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麗著迷似地走進(jìn)濃霧里面,直到周遭都是白蒙蒙的一片,依恩注視著她。她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他正注視著自己,忍不住以一種充滿敬畏的語氣低語著這是全世界最美的地方。
“依恩,我想象中的天堂就像這樣!彼f。
他似乎很驚奇地環(huán)顧四周半晌,然后才以慣常傲慢的語氣答道:“或許吧!
顯而易見這人向來不曾花點時間好好欣賞他周遭的美景,她這么告訴他。他只是從頭頂?shù)窖ゼ猓瑥氐椎、長長地打量著她,然后他向前溫柔地摸摸她的瞼說道:“我現(xiàn)在在欣賞啦!
她紅了臉,明白他說的是自己。他真的認(rèn)為她漂亮嗎?她尷尬得無法開口問他。然后他宣稱她可以好好洗個澡,她才回過神來沒再多想。
她興奮極了。斜坡下的瀑布水冰刺骨。但她高興得毫不介意水溫。她不只徹底的刷洗一番,甚至還洗了頭發(fā),即使得編著濕濕的辮子,她也不介意。
她希望在老朋友面前呈現(xiàn)自己最好的一面。茱麗有些擔(dān)心她和嘉琳的重逢,她們已經(jīng)四年沒見面,她的朋友會不會認(rèn)為她改變太多,而這改變是好是壞呢?
茱麗不讓自己對重逢的事煩太久,心里明白一切將會順利。一撇開傻氣的焦慮,她的興奮也越升越高,等到晚餐結(jié)束后,她已經(jīng)不耐地繞著營火踱來踱去。
“你知道凱隆的妻子熬夜為我們準(zhǔn)備食物嗎?”她沒特別針對哪個人地問道。“她準(zhǔn)備了貝娜最喜歡的小甜麥包,還為我們做了許多!
亞力、高威和勃迪都圍坐在火邊,依恩則倚著燁樹樹干凝視著她,可是沒有人回答她的話。
她毫不畏縮,興奮的程度絲毫不減!盀槭裁唇裢砦覀円鹞灮,而以前都沒有呢?”她評論道。
高威回答了她!拔覀儸F(xiàn)在在麥家領(lǐng)地,以前不是!
她驚呼一聲!斑@片仙境是你的?”
亞力和高威相繼微笑,勃迪則皺著眉頭!皠e再踱來踱去好嗎?我看得頭都痛了!
走過勃迪身邊時她對他一笑!安豢淳秃美!彼ㄗh道。
她本想稍稍激他一下,但他卻令她驚訝地露告一笑。
“你為什么要踱來踱去的?”依恩問。
“我興奮得坐不住。我和嘉琳好久沒見了,有好多事要告訴她。我敢打賭今天晚上我一定睡不著,因為心里積了太多話了。”
依恩暗賭她會,結(jié)果他贏了。茱麗一閉上眼睛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拒絕倉促上路,反而警告他們她要好好準(zhǔn)備一下。當(dāng)她回到依恩和其它人已不耐地坐在馬背上等候的營地時,只見她一身天藍(lán)色的長袍完美地襯托出她眼睛的顏色,秀發(fā)松松地披在肩上,隨著步伐飄動,看起來和周遭的環(huán)境一樣神奇。
依恩胸口繃緊,他的目光似乎離不開她身上了。這種缺乏自制的反應(yīng)令他驚駭不已,他不禁對自己可恥的行為大搖其頭,陰郁地瞪著這個令他分心的女人。
茱麗走到空地上停下腳步,一開始依恩不懂她為什么遲疑,直到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他所有的手下都對她伸出手,召喚她過去。
“她和我共騎!
他的語氣不容爭辯,好以為他是氣自己花了這么久的時間才打扮妥當(dāng)。
她徐徐走向他身旁!拔以缯f過今天需要多一點時間,你不必皺眉頭。”
他嘆口氣!斑@么說話可不是淑女該有的語氣!彼忉。
她睜大眼睛!笆裁凑Z氣?”
“責(zé)問的語氣!
“我沒有!
“你也不應(yīng)該和我爭論!
