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鼓手阿康的笑聲驚天動地,“小周,你真的把味精看成是冰糖?你也太夸張了吧!哈哈哈——”
“我哪有那么笨?我當(dāng)然分得出什么是味精、什么是冰糖。 痹娪戆琢怂谎。
她是故意要跟方祖涵作對的,誰叫他要抓住他們“鳴”樂團(tuán)的弱點(diǎn)——樂團(tuán)評比的參賽權(quán),來威脅她。
哼!她不把方氏建設(shè)鬧到天翻地覆、昏天暗地,那豈不是太便宜他、太對不起自己了嗎?
“那電腦呢?你就真的把他們公司的電腦給毀了?你也太狠了吧?說不定電腦里面有他們的重要資料耶!”
“啊……哈、哈、哈……”詩禹尷尬地笑笑,“這件事純屬意外啦,我怎么知道會變成那樣……”
“天哪,小周,”邵允文忍俊不住地挖苦她,“你好歹也是堂堂大學(xué)商學(xué)院的畢業(yè)生耶,難道你們學(xué)校都沒有教你們怎么用電腦嗎?”
詩禹不好意思地漲紅了一張俏臉:“我都說了是一場意外嘛!”
“咦?那你捅了這么大的婁子,還沒有被人家掃地出門呀?”
唉,一說到這兒,詩禹又不免衷嘆起從明天開始的酷刑:“甭提了,我以后還得跟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共處在同一間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里呢,唉……”
“哦?”貝斯手小偉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嘴角含笑地說,“我就說嘛,他一定是垂涎你的美色。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一見到你恢復(fù)女裝的俏模樣,就看得兩眼發(fā)直了,所以就千方百計(jì)想接近你,好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小偉說得口沫橫飛,一副親眼所見的模樣。
詩禹沒好氣地瞪著小偉:“你是想象力過剩沒地方發(fā)揮是不是?我和他相看兩討厭,沒有大打出手就已經(jīng)是奇跡了!
“唉,現(xiàn)在你相信我,以后你就會相信他!
看小偉說得一副鐵口直斷的樣子,詩禹才正想反駁,卻被一聲驚呼給打斷:“咦?你們不是‘鳴’樂團(tuán)的人嗎?”
經(jīng)過眼尖歌迷的一叫喚,“下弦月”的客人紛紛將視線投射過來。
“真的耶,真的是‘鳴’樂團(tuán)。”
“太幸運(yùn)了,那我們今天也能聽到現(xiàn)場演唱嘍!”
“對對對!‘鳴’樂團(tuán),趕快上場表演吧!”
“哇!太棒了。今晚來這里真是值回票價!
“鳴”樂團(tuán)的成員們,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對于歌迷的熱切期待深感盛情難卻。
“我看我們今天就來加演一場吧!”一提到最熱愛的表演,主唱邵允文整個人就神采奕奕。
四個大男人摩拳擦掌,準(zhǔn)備要上臺獻(xiàn)藝。對于熱愛音樂的他們而言,他們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演出的酬勞,而是歌迷的真心喜愛與肯定。
“可……可是……”詩禹別扭地指指自己一身的上班族裝扮,“可是……我的穿著……不太合適吧?”
要知道,平常她總是一身寬松舒適的中性裝扮,現(xiàn)在要她穿上一身全然女性化的套裝已經(jīng)讓她十分不自在了,更何況是要她站上舞臺,在眾目睽睽之下彈琴。她一定會錯誤百出,把“鳴”樂團(tuán)的招脾給砸了。
“不會呀,你很適合這種穿著。”邵允文笑咪咪地打量詩禹,“我真是很難把你跟那個半男不女的小周聯(lián)想在一起!
詩禹不悅地皺起眉:“什么半男不女?我又不是人妖!”真是的,害她又想到方祖涵那個跋扈自大的男人,滿肚子的怨氣又翻騰了起來。
“喂,別婆婆媽媽、忸忸怩怩的,真不像你的個性!惫氖职⒖蒂r皮笑臉地打趣,“你這身裝扮才好,可以替我們吸引更多的男性歌迷呀!”
