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車內(nèi)只剩下父女兩人,照說應(yīng)是恩雅最開心的時刻,可是她卻氣鼓鼓地繃著 一張小臉,一句話也不說。
繼賢覺察有異,問道:“寶貝,什么事不高興,一張嘴翹得可以掛上一把雨傘?是 不是酷爸沒給夠你面子,有什么地方不滿意啦?”疼寵女兒的他,開始做出一副反省思 過的樣子。
恩雅又是噘噘嘴,啥也不說。
“說話呀!酷爸哪里得罪你啦?”當(dāng)慈父的又告罪道。
恩雅終于悠不住,脫口嚷嚷說:“對啦,不爽啦,人家賭爛啦!”
“咦,女孩子怎么說這么難聽的粗話?這樣就一點也不漂亮了!”
“不漂亮就不漂亮,我本來就是丑小鴨一只嘛,怎么跟那些女人比?”
十八歲的大姑娘兩眼往上翻,兩個腮幫子鼓得像河豚一樣,上頷還浮著半圈茸茸淡 淡的小汗毛,教梁繼賢看著覺得可愛極了,不禁愛憐又道:“誰說我寶貝女兒是一只丑 小鴨?我們恩雅可是一只最漂亮的天鵝!”
“哼!你少DoReMi了,媽媽才是你心目中的天鵝,想哄我!”恩雅被父親贊美,心 里高興了一點,又開始大發(fā)嬌嗔。
“好了,甭鬧小孩子氣!現(xiàn)在又開心了?”
“才不呢!酷爸,我問你,今天晚上我如果沒來,你會送誰回去?是不是滿滿一車 都是那些女人?”
“小孩子說什么傻話!他們很多都是夫妻檔,誰要我送來著?”
“我不信!那個賈綠珊呢?你會送她對不對?因為她沒有老公!”
“你又知道人家沒有老公了?真是人小鬼大!”繼賢失笑起來,有趣地看著女兒。
恩雅理直氣壯道:“她要是有老公,怎么可以喂你吃蛋糕?”
“她是沒有老公,但是她有車,不必我去迭。
“對呀,她不用你送啊!可是你是有老婆的人,你怎么可以讓她喂你吃蛋糕?”
“這……”繼賢被女兒的迂回邏輯論逼得無處可逃,竟然支吾了一下子才又答:“ 大家像一家人嘛,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也喂酷爸吃東西?”
“誰當(dāng)她是一家人!這個世界上只有三個女人可以喂你吃東西,那就是奶奶、媽媽 ,還有我!我不許你把別的女人當(dāng)做自家人!”
“你比你媽還會管我!給你酷爸一點空間行不行?寶貝?”
“不行!你太嗆了?岚,嗆的意思你知道吧,就是你太前衛(wèi)、太先進了!早晚會 被別的女人騙走!你不要對她們那么好,尤其是那個賈綠珊!她是不是在追你?你也喜 歡她對不對?不然,她不會對你那么親熱!”恩雅絮絮滔滔,咬緊不放。
繼賢捺著性子,繼績安撫她。“沒那種事!她只是我的下線,很肯學(xué),表現(xiàn)也很好 ,一直跟著我在做,就是這樣嘛!小孩子別管那么多,你只要好好考上大學(xué)就是了,其 他都不用煩惱!”
“可以呀,你聽我的,我就聽你的,我們條件交換!”
“怎么交換?”
“不許再理那個什么ABCD的賈綠珊,不然就拉倒!”
“好好好!我接受!我接受!”
繼賢說話的力氣已快用盡,只想盡快擺平女兒,松一口氣,忙不迭地答應(yīng)。
也好在這一連串的逼供、威嚇之后,他們已經(jīng)到家了。他把車子駛進兩層透天洋房 的地下室,和女兒一同回到客廳。
雪芙穿著睡袍,正一邊看著電挸,一邊等人。
看見繼賢和恩雅一起進來,只對著恩雅問:“去哪里啦?也不說一聲!”表明了她 只是在等女兒,而不是為丈夫守門。
繼賢代替女兒答道:“她去國賓找我。”
雪芙好像沒聽到,又對恩雅說:“去洗澡,早點睡。”冷淡的語調(diào),倒像是專為說 給梁繼賢去聽。
恩雅撇撇嘴。點點頭,上樓去了。
見女兒已離開,繼賢開始討好老婆!袄鄄焕郏拷裉爝是那么忙嗎?”他從背后抱 住了妻子,她卻輕飄飄閃了開去,反唇相稽道:“我有什么好問的?倒是你,精神這么 好!要不是恩雅去找你,恐怕還是筋疲力竭才回家!”
