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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牢 第三章

  “瓊斯先生,鑫華時報的記者來了。”丹尼爾敲了門,在門口報告。
  “嗯!

  丹尼爾替宋萲舞開門,當(dāng)門一開啟,她的目光自動搜尋主人的身影,而視線一定在坐于沙發(fā)的男子身上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她的心跳幾乎失律,腦功能差點失常,無法做出合理的演繹。

  真的是他,她不會錯認(rèn)的。

  史恩·瓊斯即是羅倫·諾頓,她早在雨嫻拿訪問報導(dǎo)給她那天就肯定了,可那時所受的撼動遠(yuǎn)不及此時見著個人來得強烈。

  “羅倫……”宋萲舞不自覺地喚出聲。

  正舉杯就口的史恩敏銳地聽到她的叫喚,一股驚詫讓他的眼神倏地攫住門口的女人。

  “你叫我什么?”空氣在瞬間凝住,且散發(fā)著寒冽。

  “沒有……”面對他,宋萲舞的胃因極度恐懼而扭絞。

  情形就和七年前無異,她的眸子只要一對上他的,就禁不住地顫悸、害怕。

  “看來我真的小覷鑫華時報了!痹瓉碓缭谖掖饝(yīng)接受訪問之前,貴社就已得知柏翠山莊的新主人是誰了!

  “不,我和大家一樣,也是幾分鐘之前才從那位帶我上樓的先生口中知道——”

  “是嗎?那我不得不佩服貴社記者的多方涉獵了。你連史恩·瓊斯的另一個身份也掌握了,你做了很多功課,嗯?”史恩森冷陰寒的眸光銳利地鉆透她的四肢百骸。

  “我……”宋萲舞不知陔怎么回答。

  他的外貌和她印象中的樣子并沒有太大的改變,但他表露出來的氣勢比起七年前的玩世不恭,更添增冷然孤傲。

  當(dāng)年,她已明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今天,不過是再確認(rèn)一次罷了。

  他看起來更加難以接近了。

  “我離開娛樂圈,踏入商界七年了,而這七年里,盡管有人懷疑我的身份,但我從未見過有人像你這般能肯定地說出我的藝名,怎么難道你曾經(jīng)是我的歌迷嗎?”

  “是的……”

  他的問話點明了一個事實,宋萲舞知道他忘了自己,忘了七年前他曾經(jīng)在香榭飯店里如何以言語擊傷一個女孩的自尊心。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恨他的,但若真的恨,為什么此時此刻會被他挑起那么多的感覺?

  時間會修補傷口,也會篩選記憶。所有往日的不堪都被隱去,換上美麗的外衣,經(jīng)過回憶的催化,再戴上霧面柔焦鏡,再了不得的齟齬,也變得不是那么地憤怒了。

  這樣的認(rèn)知晃動了宋萲舞的自信,也瓦解了她多年來的防御。

  她怎能否認(rèn)眼前的男人在自己心海里植下的魅力已根深蒂固,誰都無法連根拔除。

  史恩見她因坦承心意而紅透兩只耳殼,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我還以為原本魅力無遠(yuǎn)弗屆的羅倫已經(jīng)乏人問津,沒想到這么湊巧遇上另一個仍記得他的歌迷!

  “瓊斯先生不希望還有歌迷記得你嗎?”

  “這就是你的第一個問題?”表情一斂,史恩的嘴角刻上嚴(yán)苛的線條。“鑫華是這么訓(xùn)練你的?要你問些不相干的陳年往事?”

  “這……”

  “你最好搞清楚狀況,現(xiàn)在接受訪問的是瓊斷集團的總裁史恩·瓊斯,而非某某唱片公司的羅倫·諾頓!我是企業(yè)界人士,而非娛樂圈的歌星,沒必要將私生活攤在你們而前。”

  “對不起,但我沒有窺探隱私的意圖……”

  面對他兇惡的眼光,宋萲舞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幾乎原封不動地吞回腹內(nèi),她連忙深吸一口氣,亟欲鎮(zhèn)定心神。

  “沒有才怪,你的確就是那個意思,何必再露出卑怯的樣子?臺灣的記者就是這么八卦!”

  “瓊斯先生……”宋萲舞被他狂暴的怒火駭住了。

  史恩驚覺自己的情緒太過了,連忙穩(wěn)住自己,語調(diào)平淡、不帶仟何感情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倉萲舞。”這三個字甫從嘴角流泄出,宋萲舞馬上察覺自己介紹錯了,她尚未習(xí)慣自己已經(jīng)改姓的事實。

  “啊,不……”

  史恩攢眉:“怎么,連自己的名字部忘了?”

