落大方。
‘看來咱們是不打不相識!癄栜幈砬檐浕,自嘲地笑了出來。
‘我們哪有開打?只不過是言語交鋒而已!堦繐P起一道眉,雖然好幾次他真的 被她氣得差點揍她。
‘是嗎?別否認(rèn),你剛開始一直有想揍我的沖動,對不對?’她笑著伸手直戳他的 胸‘誰教你那時一臉欠揍的樣子,害我差點破戒打女人!话牙兆∽栜幍牟弊, 嗤笑一聲。
‘我哪有?是你先惹人厭的!忾_龍昕的手,哇哇大叫。
‘還嘴硬!’他一個漂亮的柔道技巧將她輕摔在草皮上!梅郑倮!’
‘不算、不算,趁人之危!’爾軒學(xué)過柔道,卻始終打不贏龍昕,這已經(jīng)不知是第 幾次被擊敗了,她氣急敗壞地跳起來準(zhǔn)備反撲。
‘那再來!’龍昕興致高昂地向她挑鬩,不住叫陣。
兩個人就這么在花園的草皮上玩開了?鞓返男β晱浡苏u,他們正沉浸在 單純的喜悅之中,渾然不知別墅向南的一扇窗后,龍薇陰騭的臉慢慢凝結(jié)。
這是怎么回事?
龍昕和爾軒現(xiàn)在居然同進(jìn)同出,還有說有笑的?
難不成,他們的感情已慢慢加深了?
一陣椎心刺痛襲向龍薇的心脈她細(xì)眉淺蹙,嫉妒得幾乎發(fā)狂。
不會的,龍昕是她一個人的,是有人能搶走他。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婆也別妄想偷 走她的龍昕,門兒都沒有!
她不會讓她得逞的,絕不。
蒼白絕美的容顏悄悄退進(jìn)陰影,龍薇的唇角漾出一絲冷酷的笑容,仿佛正在思索著 什么邪惡的計畫。
十八歲的女人心,一樣難測。
龍海承的海龍聯(lián)盟旗下的公司近來一直受到不明電話的干擾,不是恐嚇被放置炸彈 ,就是謠傳即將倒閉,以致報章媒體喧騰一時。
平時幾乎足不出戶的龍海承這陣子常常往返美國和圣維斯島,親自出面處理這些突 發(fā)狀況。他表面鎮(zhèn)定從容,但內(nèi)心對這些現(xiàn)象卻暗暗擔(dān)心。
自從發(fā)跡以來,他成功的內(nèi)幕一直是個謎題,許多好奇的記者曾經(jīng)努力要查出他的 背景,但都因龍海承的守口如瓶而受挫作罷。沒有人知道海龍聯(lián)盟是如何壯大,又如何 在短短十五年間成為新一代的財富指標(biāo)。大家只知道,這個姓龍的中國老頭是個難纏又 厲害的對手,雖然他近來隱退在圣維斯島,但他龐大的勢力還根深柢固地盤踞在世界的 每個角落。
因此,這一波頻頻出事的海龍聯(lián)盟再度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
這不是好現(xiàn)象!龍海承心里有數(shù)。
二十多年來的夢魘終將成真。最近這些挑?的舉措,無非都是沖著他而來。
他今天再度前往美國海龍聯(lián)盟的總部處理事務(wù),一早就將龍昕喚進(jìn)書房,邊整理東 西邊說:‘我要去美國三天,這三天你要加強圣維斯島附近的警衛(wèi)巡邏,別讓陌生人上 岸。’
龍昕聞言揚起眉毛,警覺地問:‘有嚴(yán)重的事?’
龍海承沒有回答,靜靜地收拾好資料放進(jìn)手提箱。
‘你在怕什么?義父!堦康吐曉儐枴
‘我在怕什么?難道你忘了我從來沒怕過任何事、任何人?’龍海承崛強地笑著。
‘但你現(xiàn)在分明在擔(dān)心!堦坷淅涞卮疗扑拿婢。
‘我沒有!
