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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狂情 第三章

  “醒來!醒來,女孩,免得他回來發(fā)現(xiàn)你還在床上!

  斐娜抬起頭來,看到戈瑞已不在她身邊。然後她望向那一臉嚴(yán)冷的亞美,心想如果她攻擊她,這女人會怎麼樣;蛟S尖叫地跑去告訴她主人吧!

  “快點,女孩,穿好衣服,”亞美繼續(xù)說,給斐娜一件羊毛衣!案耆鸩灰阍倭粼谒块g。說真的,他根本不喜歡你。這并不奇怪,看你那對虎視眈眈的眼睛。”

  斐娜怒瞪她一眼,但沒說什麼。她已決定繼續(xù)假裝她不懂他們的話。如果他們以為她不懂而不避諱地說話,她或許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

  亞美走向門去,指示斐娜跟著。當(dāng)她們走過樓梯間時,樓下人聲喧嘩,然後她們走進(jìn)對面的小房間。當(dāng)亞美點亮油燈時,斐娜發(fā)現(xiàn)她是在一間裁縫室里。

  “戈瑞去接他父親來,但他堅持你待在這房間不能離開!眮喢肋呎f邊做手勢解釋著她的話!拔覙窍掠泻芏嗍乱獪(zhǔn)備,因為有個慶功宴,所以我不能在此看管你。喏,”她走到屋角指著一架大織布機(jī)。“這應(yīng)該能讓你有得忙的!

  “在我碰它之前,它早就銹光了。”斐娜以自己的語言答道,臉上卻掛著微笑。

  “好,好,”亞美說,也回個不自然的笑!案耆鹚坪跽J(rèn)為你會我麻煩,但我卻不認(rèn)為。你會讓自己有用,好好待下去的!彼D(zhuǎn)身要走,然後嚴(yán)肅地補(bǔ)充:“你待在這里--待在--這里!比会崴x開了。

  “哼!如果她認(rèn)為她能逼我做女紅的話,那丑老太婆就會知道她有多大的麻煩!彼搿

  斐娜無聊地在房中踱著,她發(fā)現(xiàn)了幾條寬皮革,於是將用它們替自己編了一條皮帶。然後她又用一條細(xì)皮革把長發(fā)系成馬尾。

  樓下傳來的聲音使她想起家中父親宴客的情景,這回憶喚來了悲傷。至今,憤怒和挫折都把它壓在層面下。父親的死,家鄉(xiāng)那血腥的情景只增加她的憤怒而已。

  “哦,爸,你是個傻瓜,”她低喃著,“你的提案把他們引來。你原想救我們,但反而毀了我們。”

  斐娜不會再哭了,她把悲傷深埋內(nèi)心,她絕不因而呻吟悲嘆,因為還有別的事占住她思?。

  她堅定她不能留在此。無論如何,她得找個方法離開這鬼地方回她家去。她需要時間去認(rèn)識這地勢,找出一條可逃之路。她當(dāng)然也想報復(fù),若能兩者都完成的話就更棒了。

  念頭不情愿地轉(zhuǎn)到那維京人上。戈瑞·哈德是個困惑。他沒牽涉到對她族人的騙局,然而他卻給她最大的威脅。在他心目中他擁有著她,能任意處置她。但他會發(fā)現(xiàn)她不會準(zhǔn)許這種事。那高大有力的男人并不以色欲看她,這雖有點受挫,卻是可慶幸的。斐娜知道他希望她有用。如果她能想到她不介意做的事,她在此待一陣子是沒困難的,而且這還可以給她所需要的時間。但有什麼她能做的呢?

  斐娜靜悄悄地打開房門。她認(rèn)為如果她離開裁縫室,她就會觸犯亞美的警告。然而,她可以假裝無知,說她不懂亞美的指示。

  斐娜踏入寬大的走廊,關(guān)上門,如此就不會有人知道她離開房間了。走廊底有扇門開向室外,她朝那方向去。探探樓下四周,沒人在附近。遠(yuǎn)處可以看到耀亮的藍(lán)海,左邊是峽灣,右邊則是綠野和森林。小房子偶爾點綴在景色中。

  斐娜考慮下峽灣去看看有沒有船停在那兒。當(dāng)她準(zhǔn)備離開時,她絕對需要一艘船,但她獨自一人該如何開船呢?或許她能偷渡上一艘前往她故鄉(xiāng)的船,不過,那得等到春季了,她能等那麼久嗎?

