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可以的,姑娘!眮喠εd致勃勃地解釋。
“他是族長,”葛罕提醒她!八梢宰鏊胱龅娜魏问!
“他是族長跟這又沒有關系,”勃迪打岔說道!胺ㄌm留下了瑪麗,他也不是族長。還有畢特不也留下了美根。”他聳了聳肩補充說道。
“我留下了貝娜!表f恩補充一句。
“這是我們的方式,姑娘!备咄忉尩。
“你不是隨便就把貝娜留下來的,”勃迪對他的哥哥說道,他決定要澄清這個錯誤的觀念。“你問過她父親。這是有差別的。”
“如果她的父親找茬,我還是會把她帶走的。”韋恩爭辯著。
茱麗不能相信她所聽見的,他們簡直像一群野人。她把她的手從依恩的手里抽開,后退一步,遠離這瘋狂。她一不小心踩到了葛罕的腳,于是轉過身去對他道歉。
“對不起,葛罕。我不是故意要踩到你……他不能就這樣把我留下來,是木是?”
葛罕點點頭!案咄嬖V你這是我們的方式,他說的沒錯,”他解釋道!爱斎,你將不得不同意!彼穆曇衾餄M是同情。依恩把這個漂亮的女人給嚇了一大跳。她似乎有點呆住了,不過她隨即會興奮不已。被選為族長的妻子無疑是最高的榮譽。是的,她高興極了,高興得說不出半句感激之辭,他這么猜想。
葛罕猜錯了。不消一、兩分鐘,茱麗便恢復過來了。然后她開始搖頭。如果依恩的支持者不要全部再對著她猛點一次頭,她或許還有可能控制一下她的怒氣。事實是,她想狠狠地踹他們每個人一腳。但她必須先收拾起她的火爆脾氣。她先深吸了一口氣恢復鎮(zhèn)靜,然后她聲音沙嘎地說道:“依恩,我可以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
“現(xiàn)在真的不是閑聊的時候,姑娘,”賴神父喊道!澳植荒茉俚攘!
“墨林?”她不解地問道。
“鄧墨林,”葛罕解釋。帶著微笑,他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他正需要神父呢!
茱麗轉過身去看著賴神父。“那您應該快點去,”她說道!八焖懒藛?”
神父搖搖頭。“他已死了,茱麗。是他的家人在等著我在他下葬前念祈禱文。天氣太熱了,你也知道。墨林不能再等下去了。”
“是啊,他得去讓他早點入土為安,”勃迪解釋!安贿^他要先見證你們的婚禮。麥家要比鄧家優(yōu)先。”
她開始顫抖。依恩覺得心臟一陣絞痛。他苦思了好幾天才得到這個結論……他不能讓茱麗走,F(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或許他應該多給她一點時間來考慮他的求婚。
可惜天不從人愿,根本就沒有什么時間留給她去考慮所有的理由。在他跟派特談過并證實了他自己的懷疑之后,他知道他必須盡早跟茱麗結婚。他不能冒這個險,再遲或許就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她父親的事了。不,他必須現(xiàn)在就娶她。這是他保護她免于馬家之害的唯一的方法。
他牽起她的手,帶領她到大廳的一角。她的腳像是有千百斤重的釘釘在原地。他必須半推半拉的才動得了她。她背靠著墻而立,他則站在她面前,完全擋住了她的視線。
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正視著他!拔乙慵藿o我!
“依恩,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不能嫁給你。即使我想還是不可能!
“你想嫁給我的,”他反擊道!澳惴浅O爰藿o我!
“哦,?為什么?”
“你信任我!
這句話讓她的怒氣無從發(fā)泄。在他所能給的各種理由之中,他偏偏選了這個她無法反駁的。她是真的信任他,用她一整顆心來信任他。
“在我身邊,你有安全感!庇质且粋她無法反駁的理由!澳阒牢視Wo你不受任何傷害!彼麥厝岬丶由弦痪洹I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轉。仁慈的上帝,但愿那是真的!澳銗畚覇,依恩?”