她一點也不想掩飾她的怒氣地雙手叉腰道:“依恩,我知道你是領(lǐng)主,所以習(xí)慣使喚別人,可是……”
她還沒說完,他已俯身扣住她的腰,把她拉到大腿上。她驚呼一聲,不是因為受傷,而是因為他出乎她意料之外驚人的敏捷。
“你和我必須得到某種諒解,”他以一種堅硬、不說廢話的語氣宣布。他轉(zhuǎn)向同行的人。“你們先走,”他命令道!拔覀儠s上來。”
他等候隨從離去時,她試著轉(zhuǎn)過身體面對前方,但他只是掐緊她的腰,沉默地暗示她留在原處。
她掐他手臂叫他松開。他注視手下依序離去,等候兩人私下交談的時間,然后才松開手臂,她立即停止扭動。
她轉(zhuǎn)身仰望他。今天早上他沒刮胡須,看來有些不修邊幅,但是男人味兒十足。
他的注意力突兀地回到她身上,兩人對視許久許久。她不禁納悶一旦回家后,他如何舍得離開她;她則心想他的輪廓怎會如此完美而毫無婚疵。她的目光移到他的嘴,剎那間似乎無法呼吸;天可憐見,她實在渴望被吻。
他一心只想吻她,只好深吸口氣,控制脫疆的思緒。“萊麗,我們之間的吸引力很可能是我們被迫相處一星期造成的,這種親近……”
她立即挑剔他的措詞不當(dāng)!澳阏J(rèn)為自己被迫忍受我的陪伴?”
他置若罔聞。“我們到家后一切就會改變,所有的麥?zhǔn)献迦硕急仨氉袷赝瑯拥囊?guī)范和命令!
“為什么?”
“才不會造成混亂!
他等她點頭才繼續(xù)說下去,同時試著不去注意她甜蜜的嘴!斑@次的旅途出于必要,我們把那些規(guī)范暫時拋開,可是抵達(dá)目的地之后,這種散漫的關(guān)系不會再存在!
他再次打住。她猜測他在等待自己的同意,于是盡責(zé)地點點頭。他似乎松了一口氣,然后她又問道:“為什么要這樣?”
他嘆息。“因為我是領(lǐng)主。”
“我早就知道了,”她回答!岸椅蚁嘈拍闶莻好領(lǐng)土,可是我還是木了解這次談話的目的,我并不是你的族人!
“我以前提過,當(dāng)你是我家的客人時,就得和大家一樣遵守相同的規(guī)范!
她拍拍他的手臂!澳氵在擔(dān)心我會惹麻煩,對嗎?”
他突然想扼住她的喉嚨。“我會嘗試和大家好好相處,”她低語道。“不惹麻煩。”
他微笑以對。“我可不那么確定。一旦他們發(fā)現(xiàn)你是英格蘭人,就會采取敵對的態(tài)度!
“那不公平,不是嗎?”
他不想和她爭論。“問題不在于公平。我只是想讓你有心理準(zhǔn)備,等他們克服最初的驚奇……”
“你是說他們不知道我要來?”
“我對你說話時,不要插嘴。”他命令道。
她再次拍拍他手臂!皩Σ黄。”她低語。
她的語氣毫無悔意,他又嘆口氣!芭商、嘉琳和長老們知道,其它人則一無所知。茱麗,我不希望你難以適應(yīng)。”
他真的為她擔(dān)心,而且正企圖以粗率的口氣和皺眉掩藏心中的關(guān)懷。“你真仁慈。”她充滿感情、粗嘎地說道。
他的反應(yīng)宛如遭受侮辱以的!耙姽恚
那一刻茱麗相信自己絕不可能了解他。她佛開頭發(fā)嘆息地說道:“你究竟在擔(dān)心些什么?你認(rèn)為他們會認(rèn)為我低人一等嗎?”
“一開始或許,”他說!翱墒且坏
她又打斷他的話!拔也辉诤酰@種經(jīng)驗我也有過,別人無法輕易傷害我的感情,請別擔(dān)心!
他不禁搖頭,“不,你的感情會受到傷害,”他反駁道,想起第一晚他的手下不肯坐下來和她共進(jìn)晚餐時,她臉上的神情。他頓了一下,努力想自己要說的話,然后近乎大吼地說道:“誰說你低人一等?”
