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厭倦了周旋在不同舞會中的英倫貴族們,以及那些不滿自己被排斥在貴族圈之外的富有平民們,紛紛把目光對準(zhǔn)了巴斯最大的銷金窟——狂野俱樂部和跳舞女郎夜總會。
位于巴斯城西的“跳舞女郎”是一家集舞廳與賭場為一體的娛樂場所。當(dāng)那些循規(guī)蹈矩飽局尚場所無法滿足人們的需求時,“跳舞女郎”便為他們敞開了大門。就如巴斯的另一面一樣“跳舞女郎”是一個腐爛的蘋果,外表誘人,而里面卻濁流橫溢。
“狂野”則以風(fēng)情歌舞吸引了巴斯的人們。出身平民的老板艾倫一年前及英國皇室授予子爵的封號,他每年大約花四個月的時間周游世界,為他的俱樂部帶回各種風(fēng)格回異的節(jié)目。也因此,雖然“狂野”的歷史沒有“跳舞女郎”那么久遠(yuǎn),可近年卻隱有凌駕其上之勢。
而這些天來,“狂野”那個叫龍的東方歌者讓整個巴斯瘋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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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前一刻,俱樂部的大廳里已經(jīng)擠滿了人,而人潮仍源源不斷地涌入。酒吧的一角,艾倫正優(yōu)雅地啜著一杯紅酒,微笑地看著快被人群擠爆的表演大廳。
當(dāng)午夜的鐘聲即將敲響時,守門的男侍匆匆跑來,在他耳邊低聲報(bào)告。
卡洛斯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艾倫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杰,帶伯爵從密門進(jìn)來!
片刻之后,卡洛斯出現(xiàn)在人潮洶涌的表演大廳。
“嗨!別皺眉!卑瑐愡f給他一杯紅酒,“皺眉讓你看起來比實(shí)際年齡老許多,相信瑪莎已經(jīng)提醒過你了!
“瑪莎不會介意的!笨逅箤χ掷锏募t酒皺眉,“我以為你比較偏好白蘭地!
“這種場合飲紅酒最適合了。”艾倫對著仍然空寂的舞臺舉了舉杯。
“噢”頤便問一句,老公爵夫人找到合適的孫媳了嗎?”
艾倫椰揄地笑了下,早在老公爵夫人抵達(dá)巴斯之時,就傳出切爾頓公爵夫人要為孫子挑選妻子的消息。
“聽說你在舞會上對魏家的女兒大獻(xiàn)殷勤,你不至于想娶魏溫蒂吧?魏夫人可是有名的母老虎,小心她會把你榨得連骨頭都不剩!
“我想你是擔(dān)心得太早了!笨逅刮⑿。
事實(shí)上,他也很意外自己居然會對魏溫蒂大獻(xiàn)殷勤,他把這一切都?xì)w咎于喝了太多白蘭地的緣故。當(dāng)然,一旦忽略了魏溫蒂的言語無味,這個皮膚雪白的典型英國美女自有她的迷人之處。不過——
據(jù)他所知,瑪莎一向討厭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為此,瑪莎終于決定慢下為他選妻的腳步。
“我認(rèn)為在瑪莎的眼里,巴斯沒有能配得上她孫子的淑女。”卡洛斯失笑,“所以,我暫時可以過著屬于自己的日子了。”
這三天來瑪莎強(qiáng)迫他參加了巴斯城的每一個宴會,他覺得自己快要因?yàn)闊o聊而發(fā)狂了。
“你想要什么?”艾倫銳利地看著他。
“你以為呢?”接過女侍遞來的紅酒,卡洛斯下意識的望向黑暗的舞臺。
“她沒這么早出場!卑瑐惪创┝怂男乃,“瑪莎知道你的想法嗎?”
“清除一樁丑聞最好的辦法是制造另一個焦點(diǎn),”卡洛斯微笑地喝下杯中的酒,“這位神秘的龍小姐正好符合我的要求。”
“你的意思是……”艾倫碧綠的眼眸因驚訝而睜大了。
“你最好準(zhǔn)備放棄這個情婦,”卡洛斯的眼眸里燃燒著火焰,“當(dāng)然,我會補(bǔ)償你的損失!