他低下頭來吻她!拔覐奈慈绱说叵胍粋女人,”他回答!澳阋蚕胍遥挥梅裾J!
她的肩膀垮了下來!拔覜]有否認,”她喃喃說道!暗窍胍鷲凼遣煌膬苫厥隆N铱赡懿粣勰。”她補充道。但她一說出這話后,她立刻便知道自己是在說謊。
他也知道!安,你是真的愛我!
一顆淚珠滾落她的臉頰!澳阍诠噍斘也豢赡艿南敕!彼驼Z。
他溫柔地拭去那滴眼淚,雙手捧住她小巧的臉。“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嫁給我吧,茱麗,讓我來保護你!
現(xiàn)在她必須告訴他事實了。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改變這個草率又魯莽的決定。“我有一些事是你不了解的,”她開始坦白!拔腋赣H……”
他的嘴覆上她的,有效地打斷了她的自白。這是個熱情如火的長吻,當它結束后她幾乎理不清半點頭緒。但她還是想告訴他,于是他又用另一個吻來阻止她。
“茱麗,你不必告訴我任何有關你家里的事,”他命令道!拔也辉诤跄愕母赣H是不是英格蘭國王,這件事你以后一個字也不用再提了。懂嗎?”
“可是,依恩……”
“你的過去并不重要,”他告訴她。他握住她的肩并加重了力道。他的聲音低沉,卻很熱烈!巴咭岩樱稃。你即將屬于我,我即將成為你的家人。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這些話由他口中說出來是如此地動人,茱麗不知道如何是好!拔冶仨毢煤孟胂,”她決定!霸俳o我?guī)滋臁?nbsp;
“天哪,”賴神父驚呼出聲。“我們不能讓墨林等那么久,姑娘。想想這天氣!
“為什么還要等?”派特大叫。
“是啊,他已經說他要留下你,你們就趕快結婚吧!”勃迪說道。
這時候茱麗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一直都在聽她跟依恩的談話。她真想大聲尖叫,然后她也真的叫了出來:“我不要被人逼著做事,”她告訴他們。稍微緩和一下語氣后她補充道:“我有很多理由不應該嫁給你們族長,所以我需要時間再多考慮!
“會有什么理由呢?”葛罕問道。
依恩轉向這位長老中的領袖。“你是贊成還是反對我們的婚事?”
“我不是特別喜歡,不過我會支持你。吉費,你覺得怎么樣?”
當吉費回答時,他對茱麗皺了皺眉。“我同意了!
其它的幾位長老,就像骨牌一樣,在吉費之后,一個接著一個地應聲同意。
茱麗實在受夠了!澳銈冊趺茨茏炖镎f同意,一個個卻又像看仇人似地瞪著我?”她尖聲問道。她轉向依恩,戳了戳他的胸膛。“我不要住這里了,我決定去找吳玲姨媽他們。你知道為什么嗎?”她根本不給他時間回答!八麄儾粫斘沂谴蔚热。你有什么話說?”她挑舋地質問道。
“嘔,你說什么?”依恩問道。強忍著不要對她的火冒三丈笑出聲來。這個女人被激怒的時候簡直渾身是刺。
“他們喜歡我。”她說得結結巴巴的。
“我們也喜歡你呀,茱麗。”亞力告訴她。
“每個人都喜歡你!迸商攸c頭附加一句。
她半秒鐘都不會相信這種鬼話。勃迪也不信,他看了派特一眼,暗示他別說得太過火。
“不過我卻不喜歡你們這些野蠻人,”她大聲說!拔蚁攵疾桓蚁胍≡谶@兒。我不會在這兒養(yǎng)我的孩子的……哦,上帝,依恩,我不要孩子的,記得嗎?”
“茱麗,冷靜一下!币蓝髅畹。他把她拉過來靠在他身上,緊緊地擁著她。
“她不想要小孩?”葛罕問。他嚇壞了!耙蓝鳎憬^不能允許這種無稽之談。你需要子嗣!”