“別再翻舊帳嘛,雪芙,我們吵得還不夠?男人嘛,男人總有男人的生活方式…… ”
說著,他畏怯地看看妻子一眼。既便是冷著一張臉,雪芙都還是那么美麗,一種與 素常的溫柔和優(yōu)雅完全不同的氣質(zhì),凜然的美麗迫人。
雪芙冷笑一聲,轉(zhuǎn)身上樓。
躲在二樓欄桿邊偷看著的恩雅,立即躡手躡腳潛回房間里。
雪芙進了臥房,梁繼賢也跟了進來。他脫去西裝外套、扯下領(lǐng)帶、松開兩顆襯衫鈕 扣,又同雪芙靠近。
“老婆,不要這樣!難道我們真的再不能像以前一樣?以前的好日子真的要讓它一 筆勾銷?我們不能老是吵架、永遠無止無盡地冷戰(zhàn)!”他想去抱她,又躊躇著。
“你的日子很好過,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還在乎家里的一點芝麻小事?”雪芙又走 開一步,她不肯讓他靠近。
“雪芙,我愛你,你是我老婆。【退阄易隽耸裁醋屇愎⒐⒂趹训氖,也不必把日 子弄得這么難過嘛!”繼賢開始氣急,無奈地表白。
“耿耿于懷?你認為我小題大作嘍?你和外面的女人廝混,反而要求我麻木不仁, 不能過問?”
“跟你說過多少次,她只是我的工作伙伴,我的下手嘛!你怎么跟恩雅一模一樣, 那么死心眼?”
“你說我和恩雅一樣?你說我反應(yīng)過度、我幼稚、我像一個小孩子?我該永遠像個 白癡一樣信任你、放任你?”雪芙氣不過,不但不再避開他,反而向他迎面走去,正視 他怒道:“除了賈綠珊,以前你也有過別的女人,你都認為我應(yīng)該裝聾作啞?因為那是 工作!那是工作!所以你需要和許許多多女人周旋、打滾,你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真的敢否認,你只愛江山,不愛美人?”
“我--那只是逢場作戲!”繼賢抗辯著!澳膫男人不逢場作戲?何況,你一直 和我冷戰(zhàn),我受不了--”
“是啊,你既愛逢場作戲,又不甘寂寞,身為一個男人,你可以擁有許許多多各式 各樣的理由去縱容自己!”
繼賢深知理虧,他在心里承認自己的風(fēng)流,但是他認為還是有足夠的理由要妻子包 容他。“可是,我愛你,我的最愛始終是你!無論什么事都動搖不了我對你的愛!”
“梁繼賢,你真夠大男人!真夠自私!你認為你只要把我擺在第一位,就可以去玩 第二種、第三種、第四種游戲?你大錯特錯了!”
“那你要我怎樣?我現(xiàn)在做的有聲有色,你要我淡出這個圈子?”
“你舍得嗎?舍得讓江山和美人一起失去?”
“不是!不是!我的老婆!我認為真正的原因是你根本從心里看不起的我的事業(yè), 你壓根兒就看不起直銷!你是產(chǎn)業(yè)界扎扎實實的人物,而我卻是一個敗將,你根本不認 同我在傳銷事業(yè)上東山再起!你不是吃醋,你是瞧不起!”梁繼賢咆哮起來,不再以低 姿勢苦苦哀求。
雪芙沉聲道:“隨你怎么想!反正我們理念不合。價值觀不同,怎么辯都沒有用! ”
“你!你不要這么神氣!更不要擺出一副圣人的嘴臉,你做的好事,我只是不想抖 出來!”繼賢的怒火愈來愈熾,嗓門也愈來愈大。
雪芙不為所動,只淡淡答他。“你想說什么?馮君望是不是?我知道你神通廣大、 眼線很多。怎么,有人告訴你,我和他走得很近?我們甚至兩情相悅?”