“可是……”龍并不是他的情婦,艾倫想要解釋,可卡洛斯的全部注意力已被舞臺上的那個女人攫住。
上帝,以卡洛斯的敏銳居然看不出……
艾倫吃驚于他的盲目,不過,就讓龍?jiān)俳o卡洛斯一個驚奇吧!艾倫壞心眼地想。
魔咒般的梵音劃破了舞臺的黑暗與沉寂,在這一瞬間,空氣里忽然充斥了一種奇異的風(fēng)情。
舞臺忽然大亮,所有的光線與視線都集中在龍的身上。
今夜她穿著一件英式的禮服,黑色的絲綢緊貼著她的曲線,強(qiáng)調(diào)出她的纖腰,有裙撐的寬大后擺自她身后鋪瀉而下,前胸大膽的設(shè)計(jì)令她裸露出…大塊蜂蜜色的肌膚。
卡洛斯忍不住詛咒。
“這是格雷公爵的小禮物,穿在她身上很美,不是嗎?”艾倫開口說:“也許我們該改變觀念了,并不是只有英國姑娘才適合穿英國禮服!
一塊色彩鮮艷的宅石掛在她的胸前,這又是另一個男人的禮物吧?卡洛斯不悅地猜測。
“她似乎想誘拐所有的男人!笨逅估渲樥f。
“卡洛斯,你太苛刻了!卑瑐惡闷獾匦Φ溃骸案窭坠舸饝(yīng)帶龍參觀他的城堡,所以龍接受了他的禮物以示感謝。”
“格雷在蘇格蘭的城堡?”
“龍對蘇格蘭的城堡很感興趣,所以,很多貴族都以帶她參觀他們的城堡來取悅她。”艾倫提醒,“我記得你有兩座蘇格城堡!
“也許我會考慮你的提議!睘榱说玫匠潜ぃ龝敢獬蔀槌潜ぶ魅说那閶D嗎?
不知不覺中,龍的吟唱已經(jīng)結(jié)束,在如雷的掌聲中,鮮花與金幣、珠寶一起被丟到了舞臺上。
“你找到一棵很好的搖錢樹!笨逅估溲劭粗埵捌鹉_邊的一束紅玫瑰.而那個送花的中年人正是以獵艷聞名的格雷公爵。“她已經(jīng)在公爵床上了嗎?”
“噢!卡洛斯,你這是在嫉妒嗎?你的酸澀快讓葡萄酒變昧了!卑瑐愰_他的玩笑。
卡洛斯注意到龍己來到了密門,陪伴在她身邊的正是那個好色成性的格雷公爵。所幸,此時她已換下了那身暴露的英式禮服,而改穿獨(dú)屬于她的奇裝異服。
“你不必?fù)?dān)心,她只是去公爵府閱讀有關(guān)城堡的圖紙。”艾倫有趣地在卡洛斯的眼里發(fā)現(xiàn)少有的強(qiáng)烈占有欲,當(dāng)下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我還記得撿回她的那個夜晚,那時她剛從金的房子里逃出來。”
在上流社會里,任何有理智的婦女都不會與金伯爵單獨(dú)在一起,即使是妓女也會對他敬而遠(yuǎn)之。
“他一一對她做了什么?”卡洛斯的聲音近乎痛苦的呻吟。
“我想他已經(jīng)受夠教訓(xùn)了,我說過龍相當(dāng)能照顧自己。”一回想起詹姆斯.金的痛苦狀,艾倫仍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想,當(dāng)他再打龍的主意時,會三思而行了!
金伯爵曾試圖強(qiáng)暴龍!這個認(rèn)知讓卡洛斯感覺到憤怒,可——
他有什么權(quán)利責(zé)備金伯爵,畢竟這三天來拐她上床的念頭一直強(qiáng)烈的縈繞在他的腦海里。除了不使用暴力外,事實(shí)上他與金伯爵的企圖沒有什么不同!
卡洛斯挫敗地呻吟,一回想起她那蜂蜜色的肌膚在他的擾慰下散發(fā)出蜜一樣的滋味,他就無法控制自己想要她的欲望。然后,卡洛斯意識到自己何以會對魏溫蒂大獻(xiàn)殷勤了。
魏溫蒂有著一雙與龍略微相似的眼睛。
“見鬼。”之前他從不知道得不到一個女人的感覺會這樣難受!