  他看著她瞠大的眼,光線像是都被吸進(jìn)去似的,如鏡子般反射的瞳孔大而清澈。

  “沒事!闭J(rèn)清自己的姓名對他而言絕不是那么重要,宋萲舞放棄解釋。

  史恩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轉(zhuǎn)移話題:“你可以開始訪問了!

  他很清楚,自己與這名女人是第一次見面,可是怪異的是,地那雙澄澈的眸子卻似曾相識。

  看到他再度筑起冷漠的藩籬,宋萲舞只能將殘存在心底的奢望摒除。她不斷地提醒自己,她是來工作的

  “請問瓊斯先生,貴公司為什么斥下巨資買了這幢別墅?先前打算開發(fā)臺灣市場的計劃,難道已經(jīng)拍桌定案了?”

  “瓊斯集團是決定在臺灣發(fā)展,但這幢別墅是以我私人名義買下,和公司事務(wù)無關(guān)!

  “你……打算在臺灣久住?”宋萲舞問得小心謹(jǐn)慎,深怕一個不注意又惹火他。

  “沒錯,短期之內(nèi)我會待在臺灣處理一些私人的事情!

  聽到他會在臺灣住一段時間的消息,竟教宋萲舞的心涌起了一陣不該有的欣喜。

  她絲毫沒有記取痛苦的教訓(xùn),只知道自己單戀近十年的男人又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中,沉寂已久的心似乎再度活了起來。

  史恩瞥視著失神的她,“現(xiàn)在鑫華時報內(nèi)部有幾位員工?營運還算正常吧?”他突兀地問道。

  “呃……我不太清楚,今天是我正式上班的第……五天!彼稳k舞有些難以啟口地坦承。

  她的表現(xiàn)真的很差勁嗎?他一眼就瞧出她的經(jīng)驗尚缺?

  “貴社是如此看待這個引起廣泛討論的神秘人物,竟找一個菜鳥來訪問我?”史恩的雙眸緊瞇成一條細(xì)線,蹙起眉峰盯著一臉無措的宋萲舞。

  新怨加上舊恨,他和鑫華時報的帳又增添一筆,他發(fā)誓自己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宋差舞想解釋,聲音卻梗在喉嚨里發(fā)不出來。

  “放心好了,瓊斯的獨家新聞是鑫華時報的,我的助理會讓你帶一份新聞回去交差!笔范鞯淖旖且莩鲆荒ㄐ郏幮扒依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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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裁,這是你要我登的征人啟事,以及今天各大報紙對這件事所下的評論。”丹尼爾捧著一堆報紙走進(jìn)書房。

  “我只看鑫華時報的報道!笔范黝^也未抬地說,

  “是。”忙不迭地抽出鑫華時報,丹尼爾將其攤放在書桌上。

  吏恩的視線落在鉛字上,若有似無的笑了。

  瓊斯集團總裁——史恩·瓊斯征情婦一名。

  臺灣籍,宋姓女子皆可應(yīng)征。

  年齡、身高、體重不拘。

  錄取者,將享盡榮華富貴,受到數(shù)以萬計的員工尊敬。

  意者請洽柏翠山莊。

  “這篇內(nèi)容是誰撰稿的?”

  “是我……總裁!币詾樽约河迷~不當(dāng),丹尼爾誠惶誠恐地盯著自己的鞋尖瞧,根本不敢抬首正視老板的表情。

  “嗯,寫得不錯,這個月加薪一千美金!笔范髻澷p地說,五官上卻看不著因滿意而產(chǎn)生的愉悅痕跡。

  “總裁……”丹尼爾真的被他搞糊涂了,或許該說從踏上臺灣這塊土地開始,他的神經(jīng)就一直處在錯亂的狀態(tài)之下。

  總裁的情緒他完全抓不準(zhǔn),更是不明白。

  “別吵,你沒看我還在讀這篇報道嗎?”史恩的目光游移至征人啟事一旁的文章上,往下繼續(xù)看。

  這是美國瓊斯集團第二代繼承人史恩·瓊斯的助理昨天發(fā)給各大傳播媒體的一份征人啟事,以如此正大光明的方式來應(yīng)征情婦,也只有行事低調(diào)、作風(fēng)神秘的史恩·瓊斯做得出來。

  只是這個驚世駭谷的作為,會不會在向來淳樸的臺灣挑起軒然大波?畢竟臺灣富商豢養(yǎng)情婦通常是暗地經(jīng)營……

  而不重視外貌,局限于姓宋女子的應(yīng)征條件,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史恩·瓊斯究竟是何心態(tài)?想必在情婦人選出爐后,即會真相大白。

  “沒錯,我會滿足所有臺灣人的好奇心!

