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沒有見到赤腳大仙？」他來不及寒喧，心急地問道。
「赤腳大仙？剛剛進(jìn)去，身邊還帶了下界一個(gè)年輕的道士�！�
聞言，玄澈身形如電掠進(jìn)天庭，直闖赤腳大仙的仙府。
剛到煉丹房門口時(shí)，他正好聽到赤腳大仙的聲音，還來不及思量，身在門外便雙掌合推，如排山倒海一般推出無形罡氣，硬生生將煉丹爐推出七、八丈遠(yuǎn)，然后袖口疾收，將綠腰扯向自己身邊。
莫?dú)w林看到他出現(xiàn)，急忙探手去抓綠腰的胳膊，玄澈立即橫掃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將他打出幾丈開外。
「鳳陵君！在我的地盤，你竟敢動(dòng)武！」赤腳大仙勃然大怒，斜邁上一步，擺出架式似乎隨時(shí)要上來爭搶。
玄澈低聲問道：「怎么樣？受傷沒有？」
綠腰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乍然看到他，之前所有的傷心怨恨與此刻的驚喜揉在一起，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喃喃哼了一聲，「還算活著�！�
「走�！顾辈降雇顺龀嗄_大仙的仙府，朝南天門方向掠去。
赤腳大仙怎肯善罷甘休，他身形一晃，閃擋在兩人面前，叱道：「鳳陵君，這小蛇精難道是你的私寵？否則你干么總是維護(hù)她？救她一命還是奪她一命，與你的修行并無損益。別忘了，您要對付的人是誰，而這妖精就是九靈的手下，你這是在養(yǎng)虎為患！更何況，耽誤了王母娘娘圣壽的賀禮，你擔(dān)得起這條罪責(zé)嗎？」
「今日就算是王母娘娘降罪下來，我也一定要救她！」玄澈拱手道：「請您讓一步。」
「讓步？哪有那么簡單！哼，鳳陵君，你未經(jīng)天帝允準(zhǔn)就私闖天庭，在我的仙府中撒野，我要到天帝那里去參你一本！」
「若大仙執(zhí)意如此，在下也只有奉陪。」
綠腰扯扯玄澈的袖子，「真有這么嚴(yán)重？如果天帝要怪罪你，會怎樣？」
「不能怎樣�！顾爝叺男λ朴猩钜�，「大不了被貶出仙界道家，或者做個(gè)凡人，或者和妳一樣做個(gè)妖精，也省去許多煩惱�！�
「天帝有旨，宣鳳陵君上殿晉見！」遠(yuǎn)遠(yuǎn)地有天神傳旨。
赤腳大仙哼了一聲，先行去見天帝。
「說來就來。」綠腰暗暗為他捏了把冷汗�！肝腋闳�。」
「天帝沒有叫妳，妳不能去�！�
「我偏要去！若是赤腳大仙不講理，你又不會辯白，只有等著被人家冤枉陷害的份�！顾乜粗吹盟幕乓鈦y，「干么？」
「不恨我了？」他恬然一笑。
「我沒說過恨你�！顾止局刚l叫你這么可惡，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一會兒讓我跟著你，一會兒又要趕我走。這次又跑來救我，不怕我纏著你不放�。俊�
玄澈低著頭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說：「還不快走？難道妳要讓天帝等妳嗎？」
綠腰的笑顏如花，跑上來站在他身側(cè)。
他的表情如水，但心緒如潮。再度與她站在一起，這一次將要并肩面對難以預(yù)料的風(fēng)雨，他真的不怕被她「糾纏」嗎？還是他根本就是心甘情愿？
糾纏，糾糾纏纏，本已情絲牽絆的兩個(gè)人，怎能說得清到底是誰在糾纏著誰？
罷了，暫且先拋開這些，這是他第一次奢望此刻可以真真正正地為自己的心意活著，哪怕，今生只有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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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王母娘娘的壽宴，眾神仙早已到場祝賀，玄澈帶著綠腰來到的時(shí)候，赤腳大仙好像剛剛和王母娘娘告過狀，還是一臉的忿忿不滿。