“她不能生育?”吉費驚呼。
“她沒有這么說。”文生咕噥著。
“這是我的錯!表f恩插了進來。
“這個女人不能生育是你的錯?”吉費問道,他費力地想搞懂!霸趺纯赡苣兀f恩?”
派特爆笑出來,勃迪用手肘撞撞他要他收斂點!八f(xié)助過貝娜生產,”勃迪告訴吉費。“那讓她害怕,就是這個原因而已。她不是不能生育!
長老們松了口氣地悶哼幾聲。現(xiàn)在,除了茱麗,依恩沒有注意到任何人。他彎下身在她耳畔呢喃:“你是對的,你需要多一點時間來考慮我的求婚。你慢慢想吧!
他的聲音里似乎有些什么讓她起了疑心。她幾乎是立刻就發(fā)現(xiàn)到,依恩正樂不可支。“我可以考慮多久呢?”
“今天晚上你要睡我的床。我想,或許你會愿意先結婚吧!
她掙脫他的懷抱,瞪視著他的雙眼。他在微笑。她根本從未有過反擊的余地,到現(xiàn)在她才徹底覺悟。老天!她是真的愛他,而如今她甚至想不出一個愛上他的好理由。
他們這些人聯(lián)手把她弄得傻瓜兮兮的!疤炷,為什么我會愛上你呢?”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把這個問題叫了出來,直到派特轟然大笑。
“好吧,現(xiàn)在一切就緒。她同意了,”賴神父大聲說道,他匆忙地橫過大廳!拔覀冮_始吧。派特。你站在依恩的右手邊,葛罕,你站在茱麗旁邊,擔任女方長輩,將她托付給依恩。以圣父之名,以圣子……”
“我們也要當女方長輩!奔M宣布,他決定不要被摒除在這重要的儀式之外。
“是啊,我們也要!编嚳相止。
椅子的刮地聲打斷了神父的專注。他只好等待其它的長老終于你推我擠地在茱麗身旁站好,才又重新開始!耙允ジ钢
“你跟我結婚只是為了想要全天候對我發(fā)號施令!避稃悓σ蓝髡f道。
“是有這個好處!币蓝鲬醒笱蟮卣f道。
“我還以為鄧家是你的敵人,”她繼續(xù)說道!翱墒悄銈兊纳窀浮
“你以為墨林是怎么死的?”勃迪問道。
“哎,孩子,他的死不是你的責任,”葛罕勸誡著!八菑膽已律系粝氯ヒ幻鼏韬舻!
“韋恩,當他拿著一把刀沖過來時,難道你沒有推他一把嗎?”勃迪問道。
韋恩搖搖頭。“他在我近身之前就滑下去了。”茱麗專心聽著他們的談話,但似乎沒有人打算回答她的問題,派特便自告奮勇地說:“附近地區(qū)沒有足夠的神職人員,因此賴神父便在各地來去自如。”
“他的服務地區(qū)很大,包括與我們敵對的很多氏族,如鄧家、馬家與毛家等等!眮喠ρa充道。
這么長的敵人名單,令她訝異,她便問葛罕為什么。一方面是想知道馬家的事,一方面也是想讓自己收拾心神,她覺得自己像在五里霧中,也像嬰兒被浸在冷水中那般發(fā)著抖。
“亞力告訴你的才一部份而已。”葛罕告訴她。
“你們誰都不喜歡嗎?”她難以相信地問。
葛罕聳聳肩。
“我們不能繼續(xù)進行嗎?”賴神父嚷道!耙允ジ钢
“依恩,我將邀請我的姨媽及姨父來看我,而我不要還得經過長老會議的批準。”
“以圣子之名……”神父用更大的聲音說。
“接下來她就要邀約翰國王來了!编嚳项A言道。
“我們不會準的,姑娘!睔W文咕噥道。
“請握住彼此的手,專心于婚禮的進行!辟嚿窀附腥轮,希望所有人能注意他。
“我不會要約翰國王來這里,”茱麗爭辯道,側身瞪著膽敢胡說的歐文!拔抑灰业囊虌尯鸵谈竵,沒問題對不對?”她得扭著身子才能看到葛罕身邊的依恩。
“再說吧。葛罕,是我要跟茱麗結婚,不是你,你可以放開她的手。茱麗,到這里來!