  從筆座上抽起金筆,史恩圈起報紙上的所有姓宋女子,目光深邃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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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到柏翠山莊去應(yīng)征!宾稳A時報的社長辦公室,宋容濤扔下手中的報紙,對著剛被他叫進(jìn)來的女兒命令道。

  “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要求我什么事?你要自己的女兒去當(dāng)一個男人的情婦?”宋萲舞瞪大的雙眼滿布驚詫。

  史恩·瓊斯應(yīng)征情婦的廣告,她一早到報社就聽到幾位女記者高分貝討論著,想不知道都難。

  “我告訴你,我的腦子再清楚不過了,我不但要你去應(yīng)征,而且還要你非錄取不可!”宋容濤的口氣堅定無比!拔疫沒和你算帳,為什么前幾天你去訪問史恩回來,沒讓我知道他就是紅極一時的羅倫·諾頓,甚至還未將這個消息報道出來?”

  “爸,我并沒有得到瓊斯先生的允許,怎能擅自公布?”她沒有膽子冒險挑釁史恩陰晴不定的脾氣。

  “為什么不能?如果每則新聞都要獲得當(dāng)事人的準(zhǔn)許,那么還有新聞可以報道嗎?”

  本來鑫華時報可以搶在瓊斯集團親自對外承認(rèn)史恩的另一個身份之前,奪得獨家的先機,卻因為他的白癡女兒不懂得把握而失去一次大好機會!

  宋容濤話鋒一轉(zhuǎn),“算了,只要你被挑上成為史恩的情婦,就當(dāng)是你將功贖罪的補償。”

  “不,我不要……”宋萲舞的身軀僵冷得有如冰柱,她想不透父親為何如此堅持地逼迫她?

  “如果你認(rèn)為自己是我宋容濤的女兒,你就得去!

  宋差舞想澆醒他的混沌,“爸,你不是很注重名譽嗎?你難道不曉得我一時成為史恩的情婦,報社的聲譽會因此而受損,你可能也會遭受到朋友的指點——”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要你想辦法接近史恩,讓他愛上你。”宋容濤的眼神像磨光的銅片,灼亮刺人。

  “要吏恩愛上我?”宋差舞凄苦地扯出一個笑容,“爸,那是永遠(yuǎn)也不可能的奢望!

  “誰說不可能?你有沒有想過史恩為什么會指定姓宋的女人?說不定就是那天的采訪,他對你一見鐘情了。”

  “他不會對我一見鐘情的……”宋萲舞知道,如果真有一見鐘情這回事,早在七年前就發(fā)生了。

  面對她,史恩不會是個浪漫的男人,那段譏評猶縈繞在耳,拋也拋不去,甩也甩不開。

  她很清楚自己多么渴望他愛慕的目光,但連一絲愛意也沒有的情況下,她如何期盼更多?

  她也想相信父親的話,當(dāng)作史恩應(yīng)征情婦的條件是因她而定,可是……這怎么可能?

  宋萲舞拼命地?fù)u頭,而且加倍地猛烈。太多太多的問題、太少太少的解答,她幾乎被紊亂的思緒給逼瘋了。

  “你母親是教你這么忤逆我的嗎?我花了那么多錢撫育你長大成人,現(xiàn)在不過要求你為我做件事情,你竟端起這張臉給我瞧;”宋容濤怒視著她。

  他心里已經(jīng)有個計劃成形了,而她竟不愿意配合!她知不知道他等今天等多久了!

  “爸,你已經(jīng)有報社了,根本不該貪圖那些榮華富貴,為什么還要我去當(dāng)史恩的情婦?那對你有什么好處?”

  “你這是在質(zhì)問我嗎?”宋容濤逼近她。

  “我沒有……”宋萲舞發(fā)現(xiàn)他的雙眼中似乎閃過一絲什么,令她即使在悶熱中仍打著冷顫。

  怕她起疑心,宋容濤奮力隱藏住自己洶涌的情緒起伏,試著換張表情,“小舞,爸這么做也是為你著想,我曾聽你;媽說過你欣賞羅倫,我這是在為你安排,制造機會啊!

