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自招了。”戈瀟嘲弄地說。
“但是我姊嫁給他也絕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報恩!”蜜兒激動不己,痛心自己的姊姊遭受誤解。
“報恩?”
“那年我姊去鎮(zhèn)上談生意,由于談得太晚,在路上遇見個混混,就在我姊差點(diǎn)遭到毒手時,你二叔剛好路過救了她,卻也因此自己受了傷。我姊立刻將他帶回家里療傷,之后就嫁給了他。我原以為她與他是日久生情,直到她臨終前,她才告訴我她并不愛他,那只是你二叔對她提出的報恩條件!泵蹆撼橐卣f。
“報恩的方法有很多種。”戈瀟不能理解。
“但戈敞只要求這項。再說我姊向來不喜歡欠人恩情!
“原來我二叔在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開始計畫了!彼屠湟恍Α
“那你呢?真的要搶走強(qiáng)尼的一切?”她的心情好沉重!
“不是搶,是正大光明的拿回來!备隇t理所當(dāng)然地說。
“然后你就要離開了?”
她此次出走不就是要躲開他嗎?為何在聽見他要離開英國的時候,依舊會涌上一股難以抑制的悲哀?
“我遲早要走的,也肯定會帶強(qiáng)尼離開,所以你不要再做這種無用的反抗了。若今天不是我找到你,而是崔老大呢?你能保證你與強(qiáng)尼的安全嗎?”
還好他聽見了馬車駛離的聲音,因而沖出去探個究竟,否則她這一走遠(yuǎn)還真不知會發(fā)生什么事。
“我……”天,她怎么沒想到這些?
“別想那么多了。昨天你不是說釣魚很有趣嗎?今天我們就去鎮(zhèn)上買些撈網(wǎng),明天咱們再去大撈一場,晚上還可以在牧場舉辦個烤魚晚宴。”
他這么計畫也是為了她,只想在離開時能再看看她開心的笑顏。
“你怎么——”她突然不懂他了,現(xiàn)在的他與她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些,但仍是看不清。
“走吧!”
在他強(qiáng)勢的牽制下,蜜兒也只好跟著他走了。
※ ※ ※
一路行來,但見小鎮(zhèn)上有不少beer house,連帶著也有不少醉漢在路邊小憩,甚至有些還在beer house門外打群架,這些景象不禁讓戈瀟蹙起眉,“還好我追上了你,否則我真難以想像你能在這種地方生存!
這種紛亂的感覺和上海灘太像了;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在這里生活,定會受到很多騷擾。
“反正你就要走了,我如何生存你就不用操心了。”
蜜兒不敢想像到時候沒了他,又失去了強(qiáng)尼,她該如何生活下去。
“瞧你口氣酸的!是不是很想和我回中國?”他突然定住步子,幽邃凝斂的沉瞳帶著淺淺笑意。
“才不!”她就算想也不會告訴他,“只希望你好好對待強(qiáng)尼,不要虐待他!薄
他也火了,著實(shí)受不了她老將他視為一個沒血沒肉的殺人狂。
“我不會虐待他.只會待他如親弟弟。而且?guī)刂袊彩窍M芗腊菀幌伦嫦扰莆唬J(rèn)祖歸宗。以后偷聽別人的談話時別擅自截字取義!”
“那就好!眮G下這句話,她便傷心的繼續(xù)往前走。
她無法隱藏自己的悲哀,只要一想起他在中國有個未婚妻,她的心就好疼……
戈瀟跟在她身后,“你放心,我會留一筆錢給你,足夠你下半輩子花用。你甚至可以找個男人嫁了——”
“住口!”
她突然轉(zhuǎn)身,已是淚眼婆娑,“我的下半輩子不用你操心,嫁不嫁人更不勞你費(fèi)神!回去后我會把地契還有銀行帳內(nèi)的錢全都還給你,你快快給我滾!”
他搶走了她的所有,居然還好意思大言不慚地對她施恩加惠?!他憑什么計畫她的下半生,憑什么主掌她那顆早已愛上他的心?
“蜜兒……”
“你可以把對戈敞的怨全都發(fā)泄在我身上,我無話可說。但是求你別再說那種話,我不想聽!”
她仿似發(fā)狂般地叫嚷后立即跑開,引來不少圍觀者。
“年輕人,你怎么能讓女孩子傷心成這樣?”有人為蜜兒抱不平。
戈瀟瞪了他們一眼,立刻追了過去,“蜜兒!”
他在一個十字路口前終于抓住了她,“你這是干嘛?大庭廣眾之下想讓我難堪?”
蜜兒咬著下唇,不再多語。
他定住她的小臉,赫然封住了她的嘴,心底陡升起一股他極力抗拒卻又無法抗拒的情緒。
他……他也丟不下她。
“跟我回中國?”戈瀟說出了他作夢也沒想到會說的話。
他的話仿似一道電流,剎那間撼住了她。蜜兒悄悄地抬起頭,“跟你去中國,你能保障我什么?”
“我無法保障你什么!彼寡。淡冷的表情使她的身心都僵住了!