賴神父放棄了維持秩序的努力。他繼續(xù)主持儀式,依恩立刻就同意娶茱麗為妻。
但茱麗可就沒那么合作了。他對這個甜美的小女人感到有些抱歉。她看起來困惑到了極點。
“茱麗,你愿意讓依恩成為你的丈夫嗎?”
在她回答之前,她抬頭看了依恩一眼。“再說吧。”
“這樣是不行的,姑娘。你應該說‘我愿意’!鄙窀附ㄗh道。
“我愿意嗎?”
依恩微笑!拔覀兒軞g迎你的姨媽和姨父到這里來看你!
她報以相同的微笑!爸x謝你!
“你還是得回答我的問題呀,茱麗!辟嚿窀柑嵝阉。
“他會同意永遠珍愛我、憐惜我嗎?”她問道。
“天老爺,他剛才已經同意了!”勃迪不耐煩地大聲叫。
“依恩,如果我要留在這兒,我就一定會試著去做一些改變!
“聽著,茱麗,我們喜歡一切保持原狀就好!备鸷备嬖V她。
“我不喜歡這里的‘原狀’!避稃愓f!耙蓝,在我們開始之前,我想要再一個承諾!彼龥_口而出。
“在我們開始之前?我們已經進行到一半了……”神父努力地解釋著。
“什么承諾?”葛罕問道!斑@得讓我們長老先商量一下。”
“用不著你們商量,”她駁斥道!斑@是我們自己的事。依恩?”“什么事,茱麗?”
哦,老天,她愛死了他的微笑。她輕嘆了一口氣,然后暗示他靠近一點,她才好貼在他的耳畔告訴他。葛罕必須退后一步才能騰出點空間給他們。當依恩彎下身體時,其它的每一個人也都立刻跟著伸長了脖子。
可是他們還是只有猜謎的份。不管她對他們的族長要求了什么,一定讓他大吃一驚……如果他臉上的表情沒有騙人。每個人都豎起耳朵在聽。
“這對你很重要嗎?”
“是的!
“好吧,”他回答!拔掖饝!
茱麗沒發(fā)覺自己一直屏息等待著,然后,她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她的眼睛淚光瑩瑩。這個男人讓她太高興了。他沒有笑她,也沒有侮辱她,他甚至沒有要她解釋。他只是問這對她是否很重要,當她的回答是肯定時,他立刻就答應了。
“你有沒有碰巧聽到些什么,葛罕?”亞力用大聲到讓每個人都聽得見的悄悄話問道。
“好象是提到一瓶酒!备鸷毙÷暤鼗卮。
“她想要一瓶酒?”吉費低吼。
“不對,我聽到的是喝醉。”歐文宣布。
“她為什么想喝醉?”文生很想知道。
茱麗努力忍住笑。她將注意力轉回賴神父。“我們不是應該開始了嗎?”
“這個姑娘可不是個會聽話的。”文生說。
在茱麗與這位長老為他粗魯的批評而爭論時,賴神父說出他最后的祝福之辭。她的神智清楚得很,一定要文生道歉,才說出“我愿意”。
“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辟嚿窀复舐暤匦。
嘉琳在屋里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好不容易茱麗終于打開門走了進來。
“感謝上帝你回來了。我好擔心。茱麗,你怎么會到現(xiàn)在才回來?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好白。他們嚇著你了,是不是?”她停下來忿忿地嘆了口氣!八麄儾桓冶颇慊赜⒏裉m的,不是嗎?”
茱麗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八麄冏吡!彼。
“誰走了?”“每個人。他們就是……走了,連依恩也是。他先吻了我,然后他也走了。我不知道每個人都上哪兒去了!
