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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玻璃鞋 第六章

  他一定是氣到腦袋內的大腦、小腦、中腦、延髓,全都喪失了功能,否則,他怎么會自動回公司來。

  明知道他媽很可能會在公司等著抓他去相親,但他從新莊那個大宅院出來后,就一路開車直往公司的方向前來。

  他真的是氣炸了!

  那個古允蕾,竟然在和他上過床后,還當著他的面,說她喜歡別的男人。

  孰可忍,孰不可忍!

  難道是因為他昨晚喝醉了酒,床上的功夫表現(xiàn)太差?該死的!他怎么老是為她另外交了男朋友的事,而在氣惱?

  她愛和誰交往!那,該死的不關他的事。

  搭了電梯,上到他的辦公樓層,他的特助看到他,活像是見到鬼一般,張口結舌老半天,吐不出半句話來。

  他懶得理他,但經(jīng)過他的桌前,他竟然看到桌上有一朵玫瑰花,插在飲料瓶里。

  現(xiàn)在,他最痛恨的就是玫瑰!

  那男人三不五時,就送一大束玫瑰花給古允蕾,看得他眼冒怒火。

  “你一個大男人,干什么在桌上放一朵玫瑰花?”嗣耀亨把那朵玫瑰花抽出。

  “那,那是……”臺甫被他突然回公司來,駭著了,囁嚅的連話都說不清。

  沒等他把話說完全,嗣耀亨已狠狠地將花枝折成兩段,丟了花,他像一團火球,飛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內。

  “那……那是我要送給我的新女友的。”

  當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臺甫才慢了好幾拍,把梗在喉里的話說出。

  哀怨的拾起殘零的玫瑰花,臺甫心驚膽跳的站在總經(jīng)理辦公室門前,猶豫著要不要揩著玫瑰花的刺,進去向他的上司請罪?

  都怪總裁夫人啦,要他別告訴總經(jīng)理,她已經(jīng)知道他住在大宅院的事。

  這會兒,總經(jīng)理氣騰騰的跑回公司來,一定是知道總裁夫人發(fā)現(xiàn)他沒去度假,而他這個當下屬的,還幫著總裁夫人隱瞞。

  這下子,他肯定會死的慘兮兮。

  不行!這件事,總裁夫人說她要擔下,剛好她今天有到公司來,他得趕快去把擋箭王牌給請來,免得自己被火球燒的面目全非。

  把玫瑰花放圓桌上,臺甫三步并作兩步,搭了電梯,上到總裁的辦公樓層,去請求救援。

  **********    **********   ********

  地上散落一地的文件,仍是消彌不了他心頭的怒火。

  她的笑容盤踞在他的心頭,擾得他心亂,心火更大、更熾。

  她不是為了他而展笑顏,她的笑,全是為了另外那個男人。

  一束又一束的玫瑰花,換來她盈盈的笑容。

  那男人,真是大令人生氣了!

  桌上的卷宗看了一半,他火大的把它丟到地面,和那散落一地的文件為伍。

  臺甫究竟在搞什么鬼?!他交代他做的事,沒一件給他辦好。

  用力地按著通話鍵,嗣耀亨怒咆著:“臺甫,你馬上給我滾進來!”

  門外,剛請救兵下來的臺甫,遠遠的就聽見通話機里,傳來狂怒的獅吼。

  盡管離通話機有一段距離,臺甫邊跑邊扯嗓喊著:“是,我馬上進去!

  喘吁吁地,臺甫回頭看著從容走來的赫麗珠,面色慘綠,“總裁夫人,您不是說,您的行蹤很隱密,沒讓總經(jīng)理發(fā)覺嗎?

  看到臺甫一副腿軟樣,赫麗珠撇撇嘴。

  “我沒讓他知道我去了新莊那座宅院,可是我不知道允蕾有沒有告訴他呀!”

  臺甫苦著一張臉!叭绻世俑嬖V了他,那我肯定完蛋!”     

  “放心啦,我說過我會擔的。”赫麗珠手勁不小的把臺甫推向門邊!斑M去呀!”

