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爺。”
杏兒向進(jìn)來的桑烈行禮。
茴薰抬頭，見桑烈深深望著她，隨即吩咐杏兒，“你先退下吧�！�
杏兒領(lǐng)命告退離去。
“茴薰……”
桑烈欲言又止。
他有太多話要向茴薰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桑烈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一點都逃避不得，于是他決定打破沉默�！拔襾碛袃杉乱嬖V你，一是我已接下江南行中書令的職務(wù)，即日就要前往上任；二是我已正式向路老爺及夫人提親，要迎娶你為王妃�！�
他的口氣雖已盡量平靜，但帶給茴薰的沖擊并沒有因此減低。
他又接任江南行中書令？由他取代殺人魔王殿下，這不啻為百姓之福�。≤钷垢械叫牢�。
而他向爹娘提親要娶她為妻，做他的王妃……她既驚愕又驚喜。
“茴薰？”
她的沉默教桑烈忐忑不安，不知她對他的決定有什么想法？
他上前拉住她，“你同意嗎？”
茴薰這才回過神來，“桑烈，我聽說你手下的兵士進(jìn)臨安城時秋毫無犯，沒有做出對大宋子民不利的事情來，請你一定要記住，千萬別讓殿下再來中原�。 �
“那你是不反對我擔(dān)任江南行中書令了是嗎？”能得到她的諒解，真教他喜出望外。
“只要你做的事有利于漢人，我又怎么會反對呢？”茴薰坦然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
桑烈點點頭，“我會努力的，還有趙王爺，我們可以合力勸諫皇上。”
“老師？”茴薰訝異。
“嗯，趙王爺在朝中經(jīng)常為漢人請命�！�
老師在朝中為漢人請命？看來老師的投降很有意義，當(dāng)初他莫非是為此才向蒙古軍投降的？真是用心良苦��！
“桑烈，當(dāng)初你勸老師投降，就是為了這個緣故嗎？”
桑烈搖搖頭，“我當(dāng)時倒沒想那么多，我只是不忍心見老師淪為階下囚，甚至死于非命罷了。”他接著道：“直到現(xiàn)在我才懂得他的苦心，茴薰，就像我寧愿擔(dān)當(dāng)江南行中書令，也不要眼看著殿下殘害百姓�！�
茴薰抬眼望著他，他痛苦的神情中有著悲憫。
明知她可能不會諒解，他仍毅然決然接下江南行中書令的職務(wù)，只因為他實在不忍見蒙古殿下殘酷殺戮。
而老師又何嘗不是如此？盡管投降異族會受到萬民唾罵，但他為了爭取在朝中為漢人請命的機會，不得不承受這些。
這是何等偉大的情操！茴薰深受感動。
她的桑烈果然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他雖是個蒙古王爺，甚至是占領(lǐng)臨安的新統(tǒng)治者，但他心中有著怎樣的悲憫情懷！
茴薰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沒有愛錯人，這樣的仁人君子，就算是異族王爺那又如何？一樣值得贊美，值得她愛啊！
“桑烈，我懂，老師真?zhèn)ゴ�，你也是�！?br />
茴薰誠懇地道。
“茴薰，只要你不反對，我就安心了�！鄙Ａ倚闹械拇笫K于放下來。
“嗯，我相信你會善待百姓的�！彼c點頭。
“那……提親的事……”
說到提親，茴薰有些害羞，低頭回避他的注視。
“茴薰……”
桑烈急了，“我不是想用你爹娘來逼你，只是那是禮數(shù)該有的。那晚我……”
茴薰聽他提起那晚，羞得躲開他逃到一旁。
桑烈追了過去�！败钷�，嫁給我，待我稟明父母，就正式迎娶你過門�！�
“桑烈……”
茴薰抬眼望他。
她心中早已不知承諾過多少次要嫁桑烈為妻了，可是真到兩人婚事底定的這一刻，她卻仿如做夢一般不敢相信。