  斐娜走下樓梯,快速走向石屋後的建筑物。一陣動物嘶聲傳入耳中,她走進(jìn)一間大門敞開的木屋。這是個馬棚,里頭有四匹馬。

  一位老人直起身來,滿臉胡須與頭發(fā)同樣灰白,棕色眸子直盯著她。

  “你是誰,小姐?”他以她的家鄉(xiāng)\叩問道。

  “斐娜,斐娜·卡馬漢。你在此工作嗎?”她問道,一面伸手去讓馬聞。

  “是的,幾乎有四十年了,我照顧馬匹。”他答道。

  “有人幫你嗎?”

  他搖搖頭!白詮闹魅税汛蟛糠秩诉\到東方去賣後就沒了。他會留下我是因為我老得不值錢!

  “你說的是戈瑞,那維京人嗎?”她問道。

  “是的,他是個好主人。在他之前,我是侍候他祖父的!崩先蓑湴恋卣f。

  “你怎麼能替擁有你的人說好話呢?”

  “我的待遇不錯,小姐。戈瑞是個有野心的年輕人,但他對我們所有人都很合理!

  斐娜不再談這話題!斑@四匹是僅有的嗎?”

  “不,牧草地上還有半打。另外三匹戈瑞的朋友借去,接其家人來參加慶功宴。那幾匹則是艾西爾·哈德的,他和家人剛剛才到!

  那麼戈瑞是在房子里,而艾西爾跟他在一起。無疑地,他哥哥浩夫也會在,那侮辱她的無恥畜牲。

  她眉頭皺起,走到馬棚口,憂心地望向石屋。她還有多少時間呢?他已在找她,或是認(rèn)為她安全地待在裁縫室而懶得去看呢?而他何必如此費心呢?他已表現(xiàn)出他對她沒興趣,認(rèn)為她只是項麻煩而已。甚至亞美也說他不喜歡她。

  斐娜寧愿這樣,她必須避開點,不要招惹注意。

  她走回頭!八麄?nèi)绾谓心?”她問老人?br />
  “伊林·邁克!

  “呃,伊林,你認(rèn)識珍妮嗎?”她微笑地問道。

  “我認(rèn)得,一個漂亮小姐,珍妮!

  “我現(xiàn)在到哪能找到她?在我被拘困時,她照顧我,但我態(tài)度不好,必須向她道歉!

  “你被拘困?”他好奇地看著她。“呵!你就是那個口舌如劍,戈瑞的新--”

  “是的!”斐娜打斷他的話,免得他說出她所鄙棄的字眼。

  “他們放了你啦?”

  她點點頭!笆堑摹,F(xiàn)在,珍妮在哪里?”

  “她在大房子。她幾乎日夜都得忙著侍候慶功宴!

  “這慶功宴會繼續(xù)多久?”

  “可能要持續(xù)好幾天!

  “什麼?”

  他低聲笑了。“是呀,有太多值得慶祝的。主人滿載而歸,而且家人又重聚。那確實有太多要慶祝的。”

  她臉上掠過一絲厭惡。難道這段期間里她都得藏住不見人嗎?戈瑞為何不讓她被人瞧見?

  “我能幫你嗎?伊林?”她突然裒求道。

  “不,這是男人的工作。”

  斐娜不作辯護(hù),反而問道:“如果我取得戈瑞的準(zhǔn)許,你會讓我在馬棚里跟你工作嗎?”

  他揚起一道眉!澳愣R?”

  “是的,”她露齒而笑!拔蚁胛腋阋粯佣!彼聊粫䞍,然後輕柔地繼續(xù),“當(dāng)我在家鄉(xiāng)時,我每天騎馬奔馳於原野,躍河流,跳石墻。我覺得好自由……然後,”她停住,臉上掠過極度的悲傷,她搖開它再次看著伊林!叭绻腋阍隈R棚工作,你會讓我騎馬嗎?”

  “會,小姐,沒別的令我更高興的了。但我一定要有主人的準(zhǔn)許才行。不然我也沒辦法!