‘你有。是不是美國那邊出了什么事?讓我去擺平就好丁,用不著你出動。’向來 都是龍昕在處理聯(lián)盟的事,這次龍海承卻不讓他插手,委實透著古怪。
‘你替我守著圣維斯島,好好保護(hù)小薇和爾軒她們,其他的交給我就好了!埡 承一直沒有正面回答龍昕的問題。
‘有人卯上你了?是新仇?還是宿敵?’龍昕一再追問。龍家的事業(yè)并非全是干干 凈凈的交易,在日前的社會中,做生意很難不黑白兩道都掛勾,他怕目前這些事是因此 而起。
‘都不是。龍昕,你別問了,這小問題交給我來解決就好了。’龍海承還反過來安 撫‘阿良會陪你去嗎?’阿良是龍海承的貼身護(hù)衛(wèi)。
‘嗯。’
‘只有他一個人我不放心。要不要打電話叫方祖易出面?’方祖易婚后在美國定居 ,他手下也有許多身手矯健的高手。
龍海承揮揮手!挥寐闊┧耍⒘家粋人就夠了!
‘先說好,義父,如果你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千萬別逞強!堦坑胁惶玫念A(yù)感。
‘放心!埡3行χ叱鰟e墅,巴克早已等在直升機旁了。
龍昕跟著來到后園,若有所思地看著龍海承上機離開。沉吟了半晌,他決定還是找 方祖易幫個忙。
這件事有點不尋常,他擔(dān)心地爬梳著頭發(fā)。
轉(zhuǎn)身往書房信步而行,在小徑上他瞧見了爾軒好奇地向他走來。
‘太爺要去哪里?’她問。
‘去美國辦點事。’他面無表情。
‘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她關(guān)懷地搜尋他的眼眸。
龍昕定定地回望她,第一次有種要找人分?jǐn)傂那榈臎_動。
以往,他從不會把心事或是煩惱告訴任何人,尤其是龍薇,她應(yīng)該是個無憂無慮的 女孩,不必理會世間的各種繁瑣雜事,因此她從不是他討論事情的對象。而心機深沉的 龍海承,更不是個可以分享心情的人。所以他早就習(xí)慣了自己解決自己的事情和煩惱。
然而,面對爾軒充滿關(guān)懷的眼瞳,他一向獨來獨往的情緒被輕輕撞擊著,像是孤單 的心靈終于找到頻率一致、波動契合的人,不用多費唇舌,彼此的想法就能搭上線,一 同找到抒發(fā)的出路。
‘義父可能有危險!’他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根據(jù)這些日子以來頻傳的事件所做的 推理‘真的?那你還讓他一個人去美國!’爾軒驚道。
‘他想一個人擺平!
‘對方是誰?’
‘他不肯說。不過,我懷疑是他認(rèn)識的人。最近海龍連盟被鬧得雞犬不寧,無疑的 是想要逼義父出面!p臂環(huán)胸,低頭沉思。
‘太爺明知道還親自去?’爾軒皺起眉心。
‘也許他一直在等待敵人的出現(xiàn)!堦看竽懙募僭O(shè),早年的龍海承是黑道出身, 他是否曾經(jīng)得罪過什么人?
‘那該怎么辦?難道我們就只能在這里傻等?’爾軒也著急了。
‘他擔(dān)心有人會潛進(jìn)圣維斯島,因此才要我留守。這幾天你們先別出門,一切小心 !
他叮嚀她。
‘我知道,你放心。’爾軒點點頭,臉上有著讓人信賴的安心。
龍昕忍不住攬住她的肩,像同性好友般掛在她的身上,笑說:‘奇了!我們好像認(rèn) 識多年的朋友,其是不可思議。’
‘也許上輩子我們就是好朋友吧!癄栜幋蠓降嘏闹麑捄竦谋。
‘跟你談?wù)勚笪冶容^不煩了,謝謝!