“這就是你的回答?!”蜜兒推開他,清如秋水的澄眸深深凝住他!耙?yàn)槟阌袗廴嗽谀莾。?nbsp;
“連這個你也偷聽到了!”他虎目一瞪,“沒錯,所以你跟著我只有做小的份。”他兩人之間有太多的牽絆窒礙,但他不想騙她,給她一個不可能實(shí)現(xiàn)的美夢。
“那又和崔老大有什么不同?”蜜兒深吸了一口氣,強(qiáng)忍住悲凄的嗚咽!八懔耍魈炷昧藮|西后你就離開這里。不過在你走之前,我真的很想再和你一塊兒釣魚。你不是要帶我去買釣具嗎?那么走吧!
戈瀟語塞了,只能無言地跟著她走。
就當(dāng)兩人買了釣具走出店家,卻看見羅勃在路口被人追打,身上好幾處掛了彩。
戈瀟一見快速沖上前,撐住羅勃,“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過來鎮(zhèn)上買點(diǎn)修理羊圈要用的木條,他就莫名其妙的打我。”他嘶聲道。
“我們崔老大說了,絕不能讓你謾歌亞森牧場”繼續(xù)生存下去!歸那人手持棍棒,威風(fēng)地說。
蜜兒聽了,真是忍無可忍。“崔老大憑什么彰瘁做?!你回去告訴他,我蜜兒.安絕不會就范的!”
戈瀟拉住她,挺身而出!皩Γ愀嬖V崔老大,想撂倒亞森牧場,就先來找我,除非我答應(yīng),否則他別想動它!”
那人一看清戈瀟,立刻嚇退了幾步,還記得上回他是如何以俐落矯捷的身手打退他們的,還有他那些伙伴似乎也都不弱!
“你……你最好別管我們崔老大的閑事,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蜜兒聽了可比戈瀟本人還緊張,“你說他自身難保?”
“對。還記得前天來的那個東方人吧!他可是要來取你性命的。所以你還是趕緊逃吧,哪天我們崔老大和他連手對付你,你就無法活著離開英國了!
那人說來快意,還不忘加油添醋一番。
“戈瀟……”蜜兒的神色頓變擔(dān)憂,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這怎么辦?她不能再留他下來,就此得和他永遠(yuǎn)分開--
“你別急,我不會有事的。”戈瀟跨出一步,猛抓住那人的衣領(lǐng)!“別在這兒危言聳聽!羅永達(dá)或崔老大對本人如果不滿,盡量來找我,別再去亞森牧場找麻煩。去!”
戈瀟憤而抽走他手中的棍棒,單手一推,那人立刻倒到路旁,摔了個狗吃屎,駭?shù)眠吪苓吪赖亓镒吡恕?nbsp;
“羅勃,你還好吧?”戈瀟立刻扶住斜倚在路邊,嘴角還徜著血的羅勃。
“我……我還好,只是腳扭傷了!
“你這邊坐,我?guī)湍憧纯!备隇t扶他坐在路旁階梯上!“我替你把筋拉直,可能有點(diǎn)痛,得忍忍!薄
羅勃疼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
接下來就見戈瀟拉直他受傷的腿,幾個快動作的拉扯,疼得羅勃忍不住低喊了聲,“痛。
蜜兒站在一邊傻了眼,更不懂他這么做的目的。他不是要幫羅勃治傷嗎?!悅瘁好像把他弄得更嚴(yán)重了?
戈瀟身為“紅慶武館”的當(dāng)家,自然對跌打損傷的治療非常在行了。他不斷安撫道!再忍一下,你就會覺得輕松些。”
奇怪的是,當(dāng)羅勃再度站起時,疼痛感已悄褪不少,甚至可以自由活動了。
“撒旦,你好厲害,真的好多了!绷_勃扭一扭腳說道。
“羅勃,你真的好了?”蜜兒簡直無法置信。
“沒錯,真的好了。”羅勃也十分開心。他還以為得為此休工好幾天哩!
“既然好了,那我們就回去吧!你還有內(nèi)傷,我朋友可幫你的忙!备隇t拍了拍他的肩。
“原來你們幾個全是醫(yī)生。 绷_勃?dú)J佩不已,多希望戈瀟能成為他們牧場的男主人。為了避免當(dāng)不識趣的電燈泡,他連忙說“我的馬車就在那邊街口,我先回去了,你們慢走。 埂
“羅勃,你的傷——”蜜兒想喊住他,他卻走得飛快。她跺了跺腳“他也真是的,剛剛還疼成這樣,現(xiàn)在卻溜得挺快的。”
“我們也該回去了!备隇t拉著她。
“對了,你剛才幫羅勃治傷的手法是什么?悅瘁那么神奇?”蜜兒終究還只是個二十三歲的小女人,忍不住滿心的好奇。
“那是中國的一種醫(yī)術(shù),沒什么!彼α诵Γ讣廨p拂她蜜色的柔膚。
蜜兒低下頭,躲開他的碰觸!拔疫想問,既然你已決定拿回牧場,還管它的存亡干嘛?你應(yīng)該保住自己的命,趕緊離開。”
“你怕我被害死?”戈瀟唇角蕩出一抹詭笑。
“我……我當(dāng)然怕。”她回睇他帶笑的臉!“你是我今生第一個愛上的男人,說什么我也舍不得你死……”
她紅透了臉,再也不敢留下任他取笑,回身逃開了他狹謔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