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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不分離 第十章

  孤注一擲之后,成敗由天,如今能做的只是回到客棧里靜候消息。

  整個晚上,她靜靜的坐在床前,見窗外半輪明月緩緩升移,除了風動花樹,輕輕作響之外,四下一片寂然。惟她的心潮卻似靜似涌、似熱似冷。

  回想這四個多月來,所發(fā)生的每一件事……

  真不敢想像自己是怎么走過來的?

  容謙哥哥的話言猶在耳。緣兒,你會熬過去的,我知道你一向果敢堅強……

  是的,我是走過來了,只是你能了解我受了多大的傷嗎?而且我想我再也無法承受下去了,容謙哥哥。

  不知不覺,紅日東升,遠遠之處傳來聲聲雞鳴。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急急敲門。

  “緣兒,緣兒!笔鞘捠啦穆曇,他在門外興奮的叫道:“沒事了,皇上已將魏相國、邱尚書等一千人扣押起來了;噬线說要還你爹清白,追封為忠義公,并且要召你入宮,當面嘉許。而且我還聽說皇太后知道這件事以后,非常感動,想收你做義女,改封你為嘉孝公主呢!緣兒,你聽到了嗎?”

  隋緣聽了,仍是坐在床前不動,臉上緩緩滑下兩道清淚。

  終于結(jié)束了……

  ☆        ☆        ☆

  那日,她進宮面見圣上。當著文武百官,只見她淡妝素服、毫無粉飾,緩緩步上金龍殿。

  霎時全場的人竟都看傻了,眾人雖知隋緣是戴孝之人,但她這一身素白又豈是晉見皇帝該有的裝扮!一時之間,偌大的金殿上鴉雀無聲。而她逕自淡漠昂然,行至殿央,斂容跪下。

  像一朵初綻的白蓮花,冷艷不可方物。這份玉潔冰清的美,倒使得在這森然華麗的金殿上的文武百官,一時之間都顯得俗不可耐。

  皇帝初見她的裝扮也是一愣,但待她走近了,他瞧清楚眼前那清麗無雙、如白玉雕成的美人時,卻不由得失了神。霎時渾然不覺得她那一身“大不敬”衣飾,本是應(yīng)該要拖下去砍頭的。只覺她絕色姿容配上如此的淡素裝扮,大不同于后宮盛妝艷服的嬪妃們,真是別有一番雅致豐韻!心中贊嘆不已。因此不但沒有計較,反而好好的對她嘉勉一番,又說了要追封她父親為“忠義公”,也還她“嘉平郡主”的封號并賞賜了她許多東西。

  但卻獨獨沒有提到皇太后要收隋緣為義女,封她做長公主一事。

  蕭世昌有些納悶。他想:姊姊特別派人來說的,應(yīng)該是不會錯的啊,怎卻不見皇上提起?還是要等到隋緣去見過太后之后,再以太后的懿旨冊封,也說不定。他正胡思亂想著,又聽皇帝說道:“如今你在京城舉目無親,無府無邸,必定不便。”他想了想,說道:“朕就將‘蔚霞宮’賜給你吧!”

  殿上眾人一聽,俱是一愣。

  皇上賜住隋緣在后宮的上林苑里,這代表的意思,可不是昭然若揭嗎?尤甚這“蔚霞宮”還是先皇麗太貴妃的住所,可見皇上對隋緣的重視!

  蕭世昌心中一緊。難怪皇上不提封長公主之事,若是太后封隋緣為長公主,那就是皇妹,不能成為皇妃了。

  “多謝圣上隆恩!彼寰壠届o說道!爸皇浅寂抑羞有要事待辦,須得先回云南一趟。”

  皇上雖然心中不愿,但隋緣堅持立刻要先回鄉(xiāng)重新舉哀安靈。他若強留,倒顯得不通人情了,只得答應(yīng)。又忙吩咐下去,派了隨行的人馬,一切比照公主出巡儀仗。

  “待忠義公一門擇期入殮之事一完,你仍是回宮里來住吧!”

  “謝圣上恩典!彼迩宓卮鸬,然后退出宮外。

  ☆        ☆        ☆

  蕭世昌退朝之后,便有后宮的公公來傳旨:蕭貴妃請國舅往“錦華宮”一趟。

  他過去之后,只見母親大人也在那兒。

  “娘、姊姊,找我有事?”

  “是啊,是!”國公夫人喜孜孜地說道!胺讲盼衣犇沔㈡⒄f,昨兒個皇太后才親口說過要收隋緣做義女,封她做長公主呢!那真是太好了,所以我正跟你姊姊商量說,請她重新再跟皇上提上次賜婚的事……”

  蕭世昌冷冷打斷母親的話!敖駜簜圣上在大殿上并沒提此事。”

  “皇上沒提嗎?”蕭貴妃奇道!斑@就奇怪了,昨兒個明明就講好了,連封號都想好了!不是嘉孝公主嗎?”

