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柔姊快看看雷大哥有沒有留字條給你,我也到我的桌上找找!股蚯删]一進(jìn)門便喳喳呼呼。
她們在河堤邊待了好久,等暄柔姊想起她們還未用餐,帶她到餐館吃飯,她才得以填祭抗議連連的五臟廟,不過介意雷大哥與前妻重逢的暄柔姊沒吃多少東西。也許雷大哥有留言,她當(dāng)然要幫著找來安撫上司。
話說回來,她很佩服暄柔姊的公私分明,心里雖掛記葉璇是雷大哥的前妻,她仍沒忘她的委托,替她向法院申請保護(hù)令。
落坐辦公座位,君暄柔眸心一黯,早在她走近辦公桌即仔細(xì)梭巡過桌上,并未瞧見半張給她的字條,雷驍連只宇片語也未留給她。
果然,他的心完全在他前妻身上……
電話于此時忽然響起,截斷她低迷的思緒,也令她的心驚跳半拍。難道是雷驍打來的?
「一定是雷大哥打的,暄柔姊快接呀!」沈巧綸在她座位這頭催促著,她找半天沒找到以為會有的留言字條,聽到上司桌上的電話鈴響,直覺是雷驍?shù)膩黼,怎料上司遲遲沒接應(yīng),把她急死了。
暗暗咬牙,君暄柔終于接起電話。
「喂,我是君暄柔。」聲音里凈是強(qiáng)自壓抑的鎮(zhèn)定、心想不知雷驍會跟她說什么?
「你跑去哪里?手機(jī)也不接!箳稁Пг沟木渥优ㄔ劾苍襾。
她眉頭頓凝,「怎么又是你?我說過不會跟你復(fù)合,無論你打多少通電話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是康文范?聽到復(fù)合兩字,沈巧綸不禁跟著皺眉頭。那個花心大蘿卜變心愛別人,也敢厚著臉皮要求暄柔姊與他復(fù)合。
「就算我影響不了你的決定,念在我們曾經(jīng)男女朋友一場,我也要勸你趕緊跟那個會出手毆人的情夫劃清界線。」出手毆人四個字,康文范說得咬牙切齒,一想起雷驍結(jié)實的拳頭便覺得肚子隱隱作痛,他渾身駭人的肅殺寒氣讓他不敢貿(mào)然找人向他討回公道,但他平白挨揍的難堪,非得由君暄柔這里討回來。一向愛好正義的她若得知雷驍會動手打人,他就不信她還會跟他交往!
「你這話什么意思?」她的注意力全在出手毆人上頭。
「收到他警告我休想跟你復(fù)合的簡訊,中午我特地跑去找他,想請他退出我們之間,誰知他像流氓一樣一拳就揍過來。」
「雷驍打你?!」
赫,蝦米?豎直耳朵的沈巧綸亦聽得睜圓杏眼。暄柔姊是說雷大哥打康文范?如果是,可真大快人心。
「他力道之狠,害我的肚子到現(xiàn)在仍隱隱作疼。」扇風(fēng)點(diǎn)火外加裝可憐,自個挨拳頭的真正原因毋需坦承,他被揍才是重點(diǎn)。
「可惡,他居然動粗。」君暄柔難以茍同。不想理康文范趕他走就是,干么使用暴力。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告他,但為你自己好,這種崇尚暴力的情夫你還是早點(diǎn)甩了他!购,雷驍奚落該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的人是他,那他就攪和得讓她自動遠(yuǎn)離他,看他如何再得意!
「你也是,我們絕對不可能重新開始,請你以后別再打電話來!
無意再談的掛上電話,君暄柔心有難平。她原可以和康文范分得漂漂亮亮,可雷驍這一動粗,反讓康文范變成理直氣壯的一方,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暄柔姊,雷大哥真的賞康文范拳頭吃嗎?」見她結(jié)束通話,沈巧綸興匆匆湊到她桌前八卦。
「不然人家做啥跟我告狀。」納悶的是,跟前妻重逢的他,哪來的美國時間扁人?
「那真是太……暄柔姊,你去哪兒?」一句那真是太好了還未歡呼完,就見她抓過手機(jī)已離開座位,沈巧綸連忙追問。
「去找暴力狂算帳!辜热凰睦镉袣,就找「肇事者」消氣,順便探探他與前妻的情形,再決定拿自己的感情如何辦。
窈窕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不見,沈巧綸這才想起的暗喊糟糕。暄柔姊很反對暴力的,雷大哥對康文范這一揍,不會讓兩人之間再橫生枝節(jié)吧?!
。
「媽咪!」雷家別墅匆響起雷霽雀躍興奮的喊聲,他在客廳玩玩具,不經(jīng)意瞥見敞開的大門外出現(xiàn)君暄柔的人影,興奮的喊著就跑向她。
廳里的宋侑達(dá)與顧培亦吃驚的看向微笑著抱起小霽的君暄柔,再以眼神互問:小霽喊人家媽咪?