雖然“鳴”樂團(tuán)的水準(zhǔn)相當(dāng)高,歌迷的層次也非常廣,但是由于樂團(tuán)的成員個個外形出色,因此把他們當(dāng)成偶像來愛慕崇拜的死忠女歌迷,更是多得數(shù)不清。
“要我出賣色相?我才不干!彼墒呛苡性瓌t、很有志氣的。
“犧牲色相也好,回饋歌迷也罷,總之,看這情形今晚我們是非加演一場不可了!
邵允文說得一點(diǎn)也沒錯,因?yàn)椤跋孪以隆钡念櫩蛡,無一不向他們行注目禮,眼光流露出來的殷切期盼,讓人不忍狠下心來掃他們的興。
所以呢,縱使詩禹有百般別扭,她還是硬著頭皮,隨著其他四位興沖沖的伙伴們登臺表演了。
果不其然,詩禹才站定在鍵盤前面,械聽到臺下掀起一陣竊竊私語的騷動——
“咦?鍵盤手怎么換成一個女的?”
“對呀,小周今天怎么沒來?難不成‘他’不干了?”
“會不會是他們要拆伙了?”
“那怎么行?我是‘鳴’樂團(tuán)的忠實(shí)歌迷,他們怎么可以就這么解散,棄我們于不顧?”
“我倒覺得這種組合還不錯,以前的‘鳴’樂團(tuán)清一色都是男人,陽剛味太重了。”
“對呀,而且新來的鍵盤手還是個大美人耶!”
窶時之間,所有的目光焦點(diǎn)全部凝聚在詩禹身上,那種被仔細(xì)審視打量的壓迫感差點(diǎn)令她招架不住。詩禹深吸一口氣,索性拿起麥克風(fēng),對臺下的聽眾坦白招認(rèn)——
“呃……大家好,事實(shí)上呢……我就是小周。”
“什么?小周是女的?”這個消息像顆巨型炸彈,震撼了臺下每一個人,大家都張口結(jié)舌、震驚不已。
有些小女生的心碎了——
“嗚……我最心愛的小周竟然是個女的……”
有些男人的眼睛為之一亮——
“原來小周竟是這么美的女人,真是太令人驚艷了!
不過,大部分的歌迷都能欣然接受達(dá)個巨變——
“不論如何,‘鳴’樂團(tuán)還是最棒的,我們都是最忠實(shí)的歌迷!
就這樣,詩禹第一次以女性的模樣站在舞臺上表演。成為眾人視線焦點(diǎn)的她顯得有點(diǎn)別扭緊張,好在善解人意的邵允文察覺了她的些微不安,不時用眼神安撫她,并頻頻對她露出鼓勵的微笑。所以她很快地便像往常一般融入音樂歌聲之中,在黑鍵與白鍵之間盡情揮灑演出。
一曲終結(jié),聽眾們報(bào)以熱烈的學(xué)聲,詩禹也一反以往的淡淡一笑,露出了一個非常自信耀眼、明亮動人的微笑。
早晨的陽光多么溫暖宜人,正是蹺班的好天氣。詩禹哼著歌兒,踏著輕松愉快的腳步走出家門。
呵呵呵——今天原本是她開始和方祖涵共處同一間辦公寶的第一天,但是聰明如她,怎么可能乖乖地坐以待斃,讓這種慘絕人災(zāi)的厄運(yùn)降臨在她的身上呢?
嘿嘿,她只消動動她聰明的小腦袋,打個電話給昨天被她整得雞飛狗跳的企劃部許主任,他馬上就同意讓她請假一天。嘻嘻嘻,她還真想親眼看看方祖涵發(fā)現(xiàn)她今天缺席時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吧!
不過,想歸想,她可不愿意將她寶貴的生命浪費(fèi)在那個男人的身上,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樂團(tuán)評比的大日子即將來臨,他們“鳴”樂團(tuán)可得加緊練習(xí),好在評比當(dāng)天一舉奪冠,順利取得跨年晚會的表演資格。因此他們約好了今天要到邵允文家去練習(xí),身為鍵盤手的她,怎么可以缺席呢?
帶著詭計(jì)得逞的得意笑容,詩禹心情愉悅地邁開步伐。
“小周,你要去哪里?”一個女子冷淡且不友善的聲音突然從詩禹背后冒出。
一回頭,詩禹發(fā)現(xiàn)有四五個面目猙獰的女孩子,正用恨恨的眼神瞪著她。
“對不起……”詩禹心里起了個大問號,細(xì)致的眉毛也困惑地糾結(jié)在一起,“請問,我認(rèn)識你們嗎?”