“我母親,”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不想談我的家人,”她堅定地點點頭!安皇窃摮霭l(fā)了嗎?”
“茱麗,我只是想告訴你,萬一你碰上任何問題,告訴派特,他會通知我!
“為什么我不能自己說?還得麻煩嘉琳的丈夫?”
“整個命令系統(tǒng)……”她突如其來的笑容使他住了嘴!澳阍诟吲d什么?”
她優(yōu)雅地一聳肩!拔液芨吲d你這么關(guān)心我!
“我對你的感覺和這項討論無關(guān),”他故意說得很嚴(yán)厲,希望她能了解這次談話的重要性。該死!他想保護(hù)她。如果派特沒說錯,女人的感情是很脆弱的,而他不希望蒙麗受傷害,只希望她的適應(yīng)過程盡可能平和。而且如果她的行為不當(dāng),族人會虎視既眈地注視她的一舉一動,使她生活難過。茱麗說得沒錯,先入為主的成見并不公平,但是他很實際,知道公不公平并不重要,生存才重要。而這種渴望保護(hù)她的需要幾乎淹沒了他。如果恐嚇能使她了解自己曖昧的處境,他也不惜恐嚇?biāo)?nbsp;
“我真的不喜歡你對我皺眉,依恩,我又沒做錯事。”
他投降地閉上眼睛,恐嚇對她無效。天哪,他真想哈哈大笑!昂湍阏勗捳胬廴!彼f道。
“因為我是外來者,或者因為我是女人?”
“兩者皆是吧,”他回答。“我和女人交談的經(jīng)驗并不多!
她難以置信他睜大眼睛!盀槭裁?”
他聳肩以對!耙郧皼]必要!彼忉尩。
她難以相信!澳阏f得好象它是苦差事!
他咧嘴微笑!笆堑摹!
或許他是在侮辱她,可是她不介意。他的笑容軟化了她。“家里難道沒有你喜歡和她交談的女人嗎?”
“這不是現(xiàn)在的主題!
他正要回到原先的主題時,她又搶先一步。“我知道,我知道,”她咕咕道!凹词鼓愕囊(guī)范不該用在我身上,我還是保證會努力適應(yīng)它。好了,你放心了嗎?”
“茱麗,我不會姑息傲慢無禮!
他的語氣輕柔毫無一絲怒氣,只是單純的就事論事。她也用同樣的語氣答道:“我無意傲慢無禮,至少不是蓄意!
她明顯的真誠令他滿意地頷首,再次嘗試解釋她的地位!澳阍谖业耐恋厣希捅仨氉袷匚业拿,因為我終究要為你負(fù)責(zé),懂嗎?”
“我只知道你的占有欲太強烈了,”她答道!袄咸欤∵@段談話真累人!
他陰沉的臉色顯示他根本不在乎這個事實,她決定改變話題!耙蓝,你的朋友不多,對嗎?”
她在賣弄風(fēng)情嗎?他想不是。“我們不太歡迎外來客!彼姓J(rèn)。
“為什么呢?”
他不知如何回答。事實上,他甚至不知道原因,也很少思考這個問題!跋騺砭褪沁@樣!彼f。
“依恩?”
“什么?”
“你為什么吻我?”
這個話題得到他全部的注意。“我知道的話就該死了。”他答道。
一抹淡淡的紅潮染上她的瞼!叭绻阍佟馈淮,真的會死嗎?”
他的神情顯示他不明白她在問些什么。她撇開羞澀,心想這或許是兩人共享的最后一次隱私,而她不愿放棄這個機會。她伸手用指尖撫摸他的臉。
“你在做什么?”他攫住他的手但未推開。
“摸你!八囍b出淡然的語氣回答,但未成功。他熱烈的表情令她心跳加速!拔抑皇呛闷婺愕暮用饋淼母杏X。”她微微一笑。“現(xiàn)在我知道了!彼槭址呕卮笸壬!八鼈兩Φ梦液冒W!