“你!雪芙!你太可惡了!你竟然敢承認?”他氣得打顫發(fā)抖。
“你可以有知心人,為什么我不能?而且我告訴你,我不但不是你所謂的逢場做戲 ,我還是認真的!”
“雪芙,不要這樣對付我!不要這樣報復(fù)我!過去是我錯了!我承認我很風(fēng)流,我 對不起你,但是我不能失去你!你不能有別的男人!”
“太遲了!梁繼賢,今天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是,我想告訴自己,這一輩子我想為自 己而活,不為名分、不為美德、不為別人貼在我身上的任何標簽,只為自己!
只為一個真正懂得愛我的人而活!”
“你,你真的要離開我?”他如同走上窮途末路,噙著淚哀求。在外面意氣風(fēng)發(fā)的 一條龍,此刻成了一條蟲!榜T君望哪一點比我強?聽說他還是個教授是吧?
他只不過用權(quán)位欺壓你、迷惑你!總經(jīng)理有什么了不起!再過一陣子我也許就是一 個董事長!雪芙,別信他那一套,別忘了我們是一、二十年同床共枕的夫妻……”
“同床共枕的夫妻?”雪芙露出慘淡笑容,望望那張床,喃喃道:“這張床早已不 適合你。你需要一張超級大床來容納不同的女人!”
“不要離開我!雪芙,別和那個姓馮的小子在一起!我求你!”
“我再說一次,太遲了!是你要去書房睡?還是我出去?”雪芙一副恩斷義絕的模 樣。
繼賢眼看欲振乏力,便有如喪家之犬般走了出去。
他下到一樓,翻了酒柜里的威士忌出來猛灌,然后丟了酒瓶,坐在沙發(fā)上掩著臉哭 了起來。
這一幕幕,恩雅從頭到尾貼墻偷聽、尾隨窺看。
※※※
日山公司是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電梯工程公司,早期曾和日本電梯工程權(quán)威三菱電機技 術(shù)合作,但是在總經(jīng)理組馮君望親自領(lǐng)軍研發(fā),帶著一群優(yōu)秀工程師披荊斬棘下,近來 已擺脫了對國外技術(shù)的高度仰賴,而成為國內(nèi)除了日本系統(tǒng)之外,市場占有率最高的電 梯工程公司。
由于臺灣土地面積有限,向天空發(fā)展是唯一擴展空閑的方式,而電梯業(yè)隨著超高樓 層建筑、智慧型建筑的竄起,也擁有一片無限光明的遠景,日出的欣欣向榮自然是不言 可喻!
而羅雪芙貴為日出的總稽核,成為總經(jīng)理馮君望手下與業(yè)務(wù)副總、技術(shù)副總鼎足而 立的角色,更是位高權(quán)重、意氣風(fēng)發(fā)!
而從外表看來,這位仿佛只有三十歲的白領(lǐng)儷人,的確叫外人難以相信她是一個大 公司權(quán)傾一時、備受榮寵的大人物!因為她看起來太年輕、太美麗,她內(nèi)斂優(yōu)雅、斯文 從容,完全沒有制式印象中女強人的咄咄逼人和光芒四射。
毋寧說,她更像馮君望身邊一位聰明伶俐的秘書,然而,她不折不扣,是日山企業(yè) 呼風(fēng)喚雨,嬌斥一聲就可以叫冷水凍結(jié)成冰的總稽核大人!
羅雪芙綰著發(fā)髻,身穿雪白長窄裙套裝,搭配簡單大方的珍珠首飾,精致的瓜子臉 、肌膚若雪、雙眸明亮、滑潔無瑕的漂亮額頭上一絲不茍,真是令人目不轉(zhuǎn)睛、明秀逼 人的白領(lǐng)絕色!