“喲!昨天我們才見過面的,”一個高大魁梧的女孩夸張地叫喚,“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昨天?”她怎么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
“我看你的眼里只有允文!绷硪粋臉上長滿青春痘的矮胖女孩嫉妒地瞪著詩禹。
“允文?這又干他什么事?”詩禹更是一頭霧水了,“可不可以請你們行行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那魁梧的女孩又開口,“哼,我們今天只是想給你個小小的警告!
“警告什么?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你們,”詩禹的耐性逐漸喪失,“如果你們沒事的話,我還要趕去朋友家呢!”
“朋友家?該不會是允文家吧?”
“沒錯!
“可惡!”胖女孩生氣地指著詩禹的鼻子開罵,“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競?cè)桓夷邪缗b地賴在允文身邊。我警告你,最好離允文遠(yuǎn)一點(diǎn),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詩禹微愣了一下,終于搞清這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來,她們是允文的“親衛(wèi)隊(duì)”。
“你們誤會了,我根本對你們的允文一點(diǎn)興趣也沒有!
“你少裝了,”胖女孩氣沖沖地握緊拳頭,“我們昨天親眼看見你和允文在舞臺上眉目傳情、眉來眼去的,你會對他沒有興趣?想騙誰啊!”
“信不信隨便你們,跟我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我還有事,失陪了。”
“想去允文家,門都沒有!蹦侨号春莺莸貒≡娪,一副想動手的模樣。為首的魁梧女孩流里流氣地說道:“今天遇到我們,算你倒霉;不過……只要你肯對天發(fā)誓,再也不碰允文一根寒毛!我們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遇到太妹了?詩禹真是詛咒起她的壞運(yùn)氣,不過……要她對天發(fā)誓?哈,她周詩禹向來是吃軟不吃硬,要她向這群不良少女低頭?下輩子吧!
“你到底發(fā)不發(fā)誓?”魁梧的女孩不耐煩地催促,其他幾個人則幸災(zāi)樂禍地瞅著她。
“發(fā)誓……當(dāng)然好啊,但是我不會發(fā)誓耶,你要不要示范一下給我看看?”
“好吧,看在你這么笨的分上,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地教教你了。”胖女孩得意極了。
“首先,你要把手舉起來,”胖女孩舉起她肥肥的右手,“然后說,我發(fā)誓從今以后再也不糾纏邵允文,否則我不得好死、出門被雷劈、被車撞、被狗咬……”
“嘻……”詩禹美麗的眸子閃著惡作劇的光芒,促狹地說,“你真的舍得不去糾纏允文嗎?”
“什么我?我說的是你!”胖女孩吼道,“喂,我都已經(jīng)示范完了,現(xiàn)在該你正式來一次。”
“可是……”詩禹故作為難的樣子,“可是我覺得這樣子發(fā)誓還是不夠有誠意耶!”
“哦?那你想怎么樣?”
“我覺得還要下跪、磕頭,這才顯得出你的誠意。”詩禹對著胖女孩說,“來,你再來表演一次。”
“你……”胖女孩恍然大悟,氣得臉紅脖子祖,“你竟敢耍我,我不給你一點(diǎn)教訓(xùn),你是不會知道我們的厲害。”
女孩們將詩禹圍起來,手指頭折得咯咯作晌,—副要訴諸武力的模樣。
詩禹的心里其實(shí)害怕極了,只不過她可不愿意在別人面前示弱。她握緊拳頭,全身處于緊繃狀態(tài)。
“現(xiàn)在討?zhàn)堖來得及,”魁梧的女孩驕傲地說,“或許姑娘我心情好,會考慮放你一馬!
“你、們、休、想!痹娪硪蛔忠蛔值卣f。
“可惡!”胖女孩早就氣得咬牙切齒,此刻正伸出她的肥手,一把抓住詩禹飄逸的秀發(fā)。
忍著劇痛,詩禹奮力地要將那只肥手拉開。結(jié)果大家手來腳往地推扯拖拉,呈現(xiàn)一片混亂的場面。
“你們在干什么?”一道男性暴怒的吼叫聲突然冒出來,在大家還沒有搞清楚怎么一回事之前,方祖涵早已大臂一伸,將詩禹從魔掌中救出來,一把摟在他的懷中。
“你是誰?”胖女孩粗聲粗氣地吼叫,但在看清楚祖涵那張棱角分明、俊朗帥氣的臉孔之后,又突然裝出一副滑稽至極的靦腆模樣,要不是詩禹還在盛怒之下,她恐怕會忍俊不住地捧腹大笑。
“我警告你們,以后不準(zhǔn)再找她的麻煩,聽清楚了沒有?”