  “那麼,我會跟他說!

  “你最好等慶功宴完再說。主人現(xiàn)在正大事慶祝,也許會記不得你的要求或他的回答!

  她寧愿速戰(zhàn)速決,但也許伊林是對的。

  “好吧,我就等等!

  “還有,小姐,我建議你在客人走之前遠(yuǎn)離大廳,如果你被看到,對你不好!

  好奇令她眼光閃動了。首先戈瑞留下指示,她得待在小房間,F(xiàn)在這老人也警告她不要被看見。

  “我有何不對,不該被看到?”

  “斐娜,小姐,你一定知道你是個不錯的女孩。這些維京人都是色瞇瞇的,對你這樣的美女更不用說了。主人對於其女奴一向很慷慨,他朋友不必要求允許就可以享用他的女奴,因為他是好客出名的!

  “這不可能是真的!”斐娜驚恐地倒抽著氣。

  “這是事實,小姐。在一次特別狂歡的宴會中,一個可憐的少女就在大廳地板上被所有人凌辱哩!

  斐娜的眼睛瞪得好大;里頭滿是嫌惡!案耆鹪试S它?”

  “他本來會停止那種款待形式的,但他已醉倒在桌上了--大家是這麼說的--完全不醒人事。”

  “因此它就發(fā)生了?”

  “是的,所以小心點,小姐。我不想看到你發(fā)生同樣的事。”

  “別怕,伊林。我不會的!”

  老人懷疑地?fù)u搖頭,看著她離去。

  ☆     ☆     ☆

  吟唱詩人唱完一首自編自演的幽默歌,換得聽眾大笑叫好。甚至艾西爾也笑出眼淚了。

  當(dāng)吵雜聲終於停止時,愛絲靠近她兒子,嘲弄地耳語道:“你知道嗎,戈瑞,你斯拉夫之旅所遭遇的故事也跟那段一樣有趣。你確定不要說點事實來聽聽嗎?”

  “不好意思吧,女人!”艾西爾偷聽到了!拔覂鹤硬槐叵裎乙粯诱f故事還得添枝添葉的。”說完他又因自己的調(diào)侃大笑了。

  “不。你呀,根本分不出事實和故事的起末啦,”愛絲駁道,然後笑著補(bǔ)充:“就如你和居爾特女人的故事,F(xiàn)在我懷疑你所說的是不是事實吶!

  “那是事實,夫人!我沒必要夸大那故事。”

  戈瑞好奇地看著。他一直沒機(jī)會問到他昨晚在床上發(fā)現(xiàn)的那個頑固女子。

  “那女孩如何,戈瑞?”他母親問道:“我昨天見過她,她還是那麼難處,她一句話也不跟我說!

  “呃,她找到舌頭了,真遺憾。”

  艾西爾為此而笑,“那麼你是嘗到她那股精神羅?”

  “精神?不,說頑固才是正確的。她是我的嗎?”

  “對,你一人的!

  “呃,她不會對這點讓步的!备耆鹪沟。

  “我不認(rèn)為她會!卑鳡栃Φ溃钏麅鹤影櫭剂。

  他告訴戈瑞俘擄她的經(jīng)過,這故事他已興奮地說過好幾回。別人都不再有興趣,但戈瑞非常專注地聽。

  “那麼你為何把她給我?”戈瑞最後問道。

  “這女孩一定恨死我,她一定把她的苦境歸咎於我。我看過她舞刀弄劍,我不要她在我身邊而我得時時小心她。你母親這麼大歲數(shù)也沒必要忍受那女孩的脾氣。浩夫本想要她,但在到她露出利爪時就放棄了。他知道我想把她給你,所以選了她繼姊。我相倍你若嘗試的話,可以馴服那女孩的!

  戈瑞苦著臉。“如果她像所說的那樣,我干嘛費力呢?她找的麻煩會超過她的價值,最好是賣掉她!

  此時艾西爾皺眉了!澳屈N,你是不喜歡她羅?別的男人會的!