嘉琳從未見過她的朋友像現(xiàn)在這副模樣。茱麗似乎恍恍惚惚的。“你不要嚇我,茱麗。請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結婚了!奔瘟毡仨氉聛怼!澳憬Y婚了?”茱麗點點頭。她繼續(xù)發(fā)著呆,她的神智還停留在那個荒謬怪異的婚禮上。
好半晌,嘉琳驚訝得說不出半句話來。她面對茱麗坐在桌子的另一頭,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你是嫁給依恩嗎?”
“我想是的!
“什么叫做你想是的?”
“葛罕站在我們之間,我也有可能是嫁給他。不,我確定我嫁的是依恩。他吻了我……葛罕沒有!
嘉琳不知道該對這個消息作何感想。她高興極了。這是當然的,因為她的朋友將永遠也不必回英格蘭了,但是她也很生氣。首先填滿她心里的便是忿怒的情緒。
“為什么要這么匆促?根本沒有半朵鮮花,對不對?你沒能在教堂結婚了。這里根本就沒有。該死!茱麗,你應該堅持要依恩按部就班的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匆促,”茱麗承認!安贿^依恩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請你不要再為這件事煩心了!
“我應該在場的!奔瘟瞻Ы衅饋。
“是的,你應該在場的!避稃愅獾馈
靜默持續(xù)了好幾分鐘,嘉琳才又再度開口!拔覀冊搶@樁婚姻高興嗎?”
茱麗聳聳肩!按蟾虐!
嘉琳熱淚盈眶!澳愕膲粝氡緛響摃䦟崿F(xiàn)的!
茱麗當然明白好友的意思。她搖了搖頭,試著安慰嘉琳。“夢想只是小女孩之間的悄悄話而已,它們并不是真的會實現(xiàn)的,F(xiàn)在的我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了,嘉琳,我不會再去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
她的朋友不準備就這樣算了。“別忘了你是在跟誰講話。茱麗。我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了解你,我非常明白你跟你那女巫般的母親,和那成天醉醺醺的舅舅過得是怎樣可怕的日子。我知道那種痛苦與空虛。你的夢想早已經變成你逃離傷痛的避風港。你可以告訴我你只是想象力豐富了些,現(xiàn)在,你也可以假裝這些夢想對你一點也不重要,但是我心里可是清楚得很!
她的聲音突然哽咽。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繼續(xù)說道:“是你的夢想把你從絕望之中拯救出來的,你別裝作它們根本不算回事,我不會相信你的!
“嘉琳,理智一點,”茱麗氣惱地說道。“我的日子并不總是那么可怕。而且美玲和賀伯也使我的人生平衡了不少。除此之外,當我編織那些幼稚的夢想時,我也太年輕了,我只是一廂情愿地想象我要的是個什么樣的婚禮。我的父親也會在場,記得嗎?我認為他已經死了,可是我還是幻想他會在教堂里,站在我的身邊。我幻想我的丈夫將會非?鞓罚蚁矘O而泣?墒乾F(xiàn)在我問你。你能想象依恩流淚的模樣嗎?”
嘉琳忍俊不住地微笑起來!拔乙不孟脒^我的丈夫會感激得哭了,可是派特才沒有。他是一副撿到便宜的樣子!
“我再也不必見到我的母親了。”她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嘉琳點點頭。“你也永遠不必離開我了。”
“我要你高興一點!
“好吧,我很高興,F(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要知道每個細節(jié)!
在她終于敘述完畢后,嘉琳早已笑得樂不可支。茱麗頗為費力地去回想,而她也不斷在為自己對那些混亂且過于殘缺的記憶一再地道著歉。
“我問依恩說他愛不愛我,”她告訴她的朋友。“他沒有回答。一直到婚禮結束我都還搞不清楚,然后他就吻了我。他說他想要我。我也試過告訴他我父親的事,可是他不讓我把話講完。他說那不重要,我以后也不用再提了。不過或許我應該再努力試一下的!
嘉琳不太淑女地從鼻孔哼了一聲!澳憔蛣e再擔心你的父親了,我們也別再提到他,沒有人會知道的!
茱麗點頭!拔乙蓝鞔饝覂杉拢好懒岷婉{伯可以來這里看我!
“那么另一件事呢?”