“聽……聽清楚了!闭饝赜谧婧呐瓪猓瓦B天不怕地不怕的魁梧女孩也不由自主地結(jié)巴了起來。
“聽清楚了還不快走?”祖涵又是一陣咆哮。
那群不良少女驚嚇得快速逃逸,好像深怕慢了一步就會被祖涵的怒氣給吞噬。
“嘻……惡人沒膽!痹娪磔p笑出聲。
“你還笑得出來?我看你是腦子被敲壞啦。”祖涵執(zhí)起她的下巴,對若她臉頰上的一小塊淤青大皺其眉。
“你……你做什么?”詩禹突然意識到自己還被他摟在懷中,臉紅地掙扎著,“快點(diǎn)放開我。”
“放開你?好讓你再去挑釁那些不良少女?”祖涵的語氣充滿憤怒,摟著她的手臂絲毫沒有放松。
“你干什么這么生氣?我愛去找誰跟你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
“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才是多管閑事!”詩禹毫不領(lǐng)情地瞪著他。
祖涵氣極了,氣她一點(diǎn)兒也不感恩圖報(bào),更氣自己莫名其妙地愛管閑事。
他干什么開車不專心地開,偏要瞥見這一幕?他干什么要蹚這趟渾水,非要來個英雄救美?
他要是該死的知道為什么就好了。
“放開我。”詩禹在他懷中掙扎,“你還杵在這里干嘛?還不趕快去上班?”
“說到上班,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快九點(diǎn)了,你以為你用走路可以在十五分鐘之內(nèi)到公司嗎?”
“誰說我要去公司的?”詩禹冷哼一聲。
“你又在玩什么花樣?不去上班,你想去哪?”祖涵銳利的黑眸逼視著她,有力的手臂拉著她往他的車子走去。
“喂,你!”詩禹急急大叫,“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我跟樂團(tuán)的人約好了要練習(xí)……”
祖涵不搭理她,徑自板著臉孔拉著詩禹上了他的車。
“你真是蠻不講理。許主任都答應(yīng)了讓我請假一天。”詩禹生氣地對他大叫。
祖涵的濃眉挑起:“他準(zhǔn)你請假?”許主任在員工出勤的要求上可是很嚴(yán)格的,怎么可能讓她說請假就請假?
“他就是準(zhǔn)了呀!不信的話,你大可打電話回公司去問他。”
“你耍了什么詭計(jì)?給我從實(shí)招來!彼挪幌嘈胚@個滿肚子花樣的鬼靈精沒有在搞鬼。
瞧他一副橫眉豎眼的模樣,詩禹只好訥訥地招認(rèn):“我只是告訴他,我今天一早就煮了一大鍋的美味料理,想帶去給公司里的同事嘗嘗,但是因?yàn)榻裉毂緛砦乙穲F(tuán)練習(xí),所以我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帶者美味料理到公司去請他品嘗,還是到朋友家去練習(xí)……”
祖涵在心中苦笑,難怪許主任會這么輕易就同意讓詩禹請假一天,畢竟誰會愿意冒著“生命危險”去吃她周大小姐特別精心烹制的料理?
祖涵沉默地望了詩禹一眼,便啟動汽車引擎。
“喂,我可是請了假的,你要載我去哪里!”
“去你們樂團(tuán)主唱的家啊,你不是要去練習(xí)嗎?”
“。俊边@個答案完全出乎詩禹的預(yù)料,她的小嘴驚訝地微張,“你要載我去允文家?”
盯著她小巧的唇瓣,祖涵的心里突然起了一陣騷動。他甩甩頭,努力地把這種奇異的感覺驅(qū)出心中:“我就是要載你去他家,否則等一會兒你又碰到那群太妹,我可沒那么多空閑時間再來拯救你。”
“拯救?”詩禹不服氣地昂昂下巴,“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是嗎?”祖涵用手指揉揉她頰上的淤青,“那這個又是怎么回事?”