  “你知道我對女人的觀感,”戈瑞酸刻地答道:“這一個并沒不同。若說是項財產(chǎn),是的,她是有價值的,但要取悅我,”他緩慢搖著頭,否認(rèn)她對他的吸引力!安,我不需要她。”

  斐娜回到小裁縫室里,門就被推開,一個年輕女人端著一盤食物進(jìn)來!罢淠?”

  “呵,你現(xiàn)在要跟我說話啦?”女子有點驚訝地說:“我?guī)缀跻獞岩赡阌肋h(yuǎn)不說了。”

  “對不起,”斐娜愧疚地說:“我無意對你出氣,我知道我只會增加你的負(fù)擔(dān)!

  “亞美不該把你綁起來的,你的厭惡是有理由的。即使你被釋放了,我似乎還得侍候你!

  斐娜覺得更加愧疚,因為這小女人看來很累了。“我是想照顧自己,但我被命令待在這里。”

  “我知道!闭淠菹霐D出笑,“一個像你這樣的美人,會在樓下引起騷動的。你現(xiàn)在一定餓壞了,亞美忘記你,我也在幾分鐘前才想起。喏,”她端給斐娜一盤食物!斑@該夠你吃,到晚上我再送食物來!

  “你能留下來談一會嗎?我希望能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你不必謝我。我受命照顧你,但無論如何我都會做,我們是同族的,你和我!

  “那麼留下來一會兒!

  “不,我不能,斐娜--我能叫你斐娜嗎?”她點頭,珍妮繼續(xù)說:“樓下有太多事要做,我大半早上已在客房浪費了,”她苦著臉說,“這些人要享樂時,不在乎時間的!

  斐娜看著她離開。玲琳,蒂拉和其他女孩也要忍受這種待遇嗎?那也會逼臨到她身上嗎?

  “不!絕不!讓他們來試試看!”她大聲叫道。

  然後,她高興地吃將起來,內(nèi)心默謝珍妮能想起她。在斐娜吃完之前,門再次打開,她抬起頭看到戈瑞·哈德,優(yōu)閑地靠在門上。

  斐娜的眼睛下意識地移到他裸露的肩膀,想像著那有力的手臂將她擁緊,她的心跳因這念頭而加速了,但這很快就因蒂拉常向她灌輸?shù)目植谰跋蠖ПM。她終於迎上他眼睛,卻因其中所泛的逗趣而臉紅。他一直觀察著她、欣賞她,她感覺到他也透視她的念頭了。

  “你要什麼,維京人?”她尖酸地問,掩飾難堪。

  “來看你的意向是否改善了?”

  “它沒有,永不!”她沒好氣地答道:“所以你根本不必再問。”

  不管她的尖刻,戈瑞笑著,露出潔白平整的牙齒,兩個酒窩深陷在臉頰上!拔液芨吲d看到你遵守亞美的命令,還善用了時間。那是你做的嗎?”他指著那架織布機(jī)。

  若非她不相信他是認(rèn)真的,她會笑出來。“不,我不會碰那東西!

  他不再笑了!盀槭颤N?”

  “那是女人的工作。”她聳聳肩,繼續(xù)吃飯。

  “而你是在告訴我你不是女人嗎?”

  她做出一個暗示他是瘋子的臉色!拔耶(dāng)然是個女人,但我從不做女紅!

  “我想你是不屑羅?”他諷刺地問道。

  “是的!彼缓﹄卮鸬。

  戈瑞苦著臉搖搖頭。“他們告訴我,你本要當(dāng)我的新娘的。你會既不知如何管理我的家,也不知如何做個稱職的太太就嫁過來嗎?”

  “我能管理個家,維京人!”她怒斥,“我姑媽把一切女人份內(nèi)事都教我了。但我從未將之付諸實行,至於我要當(dāng)你的新娘,沒錯,這提議我是後來才知道的,而我只因為我父親已給了承諾才同意的。至少我們是說話算話的!”

  她的暗示沒錯過他耳朵,“我沒牽涉到這場騙局,你為了它怪我嗎?”

  “不,我知道該怪誰!”她吼道,“總有一天他要償還的!”