如今的桑烈不再是占領(lǐng)他們國土的異族王爺，而是立誓護(hù)衛(wèi)大宋子民的好官，她又怎么還能將他排拒于千里之外呢？
“茴薰，你要原諒我，那一夜我是喝多了酒才……我發(fā)誓下回絕不再……”
桑烈立起誓來難免心虛，因為他早已違背了未經(jīng)允許不侵犯她的誓言了。
“我知道，桑烈。”茴薰點頭道。
她當(dāng)然知道桑烈那晚喝醉了，又看到王將軍對她做出親密的動作，才會失去理智對她做出那些事來，她不怪他。
桑烈面露喜色，“真的？那你原諒我了？”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那是我心甘情愿的�！彼吐暤馈�
“你……”他不敢相信，“可是你哭了一整夜，教人看得好心疼�。 �
“桑烈，如果我不肯，一定會誓死捍衛(wèi)貞節(jié)的�！�
他直盯著她瞧，“這么說，你愿意跟我……我還以為……”
“這……教我怎么說嘛！”茴薰羞得臉頰泛上一層紅暈。
她如何說得出愿意獻(xiàn)身給他這樣的話？誰教桑烈要立那可笑的誓？
桑烈愣了一下，“大哥說得對，我真傻！”
茴薰知道他已經(jīng)明白她是心甘情愿，甚至愿意對他投懷送抱了，這教她羞怯不已，對自己方才費心解釋的行徑很難為情。
她下低頭不敢再看他。
他將她的下顎輕輕托起�！败钷梗嬖V我，你愿意嫁給我�！�
她雖然羞怯，但不忍讓桑烈失望，于是微微點了點頭。
桑烈喜不自勝，一把將她抱入懷里�！败钷梗艺媸翘_心了！我馬上派人回大都稟告爹娘，等臨安的事告一段落，我立刻回來迎娶你，嗯？”
“可是桑烈，你爹娘會答應(yīng)讓你娶我嗎？”茴薰憂心忡忡。
他呆了一下，隨即對她提出保證。“你別擔(dān)心，我早說過，無論爹娘如何阻攔，我要娶你的心是永遠(yuǎn)不會變的�！�
茴薰抬眼望著他，他堅定的神情教她不再有絲毫疑慮，她靜靜依偎在他懷里，享受這遲來的幸福。
☆ ☆ ☆
交代完所有事情之后，桑烈派人回大都向父母稟報他將與茴薰成親，便動身前往臨安上任。
茴薰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但她明白，這回和桑烈的分離，是為了美好的明天。
這天，杏兒領(lǐng)了路知州及夫人上樓來探望她。
“爹，娘�！彼B忙起身相迎。
路夫人在椅子上坐下，拉起她的手�！稗箖海阒懒彝鯛斠严蛭液湍愕嵊H了吧？”
她點點頭，“女兒知道�！�
“那你的意思……”路知州問道。
“不知爹娘的意思……”
“只要他是真心對你，我們沒有意見�！眱衫袭惪谕暤馈�
“這還請老爺、夫人放心。”杏兒在一旁道：“烈王爺對茴薰姑娘真是好得沒話說�！�
“薰兒……”夫妻倆同時以眼神詢問茴薰。
她微點了下頭，表示杏兒所言不虛。
兩老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薰兒，你能嫁給烈王爺，我們也好了了一樁心事。”
這時，下人來報，“茴薰姑娘，大都來了人，現(xiàn)在正在在大廳。”
大都來的人？會是誰呢？茴薰心里忐忑不安。
桑烈說派了人前往大都去稟報他爹娘，莫非是有回音？可是為何不直接前往臨安桑烈那兒，卻來到襄陽？
茴薰一邊走下樓，一邊這么在心里想著。
到了廳里，杏兒一見來人，隨即行禮。“奴婢見過金先生。”
茴薰見來人一身蒙古貴族打扮，年約五十，眼神銳利教人震懾，不知這位金先生是何許人物？
“你應(yīng)當(dāng)就是茴薰姑娘吧？”金先生劈頭就問。
“茴薰姑娘，這位是金先生，大都王府的軍師�！毙觾黑s緊介紹。
“茴薰見過金先生�！�
茴薰趕忙行禮。
金先生從頭到腳仔細(xì)打量茴薰一番，表情木然，教人看不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你和烈王爺?shù)氖挛叶贾懒�，我今天來是奉老王爺之命�！苯鹣壬_門見山道。