詩禹倒抽了一口氣,倒不是因?yàn)閭幍奶弁,而是來自于祖涵輕柔的觸碰。她有種麻麻癢癢的感覺,心里更是泛起一陣異樣的漣漪。
祖涵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悸動,他忘情出輕撫詩禹的臉頰,那種光滑柔嫩的觸感,令他的手指流連忘返。
一陣不耐煩的咐叭聲晌起,原來綠燈早已亮起,他們卻還遲遲不開動呢!
祖涵最先從短暫的魔咒中清醒,連忙打檔前進(jìn)。
詩禹愣了半天,這才想起他們剛才的舉動未免太過親密。老天!她甚至忘了他們是勢不兩立的死對頭。
想至此,剛剛短暫的異樣情愫早已不復(fù)存在,只剩下滿肚子的氣惱。
“天啊,詩禹!必愃故中セ钜姽硭频拇蠛粜〗,“你是跟人家干架了是不是?怎么臉上淤青一大塊?”
“什么干架?”詩禹瞪了小偉一眼,“講話這么不文雅。”
“哇!真是精彩!惫氖职⒖底呓磺疲踩滩蛔〈蠼,“你是到哪里去跟人家結(jié)仇啦?先講好,這種倒霉的事可別把我們也拖下水。
“有完沒完。磕銈儎e再耍寶了好不好?”詩禹幾乎要翻起白眼來了,“我們今天是來練習(xí)的吧?你們還想不想?yún)⒓幽甑椎目缒晖頃??br />
“想!當(dāng)然想了。”小偉和阿康異口同聲地喊。
“那還不快點(diǎn)開始!痹娪磬局呦螂娮忧,在看見一張可愛嬌俏的臉龐后,愣了半晌。
“詩禹,你好!狈接酌沸ξ叵蛟娪泶蛘泻簟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詩禹震驚地問。
怎么方家這對兄妹這么陰魂不散?她才剛在外頭碰見方祖涵,沒想到一進(jìn)到邵允文家里,又迢著了方幼梅。
“她是自己找上門來的,說是你的‘女’朋友,”邵允文噙著笑意,刻意強(qiáng)調(diào)那個“女”字,“我只好讓她進(jìn)來了!
“我好想看你們練習(xí)嘛,”幼梅期期艾艾地望著詩禹,“你說我們是朋友的,你不會那么狠心把我趕出去吧?”
唉,她還能怎么說呢?詩禹禁不住想嘆口氣。
“如果其他人不反對的話,我個人是沒有什么意見啦!”
于是幼梅用她那雙溜溜的大眼睛望向其他的人,那副無辜可愛的模樣,讓她如愿地成為“鳴”樂團(tuán)的惟一聽眾。
“好吧,開始練習(xí)了!鄙墼饰囊宦暳钕,眾人各就各位,一首首悅耳動聽的歌曲接連不斷。
演奏中,詩禹極力克制自己不去注意到幼梅的存在。并不是幼梅坐在一旁會令她全身不對勁,而是……瞧,她那黑白分明的眼、濃黑的眉毛、輪廓分明的五官……和她哥哥頗有幾分神似之處,這就足以令她渾身不自在,甚至頻頻出錯了。
“詩禹,你又走音了!鄙墼饰陌櫰鹈迹澳憬裉斓降资窃趺戳?老是心不在焉的!
“我……”詩禹簡直是無言以對。
“是不是因?yàn)槲?”幼梅愧疚地望著一臉懊喪的詩禹,“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以為……?br />
“不關(guān)你的事,跟你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币志凸帜隳莻該死的哥哥,詩禹在心里補(bǔ)充。
“可是……”幼梅仍是耿耿于懷。
“真的跟你無關(guān),你不要再自責(zé)了。”詩禹柔聲地安慰幼梅,隨即轉(zhuǎn)向樂團(tuán)的其他人,“對不起,我們再繼續(xù)吧!”
詩禹強(qiáng)迫自己將心神從方祖涵那張俊朗卻帝點(diǎn)霸氣的臉上拉回,極力專注于琴上的黑鍵、白鍵。
詩禹真好,幼梅感動地想,她竟不怪自己不請自來,還體貼地安慰她。
幼梅靜靜地望著詩禹專注的臉,第一次發(fā)現(xiàn)詩禹競是一個活脫脫的大美人。天啊,虧她以前還那么迷戀小周,要被別人知道了,就算不會笑掉大牙,也大概會以為她是個同性戀吧?