「從幼幼園回來啦?」君喧柔溫和低問,縱使她來找雷驍算帳,也無法遷怒他可愛的兒子。
「剛回來一下下。媽咪是不是也想我,所以來找我?」他真開心。
老天!「小帥哥你真的叫人家媽咪?」宋侑達(dá)忍不住嚷嚷。
「對呀!昨天我想喊暄阿姨媽咪,爹地說他沒意見,要我自己問暄阿姨,后來暄阿姨說可以,我就喊了,金婆婆也很高興我有媽咪哦!固煺娴膱蟾媸虑槭寄⌒∈指赶蛘趶N房忙的金媽。昨天他告訴金婆婆他有媽咪喊時,她直說真是太好了。
「驍沒意見?!」顧培亦與宋侑達(dá)同聲驚呼。驍同意自個兒子喊君暄柔媽咪,這代表什么?
君暄柔明白此事容易令人心生遐想,但她沒空做解釋。放下小霽,她朝曾于遂心苑見過的兩人道:「抱歉,我有事找雷驍,他在嗎?」
二十分鐘前她到雷氏集團(tuán)找雷驍,他的秘書說他已回家,她遂轉(zhuǎn)到別墅來,只是他人呢?
「爹地在睡覺!够卮鸬氖抢嘴V,他回家時侑達(dá)叔叔這么告訴他的。
打了人還能高枕無憂,真有他的!「小霽,媽咪有很重要的事找你爹地談,你乖乖在樓下玩。」
「好!菇鹌牌耪f有媽咪后要更聽話,暄阿姨才會一直當(dāng)他的媽咪。
拍拍懂事的他,她轉(zhuǎn)身往樓上走,來過雷家的她知道雷驍?shù)姆块g在哪兒。
「等等,君小姐,驍正在休息,不方便見你!诡櫯嘁嗪暗。雖然對她與驍之間的撲朔關(guān)系沒個答案,但驍需要休息卻是事實。
「胡亂打人的人該做的是道歉而非休息!顾_步未停的跑步上樓。
一聽,顧培亦與宋侑達(dá)很快明了問題出在哪里。招呼一下金媽請她照看小霽,兩人立即疾奔上樓,在君暄柔旋開雷驍臥房門之際攔住了她。
「君小姐誤會了,驍并非胡亂對康文范出手!
「沒錯,是那個姓康的本來就該揍!顾钨н_(dá)接在兄弟后做補(bǔ)充。
「什么話,打人就是不對,你們還維護(hù)他。」推開門走進(jìn)房里,她執(zhí)意聽揮拳的當(dāng)事人怎么說。
「君小姐,這事確實——」
「暄?!」
一聲微啞的低喚阻斷顧培亦為自家老大申冤的語句,也讓君暄柔的心口不爭氣的輕悸著。
循聲望去,她看見由床上坐起,濃密頭發(fā)微亂,比平常更添了抹慵懶迷魅氣息的俊逸面龐。她正想質(zhì)問他打人之事,顧培亦與宋侑達(dá)已迅速趕至他床前。
「你沒事吧?」
「要不要再請羅醫(yī)師來?」
兩人的急切問語令她一愕,跨前兩步,望向同樣看向她的雷驍,她想也沒想的問:「你怎么了?」
「沒什么——」
「什么沒什么?突然發(fā)高燒到三十八度半,差點(diǎn)把我嚇?biāo)!顾钨н_(dá)哇啦大叫的攔斷他云淡風(fēng)輕的回話,「一定是你昨晚忙到清晨,沒注意保暖才會感染風(fēng)寒。你也真是的,早覺得身子不舒服也不早說——」
「你念完沒?」換雷驍打斷他的叨叨絮念,外加送他一記凌厲睨視。他以為他愛感冒啊,他就是突然發(fā)燒又有什么辦法?
盡管被瞪,宋侑達(dá)仍有話要說!改悴蛔屛夷,可有人專程來找你算帳呢!」
「找我算帳?」深邃雙眸眺向靜站臥房中央的俏佳人。之前他被隱約的爭執(zhí)聲擾醒,沒料到會看見她,侑達(dá)所指的,會是暄想找他算帳?
「我想單獨(dú)跟你談!谷滔滦睦飳λ眢w是否無恙的掛意,君暄柔想私下談他打人一事。
「君小姐已經(jīng)知道你對康文范動手!诡櫯嘁嗵狳c(diǎn)雷驍。
「想也曉得是那個姓康的告的狀,明明是他說——」
「侑達(dá)!」雷驍不希望他轉(zhuǎn)述出傷害暄的話。「我的燒退了,你們先出去!