聽聞他已知曉她和桑烈的事，又是奉未來公公之命而來，不免教她心里七上八下。
不知道他帶來的是好消息抑或是壞消息？究竟老王爺對他倆的婚事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我想，王妃是人人稱羨的頭銜，你應(yīng)該不會肯輕易放棄吧？”金先生瞇眼看她。
茴薰聞言如遭晴天霹靂。
放棄桑王妃的頭銜？他的意思是要她別嫁給桑烈？難道老王爺和王妃不應(yīng)允這樁婚事？
唉！該來的總是會來，蒙古王室不娶漢女，這是她早已知道的事��！為何還要癡心妄想呢？
一旁的杏兒察覺她的異樣，趕緊上前攙扶。
“不過，你也別難過，不做王妃，一樣可以做一品夫人。”金先生遞給杏兒一份名帖。“我們王妃已經(jīng)為你物色了其他人選，都是功在朝廷的將相王侯，相信不會讓你失望才對。這是名帖，你可以看看�！�
茴薰看也不看一眼，緩緩流下眼淚。
他們的意思是要她另嫁他人，只要不做桑烈的妻子就行？這是多大的侮辱啊！莫非他們認(rèn)為她想嫁給桑烈只是為了王妃的頭銜嗎？
“金先生請收回名帖吧，除了烈王爺，我不會嫁給任何人，哪怕是什么王孫公子�！彼鍪卓粗�
“哼！”金先生冷笑道：“你若執(zhí)意不肯另嫁，烈王爺一樣不能娶你�！�
“無論烈王爺娶不娶我，我這一生只有他一人�！彼闳坏卣f。
“看來你是預(yù)備賴定他啰？也行�！苯鹣壬c點頭，“你若執(zhí)意跟著烈王爺，唯有屈居侍妾，要做王妃萬不可能�！�
眾人聞言不免震驚，老王爺竟是要茴薰做桑烈的侍妾？
“這未免欺人太甚！”路知州氣憤地一揮手，“我的女兒不容人糟蹋！薰兒，走，爹這就帶你離開這里�！闭f著，他牽起茴薰的手。
“不，爹�！彼龘u頭拒絕，“我愿意為妾，只要能跟桑烈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在場的人都為她的話所震懾。茴薰竟然甘愿屈居侍妾？
金先生笑了，“好，既然你肯，那就最好了。”他接著吩咐眾人道：“所有人聽著，即日整裝，將茴薰姑娘等人送往大都�！�
“薰兒……”兩老心疼地喚著女兒。
茴薰勉強露出笑容，“爹娘請放心，只要桑烈對我好，我不在說什么王妃頭銜，即使是做桑烈的奴婢，我也心甘情愿。”
她深知自己這一生已經(jīng)離不開桑烈，無論是以怎樣的身份留在他身邊，她都可以承受，只要桑烈始終愛她，有沒有名分地位又有什么要緊呢？
兩老眼看女兒對桑烈用情已深，也不忍心多加阻撓，只能任由她了。
☆ ☆ ☆
在金先生的安排之下，茴薰一行人很快便抵達(dá)大都的桑王府。
茴薰被安置在一個偌大的房間里，這兒的擺設(shè)比起襄陽的王府還要豪華。
路知州夫婦也被安置在王府里，那屋子的氣派比起茴薰的住處毫不遜色。
雖然只能做桑烈的侍妾，茴薰還是很慶幸一家子能住在一塊。
“茴薰姑娘，老王爺、王妃讓我問你還需要些什么東西？”杏兒進(jìn)屋來問道。
沒想到老王爺對人如此體貼，竟然還關(guān)心她需用的東西？
“你去回王爺、王妃，我什么也不缺，感謝他們的關(guān)心。”茴薰一邊看著婢女把那幅“蒹葭”掛起來，一面回道。
她抬眼看著這幅兩人定情的信物，只覺得世事難料，她終究進(jìn)了桑王府的門了，雖然是以這樣的方式進(jìn)來。
“其他的字帖書畫呢？不是都從襄陽帶回來了嗎？”她想起桑烈的那些珍藏。
杏兒回道：“都置放在烈王爺?shù)臅坷�。�?br />
在桑烈的書房里？那么她一個小小的侍妾可以隨意去看嗎？茴薰不免悵然。看來她與桑烈的身份懸殊，永遠(yuǎn)只能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了。