  戈瑞因她的威脅而笑?磥硭赣H說她恨他是沒錯,從她反抗的態(tài)度,他幾乎能相信艾西爾所說的其他事了。他讓眼光游過她全身,這小女孩能殺傷一個維京人嗎?不,那不可能的。她嬌小的身體是用來取樂的,不是佩戴武器。他再次覺得她有股強(qiáng)烈的吸引力,而那使他心折。她真的危險--不是因她的威脅,而是因她的美。他不相信女人,只在需要強(qiáng)烈時才要她們。不然他就避開她們,而他認(rèn)定這女人是沒啥不同的。

  “如果你不怪我,那為什麼你把氣出在我身上?”

  “你是笨蛋,維京人,如果你還要問的話!我被帶到這里,而你來說你擁有我。呃,沒有男人擁有我的!沒有!”

  “我們又回到這話題了嗎?”他嘆道,雙臂抱胸!拔疫沒準(zhǔn)備要證明這一點,小姐,但等我準(zhǔn)備好,你會確知誰是這里的主人。”

  她笑了,覺得他的反抗是她的勝利。“我知道你是這里的主人,維京人!

  她眼中的閃爍令他笑了!爸灰愠姓J(rèn)這一點,小姐,相信我們不會太難相處的!闭f完,他轉(zhuǎn)身就走了。

  ☆     ☆     ☆

  惡夢的利牙驚醒了斐娜,她站起來準(zhǔn)備迎戰(zhàn)。藉半開門縫射入的微弱光線看看四周環(huán)境後,她才放松倒在臨時床上,沉思地盯著黑暗的墻看。

  是早晨或還是晚上呢?維京人怎麼能豪飲通宵呢?

  胃中的咕嚕聲迫使斐娜起床。她該挨餓等他們記起她在此嗎?該死的他們!她要自己找東西吃。憤怒和決心點亮了她的眼睛,她離開拘限她的地方。她沒傻得從內(nèi)部樓梯下去,因為梯底正位在大廳的視線范圍中。她從後樓梯下去,再走石屋的後門,那里正飄出一陣食物香。

  斐娜緊張地往內(nèi)探。她看見兩個女人正在烤一整只豬,在她們旁邊,珍妮正把一條條土司排在桌上的鐵盤上。亞美不見人影,所以斐娜小心地踏入這長窄房間內(nèi)。

  珍妮一見到她,眼睛瞪得好大!办衬!哦,老天,我又忘了你。我一直好忙,”她道歉著,“從亞美把我叫醒就忙到現(xiàn)在!

  “沒關(guān)系,珍妮。我也剛醒來而已,現(xiàn)在是什麼時辰呢?”

  “下午了,而很多人也才剛睡醒。”珍妮疲倦地答道。

  “難怪我餓慘了,”斐娜說,訝於自己竟睡這麼久!八麄兙湍菢涌駳g整夜嗎?”她問,意指大廳的吵雜聲。

  “是呀,沒停過。有些醉昏了,但大部分都懂得保持半清醒繼續(xù)慶祝!

  “何時會結(jié)束呢?”

  珍妮聳聳肩!盎蛟S明天,但愿。但你最好快上樓去,斐娜。偶爾會有人溜進(jìn)來騷擾我們的。你被看見不好。他們已玩過我和瑪佳,她現(xiàn)還在客房吶。如果他們看到個新女奴,他們會瘋狂想試的。”

  “我知道!膘衬却鸬溃瑓s認(rèn)為珍妮夸張了。畢竟,戈瑞就沒那樣看過她。

  “我現(xiàn)在就替你盛一盤送上去!

  “很好!膘衬绒D(zhuǎn)身要走。

  但她耽擱太久了。在她身後響起一個像野獸的吼聲。她警戒地往回瞧,看到一個粗壯的巨人撲向她,其他兩個站在通往大廳的門口笑著激他。

  “斐娜,快跑!”珍妮叫道。

  雖然逃避違反斐娜的本性,但本能告訴她這次別無選擇,因為她沒武器,而且人單勢弱。她沖向門去,但斟酌之間已失去太多時間。維京人抓住了她的長發(fā)拉回。

  “放開我,你這畜牲!”她吼道。

  但他只是笑著看憤怒無力的掙扎,何況,他不懂她的話。她得咬住舌頭才沒以他的語言臭罵他一頓。這樣做無助于她的計劃,所以她只以自己的語言罵他。他把她挾在掖下跟他兩個朋友走到樓梯旁的大廳。她注意到珍妮已不在廚房,但珍妮反正也幫不了她。---.-