唉!幼梅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好點(diǎn)子,那就是撮合詩禹和哥哥。
嗯!沒錯。他們男的帥來女的美、郎有才且妹有貌,真是徹頭徹尾的登對;而且事成之后,看哥哥還怎么禁止她往PUB里跑。
對!就這么辦。等回到家之后,她可得好好計(jì)劃一下紅娘要怎么當(dāng)。
“幼梅,你在想什么?想到一個人在傻笑?”樂團(tuán)的練習(xí)告一段落,邵允文一邊喝著水、一邊好奇地打量幼梅。
‘啊……沒……沒什么。”開玩笑!這件事要是泄漏出去,那可就見光死了。
最愛開玩笑的鼓手阿康笑著逗幼梅:“你還不能接受詩禹是女人的事實(shí)嗎?沒關(guān)系,阿康哥哥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那就是詩禹有一個更高更帥的哥哥哦!他叫做周詩堯,比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周要英俊出色一百倍喲!”
咦?原來詩禹有哥哥呀?幼梅在腦海里想象著周詩堯的長相——從詩禹扮男裝的俊俏模樣來看,那么詩禹的哥哥應(yīng)該也有著一雙漂亮深速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以及一張俊美無瑕的臉……
想著想著,幼梅竟不自覺地臉紅心跳,惹得阿康一陣輕笑:“怎么樣?想象中的周詩堯還不賴吧?但是阿康哥哥跟你保證,真正的周詩堯要比你想象的還要出色多了!
說得幼梅心癢癢的,有股想要跑去偷看的沖動。
“你在替我哥做廣告呀?”詩禹笑著搖搖頭,調(diào)侃地道,“你是不是恨不得身為女人,好跟我哥雙宿雙飛?”
眾人笑成一團(tuán),只有邵允文僅是微微一笑,他對幼梅說:“別介意,太家平常開玩笑慣了。對了,過幾天我們樂團(tuán)在體育館有預(yù)演,如果你有空也可以一起來,順便幫我們造勢!
“造勢?那是對外開放的預(yù)演嗎?會有很多人去嗎?”
“嗯,”邵允文點(diǎn)點(diǎn)頭,“而且各個樂團(tuán)都有自己的歌迷,誰也不想在氣勢上先輸人一截,所以那天除了參加預(yù)演的樂團(tuán)之外,應(yīng)該會有很多的歌迷。”
“真的?”幼梅的眼睛亮了起來,她興奮地說,“那我也一定會去的!
“你們要來當(dāng)然歡迎,”允文半開玩笑地提醒,“只不過可別到時候陣前倒戈,反而跑去支持其他的樂團(tuán)了。”
“才不會呢,我是你們最忠實(shí)的歌迷。”
就著夜晚亮起的街邊路燈,詩禹取出一面小鏡子,仔細(xì)地檢視頰上的淤青。
“可惡!那些小太妹出手也未免太狠了一點(diǎn)吧!”詩禹對著鏡中的自己大皺眉頭。
她這副狼狽的模樣,要是被爸媽看到了,難保他們不會又大驚小怪地借題發(fā)揮,限制她不得再踏人PUB一步。
怎么辦呢?家又不得不回,回了又得冒著被禁足的危險。唉,真不知道她這陣子的運(yùn)氣怎么會這么背?
“哼!這筆賬也要算在方祖涵頭上!”咦?誰說不合理的?想想看,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地要她到方氏建設(shè)去上班,她也不用穿上那一身上班族的套裝,那么就根本不可能會有讓那群“邵允文親衛(wèi)隊(duì)”誤會的機(jī)會,她也就不會連出個門都還會被圍堵了。
雖說那場混戰(zhàn)最后是方祖涵來制止的,但還是不能彌補(bǔ)他的罪過,畢競這一切都是他惹出來的。
哼,她非要方祖涵好看不可!
不過……在她要他好看之前,她必須先求自保,以免被她爸媽發(fā)現(xiàn)了她臉上的淤青,那么最先“好看”的人是她自己。
懷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心情,詩禹像個賊兒般偷偷摸摸地回到家中,待她輕手輕腳地踏進(jìn)客廳,發(fā)現(xiàn)酷愛看八點(diǎn)檔連續(xù)劇的媽媽竟然沒有出現(xiàn)在電視機(jī)前,真是令她忍不住想大聲歡呼。
本來詩禹想一溜煙地逃回房間,但是想想臉上的淤青非想辦法讓它淡掉不可,否則明天一早起床,還是會被爸媽逮個正著。
嗯……淤青要怎么處理呢?詩禹在腦中努力搜尋她少得可憐的護(hù)理常識,唉,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對了,冰敷!