  “爸,那已經(jīng)是以前的事情了,七年前的羅倫拒絕了我,你認(rèn)為七年后的史恩會接受我嗎?”宋萲舞的問題連自己聽了都心酸。

  “你難道不想再試試看嗎?”

  “我不想當(dāng)史恩的情婦,我要的不是這樣的關(guān)系……”她的眼睛里轉(zhuǎn)過千思萬緒。

  “你……”她軟硬都不吃,宋容濤氣得暴跳如雷。

  “隨便你怎么想,反正我是決定了,等會兒我會請攝影師送你到柏翠山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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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小姐,首先感謝大家來應(yīng)征,現(xiàn)在你們手中都有一張資料卡,請你們先填上自己的大名,還有在父親欄寫下令尊的姓名,然后交束給我!钡つ釥枌χ鴶D得滿坑滿谷的女人說道。

  “他說什么?”一個打扮入時的女人側(cè)頭問著坐在身旁的宋萲舞,“不好意思,我的英文程度破得可以,他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他的意思是要我們在這張資料卡上寫下自己和父親的姓名交去即可!彼稳k舞大略翻譯。

  環(huán)顧著大廳內(nèi)交頭接耳的女人們,她一點也不訝異會有這么多的女人來角逐唯一的一個名額。

  單憑史恩登在報上的那張相片,即使不諳他在商界擁有多大權(quán)勢的女人,也會因他的長相而趨之若鶩。

  那名女子又難為情地笑了笑,“可是資料卡上有這么多空格,我和父親的名字到底該寫在哪一欄?”

  “這里……和這里。”宋萲舞比給地看。

  女人快速地落筆填了資料,邊寫邊抱怨道:“既然他們要的資料這么簡單,干嘛大費周章地準(zhǔn)備這種復(fù)雜的資料卡,折磨人嘛!干脆分張白紙下來,填上兩個名字不就得了?若怕分不出哪個才是應(yīng)征者的姓名,就在名字前打個勾、做個記號,這不是比較省事嗎?”

  看著已經(jīng)忙著補妝的女人,宋萲舞好心地提醒,“小姐,這里加了一條附注,它特別規(guī)定除了填寫中文名字外,還得寫上英文名字!

  “什么?!”女子飛快地拿起資料卡猛瞧,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也不懂,又放回桌上!斑@是不是整人的戲碼啊?征人啟事也登得像白癡也能錄取似的,來到這里卻不是那么回事。喂,你會不會覺得受騙了?”她滿臉不悅地問宋萲舞。“我……不知道……”她是被趕鴨子上架來應(yīng)征的,對于眼前的狀況,根本來不及仔細(xì)思慮。

  女子不爽地哼了聲,“我倒覺得這是有錢人的惡作劇,哪有這樣應(yīng)征情婦的嗎!不看長相、不問年齡,只在乎名字和老爸叫啥,根本是在耍人,他怎么偏不問我媽叫什么?”

  她拉拉雜雜地發(fā)泄出心中的不平,為自己請了一天的假不值,不但全勤獎全飛了,還得扣掉一天的薪水!

  陌生女子的疑問亦是宋萲舞的納悶,她不知道史恩在想什么,在他心中又盤算著什么樣的計劃?

  他是道地的美國人,為什么想在臺灣應(yīng)征情婦?他難道不曉得存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語言隔閡嗎?

  還有,他既然不在乎女方的家世背景,為何又規(guī)定非得寫出父親的姓名不可?

  宋萲舞有著滿腹的疑問,視線瞟到站在最前方、拿著手機正在講話的丹尼爾。

  “丹尼爾,看到第三排第六位那個女人沒有?”坐在臥房的單人沙發(fā)上,史恩的目光集中在電視熒幕上,看著從樓下大廳傳上來的影像,透過手機示意助理轉(zhuǎn)移焦點。

  “她不是上次那個記者嗎?”丹尼爾認(rèn)出了宋萲舞。

  “沒錯,我要你現(xiàn)在先過去看她的資料,然后比對我寫給你的姓名。”

  “好的,我馬上過去,”結(jié)束通話,丹尼爾不敢稍有耽擱地朝宋萲舞邁進(jìn)。

  “小姐,請你先將資料卡交給我,好嗎?”