她覺得自己像傻子。而依息并未好解她的不安,只是一副啞然無語的模樣?磥硭拇竽懻娴牧钏龂樍艘惶。她輕呼一口氣,他很可能把她想成沒有道德的無恥女入了,而她的行為的確也像是。她究竟怎么了?通常她不會這么具侵略性的。
她忖度著他可能的看法,指尖不自覺地?fù)崮λ纳媳,可是他有知覺,那柔軟輕微、宛如蝴蝶般的觸摸簡直要逼得他發(fā)狂了。
她瞪著他的下巴說出自己的歉意!巴ǔN也粫@么好奇或主動。”
“你怎么知道?”
這問題令她吃驚得目光移向他的臉,只見他眸中興味盎然,他在取笑她嗎?
她的表情仿佛他剛壓碎她的心。“這是個嚴(yán)肅的問題,萊麗!彼闹讣鈸崦哪橆a,她迎向他的撫摸,本能地渴求更多,就像只小貓咪偎向愛撫的手掌一樣。而這反應(yīng)令他愉快。
“我一直記得你吻我的方式,而且喜歡你再吻我。這種告白真不知羞,對不對?我一直過著受到庇護(hù)的……”
他的嘴堵住她的解釋。這一吻溫柔而無所求,直到她摟住他的脖子,全身柔軟、欣然地迎向他。他控制不住自己,吻變得強烈、炙熱而有力,美妙而刺激。她覺得自己似乎融化在他懷里,熱愛他的滋味、他舌頭摩擦的感覺和他的唇一次次的凌虐。她喜歡他喉嚨深處發(fā)出的低吼,以及他抱住她時的粗礦和溫柔。
但是她討厭他退開時臉上的表情,和上一次的表情一模一樣。依恩氣自己碰她,很可能還覺得痛恨呢。
她閉眼靠著他,不想看那種表情。她的心臟在胸腔內(nèi)怦怦跳著,他雷鳴一樣的心跳聲也傳進(jìn)她耳中,那一吻影響他的程度和她一樣多。這是他生氣的原因嗎?他不要喜歡碰她。
這個推論令她既傷心又尷尬。她突然想和她保持一些距離,于是在他的大腿間轉(zhuǎn)身讓自己的背脊抵著他胸前。她嘗試滑下他的腿,他卻不放手,雙手扣住她臀部兩側(cè),粗魯?shù)乩谋尘o抵著他!皠e那樣動。”他嚴(yán)厲而憤怒地命令著。
她以為自己弄痛了他!皩Σ黄穑彼故讛棵即鸬!拔也粦(yīng)該要求你吻我,以后我不會這么做!
“不會嗎?”
他的語氣似乎他快笑出來了。她挺直背脊,依恩覺得自己宛如抱住一塊冰似的!败稃,告訴我什么事不對勁。”他粗聲喃喃命令道。
如果他沒低頭用下巴摩擦她的臉頰,她或許還能解釋。愉悅的顫抖飛快審過她的雙肩,老天,她真厭惡自己,為什么她不能控制自己對他的反應(yīng)?
“回答我的話!
“我知道我們不可能有未來,”她顫抖地說道!岸词剐袨樯禋猓也⒉煌耆巧倒。唯一的借口是為了某個原因,使我覺得這種吸引力安全無慮!
她的話全無道理,反而把一切攪亂了。她氣忿地扭絞雙手。
“解釋一下‘某個原因’!彼蟮。
“原因就是我是英格蘭人而你不是,”她回答!暗F(xiàn)在我也不覺得安全了。”
“和我在一起,你沒有安全感?”
他似乎驚駭不已。“你不了解,”她依然垂眼低語,免得他看見她的尷尬。“因為你是領(lǐng)主而我是英格蘭人,我原以為這種吸引力很安全,可是現(xiàn)在我察覺它很危險,只要一不小心,你可能會傷我的心,麥依恩,你必須保證要遠(yuǎn)離我,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吸進(jìn)她甜蜜的清香,試著不去想她在他懷中的感覺多美好!安皇遣豢赡,”他咕味道。“只是該死的復(fù)雜而已!
直到真正脫口而出,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句話意義深長。他立即考慮所有的枝節(jié),可是問題太復(fù)雜,最后他決定自己需要時間,并和茱麗保持距離,才能徹底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我們忽視彼此,問題會容易些,”她建議道!耙坏鹊诌_(dá)你的領(lǐng)地,你將重新?lián)鹉愕闹匾?zé)任,我則忙嘉琳的事。對,這樣就會容易些,不是嗎,依恩?”