  “那是因為昨天皇上還沒見過隋緣!笔捠啦嘈Α!拔蚁牖噬辖裉煸缟弦娺^了之后,就改變心意了,F(xiàn)在隋緣不當長公主了,仍是還她嘉平郡主的封號,不過……”他頓了頓,說道:“皇上將‘蔚霞宮’賜給她了!

  “什么?”母女兩人不約而同的站起來,驚道:“你是說皇上將‘蔚霞宮’賜給了隋緣?”

  誰都知道這代表了什么意思。

  蕭世昌點點頭。他只差沒說:恐怕這會兒,皇上也正在皇太后那邊商量這件事呢!隋緣怎么能封為長公主?皇上對多一個漂亮的妹妹不會感興趣,但多一個美麗的妃子又另當別論。所以,若要給隋緣恩惠,那不如過幾日改封為隋貴妃來得干脆些。

  蕭貴妃登時心慌了。

  隋緣還未進宮來,皇上便賜了“蔚霞宮”,對她的看重可見一般,那改日她進宮之后,還不知如何得寵呢?

  只見蕭氏母女頹然坐回椅上,淌淚發(fā)呆。

  忽然之間,蕭世昌很替姊姊感到悲哀。

  誰叫后宮本來就是個“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地方。想當初,姊姊也是“新人”。

  他還是勸慰了母姊一番,然后陪母親回家。

  一路上,還聽母親哭道:“本來我還想讓你姊姊再去跟皇上說說你跟隋緣的親事,好讓你作駙馬,沒想到,這會兒不但這個駙馬你是沒希望了,就連你姊姊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xù)得皇上的寵愛……而且當初咱們那樣對隋緣,我真擔心她會記仇,會排擠你姊姊……說不定她還會叫皇上廢了你姊姊貴妃的頭銜,把她打入冷宮……那可怎么辦才好喔!”她叨叨絮絮擔心個沒完。

  蕭世昌很想跟母親說:您這如意算盤也打得夠精了,只可惜事事從不可能盡如人愿的。否則“意外”二字,又從何而來?

  待他拖著腳步,回到房里,卻見桌上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大樹下見。

  是隋緣。

  他忙趕到后花園。遠遠就瞧見那大樹的高枝上坐著一個人。

  “緣兒,”他喚道,一提氣,也跟著爬到樹上,坐在隋緣旁邊!澳阍醪淮诳蜅P菹ⅲ俊

  “我在等你。”

  “有事么?”

  隋緣微微一笑,說道:“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道別?”蕭世昌立刻黯然!笆前,你這幾天就要出發(fā)回去了吧!沒想到皇上派給你隨行侍候的人,那么快就把東西準備妥當!

  隋緣搖頭,說道:“我什么都不用準備,這就要走了!”

  “現(xiàn)在?”他訝異!熬瓦@樣?”

  “嗯。”她看著遠方,仿佛心已先飄走了!八晕艺f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可是皇上不是說……”

  “皇上說什么都與我無關(guān)了!彼淅涞恼f道。“從今以后我也不會再回到京城!

  “你不回來了?”蕭世昌又吃一驚!翱墒腔噬纤葘ⅰ迪紝m’賜給你了。”

  “那又如何?”她冷笑。“若是皇上也要治我一個違旨之罪,那也罷了。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怕的了。”

  他能了解她心中的怨恨!澳悄愦蛩闳ツ睦铮炕丶覇?”

  她低頭說道:“我自有去處……”

  “不能告訴我嗎?”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皇上向你問起,你又不好不照實回答!

  “緣兒,”他定定看著她!澳恪愎治覇幔俊

  “怪你?”她奇道!霸趺磿?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咱們成親那天,我知道我爹娘和寶璉他們說了些不中聽的話,他們的確是有些過分……你可不可以看在我面子,別放在心上?”

  “世昌哥哥,那天的情況我能了解的!彼寰壢崧暤。“你放心,我真的沒有怪你。而且我永遠都會記得那天你是惟一一個肯伸手拉我一把的人。你幫了我這么多,我怎么還會怪你呢?”

  “那你……你愿不愿意留下來?”蕭世昌拉了她的手,柔情似水。“我知道我這樣問你,實在很唐突,可是……請你嫁給我,你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

  “你認為我們倆還有可能嗎?”隋緣淡笑,反問他!肮馐腔噬夏抢锬憔蛿[不平!

  蕭世昌不答。

  的確,今早在金殿上皇上見了隋緣的反應(yīng),加深了他心里的擔憂,雖然至今皇上沒說什么,可是本來要封隋緣做長公主的事臨時變卦,又將“蔚霞宮”賜給了她,這一切不是最好的說明嗎?