在她寬敞典雅又不失氣派的大辦公室里,她正向她的秘書交代當(dāng)月將送交董事會開 會研討的總稽核報告資料該如何準備。
“上個月追的案件要特別在下班以前全部fallow回來,尤其是霞關(guān)大樓 MAINROPE和GOVERNORROPE強度不足這個CASE,以及TK購物中心整套移動道路的規(guī)劃案, 一定要叫工程技術(shù)部在時限內(nèi)提出正確方案,本年度對所有業(yè)主的巡回服務(wù)也要品保工 程處在下班前把SCHEDULE提出來,許多業(yè)主反應(yīng)風(fēng)音和容量的問題,也請工程技術(shù)部長 提出對策……”
雪芙倒背如流一一陳述,秘書忙不迭地尋找電腦檔案并做下紀錄。
松了一口氣,看看腕上的卡地亞珍珠鏈表,已是上午十一點半。
忙碌的工作可以令人忘記時間、忘記自我、忘記煩惱和憂愁。對生活中充滿各種巨 大壓力的現(xiàn)代人來說,這真是唯一可信的至理名言!
舉目向落地長窗外的水泥叢林望去,擾攘人海中,得有幾人明白她羅雪芙的內(nèi)心深 處?
她本想嘆一口氣,但隨即警示自己而改成了一個侵長的深呼吸。
“嘆息有傷元氣,當(dāng)你想一吐心中郁悶之感,不妨改成一個深呼吸!”她清清楚楚 記得這樣一句關(guān)愛的言語,和同樣的關(guān)愛眼神出自何處!
深呼吸之后,她舒暢地綻出了微笑。
是的,只有想起他,能令她紓解愁眉、開懷迎戰(zhàn)生活。
當(dāng)然,他絕不會是梁繼賢,那個以風(fēng)流自許而又劣性難改的丈夫!
為什么又要想起他呢!她忍不住皺眉,下意識又想嘆一口氣--好在,電話鈴響了 起來,她來不及嘆氣就去接聽。
“喂,羅雪芙!彼宦上葓笊献约旱拿郑槐安豢。
“雪芙,還在忙?”對方的男中音,才真是毫無架勢而充滿了柔情!
聽到這個聲音,她釋懷她笑了,笑得就像一朵玫瑰迎風(fēng)舒展花瓣的那樣率真、那樣 自然!斑好啊,你呢?這么早就開完會了?”
她指的是馮君望一早就趕到國際會議廳,參加的歐洲考察團行前會議。
“當(dāng)然啦。為了和你吃餞別飯,不趕快把它結(jié)束掉怎么行!”
馮君望是她的頂頭上司,但他的語氣聽起來就像一個情意綿綿的男朋友,在向愛人 噓寒問暖。
雪芙笑道:“吃餞別飯?是我為你餞別?還是你為我餞別?”
“都算是吧!我在凱悅二樓的寶艾等你,現(xiàn)在就過去嘍!”
君望是一副自信滿滿,明知她不會有任何異議的口氣。
“是!總經(jīng)理大人,我會乖乖過去的!”反正四下無人,雪芙也隨性地向他撤嬌。
她立即到辦公室內(nèi)的私人專用洗手間快速補了補妝,拿了手袋便下樓叫車直奔凱悅 。
走進了寶艾,熟識的WAITER便把她領(lǐng)向慣常的最好座位,而馮君望已經(jīng)好整以暇坐 在那里,面露笑容地等著她。
他的一對眼睛直直盯著她瞧,直看到她坐下來,對他做出一副“這樣看我做什么? ”的納悶表情,他才感嘆地說:“到處都有人在說資訊爆炸,但是,人類的語言和行為 顯然并沒有開發(fā)到極限!”
“怎么說?又有什么事引起你多愁善感了?”她感到有趣地問他。
“比如說贊嘆的方式吧!當(dāng)人類想贊美一件事,他只可以喝采、鼓掌、吹口
哨,但這些現(xiàn)有的模式顯然不敷應(yīng)用!”
“表達對于你,會是這么困難的一件事嗎?”
“當(dāng)然!比如現(xiàn)在,你認為我可以喝采、鼓掌拍手或者吹口哨嗎?”