他走到王母娘娘面前，還沒下拜，她已經(jīng)伸手?jǐn)r住，「鳳陵君難得上天庭，免禮吧�！�
「未曾先行稟告天帝，私闖天庭，請王母娘娘降罪�！剐汗笆值皖^。
「今天是好日子，我不想處罰任何人�！�
她的聲音柔和，容貌雖然不是逼人的艷緩，卻如月光一樣皎潔暖人，讓綠腰大增好感。
王母娘娘的眼波轉(zhuǎn)動(dòng)，看向她，「妳是綠腰？」
「是，參見王母娘娘�！怪雷约翰荒芎托罕龋泵虻�。
「平常的小妖是不能上天庭的，妳能見到我，也算是有緣，起來吧�！雇跄改锬锏恼Z氣和藹，聽不出是否有別的心意暗藏。
赤腳大仙則搶話說道：「雖然鳳陵君于天庭有功，但是他私闖天庭，擾亂我的仙府，應(yīng)當(dāng)重罰�！�
綠腰搶上前質(zhì)問他，「你身為仙家，不說普渡眾生，卻強(qiáng)行逼迫下界小妖成為你煉丹的藥材，獻(xiàn)媚娘娘的工具，你又算得上是什么神仙？」
「綠腰……」玄澈想阻止她，卻怎么擋得住她那張利嘴。
「只因?yàn)槭窍�，出身比我們妖好，修行也比我們早上幾千年，就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你做事這樣殘忍毒辣，不怕敗壞你們仙家的名聲嗎？」
她轉(zhuǎn)動(dòng)眼睛，看到坐在旁邊賓客席中的靈山老母，又道：「當(dāng)初我身受重傷，是靈山老母出手相救，她老人家雖然不是醫(yī)者，卻有懸壺濟(jì)世的慈悲心腸，對待我們晚輩小妖也很是愛護(hù)，這樣的仙家才值得人敬仰敬重�！�
她再向王母娘娘躬身行禮，「而王母娘娘是如此的雍容典雅、至慈至愛、寬以待人、胸懷天下！她若知道你是用這樣卑劣的手段為她研制美顏的丹藥，也一定會斥責(zé)你的。娘娘，您說是吧？」
她滔滔演說一番，不僅惹得王母娘娘展動(dòng)容顏，周圍列席的大小神仙都為之動(dòng)容，就連旁邊執(zhí)酒壺的侍女聽了，甚至不小心噗哧笑出了聲。
玄澈淡笑地望著她。一直都知道她很能說話，卻不知道在這種場合，她也能說出這樣一大篇道理出來。
綠腰說完退后一步，半個(gè)身子側(cè)在他的背后，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好怕說錯(cuò)話哦，我的心快跳出來了�！�
若非天庭乃是肅穆重地，玄澈就真的要笑出聲了。
他揚(yáng)起臉，「娘娘，無論如何，我擅闖天庭仙府的確有錯(cuò)，若不處罰則不能服眾，還請娘娘降罪。」
王母娘娘看向坐在旁邊的天帝，「天帝，今天這樁公案倒是難斷了。鳳陵君一心求罪，而赤腳大仙也非無過，應(yīng)當(dāng)怎樣判罰才最為妥當(dāng)？」
天帝始終沉默關(guān)注，此時(shí)微笑地開口，「鳳陵君擅闖天庭，罰他到蟠桃園為眾仙采來一百顆蟠桃如何？」
眾仙紛紛稱贊天帝的處罰，甚為巧妙。
「至于赤腳大仙，」天帝繼續(xù)道：「為娘娘賀壽之心是好的，但是天下蒼生都為天地之子，身為仙家更應(yīng)該愛惜萬物生靈才是，怎么能隨意處置他們的生死？罰赤腳大仙今日站于席位之末。」
赤腳大仙見天帝開口，雖然有所不滿卻也不便開口，只有稱是退下。
綠腰聽了判罰的結(jié)果，立刻喜動(dòng)神色，問道：「請問天帝，我可不可以陪鳳玄澈一起去摘蟠桃？」
「若是少了妳，自然就沒了意思�！固斓蹌e有意味地看著玄澈，「鳳陵君，你說呢？」
「但憑天帝旨意�！顾卮鸬貌粶夭换�。
天帝笑著擺擺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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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和王母娘娘看上去很好說話耶，真沒想到他們都是這么講理，又和藹可親。我還以為權(quán)勢越大的人越不講理、越可怕，就好像九靈那樣�！�
綠腰從壽宴現(xiàn)場出來，對天帝和王母娘娘頻頻贊美。
玄澈卻對此次全身而退看得很淡，他說：「他們身為眾仙之首，自然是與眾不同。不過，妳沒見過他們生氣發(fā)怒的樣子，若見過，就不會這么說了。」
「你見過？」綠腰好奇地說，「我覺得他們對你似乎格外的寬容，而且這寬容并非因?yàn)槟惚緛砭褪堑美淼囊环�，感覺好像是，好像是……」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豁然開朗，「對了，就好像是長輩很疼愛自己的孩子一樣！」
他腳步微滯，眼神飄來又倏然飄走，「他們的年紀(jì)遠(yuǎn)長于我，待我如晚輩有什么奇怪的？」
「還有，他們叫你鳳陵君，為什么這樣稱呼你？」
「那是我一千年前在天庭的封號，眾仙習(xí)慣了，所以見我時(shí)還以舊名稱呼�！�
綠腰偏著頭，笑道：「鳳陵君這個(gè)名字聽起來很氣派，不過，我還是喜歡鳳玄澈。」
他望著她晶亮閃爍的星眸、笑吟吟的嘴角，他心神飄蕩卻又竭力克制下去。
「今天妳結(jié)下了兩個(gè)仇人，怕不怕日后有麻煩？」
「哪兩個(gè)仇人？你是說，你師兄和赤腳大仙？」想到自己剛才差點(diǎn)被投進(jìn)火爐就心有余悸，但她還是搖搖頭，「反正你師兄早就和我是仇人了，有什么可怕的？至于赤腳大仙……我鐵定打不過，怕也沒用�！�
玄澈的手輕輕碰她的鬢角，目若溫泉，聲音幽幽，「妳總是這樣堅(jiān)強(qiáng)勇敢，但卻讓我更加放心不下。」
綠腰臉一紅，感覺他像是在對自己表白心意，但是他的話里又似乎有別的什么意思。
讓他放心不下？說得好像是他將要遠(yuǎn)行一樣。
他要去哪里？難道天庭對于人間來說，并不是最遠(yuǎn)的地方嗎？
蟠桃園就在眼前，玄澈走到門口，和守門的衛(wèi)上說了幾句話，然后才對她交代，「這里是仙家禁地，妳在外面等我吧�！�
本來想一睹天上名園的景色，既然他這么說，綠腰也只好在門口等，免得再給他添麻煩。
等玄澈將蟠桃送到壽宴中后，她好奇地問他，「聽說吃了一顆蟠桃，就能長生不老，你吃過嗎？」
「沒有�！�
「一千年前都沒有吃過？」她下信。
「當(dāng)年……也曾在天庭上見過蟠桃，只是……」
「只是什么？」
他低垂眼眉，「佛祖說我還有更多的事要做，日后要輪回為人，不能長生�！�
「真是豈有此理！」綠腰忍不住為他打抱不平，「既然你當(dāng)過神仙，為什么不許你長生不老？既然你已經(jīng)是神仙了，為什么一定要你下界做事？那個(gè)又閑又壞心的赤腳大仙，怎么就可以逍遙自在？今天他做了這么缺德的事情，天帝也沒有狠狠懲罰他呀�！�
「仙界有仙界的規(guī)矩，更何況赤腳大仙功德無數(shù)，當(dāng)年他修行十世，救活無數(shù)百姓，才封他上天為仙的�！�
「我才不信他當(dāng)年有那么好心�！咕G腰撇嘴，「我知道了，其實(shí)仙界和人間一樣，也是官官相護(hù)，亂七八糟�！�
「綠腰！」玄澈沉聲喝止，「這種話以后不許再說，是大不敬的�！�
「哼，真話不許說，假話倒是聽得開心。仙界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希罕做神仙，以后你也別做了�！�
綠腰怕他再訓(xùn)自己，一閃身先跑過了南天門。
不做神仙？玄澈輕輕搖頭。他何曾想過要做神仙？生來他的命就是如此，他注定要做天上人，即使命運(yùn)多舛，即使骨肉分離，即使他有千千萬萬次想過要逃避，最終卻只有留下來選擇面對。
「你還不走？」綠腰在前方對他遙遙招手，依然是花一樣的笑容。
只有她，是真正的心中無恨、無垢、無塵。
他多希望能和她一樣！或許，正因?yàn)檫@份向往，才讓他無法徹底斬?cái)嗯c她的情意。