  下了朝之后,其他的大臣們也都說,皇上看上隋緣了。

  要是平時,他一定動都不敢動這種跟皇帝搶老婆的念頭。可是這會兒他受了隋緣坦然自清的感染,凜然說道:“你既敢違背旨意,而且皇上又還沒說什么,那我又有何懼?我明早就進宮見皇上,請他……”

  “世昌哥哥,你這又是何必,明知是個釘子還硬去碰!若惹惱了皇上,可不是兒戲。”隋緣溫柔的看著他。“再說你我又有不同,我現(xiàn)在是孑然一身,天大的罪過也一個人受苦罷了!可是你有家累、有負擔,怎么能跟我的情況相提并論呢?”她低了頭,輕聲說道:“更何況我不值得你這么做……我很抱歉,我的心早已死去,不能回報你的情義……”

  “緣兒……”蕭世昌雖然不很明白她的語意,但料想她必不肯說,也就沒有追問。半晌,忽然嘆道:“原來有些事情一錯過,就是錯過了,再無法挽回……你看,咱們倆差點就成為夫妻了,只差一點點……”

  “只差一點點……”她喃喃念著。

  對于“差點”兩個字,隋緣顯然比別人有更深的感觸。

  是啊,“差點”,只要她早一點回過頭來,或者看清楚一點,就不會誤刺容謙哥哥,再或者她刺偏一點,他還會有救……

  可惜,所有的事都決定在一線之間。這就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吧!

  這是她付了極大的代價,所換回來的教訓(xùn)。每回想起來,都還是不由得悲咽難抑。

  “世昌哥哥,你不會了解的,光是這一點點,就足以讓事情的結(jié)果變得完全不一樣,這絕不是一點點……這是我付出了很大很大的代價才明白的!

  “緣兒……,”他并不了解。

  隋緣揮揮手,打斷他的話。

  “若皇上有什么打算,我只能說他是白費心機了。至于我們……”隋緣看著他,輕嘆一聲,搖搖頭。“世昌哥哥,有很多事你不明白,而我也不想再解釋什么?傊,就如我說的,我的心已死,你我是再無緣分的了,你還是將我忘了吧!我這次之所以進宮晉見皇上,也不過是為了替我爹討回一個公道而已,如今事情已了,我自然就該走了!彼纯刺爝叺牧髟,凄然說道:“我心里還有一件事沒有了結(jié)……世昌哥哥,今日一別,只怕從此海角天涯,相見無期,你千萬好自珍重。”

  “緣兒,我不明白……”

  隋緣微一旋身,輕巧下樹,說道:“我走了。”臨走前抬頭再看了他一眼,然后絕塵而去。就像第一次見到她那樣……

  蕭世昌在高處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黯然出神,兀自坐在樹上怔仲了好一會兒。

  ☆        ☆        ☆

  皇上自從那日金殿上驚艷于她,就始終念念不忘。隔日正要宣她進宮去見太后,哪里知曉她卻早已不告而別。又一時大驚,連忙派了人到云南找她,雖然起初還有人見到她回到隋王府重建家廟,后來沒隔幾天,她便又失去了蹤跡,從此再無一點消息。

  而無論加派多少人前去尋訪,均是一無所獲。帶回來的消息都是一樣的答案,嘉平郡主失蹤,下落不明。

  ☆        ☆        ☆

  兩年了……

  蕭世昌站在樹梢上,迎著夕陽,回想那天初見隋緣時的情景。她的回眸一笑和那招輕盈曼妙的“乳燕投林”……

  “緣兒,你到哪里去了呢?”他還是放不下。

  過了幾日,便向圣上編個借口,說是要遠游訪友,告了一段長假,然后輕裝簡從,便往云南而去。

  他知道,不管結(jié)果如何,除非他親自走這一遭,否則只怕永遠也不會死心。

  待到了昆明鎮(zhèn)上,先至“忠義公”家廟祭拜一番,而后就近向幾位老仆人打聽隋緣的下落。

  “我們也不知小郡主到哪去了!崩掀腿藫u頭,嘆了一口氣!熬瓦B皇上也派過好幾批人來找,可惜卻是始終找不著小郡主她的人。這位公子爺,您是……”

  “我也是打京里來的,是你家小郡主的朋友。因為最近正好有機會經(jīng)過這里,又久久不曾得到她的消息,所以特別過來探訪一下,順便祭拜王爺及王妃。”

  “原來是這樣!崩掀腿藫u頭說道!翱上】ぶ魇й櫼丫谩W詮哪翘焖吓珎兘淮炅耸,說是要到松樹林里去走走,結(jié)果,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松樹林?”

  “是!就是鎮(zhèn)西的那一片樹林子。從前小郡主就常到那兒去練功玩耍!

  “是這樣!”