“只要我在場,他就不可以喝醉!
嘉琳的眼睛噙著淚水。她永遠不會想對她的丈夫提出這種要求,但是她完全了解茱麗為什么會如此在意這件事!按驈奈襾磉@里,我還沒見過依恩喝醉呢!
“他會遵守他的諾言的,”茱麗低語,然后她嘆了口氣。“我在想今天晚上我要睡在哪里!
“依恩會來這兒接你的!
“看看我把自己弄入了什么情況。”
“你愛他。”
“是的!
“他一定也愛你。”
“但愿如此,”茱麗說道!八医Y婚根本不會得到什么好處。所以,他一定是愛我的。”
“你會擔心今天晚上嗎?”
“有那么一點,你第一次的時候會不會擔心?”
“我哭了!
為了某種原因,兩個女人都發(fā)現(xiàn)坦白這種事真是歇斯底理地好笑極了。當派特和依恩走進來時,他們兩個對嘉琳和茱麗那種狂笑的方式都不約而同地微笑著。
派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那么好笑。但他的發(fā)問只是讓這兩個女人笑得更厲害。他終于放棄了。女人,他下了結論,那就是這么莫名其妙。
依恩的目光定在茱麗身上!澳銥槭裁磿谶@里?”他問道。
“我要告訴嘉琳今天發(fā)生的事。我們真的結婚了,是不是?”
“她還以為她說不定是跟葛罕結婚了呢!奔瘟崭嬖V派特。
依恩搖頭。他走向他的新娘拉著她站起身來。打從他進這屋子里來,她還沒看他一眼,這個發(fā)現(xiàn)令他有些懊惱!拔覀冊摶丶伊!
茱麗充滿了驚恐!拔疫要再整理幾件東西,”她說,她的頭抬也不抬地一徑走到布曼后面!凹以谀睦?”她問道。
“你們結婚的地方就是了!迸商馗嬖V她。
現(xiàn)在她可以垮下臉來了,沒有人會看見。她嘆了口氣。她就要在那座丑陋不堪的城堡里住下來了,她心想,不過這并不會令她煩惱。依恩也住那里,這才是重要的。
當茱麗收拾著她的睡衣、晨袍以及其它今天晚上用得到的必需品時,她可以聽見那兩兄弟談話的聲音。她打算明天再來整理其它的物品。
她吃力地迭著她的睡衣,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的手竟然在顫抖。
她終于打包好,但并沒有離開她小小的庇護所。今天發(fā)生的大事終于深入了她的腦海。她坐在床沿,閉上雙眼。她是個已婚女人了。她的心突然狂亂地跳動起來,讓她幾乎無法平穩(wěn)地呼吸。她知道自己正開始慌亂,她努力想冷靜下來。
仁慈的上帝,萬一她錯了呢?這一切來得太快了。依恩是真的愛她,不是嗎?雖然他沒說,但他想要娶她,而且,除了得到一個妻子外沒有任何的附加利益。若不是愛,還會有什么其它的動機?
萬一她無法適應這些人呢?萬一他們永遠也不接納她呢?茱麗終于來到她的大問題。萬一,她當不成一個好妻子呢?她十分確定自己根本不懂得如何取悅男人。依恩會知道她缺乏經驗。教導她將是他的責任。但萬一她是那種教也教不會的女人呢?她不要他把她看成是個次等人,否則她寧愿死。
“茱麗?”
他的聲音很小,她還是嚇了一大跳。他注意到了。他也注意到他的新娘看起來像是馬上要昏倒了。茱麗在害怕,他想他知道為什么。
“好了,我可以走了。”她用顫抖的聲音告訴他。但她還是一動也不動。她的箱子放在腿上,她的手似乎死命地抓著它。依恩藏起他的笑意,他走向那張床并在她的身邊坐下。
“那你為什么還坐在這兒?”他問道。
“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
她沒有回答。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猛盯著放在她腿上的箱子。
依恩沒有催她。他決定若無其事地跟她耗下去。他們就這樣并肩坐了好幾分鐘。茱麗聽見嘉琳在對她的丈夫嘮叨,她聽見她提到了“鮮花”,心想她的朋友一定是在抱怨婚禮的寒愴。
“我今天晚上有沒有可能洗個澡?”