屢屢冷起面孔將她趕走，卻又不得不在危難之時(shí)出手相救。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他的這片心，她能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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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嫵媚本來睡得很沉，但恍惚之中，覺得四周似乎突然變成了冰天雪地，滿天黑霧將她的世界填滿，看不清任何東西。
陡然她驚醒過來，眼前隱隱約約是一個(gè)黑色的人影。但這人影并不真切，悠悠飄蕩在半空中。
「你是……」她披衣而起，身邊的玄楓向來睡得很輕，但是這一次他并沒有醒。心頭一動(dòng)，她想到一個(gè)名字，「你是妖王九靈？」
「我是不是應(yīng)該贊賞妳的勇敢？」九靈的聲音似從另一個(gè)世界飄來又無處不在�！笂吇扇诵魏蟛蝗グ荼就�，而且竟敢私通鳳玄澈脫離妖籍。現(xiàn)在見了本王還直呼本王的名字，不趕快叩拜。哼，本王可不是什么天帝、如來佛祖，沒有他們?nèi)萑说暮闷�。只要我現(xiàn)在動(dòng)動(dòng)手指，妳和鳳玄楓就會落得很慘的下場，妳知道嗎？」
「九靈大人的威名我已經(jīng)聽到了�！箣趁南铝说�，深深屈膝，「以前我孤獨(dú)一人不懂妖規(guī)，沒有去拜見大人是我的不對。私自脫離妖籍也屬無奈，請大人恕罪�！�
「犯了錯(cuò)的妖，我從不寬恕�！咕澎`指尖一動(dòng)，一條黑煙如繩索將她牢牢捆住，「現(xiàn)在我要帶妳回去懲罰，至于鳳玄楓，妳倒是可以放心，他既然上天命的鳳皇，我暫時(shí)不會動(dòng)他，留他一命我還有用�！�
他左手一擺，在嫵媚面前又出現(xiàn)一個(gè)與她面目完全相同的女子。
「妳若消失，鳳玄楓定要到處找妳，未免給我多添事端，狐妖，妳幫我看住他�！�
「謹(jǐn)遵大人法旨！」狐妖的聲音說不出的千嬌百媚。
嫵媚看著對面這個(gè)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小妖，并不恐懼，反而笑了。
九靈問：「妳笑什么？」
「我笑大人可能要白費(fèi)心機(jī)，這狐妖在玄楓面前說話超不過十句，就會被他看破的�！�
他不信，「哦？妳倒是很有自信，可是妳不知道，男人好色是他們的天性，妳以為玄楓看上的是妳的人？妳若非修煉出這樣一副皮囊，他會多看妳一眼嗎？」
「大人可愿意和我打賭？」嫵媚主動(dòng)設(shè)了個(gè)賭局。
「打賭？」九靈很不喜歡這個(gè)字眼，「賭什么�！�
「賭玄楓會不會在十句話內(nèi)看穿她。若不能看穿，我任憑大人處置絕無怨言。若能看穿，請大人暫時(shí)放過我和玄楓�！�
九靈沉默片刻，「我為保要和妳打這個(gè)賭？無論是看穿也好，不看穿也好，你們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嫵媚笑道：「你既然身為妖王，難道連這點(diǎn)自信都沒有嗎？」
九靈一皺眉頭，雖然明知她在用激將法，但……倒也想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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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楓因?yàn)橛讜r(shí)就有爭奪皇位之心，所以處處小心防范，睡覺從來都很淺眠，但今天這一覺他好像睡了很久才醒過來。
醒來時(shí)，床前那道纖細(xì)的身影讓他微笑開口，「怎么又起得這么早？」
「怕你醒來口渴，我讓人先給你準(zhǔn)備了一壺茶�！�
茶香果然濃郁，端到了床前，她將杯子遞到他嘴邊。