‘不客氣,很高興我還有點用處!癄栜帀焊鶅和俗约菏莻女人了。
龍昕似乎也忘了她的性別,毫不在意地將手搭在她的腰間。
當(dāng)他們以這種親匿姿態(tài)走進(jìn)客廳時,麗桐和龍薇都瞪大了眼,差點忘了呼吸。
‘爾軒,你們……’麗桐的聲音哽在喉嚨。
龍薇則臉色有異,眼中燃著一抹冰焰。
‘怎么了?’爾軒一點也沒有發(fā)覺自己的行為造成震撼,順手放開龍昕,走到麗桐 面前‘還怎么了?你當(dāng)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麗桐壓低聲音責(zé)難她的遲鈍。
‘我又怎么了?’爾軒回頭望著龍昕,再看看龍薇,無辜地聳聳肩。
‘!我快被你氣死了!愅├氖滞块g走去,邊走邊嘮叨:‘你天生少 根筋,我可不能陪著你胡涂!跟我回房去!
爾軒莫名其妙地朝龍昕擠擠眼,硬是被表姊拉回客房。
龍昕嘴角揚起笑意,日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道,才回頭盯著沉默不語的龍薇。
‘小薇,怎么了?不舒服嗎?’他在她身邊的沙發(fā)上坐下來。
龍薇低頭不語,圓領(lǐng)衫露出雪白的粉頸,連細(xì)細(xì)的青絲血管都瞧得一清二楚。
‘小薇?’龍昕注意到她的不尋常。
‘你喜歡傅爾軒?’她輕柔的聲音中有著冷漠。
‘喜歡!她滿可愛的。怎么了?’
‘你和她之間不是話不投機嗎?怎么會變得這么好?’
‘呃……其實去除了對她的偏見,她是個很率真的人,我覺得她能成為一個很好的 朋友。’他不能透露太多婚約的事。
‘是嗎?’龍薇抬起頭看他!敲,你愛她嗎?’
愛?龍昕差點被口水噎著,啞然失笑地說:‘怎么可能?她是我的好兄弟!我根 本沒去注意她的性別,怎么愛?’與爾軒成為朋友是為了查明婚約的內(nèi)情,他怎么會笨 得栽進(jìn)自己的計謀之中?
‘但她畢竟是個女的!堔睆娬{(diào)。
‘你到底要說什么?’龍昕迷糊了。
‘有人說,愛情是來去無蹤的,它從不事先預(yù)約。你和傅爾軒之間該不會變質(zhì)了吧 ?’
‘當(dāng)然不會。談得來和成為情人還是有差距的,這一點我還搞得清楚狀況!
‘那就好!堔倍Z著,眼神迷蒙地飄向窗外的天空。
烏云密布,雷聲隆隆,正值干季的圣維斯島難道要下雨了嗎?
太反常了。
一陣煙緩緩地從背對著門的旋轉(zhuǎn)皮椅后梟梟上升,一個五十多歲理著光頭的男人慢 慢從椅子上站起來,從落地窗朝外看了半晌,直到敲門聲喚回他的注意力。
‘進(jìn)來。’他聲音沙啞,一張瘦削凹陷的臉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只眼睛上戴著眼 罩!
‘老大,事情辦妥了!粋黑人大漢恭敬地向他報告。
‘嗯,把姓龍的引出洞了嗎?尤金!菑埨淇岬哪?biāo)坪醪辉⑿^。
‘是的,他剛到舊金山!冉瘘c點頭。
‘很好。接下來玩另一種游戲!钗豢谘┣!犝f姓龍的有個女兒,一直 住在圣維斯島,我想請她出來作客幾天!
‘但他女兒從未露過臉,不知道長相如何,怎么行動?’尤金傷腦筋地皺眉頭。
‘前些日子咱們的人在巴比多拍到這張照片,’他丟了一張一男一女的合照在桌上 。
‘那個年輕男人就是姓龍的義子,叫龍昕。另一個女人可能就是他女兒龍薇。’
‘但他們鮮少離開圣維斯島,要綁架龍薇可能不容易!
‘制造個幌子,讓他們出島。還有,叫在巴比多盯梢的人開始行動了!
‘是!’尤金退出去,順手將門關(guān)上。
他摸了摸左眼上的罩子,嘴角扯出冷冷的笑痕。
龍海承,二十二年前你加諸于我的痛苦,這下子我要加倍奉還!
他就是當(dāng)年在美國叱吒一時的黑道梟雄伊查克,在牢獄中蹲了二十二年之后,終將 一報當(dāng)年遭人背叛的深仇大恨。
他伸手將雪茄捻熄,露出長久以來第一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