  斐娜突然腳落地了,但她卻站在三人之中,背後就是大廳。抓她的大個子怒吼一聲,又來抓她。斐娜已嘗過他的力量,可不想再被抓到。她裝出害怕的樣子,躲過大個子的手,倒向另一個人。如此一來,她就從那人的皮帶上抽出一把刀,然後溜向其右往後站,讓他們看兒她手中閃亮的金屬。

  “該死!你被一個狡猾丫頭騙啦,拜洋。”

  “她得要教訓(xùn)教訓(xùn)!”失刀的人一臉惡相。

  “那就做。∥铱刹幌霂無法向太太解釋的傷回家。”

  “各蒙呢?”

  “好,我跟你,拜洋。我要讓她栽個大跟斗!

  “那麼我奪她手上的刀,你去抓她!

  斐娜將注意力分在他倆身上。傻瓜,她不屑地想著。他們在她面前口不遮攔是她最好的武器,當(dāng)他們攻來時,她已擺好架式等著了。當(dāng)拜洋跳向她手處時,她揮刀向前,低下身在他腹部滑過一刀。

  “試得好,豬!”她怒罵拜洋,一面揮刀警示各蒙。

  他們臉上的憎惡令她畏懼了,她慢慢往後退。然而,她很快就打住,因為她退到一排維京人身前了。她太慢發(fā)現(xiàn)錯誤,現(xiàn)她已在大廳中,一群維京人圍著她。

  大廳中一片死寂,斐娜眼前都是肅然的臉。除了各蒙和拜洋,沒有人動。如果他們都攻擊她,她知道自己會失敗的。但至少斐娜有自制力,她不慌不亂地警戒著。當(dāng)一個醉鬼倒向她,戲謔地拍她臀部時,她閃開他卻穩(wěn)住刀,只拉高裙緣踢他一腳。她再次面對兩個敵對者,他們已利用機(jī)會逼得更近了。

  突然大廳中的每個人都笑出聲來,緊張的氣氛頓減。他們之中很多人都認(rèn)得她,驚訝於見她又備戰(zhàn)了。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著她和追她的兩個人,而且注意到拜洋腹上的血。

  “我為這款待喝采,拜洋,”艾西爾深沉的聲音在房內(nèi)響起,“但你認(rèn)為武裝一個奴隸聰明嗎?”

  拜洋因這明顯的諷刺臉紅,又不敢對艾西爾變臉,只好隨其嘲諷了。“不,但這是我為繼續(xù)慶功宴所能做的,太多人都悶得想睡啦!

  接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笑鬧起來,斐娜謹(jǐn)慎地看著兩個敵對者放棄追逐而加入群眾中。她轉(zhuǎn)向那太熟悉的聲音去,滿眼恨火。她立刻看到艾西爾,四目相遇,斐娜恨不得怒號地攻擊他了。

  “放下刀,斐娜!

  她一聽到這聲音,全身警戒!安,我要留著它!”  “留它有何用?”愛絲問道。

  “可使我免於受那些畜牲騷擾!”她怒道,把刀插入皮帶中。

  “是的,我想它可以。但戈瑞不會允許你留下它!

  “如果他想取走它,他會後悔的。”她尖酸地說,然後頭點向艾西爾。“替我告訴你丈夫,說我向他挑戰(zhàn)。他可以選武器,因為我每樣都行!

  愛絲嘆口氣搖搖頭,“不,斐娜。我不那樣告訴他!

  “為什麼?”斐娜皺起眉頭。“你說的是我的話,不是你的。”

  “維京人是不跟女人戰(zhàn)的,那并不榮譽!

  “但我必須看他死!”斐娜叫道,聲音有著挫折!鞍邓愠鹑瞬皇俏业淖黠L(fēng),所以我必須與他公開挑戰(zhàn),他必須面對我!”

  “他不會跟你戰(zhàn)的,女孩。不過,他知道你對他的看法!

  “那不夠!我之所以會崩潰都要怪你丈夫,我親人的死都因為他。連我那親愛的奶媽也都背上穿箭地摔下樓!為什麼要殺她?她根本沒威脅性。如果維京人不殺女人,她為什麼會死?”