「嘗嘗看，我親手泡的呢�！�
「是用什么泡的？這么香？」他看了眼杯中物，竟然有片花瓣。
「是今晨新綻放的玫瑰花，摘來用熱水烹茶，有一番獨(dú)特的清香。」她的身子柔軟，手腕上似乎還有玫瑰花的香氣。
玄楓笑著接過杯子，「以后不要起這么早，要摘花讓宮女玄做就好了�！�
「她們不會有我用心，不知道該怎樣分辨哪片花瓣才適合烹茶，哪片不好，還是我自己親自做才會放心�！�
她的溫柔體貼讓玄楓嘴角的笑意更深�！赣袏呍谖疑磉呎媸巧咸熨n我的福分。對了，前天晚上妳說要給我繡個(gè)荷包，如今做得怎樣了？」
她不好意思地將針線笸籮拿過來，自其中取出一個(gè)尚未完工的荷包，「我忙了兩天才只做了這么點(diǎn)，都怪我手笨�！�
「妳又沒學(xué)過針線女紅，這樣一針一線的穿縫已經(jīng)很辛苦妳了�！顾麑⑹稚w在她的手上，臉頰和她貼得很近，嘴唇幾乎碰到她的眼角，她的雙頰羞紅如火，微微閉上了眼……
正此時(shí)，他所有的笑容凝斂，將她手中荷包上還插著的銀針閃電拔出，以驚人的速度和精準(zhǔn)的手法刺進(jìn)她的眉心！
她「啊」地叫出聲，捧著幾乎要疼裂的頭，跌撞地跑開他的身邊，手扶桌子勉強(qiáng)站住，驚惶失措地問：「玄楓，你、你干什么？」
他的臉上早已是青霜一片，冷笑道：「好個(gè)大膽的小妖，妳以為妳變作嫵媚的樣子我就認(rèn)不出妳了？」
「為，為什么……」狐妖疼得幾乎無法開口。她不能相信，自己已將嫵媚的步態(tài)身形、說話的語氣聲音學(xué)得十足十，為何在頃刻就被鳳玄楓認(rèn)出？
玄楓手捧那盞茶，姿態(tài)優(yōu)雅又冷得可怕，他指尖從茶杯中挑出那片花瓣，亮給她看，「就是這片花瓣出賣了妳。」
「不……不可能�！够ò暧植荒苷f話，怎么會出賣她？
他一笑，「妳既然假扮嫵媚，就應(yīng)該知道嫵媚的出身。她愛花如命，將所有的花草都視作姊妹，怎么忍心將它們從枝葉上生生摘取用來泡茶？」
狐妖絕望地俯下身子，顯出原形，玄楓盯著她追問——
「妳把嫵媚弄到哪里去了，趕快交她出來，我還可以饒妳一命。如今我的七玄針法已經(jīng)封住了妳的所有靈竅，要死要活只在妳的一念之間了�！�
忽然問四周黑霧彌漫，狐妖轉(zhuǎn)瞬間不見蹤影，半空中傳來一個(gè)冷冷的寒笑。
他急忙起身追出去，卻見嫵媚正扶著一棵樹虛弱地喘息。他將她抱住，「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雖然看起來疲倦不已，但是臉上洋溢著的是幸福的微笑�！覆慌挛沂悄呛賮砗δ�？」
「是誰抓了妳？應(yīng)該不是那小妖吧？」那團(tuán)黑霧背后的人可以輕易將狐妖帶走，這份神秘與能力讓他想起一個(gè)人的名字，「是九靈？」
「他賭輸了，暫時(shí)不會再來找我們麻煩�！�
這中間的曲折，用一句話實(shí)在無法說清，不過剛才九靈懊惱憤怒的神情，倒是讓她看得很開心。
「你到底是怎么看穿那狐妖的？」如果狐妖再謹(jǐn)慎一點(diǎn)，不在茶杯里放上花瓣，也許玄楓真的不能在這么短的時(shí)間內(nèi)將她識破。剛才她的心中也捏著一把冷汗。
玄楓淡淡一笑，「她就算裝得再狐媚妖嬈，又怎會有妳這樣清澈見底的眼神？裝出來的溫柔婉約，與妳我心中百轉(zhuǎn)千回的纏綿，在別人眼中或許算不得什么，我自己難道也看不出其中的差別嗎？」
「九靈想用狐妖監(jiān)視你，這下計(jì)謀敗露，不知道會不會去找玄澈的麻煩？」
他沉思了下，「也應(yīng)提醒玄鈞小心才對。他雖然武藝精湛，但畢竟不懂妖法，很容易吃虧�！�
「這點(diǎn)你倒可以放心�！箣趁囊恍Γ改汶y道忘了，此刻有『那人』陪在他身邊。那人法力高強(qiáng)，定會全力保護(hù)玄鈞。而玄澈，他和綠腰那里應(yīng)該才是最最危險(xiǎn)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