  臺甫用發(fā)抖的手把門推開,一進門,幾件卷宗便朝他飛來。

  臺甫反射的蹲下,那些欲飛的卷宗,一一被赫麗珠給牢牢接住。

  “你是不是吃了炸藥?”踢開臺甫,赫麗珠大步走進,把接住的卷宗,又放回兒子的辦公桌上。

  “媽,我要和臺甫談公事,我不想和您吵!”嗣耀亨寬大的手掌按住額頭,煩躁的情緒暴顯在他的俊容上。

  “好,你們談,我到一邊坐。”赫麗珠優(yōu)閑的落坐沙發(fā)。  臺甫拾著地上的文件,求救的眼光,不時地望向似乎不管他的赫麗珠。

  “總經(jīng)理是要和你談公事,快過去呀!”既然是談公事,那就沒她的事,赫麗珠涼涼的坐在一旁,沒有插手的打算。

  “臺甫,你給我過來!”嗣耀亨翻開另外一份卷宗,火氣頓時又細漲。

  “是,總經(jīng)理,我來了!辈桓疑杂羞t疑。臺甫一個箭步,人已立在辦公桌前。

  甫站定,一份卷宗便朝他臉上砸下。

  認命的彎身拾起從他身上滑落的卷宗,臺甫誠惶誠恐地。

  “總……總經(jīng)理。”

  “我交代你做的事,你哪一樣給我辦好了?”嗣耀亨光火的吼:“看看這個,這是什么東西……”

  嗣耀亨每吼一句,臺甫的頭就垂的低低的。

  轟炸時刻,維持了半個鐘頭,炮聲依舊隆隆,炮火似乎還可以延續(xù)個三天三夜。

  原本不打算插手的赫麗珠,這會兒,看臺甫頭都快垂到地上了,心生善念之余,站起身,出聲援救了。

  “臺甫啊,我看你真是笨蛋耶,總經(jīng)理交代的一點小事,你都辦不好,虧你還是當特助的!”赫麗珠眼一斜!澳氵愣著,是不是嫌總經(jīng)理還罵不夠?把那些文件拿到外面去,該怎么做,就認真的做好!”

  朝臺甫使了個眼色,赫麗珠又結尾性的罵了兩句:“真是的!總經(jīng)理怎么會有你這種特助?”

  原本以為,總裁夫人也看不過去,想要加入罵人的行列,母子倆一起圍吼他這個可憐蟲。沒想到,總裁夫人是要出面營救他。

  臺甫收了東西,感激涕零!笆,我馬上出去重寫,我一定會認真做的!迸_甫像只喪家犬,夾著尾巴,狼狽離開。

  赫麗珠暗嘆著氣,為臺甫的遭遇感到悲憐。

  但,一回過頭,她可是堆著滿臉的笑。

  “兒子啊,你度假回來了,玩的還愉快吧?”赫麗珠一副慈母的和善表情。狐疑的看著母親,嗣耀亨喃喃的低應了聲。

  “嗯”

  他現(xiàn)在還是一肚子火,沒有多余的心緒存疑母親因何沒和他計較“不告而別”一事。

  若是平常,母親早和他鬧得翻臉了,哪還會用慈母的笑容,關心他的假期玩的如何?

  心很煩、很亂、……他想,今天他回公司來,允蕾會不會又和那個男人約會去了?

  這一想想,又掀出他一團怒氣。

  這回遭殃的,是他辦公桌上的一支原子筆,啪的一聲,那支無辜的原子筆,在他大手的施壓下,折成了兩半。

  “你是不是真的吃了炸藥?”

  雖然早習慣兒子發(fā)飆的景象,但今天,他的怒氣似乎又創(chuàng)下新高指數(shù),臉上憤然的神情,活像要宰人似的。

  “對了,你吃過中餐了沒有?”

  “我不想吃!”煩躁的站起身,嗣耀亨拾著西裝外套,準備離開辦公室。

  “你要去哪里?”