沒關(guān)系，只要桑烈一回大都，定會允許她去書房臨帖，就像在襄陽時一樣。
他的書房里一定有更多墨寶，而且他說過大都宮廷府庫里還有徽宗的真跡，這下她終于可以親眼目睹了。
正沉思之際，下人來報，烈王爺已經(jīng)回府。
茴薰喜出望外，沒想到桑烈這么快就回來了，可知她想他想得好苦！
她正想著，桑烈的身影已出現(xiàn)在門外。
“烈王爺。”杏兒朝他行禮。
“茴薰！”桑烈一見到她，立即上前擁抱，“讓你受委屈了，我一聽到消息便即刻從臨安快馬加鞭趕回來�！�
茴薰聞言眼眶已濕，但仍然搖頭，“桑烈，我不怕委屈，老王爺肯讓我進(jìn)門，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
“不行，我絕不讓你為妾，我一定要你當(dāng)我王妃才行�！�
“也許老王爺、王妃有他們的考量，你又何必呢？只要能夠和你在一起，我就很高興了，我們一樣可以像在襄陽時那樣快樂過日子啊�！避钷箘竦�。
“不，你不明白，事情沒有那么容易，你做我的侍妾，那爹娘一定會要我娶別的女人做王妃，到時候我們怎么辦？”
是嗎？若桑烈真被迫娶了她人，那她豈不是得眼睜睜看著心愛的男人投入別的女人的懷抱？這教她情何以堪！
她可以不在意名位、身份，卻不能忍受和別人分享桑烈。
可是，她又有什么能耐阻止這殘酷的現(xiàn)實呢？
茴薰十分傷心，想著想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來，和我一起去見爹娘，我要親口對他們說，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娶別人，要就讓你做我的王妃，要不我就一輩子不娶，只守著你。”桑烈拉著她就要走出房門。
茴薰為他話感動，雖然明知老王爺和王妃不可能同意，她也不忍心拒絕桑烈前去提出請求。
她默默跟著他，一起去見未來的公婆。
兩人來到廳里，只見堂上坐著一對尊貴的長者，一看他們走進(jìn)來，便直盯著她看。
茴薰知道自己不是討公婆歡心的媳婦，只能低下頭，不發(fā)一語。
“爹，娘，我一定要娶茴薰為妃，你們?nèi)舨淮饝?yīng)，我便終生不娶�！鄙Ａ抑苯亓水�(dāng)表達(dá)來意。
王妃仍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茴薰瞧，老王爺卻突然大笑起來。
兩人被老王爺這突來的舉動嚇得愣了好一會兒。他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烈兒。”老王爺這才開口，“你和茴薰姑娘的事，我從你大哥那兒聽到不少，我知道你對她很癡情�！�
大哥還能為茴薰說什么好話？他可不敢想，只知道不管如何，他的決心絕不會動搖。
“爹，大哥不明白，我對茴薰是認(rèn)真的，她對我也一樣�！�
“你大哥或許不明白，但是烈兒，娘可明白。”一旁的王妃終于開口，“娘知道你若決定娶她，任誰也無法阻擋。”
“娘，那您……”桑烈不解。
“娘不懷疑你對她的情感，但她對你如何，我和你爹得先弄個明白才行�！�
聽聞此言，茴薰抬頭急切地想表示自己的心意，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桑烈正想代她開口，卻被老王爺阻止了。
“不用多說，我們都明白�！�
他們正懷疑兩老是真明白還是敷衍他們，只見金先生自廳后走了出來。
“烈王爺．我已經(jīng)試過茴薰姑娘的真情了，也已經(jīng)將結(jié)果稟報老王爺和王妃。”
兩人均聽得一頭霧水。
金先生在老王爺?shù)氖谝庀�，將那日前往襄陽的始末全盤說出。