  “侵略時,人總有點瘋狂。”愛絲悲哀地答道,“不幸地,許多不該死的人都死了。事後總有很多悔恨,艾西爾也後悔的!

  “他把我姑姑和繼姊留下來當(dāng)奴隸,他怎麼會?”

  “還有你自己!

  “不!我不伺候人。”

  “到時候你會的,斐娜!

  “除非我死!”

  斐娜的大吼使大廳再次安靜下來。她的話是沒人聽懂,但他們卻看得出她在生氣。浩夫走近來,擔(dān)心他母親的安全。

  “她威脅你了嗎,母親?”浩夫問。

  “不,她是在氣你父親。”

  “我不信任帶刀的奴隸,尤其這個,”浩夫粗氣說:“引她注意,我從背後攻擊她!

  “不,浩夫,隨她去。”愛絲命令道,“她正打算作戰(zhàn)哩,真的,她會的。”

  浩夫笑了!笆怯衷觞N?她有機(jī)會嗎?”

  “豬!”斐娜罵道,朝他啐口水。

  浩夫的臉猙獰了,立刻揚手要揍她!芭,你--”

  “浩夫,住手!”愛絲命令著。

  同時,斐娜抽出刀來,雙臂伸出面對著他。她獰笑,激他來斗她。

  “潑婦!”浩夫低吼。“幸好我沒選這悍婦,不然她早死了!而她可能有同感,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彼a(bǔ)充說,朝向廳尾方向。

  斐娜轉(zhuǎn)身看到戈瑞站在門口,一臉陰沉,眼冒怒火。他在那兒多久了?他聽到多少?

  珍妮站在戈瑞身後,表情不安。顯然是她找他來的。哦,珍妮,珍妮,你以為是幫我,但恐怕只帶給我更多的麻煩而已,斐娜自我呻吟著。

  戈瑞慢慢地走近他們,他的不悅寫滿了臉。當(dāng)他走到時,他不理斐娜而朝向他母親,雖然說的不是挪威語。

  “她在這里干什麼?”

  “問我,維京人!”斐娜斥道,他狠狠瞪她一眼。

  “你的朋友各蒙和拜洋追她到此,戈瑞!睈劢z說。

  “而那把刀呢?”

  “她從拜洋那兒奪走的。”

  “我自己說就可以了!”斐娜憤怒地插嘴。

  “我相倍你可以,小姐!备耆鸷鹊溃骸澳屈N告訴我,你怎麼被發(fā)現(xiàn)?我不相信我朋友會進(jìn)入裁縫室!

  “我下樓了!

  “你被命令留在那里的!”他粗聲地提醒她。

  “那你是打算餓死我羅?”她憤慨地問,覺得喉頭梗緊!皼]人端食物給我,所以我自己下來找!

  他的表情稍微柔和點。“很好,那是因有人沒記性才令你被發(fā)現(xiàn)。但那并不足以讓你去偷武器啊,小姐?”

  “我這樣做只為了自衛(wèi)!”

  “為何自衛(wèi)?”他粗魯?shù)貑柕溃斑@里又沒有人傷你!”

  “或許不會傷我,但他們的意圖卑鄙!”斐娜駁道。

  “他們的意圖在這屋里是準(zhǔn)許的,小姐!

  “那麼,你會允許他們玩我羅?”

  “是的,以前我從未拒絕朋友的享樂,而現(xiàn)在也不會例外!

  斐娜眼睛瞪大,顯然困惑了!澳悄銥楹我叶闫饋恚俊

  “我要給你時間適應(yīng)新生活,”他輕快地答道,好像她該感激他的體貼。“我仍會給你時間的!

  “你再次表現(xiàn)得像個傻瓜,維京人,因為我永遠(yuǎn)不會適應(yīng)你所強(qiáng)迫的新生活!我不是你朋友的妓女!”

  他眼睛因幾乎忍不住的憤怒而亮起!拔蚁胱C明誰是主人的時刻已到,小姐。”

  愛絲終於插嘴了。“戈瑞,不,不要在這里面對眾人!彼f挪威語,以為斐娜不懂。

  “她該有個教訓(xùn)!”