不容妥協(xié)的命令,宋侑達(dá)只得和顧培亦領(lǐng)命退下,關(guān)于他同意小霽喊君暄柔媽咪究竟是啥意思,他們只能晚點(diǎn)再問。
房門被輕悄的帶上,寬廣舒適的房間頓時靜得讓君暄柔仿彿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沒道理呀,是她要求清場與雷驍說話,為何一和他獨(dú)處,她竟不知該說什么。
「你——喂!你做什么……哎呀!」一串慌亂的驚問加低呼后,她整個人撲跌進(jìn)他懷里。
雷驍好笑的攬住慌慌張張投懷送抱的她,「請問暄小姐,你在做什么?」
「哪有做什么,你要下床,我怕你身體還沒好會摔下床,所以想阻止你,哪知會踢到床鋪——」未假思索的回答全在抬頭映見他含笑黑眸時收在唇邊,臉頰也熱熱的。好丟臉,來找人算帳的她半句有氣勢的薄責(zé)均未出口,就只顧著擔(dān)心他,想讓他看笑話嗎?
紅唇暗咬,她掙扎著離開他懷抱,怎料雷驍不由分說的將她提抱至床上,和他面對面坐著。
「我的燒確實退了!顾谒棺h前落話、心里因她自然流露的擔(dān)心而感覺一片柔軟!肝蚁胂麓彩且驗槟汶x我太遠(yuǎn),說話不方便,現(xiàn)在這樣的距離好多了,但你若想退開半步,我不介意提供大腿讓你坐!
他最后兩句要脅讓正打算下床的君暄柔霎時僵住身子,并沖口而出,「我不是你前妻,別用這種方法威脅我!」
濃眉半挑,他定定注視她,「你在意我跟葉璇的關(guān)系?」
「我為什么要在意?」垂眸,她低應(yīng)得有些口是心非。
「看著我,再說一次!沽Φ垒p柔但不容反駁的捏抬起她滑細(xì)下顎,非要她迎向他的視線,透視她無可遁形的感情。
「你要我說什么?」心慌意亂的拍開他的手,想老實承認(rèn)自己對他的情意,話到喉口偏又瑟縮回去。她一向直來直往,為何愛上他卻變得膽怯?因愛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怕自己承受不起他對她沒半點(diǎn)意思的打擊?
銳利黑眸沒錯過她眼里的閃躲慌亂,雷驍心喜的繼續(xù)進(jìn)逼,「說你不在意我跟前妻重逢,一點(diǎn)也不!
「該死的,你就那么希望我一丁點(diǎn)都不在意?!」他當(dāng)真一點(diǎn)都不喜歡她?
「也就是你很在意很在意嘍?」迷人的唇角因她那句激動的「該死的」,淺淺勾揚(yáng)。若對他無動于衷,她的情緒不會如此起伏,只需大方重復(fù)他有意逼迫的話即可。
誤將他試探出她感情的會心笑意當(dāng)成諷笑,君暄柔這會更不愿坦承她的情衷,引來他更放肆的嘲弄。
下意識拉過絲被抱在胸前,仿佛這樣能抵擋他的訕笑,她倔氣的回嗆,「在意你的頭!我是來找你算帳,你少跟我扯些有的沒的!
要先算帳?OK,就依她。「要算什么帳?」
「為什么揍康文范?你知不知道他可以告你惡意傷人?」
「你心疼他還是心疼我?」
「雷驍!」她擁緊絲被喊。她在跟他談很嚴(yán)肅的問題,他就非得找到機(jī)會就調(diào)侃她?「我本來能跟他分手得很漂亮又占上風(fēng)的,然而你這胡亂一揍,變成理虧的是我,挑了個有暴力傾向的情夫讓他看笑話。」真嘔。
雷驍神色一斂,「你相信他說的,我是胡亂對他動粗?」
微怔,望進(jìn)他磊然的黑眸里,她煩亂的思緒忽地凈空下來,慢慢察覺事情的不對勁?滴姆堵暦Q他來請雷驍成全她與他復(fù)合,雷驍便像流氓一樣揮拳打他,這理由過于薄弱,雷驍豈會僅憑他這厚臉皮的要求而扁他?
康文范來電時,她整副心神全在雷驍未留只字片語給她的低迷悵惘里,壓根無心細(xì)想其中的不合理處,直接將毆人罪名往他頭上扣,只想著他讓她在康文范面前抬不起頭……
她怎會這么胡涂?打人是不對,但倘若情有可原呢?
「他說了什么污蔑你的話?」一冷靜下來,她開始抽絲剝繭,提出最有可能的狀況。
眉心皺攏,雷驍猶豫著是否該告訴她肯定會令她心里不好受的實話。
「你不說,我去問你朋友!怪八笥严胝f明他打人的原委卻被他喝斷,所以她直接去問比較快。
「暄——」雷驍連忙拉住就要起身的她,「我說!古c其讓侑達(dá)轉(zhuǎn)述康文范的渾話讓她更加難堪,不如由他開口。
坐回位置,她靜待他的下文。
眉心再次皺動,他低聲說道:「他譏諷我,你是他穿過的破鞋我也搶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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