“我是奉老王爺之命去試探茴薰姑娘的，若茴薰姑娘貪戀的是王妃的身份，那么老王爺無論如何也不會應(yīng)允這門親事，但茴薰姑娘聽到只能為妾室，依然愿意應(yīng)接受，可見她對烈王將你深情不悔�。 �
茴薰聽到金先生這番話，心里悸動，淚水又盈眶。
沒想到這是一場試煉！她被瞞得好苦�。�
原來老王爺和王妃早已接受了她這個媳婦，難怪她和爹娘所住的屋于都如此豪華。
“那么，如今爹娘是答應(yīng)讓茴薰做我的王妃了？”桑烈自行下結(jié)論。
老王爺和王妃都笑了。
“不答應(yīng)成嗎、我們了解你的脾氣，不許你娶，你也不會善罷甘休�。 �
王妃也道：“原來茴薰姑娘如此秀外慧中，這王妃也當(dāng)之無愧了�！�
“謝謝爹娘。”桑烈拉了茴薰即刻下拜，“快拜見公婆�！�
“茴薰拜見公公婆婆�！彼B忙道�！ 捌饋戆�！看看還需要準(zhǔn)備些什么，皇上不久就要下旨完婚了呢！”老王爺提醒道。
“皇上？”桑烈詫異道：“我以為皇上不允許王族娶漢女，怎會……”
“本來是不許的，但你功在朝廷，皇上特準(zhǔn)，還不盡快進(jìn)宮叩謝皇恩？”老王爺笑著說。
桑烈大喜，對茴薰笑道：“茴薰，真是太好了！”
淚水從臉頰流下，她咧開了嘴對他回以欣慰的笑。
☆ ☆ ☆
第二天，桑烈即帶茴薰進(jìn)宮。他在殿上叩謝皇上的成全，茴薰則留在偏殿等候。
退朝后，他來到偏殿，身旁多了兩個人。
“茴薰，來見過趙王爺�！�
茴薰見到昔日的恩師，激動得幾乎掉下淚來�！袄蠋�，襄陽一別，你身子可安好？”
趙王爺風(fēng)采依舊，只是臉上多了些許風(fēng)霜。“茴薰�。≌娓吲d還能在此遇見你。”
“茴薰姑娘，祝福你和烈王爺白頭偕老�！迸赃呿懫鹗煜さ穆曇簟�
是王廷俊，他的腿傷已痊愈，又是一身侍衛(wèi)裝扮，不過是從漢人服飾換成了蒙古服飾。
“王將軍已經(jīng)決定繼續(xù)追隨趙王爺。”桑烈向茴薰解釋道。
茴薰笑著點頭，原來王將軍又回到趙王爺身邊，那真是太好了。
“我很欽佩王爺?shù)牧x行，愿意一輩子追隨效力，如果能為王爺多做一點事，也算是替大宋子民盡一份心意�！�
“嗯！”茴薰知道趙王爺自投降以來，無時不為漢人喉舌，是他的精神感動了王將軍，才使得王將軍重回他身邊。
“唉！亡國之臣何敢言義？”趙王爺嘆道�！爸皇遣蝗躺`涂炭，略盡棉薄之力罷了。”
“王爺請別掛懷�！鄙Ａ颐Π参康溃骸盎噬弦幌驘釔壑性幕�，我相信只要我們齊心協(xié)力，必定能讓百姓安居樂業(yè)�！�
“但愿如此，那便是蒼生之福，也不枉我違背心意出仕了。”趙王爺頷首。
桑烈突然提議。“難得大家都在，我想帶你們?nèi)ヒ粋�地方�！�
“烈王爺想去……”
“是宮廷府庫�！被噬铣兄Z讓他可隨時進(jìn)入觀賞書畫，也可以帶人進(jìn)去，因此他想帶他們過去看看。
趙王爺和茴薰的眼睛同時發(fā)亮。宮廷府庫？那不是收藏圖書字畫的所在嗎？簡直就是寶山啊！
于是一行人在桑烈的帶領(lǐng)之下，來到宮廷的府庫。
里頭收藏的文物琳瑯滿目，令人目不暇給。
面對這些失散已久的故國寶物，趙王爺激動莫名。
茴薰也在桑烈的介紹之下一一瀏覽，頻頻贊嘆，尤其對徽宗的墨寶更是愛不釋手。
“趙王爺。”桑烈突然喚道。
沉浸在書畫之中的趙王爺并未聽見，桑烈只得再喊一次�！摆w王爺，明日上朝，我立即向皇上請求，將這府庫歸你所管，我想皇上應(yīng)該不會不許才是，你說可好？”
趙王爺聞言有不自勝，竟然口吃起來�！斑@……烈王爺，能這樣就太好了。”
“嗯�！鄙Ａ肄D(zhuǎn)頭看向茴薰，“今后你若想觀覽字帖，只需跟老師說一聲就成了�！�
茴薰欣喜的點頭。
沒想到她果真能親眼目睹這些珍貴字帖，感謝上蒼給她這樣的好機緣，當(dāng)然，更感謝上蒼給了她這樣的好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