  老仆人又說道:“我聽咱們鎮(zhèn)上有人說,親眼見小郡主走進那松樹林里,后來林子里起了奇怪的大霧,霧濃得伸手不見五指,等霧散了之后,就不見我們小郡主了。您說這事奇不奇?”

  蕭世昌怔怔的聽著。

  “這件事兒咱們誰也想不透!崩掀腿藝@道!氨緛砥椒戳送醺脑┣瑧(yīng)該算是喜事一件?墒悄翘煨】ぶ鲄s一點不見高興的樣子,反而像是在交代后事似的,把所有的家產(chǎn)都分給下人。還說她要去找一個人,了卻一番心事什么的,要老仆等人替她守著家廟!

  蕭世昌忙問:“她要去找誰?”

  “這就不知道了!蹦抢掀陀謬@了一口氣說道:“其實老奴們都在猜測,怕小郡主是兇多吉少了……”

  “這又是為什么?”他驚問!盀槭裁催@樣想呢?”

  “本來嘛,出了這一場事,搞得家破人亡,任誰的心里都不好受。更何況,那裴公子也為了這件事而死……”

  “裴公子是誰?”他心中一緊。

  老仆想到如今物是人非,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裴公子原是咱們鎮(zhèn)上有名的大夫,跟小郡主兩人是打小就認識的。”他將隋緣與裴容謙之間的關(guān)系約略提了提。“聽說,裴公子是為了救小郡主才被龍盛榮這混蛋給殺了的!

  這些傳言,蕭世昌聽來雖不能盡悉明了,但他是聰明人,大致想一下,也猜得出隋緣與那姓裴的關(guān)系匪淺。他不免想起她離開之日,婉言拒絕他的情景。原來她說的,她心已死,又說要去還債,是這個意思。

  也難怪她曾說過:城西,慶祥客棧,你就說找一位姓裴的姑娘吧!

  她,自稱姓裴……

  “以前小郡主就常和裴公子去松樹林玩,而且聽說,裴大夫便是死在那兒,如今小郡主又是在那里失去蹤影的,所以,人人都說她是跟裴公子去了!崩掀驼f著不免濕了眼角。

  蕭世昌又與老仆聊了幾句,便告辭而去。

  他又在鎮(zhèn)上待了幾天,雖然也曾到那老仆所說的松樹林去過,還是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

  “沒想到來這一趟還是只能憑吊舊人而已!彼幻膺z憾萬分。

  ☆        ☆        ☆

  在回京的路上,他經(jīng)過一個不知名的小鎮(zhèn),那鎮(zhèn)上正在為觀音大士作生辰,舉行了迎神賽會,大肆慶祝,車游行、樂聲齊鳴,整條大街上擠滿了圍觀的人。

  蕭世昌在京城里待得久了,對于這些個廟會游街早就看得多了,原也不甚在意,只是這小鎮(zhèn)地處僻壞,簡單純樸,辦起事來雖是比不上京里的氣派大度,但倒是別樹一格。他便四下隨意逛著。

  怎知偶爾一瞥,卻被對街一個苗條身形給吸引住。

  隋緣!

  他愣在當?shù)亍?br />
  只見隋緣依稀是當日清麗模樣,只是衣飾樸素,臉上掛著盈盈淺笑,就像鄰家的大姑娘一般,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嬌俏嫵媚。

  蕭世昌正想出聲叫喚她,卻又注意到她身旁還站著一個身長玉立、英挺秀拔的布衣青年。而隋緣一只手正挽著他,低聲說笑,柔情萬千。

  他又愣在那兒。

  但那的確是隋緣,除了她還有誰有那樣一雙秋水的眼睛,巧笑轉(zhuǎn)盼之間,令萬花羞落。

  他怔怔的站在對街,隔著人潮,看著他兩人自顧瞧著熱鬧、談笑一陣,然后眼見他們手牽著手就要離開。這時,他才想到要喚她:“緣兒!緣兒!”

  只是街上樂聲太大,圍觀的人又多又擠,眼前才又一對迎神的七爺、八爺過去,暫時隔閡了他的視線,再看時,已不復(fù)他兩人的蹤影。他急急的四下找去,卻仍是落了空。

  一時走得乏了,便找了間酒館歇息。腦中則反覆想著方才所見的畫面。

  是啊,這才是隋緣,不管剛才見著的是她的人還是她的魂,反正她都不該被困在宮里,做一只冷傲的孔雀。

  最記得的就是她那一招“乳燕投林”,她可不就像一只燕子,既是燕子,那這鄉(xiāng)野樹林、無拘無束的廣大天空,才是她可以自在飛翔的所在。

  頓時,他忍不住輕笑了笑,覺得豁然開朗,這樣就夠了。雖然心中仍不免有失落之感,但這比起知道隋緣幸福安好,又算得了什么?

  他也知道,從此這世上再無“嘉平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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