他沒回答,只是拉住韁繩策馬奔馳,不時用手臂擋開枝丫穿越狹窄的小徑。他察覺她在顫抖,抵達(dá)城堡下方的田野時,他立即拉出鞍袋中的斗篷蓋住她。
接下來的數(shù)小時中,兩人都一言不發(fā)地奔馳在壯麗的油菜田之間。一大片眩目的澄黃,令她無法直視它的美。一幢幢木屋毗連地坐落在山坡上的高聳松林間。五顏六色的花朵在山腰綻放,周遭是一片綠如翡翠、厚如地毯的草場。
他們馳過清澄溪流上的拱橋,開始爬上陡峭的山坡,空氣中充滿濃郁的夏的氣息,花香混合著大地干凈的氣息。
男男女女的蘇格蘭人走出木屋圍觀行進(jìn)的行列,他們身上的格紋布和依恩的一模一樣,因此她知道他們終于到他家了。
想到即將看見嘉琳,她突然興奮得坐不住。她轉(zhuǎn)身對依恩微笑,他卻對她視而不見地直視前方。
“我們要直接去嘉琳的家嗎?”
“他們在山頂?shù)闹型サ任覀儭!币蓝骰卮稹?nbsp;
他甚至沒瞥她一眼地解釋道。她再次轉(zhuǎn)身,不想讓他欠佳的情緒破壞她的好心情。周遭粗糙原始的美景令她著迷,她簡直等不及告訴嘉琳了。
然后她細(xì)看一下依恩的城堡。老天!它真丑。龐大的巖石建筑坐落在山頂,周遭沒有任何圍墻,顯然依恩不擔(dān)心敵人會侵入他的家。她猜想在等外人爬上山頂時,他早有許多時間警覺、準(zhǔn)備。
灰霧籠罩在龐然建筑的屋頂,主體建筑是正方形,一如天空的灰霾荒涼。
中庭也是一樣糟糕,泥沙多于青草,頹記破落一如通往城堡斑駁的雙扇門。
茱麗的注意力轉(zhuǎn)向圍在前方的人群。男人向依恩頷首招呼,女士們卻沒有任何明顯的反應(yīng),只是沉默地站在男人后面觀看、等待著。
茱麗在人群中尋找嘉琳。看見她的好友,令她不覺憂慮起來。
嘉琳似乎要哭了,蒼白的臉色顯示她非常害怕。茱麗不知道她害怕的原因,但卻立即感染到好友的擔(dān)心。
依恩示意坐騎停下,高威、亞力和勃迪立刻跟著停下來,嘉琳往前跨一步,但她身旁的男人攫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上前。
她轉(zhuǎn)而注意麥派特。他長得很像依恩,只是身材小了一號,皺著的眉峰則和依恩一樣粗暴。
他也是一臉憂慮,當(dāng)他俯視妻子時,茱麗察覺他是在擔(dān)心嘉琳。
她的朋友絞著雙手,久久凝視著茱麗,然后猶豫地又向前一步,這次派特沒有阻止她。
眾目矚目之下,這實在是困窘的一刻!凹瘟諡槭裁催@么害怕?”她湊向他耳語道。
依恩傾身在她耳際低語:“你又為什么害怕?”
她正想否認(rèn),但依恩輕輕拉開她死命抓住他手臂的雙手。老天!她才發(fā)覺自己把他抓得死緊。
他下馬前輕捏一下她的手,然后向派特點頭招呼,才轉(zhuǎn)身扶茱麗下馬。
這次她沒看他一眼,只是轉(zhuǎn)身緩緩走向她的朋友,停在距她幾英尺之外。
她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來趕走嘉琳或她自己的恐懼,繼而想起小時候她們有一個哭時,另一個也會馬上一起哭起來。那記憶引發(fā)了另一個,突然之間她知道自己要對她的摯友說什么了。
她的目光投向嘉琳隆起的肚皮,然后向前一步望進(jìn)她眼底,用低得只有嘉琳聽得見的聲音說:“我還記得我們彼此發(fā)誓絕木喝任何男人林中的酒,但是看你的樣子,嘉琳,我想你是違背了自己的誓言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