  “我要出去一趟!眮G了話,嗣耀亨抓了車鑰匙,大步的走向辦公室門口。

  “不會是和允蕾吵架了吧?火氣也太大了!”赫麗珠挑眉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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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很有男子氣概的,他也是有風度的。

  他不可能為了女人吃醋;他也不可能像女人一樣,只會嫉妒別人;他不可能,不可能……

  他承認。這一回,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為什么他放下工作不做,大老遠的,就只是要回來看她?

  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嫉妒之火在他心頭狂燒,燒擾的他心煩,讓他沒有辦法專心工作。

  嫉妒,是,沒錯,該死的,他居然在嫉妒那個動不動就買衣服、金飾……送她花的那個臭男人!

  要送她東酉,他難道還會輸給別的男人嗎?憑他嗣耀亨的頭腦,只稍動一下,幾千萬就輕易入帳,要買多少金飾、珠寶,還怕沒有嗎?

  他的車子彎進巷子內,遠遠地,看見了大宅院門口停了一輛跑車,一個男人正在按電鈴。

  減緩了車速,他把車靠邊停,熄了火,他雙眼冒著怒焰,直視著那個站在大宅院前的男人。

  那個身上沒有幾兩肉、一副流里流氣的男人,就是她喜歡的男人?

  天啊,該死的古允蕾,你太沒眼光了!

  不一會兒,古允蕾出來了,和那男人談了一會兒,突然,那男人捉著她的雙手,屈膝跪在她面前。

  這算什么?求婚嗎?

  在他嗣耀亨的房子前,演出求婚的戲碼?太不把他給放在眼里了!

  緊握著方向盤,嗣耀亨的臉頰隱隱抽搐著。

  發(fā)動引擎,他準備開車過去,必要時,他會狠狠揍那男人一頓。

  但,他的眼角余光卻別見她點了頭,然后,她和那男人上了車。

  眼睜睜的看著她和別的男人離去,好半晌,他都處于怔愣之中,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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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自己坐在客廳的工作桌前,究竟有多久了,手指在鍵盤上舞動,一敲一打,屏幕上,全是古允蕾的名字。

  她走了,不回來了嗎?

  他親眼看見,她點頭答應那男人的求婚了。

  很奇怪的,這個認知沒讓他發(fā)怒。只是,他的情緒異常低落,人也變得多愁善感。

  他坐在工作桌前,想的全是她。

  他和她正式認識的第一個晚上,她翻墻進來,只為了給玫瑰花澆水。她的遭遇,令他動了惻隱之心,因而讓她住下來。

  他似乎還看到她彎著身,翹高臀,拿著抹布擦地板的勤勞模樣,她笑著和他說,她在幫地板擦身體,她和外婆每個禮拜天,都會這么擦一遍,這樣才干凈。

  眼一眨,她又不見蹤影了。

  他的視線移向沙發(fā),她又笑盈盈地出現(xiàn),手中端著一杯茶。

  “這是新鮮的玫瑰花茶,你喝喝看。”

  “唄?你不喜歡呀,那我就自己喝啰!

  她端著花茶,吸了一口,恰然自得的表情加上那滿足的笑容,真的很美!

  “允蕾……”他低聲喚她的名字,昔日的景象,又成了泡影。

  大叫了一聲,他耙了耙頭發(fā)。

  他不要再待在這個屋子里,再待下去,他會瘋掉!

  持了車鑰匙,他正要離開,她卻回來了。

  瞪大了眼,一瞬也不瞬,怕眼一眨,她人又不見了。

  他伸手摸她的臉,溫熱速嫩的觸覺,在他的掌心中化開。

  是真的!她真的回來了。

  他揚唇一笑,但旋即,又斂住了笑容。

  她不是答應那男人的求婚,已經(jīng)和男人走了,怎么又回來了?

  放棄了出門的念頭,他旋身蜇回屋內,把車鑰匙丟圓桌上。

  “你要出門吃晚餐嗎?對不起,我因為有事,所以才這么晚回來,我買了便當,還熱熱的,趁熱吃吧!”