  他的話教宋萲舞受到不小的驚嚇,怯怯地遞上他要的東西。

  丹尼爾詳細(xì)地比對過后,立刻撥電話到樓上,“總裁,一模一樣!

  “帶她上來!”史恩宛如天生的王者,聲音潛藏著無限的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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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宋容濤的女兒?”史恩的表情沉郁嚇人,瞪著宋差舞的眸子一眨也不眨。

  “是……”宋萲舞渾身僵直,他的注視讓地?zé)o法動彈。

  “我記得采訪那天,你并不姓宋,難道為了當(dāng)我的情婦,你改姓了?”

  “不…那是因為……”

  “因為你才認(rèn)祖歸宗沒幾天,所以一時改不了口?”史恩替她說完未盡的解釋。

  宋萲舞驚愣了幾秒鐘,“你怎么會知道我——”

  “這世界上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沒有我知道的事!”史嚴(yán)峻的五官鍍上冷漠。

  “你……”宋萲舞承受著他像結(jié)上一層霜似的冰冷眼神,鎮(zhèn)定的命令自己不準(zhǔn)打顫。

  他看起來不像是喜歡議人是非的男人,對他來說,她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為何他會對她的身世了若指掌?而這件事,除了好友章雨嫻,她以為再也沒有別人知道了。

  “我沒有隱瞞,是你沒有問我!彼稳k舞不能接受他這樣質(zhì)問的口吻,太莫明其妙了。

  試問,哪個人在自我介紹時會將自己父親的姓名掛在嘴邊?

  她父親不過是間小小報社的負(fù)責(zé)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她也從沒想過要借助父親的權(quán)貴,沒必要開口閉口都抬出他的名諱。

  “你在和我頂嘴?”史恩怒氣翻騰,眼神激出火光。

  “我只是說出事實!

  面對他威嚇的樣子,宋萲舞內(nèi)心的恐懼明顯映在眼中,再怎么理直氣壯的氣勢也因此打了折扣。

  “哼,什么才是事實?事實就是你的嘴皮子功夫再怎么了得,最后終究是我的俘虜,”史恩的雙眼里積滿鄙夷之色,“勸你別在我面前擺清高,會來應(yīng)征情婦的女人,地位身份已在我之下,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和我說道理嗎?”

  “你……”宋萲舞戰(zhàn)栗著聽他蔑視的說辭,尚未痊愈的傷口就這么被扯開。

  多年前他在她心中埋嚇的傷悲種子,此刻有如得到春雨滋潤般開始蓬勃牛長,傷悲的枝椏在她的錯愕中盤據(jù)她的思緒。

  她真的好怕聽到從他口中吐出的譏嘲……

  “既然在你眼中情婦是那么的卑賤,為什么你還要應(yīng)征情婦?”

  “你真的想知道嗎?”陡地,史吏恩攫住地細(xì)致的下顎,一抹詭譎笑意閃過他眼中。

  “我……”宋萲舞倒抽口氣,寒毛豎了起來。

  他看起來像魔鬼,仿佛準(zhǔn)備奪走另一個人的靈魂。

  “干嘛還惺惺作態(tài)呢?你會到這里來不就是想當(dāng)我的情婦,怎樣?你是看上我的人,還是我的錢?”

  仿佛現(xiàn)在才意識到他的危險,宋萲舞害怕地退了幾步,機靈地左顧右盼。

  他冷得像冰一般的眼神緊緊盯視地,那種獵食者的目光讓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想就算我不公外應(yīng)征情婦,你也會想辦法接近我吧;扮記者或許只是你的第一步?”史恩深沉的嗓音好象在嘲笑她企圖躲開的舉動,不過他并沒有急著拉回她。

  走到落地窗前,他拉開了窗簾,陰影籠罩了他的半邊臉,而露在月光下的另外半邊臉,則現(xiàn)出漫不經(jīng)心及嘲諷的神情。

  很好,一切都依著他的計劃劃在走。

  也該是這樣的,他等今天已等了整整七年,該有些收獲的。

  “我不是假扮的,我真的是鑫華時報的財經(jīng)記者!

  他的話像木棰敲碎了宋萲舞最脆弱的牙齒,令她又酸又痛。

  “我不認(rèn)為你有必要多費唇舌證明自己是記者,我要的只是宋容濤的女兒這個身份而已。”史恩的語調(diào)輕松,但卻泛著致命的危險!岸F(xiàn)在你都自己送上門了,我實在沒道理再將你推出去,你這么想當(dāng)我的情婦,我會成全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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