他故意環(huán)顧四周一圈,頑皮地說著。
“有什么事這么迫切地吸引你,讓你欲罷不能、不吐不快呢?”
“沒有嗎?我突然強烈地感覺,美貌可以殺人于無形!我既不能吹口哨,也不能嗥 叫,那不是很痛苦嗎?”他露出一口白牙,俊期的笑容和陽光一樣燦爛動人。
“好了,半天不見,就盤算著消遣我!”她有些羞赧地看著他,轉(zhuǎn)換話題道:“會 開得怎么樣?什么時候出去?”
“一切由公會主導(dǎo),今天出席這個會,只是例行表示捧場而已!本鹬,又攤 開手笑道:“別這么敬業(yè)行不行!雪芙,我只是約你出來吃飯,不是做什么午餈會報, 你可不可以不談公事?”
“你不喜歡我敬業(yè)?”她啜著餐前酒,透過晶瑩的酒杯凝睇他。
四十出頭的馮君望,渾身充滿了貴族氣息和書卷氣,穩(wěn)重成熟、自信親切,正是一 個男人最迷人可愛的年紀、內(nèi)涵和外表鄱在頂點的黃金顛峰!
“沒有一個真正聰明的老板,會要求他的部屬連吃飯時都需要開口不離工作!
因為這種做法只會把一支好蠟燭提早燒完!”
“原來你把我們當(dāng)蠟燭!太狠毒了吧!”雪芙抗議。
君望立即解釋道:“你知道我從來沒有把員工當(dāng)做工具,何況是你!我的意思是, 員工是我的光和能量,我不能不愛惜,尤其是你。”他奔放地示愛,反而引得她只是沉 默下來,不再開口。
他細細打量著她靜靜將菜送入口中的斯文姿勢,還有眉目間輕攏的一股淡淡愁緒, 不禁深深為之心馳神往。
“雪芙,你又沒睡好?”忍不住,他又切切地探問。
“怎么?你看到我的黑眼圈?”她有些失措,有些無奈。
“你的眼睛裹有血絲!甭犓@樣說,她又想嘆氣。
仿佛世界上,只剩下這么一個人會對自己觀察入微、體貼入微。
她和繼賢的事,他早就知道的。所以,他才奔放地以一個單身漢的身分向她示愛及 追求。
雪芙低頭不語,凝神支頤的神態(tài)叫他看了更加愛憐。
“雪芙,我多么想能早一天全心全意照顧你,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愛莫能助!”
他無奈地告訴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任他握著,臉上籠罩著愁怨和慘淡,久久才吐出一句:“我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一個婚姻失敗的女人,其他方面的成功都只是泡沫幻影!
“不,我會讓你知道,你只是遇到挫折,而永遠不會和所謂的失敗沾上邊!信任我 ,雪芙!”他把她的纖纖玉指捏得更緊。
“你是說你會拯救我,像拯救那些迷途的小羔羊一樣?”她用充滿期待和希望的眼 神望著他。
他的身分除了是一個大企業(yè)的總經(jīng)理,還是知名大學(xué)的社會學(xué)系客座教授,許多年 輕學(xué)子的崇拜者。
“我們互相扶持,讓寂寞的人生路不要那么孤獨無助。難道你不這樣認為?”
他的暗示夠明顯了,她已完完全全明白,不用再多付諸言語或表白。也不必再有多 余的協(xié)議和承諾,她早已完全了解。
“這次去墾丁上些什么課?要去多少天?”她換上一臉溫熙的笑容問他。
“團體溝通和演說技巧。怎么,你要來捧場?”
他告訴她。每年,他總接受邀請,擔(dān)任各種社團活動的講師,不斷地在校外春風(fēng)化 雨。
“你知道我明天早上飛香港,和江副總?cè)チ私獯箨懯袌龅腸AsE,順便去深圳看看工 地。”她失笑地告訴他。
所以這是一場互相的餞行飯。
他老早計畫好了地說:“從香港回來,你直飛高雄。你不是預(yù)定星期一回來嗎?我 的課到星期天下午。我們可以有一個高爾夫假期,我在墾丁等你!”他用力捏捏她的手 ,求她不要拒絕。
她點點頭,回以溫柔的深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