詩禹想起以前有一次在學(xué)校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被同學(xué)送到保健室后,護(hù)士第一件事就是替她冰敷。她現(xiàn)在依樣畫葫蘆,應(yīng)該也不會有錯才是。
對,就這么辦。
詩禹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個空塑膠袋,將冰箱冷凍庫里的冰塊一股腦兒全倒進(jìn)去,正當(dāng)她想要把那袋冰塊敷在她淤青的頰上時,背后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你在干什么?”
喝!詩禹一驚,差點(diǎn)把冰塊倒進(jìn)衣服里面。
一回頭,原來是她那只比她大四歲、卻已是本地首屈一指的服裝設(shè)計(jì)師的哥哥周詩堯!案纾阆雵?biāo)牢已??br />
詩堯優(yōu)雅俊逸的臉上掛著微笑:“你要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又怎么會嚇成這樣?”
“。抗、哈哈……什么虧心事……我哪有……”詩禹尷尬地笑笑。
“還說沒有?”詩堯銳利的眼瞥見她臉上的一塊青紫,“怎么受傷的?”
“我……我不小心……”詩禹飛快地想著借口。
“別告訴我你不小心跌倒,我不會相信的!痹妶?qū)γ妹玫膫性可了解得很,只消看她那副結(jié)結(jié)巴巴的模樣,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有鬼,“跟樂團(tuán)有關(guān)系?”
啊,完蛋了,哥哥跟爸媽在反對她往PUB跑這件事情,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這下子她毀了。嗚……她的跨年晚會美夢……
“唉,你干嘛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樣?”詩堯好笑地盯著她,“我又沒打算去打小報(bào)告。”
“真的?”詩禹的心里又升起了希望,果然哥哥還是有手足之情的。
“當(dāng)然是真的,只不過,如果你想要臉上的傷趕快好起來的話,最好放棄你手上的那袋冰塊!
“為什么?”詩禹不懂,“可是我以前跌倒,護(hù)士就是幫我冰敷的呀!”
詩堯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那是剛受傷時才要冰效,你現(xiàn)在需要的是熱敷!
“熱效?怎么敷?”詩禹一副癡呆樣地望著詩堯。
詩堯忍不住對護(hù)理白癡的妹妹嘆口氣:“去洗個熱水澡,用溫?zé)岬拿矸笤谀隳樕,這樣就可以了!
“哦?這么簡單?那我馬上去熱敷!痹娪磉B忙跑進(jìn)浴室,在關(guān)上門之前,她不放心地問詩堯,“你真的會幫我保密?”
“下不為例!彼仓涝娪韺缒晖頃钠诖,所以基于同胞愛,他是不會去扯她后腿的。
泡了一個很熱、很熱的熱水澡之后,詩禹全身軟綿綿的,昏昏欲睡,于是盡管十點(diǎn)不到,她還是爬上床呼呼大睡了。
但是,老天爺好像故意要懲罰她太貪睡似的,竟然讓她做丁一整晚亂七八糟的夢。
在夢中,她又回到早上被一群愛慕邵允文的女生們圍起來的情景。
她和那群蠻不講理的女人們一言不和地打了起來,就在她雙拳不敵眾手、被那群兇狠的女人推倒在地時,方祖涵出現(xiàn)了。他英勇地?fù)敉肆吮娔瑢⒗w弱的她一把扶起,擁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里,正當(dāng)她仰起頭來想向他說聲謝謝時,他、他竟俯下頭來,吻住她的唇……
是接吻、接吻耶!
詩禹震驚地醒過來,心臟怦怦地不停跳著。
這……這真是太過分了。想她活了二十三歲,頂多只是被人家吻過臉頰而已,而現(xiàn)在卻是……卻是嘴對嘴耶!
一股熱潮直沖腦門,詩禹覺得她此時臉熱得都可以烤地瓜了。
可惡!可惡的方祖涵!他怎么可以吻她?即使是在夢中也不行。
她的吻可是要留給她最心愛的男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