“可以”
她點點頭,“我們不是該走了嗎?”
“你想完了?”
“是的,謝謝你!
他站起身來,她也是。她把她的箱子交給他。他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開始向門口移動。
嘉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她已經決定要留他們吃飯。既然飯菜都準備好了,依恩便同意了。茱麗緊張得食不下咽,依恩和派特卻吃得像是整整跋涉了四十天的餓鬼。
然而,晚餐過后,他無意久留。茱麗也是。他們手牽著手一起走上城堡。里面是陰暗的。依恩帶領她走上第二層。他的臥室位于左手邊,沿著狹窄廊道三扇門中的第一扇。
他的臥房亮著溫暖的光線;馉t就正對著門;鹧嫘苄艿厝紵媾苏麄房間。依恩的床鋪位在左側,占去了大半邊的墻壁。一條以他的家族代表色系為主的棉被覆蓋在床上,而在墻邊則有一個上頭放了兩根蠟燭的小五斗柜。
房里頭只有一張椅子,放在靠近壁爐的地方。另外一座比床邊的那座大很多也高很多的木柜,則放在對面的墻邊。在這個大木柜上頭有一個精致的、鑲著金邊的正方形盒子。
這個房間很精簡,而且有效率,完全就跟睡在這里的主人一樣。
在壁爐正前方有一個大木桶,蒸氣從里面的水里向上冒。依恩早在她開口要求之前就細心地考慮到她的需要了。
他把她的箱子往床上一扔!澳氵需要什么別的?”她需要不再害怕,但是她并沒有告訴他!安挥昧耍x謝。”她雙手交抱站在房間中央,邊等待也邊祈禱他會走開,好讓她有點洗澡的隱私。
他不懂她還在猶豫什么。“你需要我?guī)湍忝撘路䥺?”他問道?nbsp;
“不,”她不假思索地沖口而出,這個主意把她嚇了一大跳!拔疫記得怎么做!彼^冷靜的聲音補充一句。
他點點頭,對她勾勾手指要她過來。她沒有猶豫,一直走到他跟前才停下來。
他很高興她不再羞怯。他將她的頭發(fā)攏到肩后,他的手指緩緩地在她長袍的領口處游移,然后他握住她的鏈子。他不發(fā)一辭直到他解開她的項鏈與墜飾。
“你還記得今天從我這里得到的承諾嗎?”
她點點頭。嗅,上帝,他該不是要告訴我他改變主意了吧,他會嗎?
他看見她臉上的驚慌,他搖頭!拔覐牟皇逞,茱麗,也不會從現(xiàn)在開始。”他果然猜得沒錯,她眼神中的恐懼立刻煙消云散。“我也要你給我一個承諾,”他把鏈子塞進她手里。“我不要你戴這個東西上床。”
這句話聽起來像個命令,他也沒有解釋他的理由。茱麗本想追問,不過她臨時改變了主意。他也沒要她解釋為何不能喝醉,因此,他有理由得到相同的禮遇。
“我答應你!彼c點頭,看來似乎相當滿意。
“你要我把它丟掉嗎?”
“不必,”他回答!鞍阉旁谀抢锩妫彼噶酥腹褡由项^的小盒子!斑@樣就沒有人會去動它了!
她很快地照著他的話去做。“我可以把美玲姨媽送給我的胸針也放在這里嗎?”她問道!拔也幌肱獊G了!