  “是的,但在私底下,兒子。她必須以別於其他奴隸的方法處理,因為她實在太傲了!”

  “傲氣是可摧毀的,夫人!

  “你會對這麼一位美人如此嗎?”

  “你為什麼護(hù)著她?你希望我忍受她的脾氣嗎?”

  “不,但我總覺得跟她有種親密關(guān)系,”愛絲承認(rèn)著,“當(dāng)年我也曾跟她現(xiàn)在一樣,但我被愛征服了!

  “那麼,你建議如何?”

  “你可以試著親切點,兒子!彼p言。

  “不,那不是我的作風(fēng)!

  “有陣子你不是這麼冷硬的,戈瑞。難道莫娜傷你到這種程度?”看到他眼睛瞇緊,她趕緊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醒你的。但這女孩不是莫娜,難道你不能稍稍忍耐她一點嗎?”

  “她在乎嗎?”

  “是的!彼缓﹄卮鸬。

  “那就讓我看情形辦吧!”

  斐娜好氣,讓他們以為她聽不懂是她所要的,但要不回嘴有關(guān)她的話題實在難過得受不了。戈瑞已證實他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不比她所想像的好多少,至少現(xiàn)在她確實知道了。

  她發(fā)現(xiàn)他正冷眼瞪著她!暗督o我,小姐!

  “不,你必須自己來取!

  “戈瑞,看在老天份上,暫時讓她留著!”愛絲急切地說:“你要在這里冒受傷的險嗎?”

  “老天!”他吼道:“她是很勇敢,但你也太高估她了,媽,她自己也是。她是斗不過男人的!

  “求你,戈瑞!”

  他內(nèi)心交戰(zhàn)一會,但最後他母親的要求勝過他的本能。他轉(zhuǎn)向斐娜,她正堅決地面對他。

  “你會平心靜氣地跟我來嗎?”

  “會的!彼缬袦(zhǔn)備地答道,知道勝利是她的!拔視x開這大廳!

  他指示她走在前頭,她驕傲地照作,瞧也不瞧左右一眼。她把刀插在皮帶上,確信現(xiàn)在沒人會招惹她了。

  到了樓梯頂,斐娜要右轉(zhuǎn)時戈瑞喊住她,反將她推進(jìn)他房間。她沒反對,至少他臥室有張軟床。但她一踏入門口,他突然攻擊她,一手挾起她,另一手奪去她的刀。然後狠狠地把她拋過去,她整個跌在冷地板上。

  “在樓下我就該這麼做了,”戈瑞殘忍地喝道:“讓你看清楚自己的地位!

  “騙子!”她站起來罵道,“你怕面對備戰(zhàn)的我,你得像只懦弱的豬背後偷襲!”

  “小心點,妞兒,”他惡毒地警告她!安蝗荒銜䲟Q一頓該得的毒打!

  “原來你也毒打沒防衛(wèi)的女人吶?你卑劣的手段沒完沒了的嗎?”

  “不是沒防衛(wèi)的女人,小姐--頑固的奴隸!”

  “哦哦!”她尖叫,開始沖向他。

  “站住,妞兒,如果你珍惜生命的話!”

  她根本不聽,只想傷害他而已。但當(dāng)她聽到床上傳來的低吠,她真停住腳步了。她驚恐地望向那邊,看到一只壯大的白牧羊犬蹲在床上,正向她齜牙咧嘴。

  “如果你再攻擊我,小姐,它會立刻咬住你喉嚨!

  “叫它出去!膘衬群ε碌氐袜,臉色死白。

  “不,我不想。這狗正是預(yù)防你淘氣所需的!备耆鹄湫Φ。

  “你不能留下我和它在這里!”她大眼望著他。

  “只要你好好待著,它不會傷你!备耆鹪陂T口停住,臉上有著逗趣的好笑。“我們還沒纏斗哩,斐娜·卡馬漢。但時候一到,我相信我會引以為樂!

  她暫時忘記那只狗而斥道:“我也一樣,維京人!”

  戈瑞開懷大笑,望向床上的動物!昂煤每醋∷穬。”他露齒而笑,然後關(guān)上門,留下女孩與大狗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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