  古允蕾蹲下身,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張報紙,鋪在桌上,把袋子里的便當拿出來。

  “你今天去哪里了?”他沉著聲問。

  “我?我去醫(yī)院,去看一個大學同學!

  她的話,讓他心中的怒氣,又緩緩地匯集了起來。

  為什么要騙他?她為什么要騙他?

  在那男人和她求婚,而她答應了之后,他們會去醫(yī)院探望病人?

  她隨便說一個她和那男人約會的地點都好,為什么要編謊來騙他呢?

  “你餓了吧?一起吃呀!”她笑盈盈地,體貼的把盒蓋打開,還把衛(wèi)生筷的塑膠套給抽掉。

  她在站起身,想拉椅子來坐時,他突然從背后抱住她。

  俯首,他的下顎抵在她的肩呷上,低啞的嗓音,拂進她的耳膜里。

  “允蕾,我想要你,現(xiàn)在就要!”

  他突如其來的擁抱,令她驚嚇一跳,那急速竄入心田的曖昧情潮,讓她口干舌燥,說不出話。

  她沒反抗,因為他急切的渴望,在他的聲音中、在他的身軀中,明顯的表露。她愛他,他這個要求,她會配合、成全。

  嗣耀亨的兩手從她腋下探過,緊緊罩住她胸前的豐乳,渴求的揉搓著。

  她沒有反抗,讓他心頭的怒氣,又增添一分。

  她怎么可以在答應那男人的求婚之后,又繼續(xù)和他有親密的接觸?

  是那男人允許她這么做的嗎?

  一個男人如果不在乎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有肌膚之親,那男人如果不是廢人,那肯定是有目的的!

  他的唇齒在她的后額處交替運行,忽吻忽嚙間,他想到一種可能——

  她一定是想從他這里拿一筆錢,然后,再去和那男人雙宿雙飛!

  就算那男人有跑車,也不一定代表他家有錢,愛現(xiàn)愛面子的男人,打腫臉充胖子的背后,就只能靠女人掙錢去供他揮霍。

  除了這個,他想不出那男人為什么會答應讓她繼續(xù)在這里服侍他,所以,他認定,她是為了錢,而任他予取予求。

  思及此,他心中怒氣暴漲。

  氣她傻到犧牲自己,去倒貼小白臉。

  怒氣逼到唇齒之間,他狠狠地在她的肩上,咬上一口。

  “!”肩上的痛感,讓古允蕾的心緒,從翻騰的情潮中跳出來。

  按著被他狠心咬傷的肩胛,她離開他的懷抱,納悶的看著他盛怒的臉。

  “你……你怎么了?”他又為了什么在生氣?

  “我說了,我想要你,現(xiàn)在就要!”

  “可是你……”

  她步步退,在他掀翻了桌上兩個便當時,她嚇得跌坐在沙發(fā)上。

  “耀亨,你……你怎么了?”她眼怯怯的望著他,身子因驚惶而發(fā)抖。

  他眼一瞇,向前走了幾步,在她下意識想逃之際,他像一頭敏捷的黑豹,撲住了她。

  她猛搖頭,他異常的神態(tài),讓她感到害怕了。

  靜看了她半響,她害怕的神情惹出他憐惜的心,他恨自己到這時候,還對她有著情、有著愛。

  一想到她喜歡的是別的男人,卻又因為別的人而來勾引他,暴漲的怒氣,讓他幻化為一只兇的老虎。

  在怒火和欲望宣泄之際,他對她最后的一絲憐惜,是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她的淚,催寒了他的心。

  為了那個男人,她就算咬著牙、忍著淚,也要讓他摧殘。

  哼!什么狗屁偉大的愛情,他總算見識到了!

  他離開了她,在穿好衣服的同時,他拉開抽屜,拿出支票,填上五百萬的面額。

  在拾了車鑰匙,臨出門之際,他把支票扔在她赤裸發(fā)抖的身上,冷絕無情的道:“明天晚上之前,撤出這個屋子。錢,我能給的,就這么多,當作是買你的初夜。”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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