他沒有回答,她轉過身去才赫然發(fā)現(xiàn)他已經離開房間了。她搖搖頭。她一定得跟他說,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實在是太無禮了。
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在外面待多久,因此她是十萬火急地洗完她的澡。原先她不打算洗頭的,不過后來她又改變了主意。
依恩打開門時,她正在沖洗頭發(fā)上的玫瑰香肥皂。在他重新把房門關上時,他瞥了一眼她那金黃色的肌膚?吭陂T外的墻上,他繼續(xù)等待他的新娘洗完她的頭。
他不想讓她尷尬。不過這個女人卻足足洗了有一輩子那么久。他走了好一段距離到水池沖洗了一番再走回來,滿心期待他的新娘已經躺在床上等他了。
可是他又等了整整十五分鐘才進房間。茱麗正坐在壁爐正前方的地毯上,好整以暇地烘干她的頭發(fā)。她穿著一件保守的白色睡衣以及相配的寬松長袍。
她看起來美得令人窒息。她的雙頰紅艷,頭發(fā)泛著金黃色的光澤。好半晌,依恩倚在門上,只能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他的胸口發(fā)緊。她是他的妻子。是的,現(xiàn)在她屬于他了。一份滿足感淹沒了他,令他驚喜交加。對他而言,這似乎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為什么他要折磨自己這么久……千辛萬苦地想遠離她?從他第一次吻她的那一刻起,他就該接受這個事實。他的心早就知道他永遠不會讓另一個男人擁有她。為什么他的理智卻等了這么久才肯接受這個事實?
事情真是該死的令人困惑。他還記得自己是怎么大言不慚地告訴派特,天底下的女人全部一樣,F(xiàn)在他才明白這句狂妄至極的評論有多褻讀神明。天底下只有一個茱麗。
依恩搖搖頭甩開這些愚蠢的念頭。他是個戰(zhàn)士,不應該盡想這些不著邊際的風花雪月。他轉身又回到走廊,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谏诼曉跇翘蓍g造成了回音。之后依恩再回返他的臥室,他大跨步走到壁爐邊。靠著爐架,在距離他的新娘不到兩公尺的地方開始脫下他的靴子。
她正想問他為什么不把門關上,三個人匆匆忙忙地走進來。他們對他們的族長點點頭,便進入房間扛起那個大木桶,每個人都很刻意地不看向茱麗。
依恩跟著他們走到門口,正要關上門卻有人叫他。他嘆了口氣,再度離開臥室。
他出去了將近一個小時。爐火的溫度讓茱麗昏昏欲睡,她的頭發(fā)干得差不多了,她站起來把梳子放回爐架上,走向床邊。依恩進來的時候她正在脫那件睡袍。
他重重地關上門,掛上門閂,然后脫下他的蘇格蘭外衣。在那里頭他是一絲不掛的。她以為她就要當場羞死了。她連忙撇開目光凝望著上方天花板中央的橫梁,但是已經確確實實看一眼了。難怪嘉琳在她的新婚之夜會哭。派特的構造應該跟依恩差不多,她完全能了解那些眼淚是怎么來的。老天,她的眼睛已經是淚霧一片。哦,老天,她真的還沒有準備好,她還是犯了個大錯。不,不,她還沒有準備要接受這種方式的親密。她還不夠了解他,她永遠也不應該……
“不會怎么樣的,茱麗!
他正站在她面前。她沒有看他。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深情地探捏一下!罢娴臎]什么。你信任我的,不是嗎?”
他的聲音充滿了柔情?墒沁@沒什么幫助。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想讓自己稍微冷靜一下。但是這也沒有用。
然后他把她拉進懷中,緊緊地擁著她。她輕輕地嘆息一聲便棲息在他的胸前。不會有事的,依恩不會傷害她,他愛她。
她向后靠了一點,望進他的雙眼。那里面有這么多的暖意,還有一點點的好笑。
“不要害怕。”他告訴她,他的聲音有如撫慰的呢喃。
“你怎么知道我害怕?”
他微笑。“害怕”并不是最確切的字眼,“嚇壞了”還差不多!澳隳樕系谋砬榫透翘焱砩衔腋嬖V你,貝娜要你去幫她接生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的目光落到他的胸膛!澳菚r候我不想去的原因是我怕我做不來,依恩,現(xiàn)在這件事,我相信也不是我想做的。我知道它不會怎么樣,但是我還是寧可不要……”
茱麗沒有把話說完,她重新回到他的懷中,靜靜地靠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