一口喝盡杯中的紅酒,卡洛斯大步離開豪華的歌舞大廳。
雖說紅酒不醺人,可喝多了還是會醉的,艾倫很想提醒他,不過想了想還是作罷。聽說欲求不滿的人往往脾氣火爆,他可不想成為卡洛斯發(fā)怒的對象。
望著卡洛斯英挺的背影,艾倫微笑地舉起酒杯,“祝你好運(yùn),我的朋友。”
只是他的的笑容有點(diǎn)奸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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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格雷公爵府已經(jīng)快凌晨了,龍疲倦地爬上馬車,失望地嘆了口氣。
格雷的城堡不是她要找的。
她的呼吸里仍有著濃濃的酒味,原因是那個該死的公爵在葡萄灑里摻了太多的威土忌!不過,她沒有醉,而那個一心想要灌醉她的男人卻倒在餐桌底下。
龍疲憊地回想起她的故鄉(xiāng),那個終年飄著酒香的小村莊,而釀酒是村人唯一的生計(jì),也造就了酒鄉(xiāng)孩子一身的好酒量。他們一家人總存夜里,就著月光喝著自家的新釀。
可一個只想灌醉她、得到她身體的男人,是不會試圖了解她的內(nèi)心的!
酒讓龍想起過去的快樂,想起因?yàn)閼n郁而死的母親,以及不知去向的父親……
“醉鄉(xiāng)路穩(wěn)宜頻至,此外不堪行!
她已孤獨(dú)得太久!
在這一刻她不愿拘束自己,一逕的放任自己的情緒,讓思鄉(xiāng)的情緒悠悠地蕩開……
然后,龍感覺到饑餓,那是一種非關(guān)人類的饑餓。
回想起格雷的衣領(lǐng)下,那如蛇盤曲著的淺藍(lán)色血管,以及搏動其中的艷紅色液體,邪惡的誘惑使龍情不自禁地有了改變!
吸血鬼本該熱衷于吸血才是,她卻是一個吸血鬼與人類所共同孕育的孩子。這樣的出身注定了她的悲哀,她既無法真正成為一個吸向鬼,可她也與人類正常的生活無緣。
如同以往,當(dāng)她吸血鬼的本能被喚起的一刻,一種惡心的感覺也沉重的襲來,這令龍感覺到極度沮喪與挫敗。
“你很累嗎?”一個聲音在黑暗的車廂里響起。
“誰?”
“卡洛斯.索姆。”隨著劃火柴的聲音,一個人影因煤氣燈的點(diǎn)燃而漸漸清晰——
黑色的頭發(fā),方正的下顎……
當(dāng)龍的眼神定在卡洛斯那雙銀灰色的眼眸時,她感覺到體內(nèi)那股邪惡的欲望正怒吼著要奔涌出來。一時間,她憎恨自己仍記得他的味道,那種血液芬芳的滋味,那種肌膚的觸感……
這一切令她感覺到脆弱。對于一個吸血鬼來說,脆弱就意味著危險(xiǎn),只有掠奪與占有才是生存之道。
“你怎么會在這里?”龍慶幸屬于吸血鬼的撩牙已幾乎消失了,在暗夜的掩飾下,他應(yīng)該不會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才是。
“你有什么困擾嗎?還是格宙公爵讓你不快了?”卡洛斯冰冷地質(zhì)問。
“不快?”龍的笑聲有些刺耳,“你不覺得我很快樂嗎?格雷公爵相當(dāng)有趣哪!”
“你在床上取悅他了?”卡洛斯惱火地抓住她。
“這是我的私事,你無權(quán)干涉”他的力道弄痛了她,而他近乎蠻橫的態(tài)度更是惹怒了龍。
“格雷公爵付出怎樣的代價(jià)才得到你?一件露出胸脯的禮服,還是一座位于蘇格蘭邊地的城堡?”卡洛斯暴力地拉近她。
拉扯中,他熾熱的鼻息噴到龍冰冷的臉頰上,而他的狂怒則激起了她的情緒。
“我以為這與你無關(guān)!”龍用冰冷的指節(jié)敲敲車廂與車夫之M的嵌板,“立刻停車,伯爵大人要下車!”
出乎她的意料,馬車走得更快了。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這是索姆家的馬車,所以——”卡洛斯邪惡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去哪里由我決定,你不得有異議!
“你不能這樣做!”龍憤怒地想打開車門,可卡洛斯的動作更快。
拉扯之下兩人重重地跌倒在車座中間的地板上。龍首當(dāng)其沖地在堅(jiān)硬的地板上摔得七葷八素的,而那個英俊的無賴則重重的壓在她身上,氣得龍拍著他的胸膛大叫:“滾開!”
“不,你不能命令我。”卡洛斯好整以暇地朝她搖搖食指,“記住,挪不挪開是我個人的事,你無權(quán)干預(yù)。更何況,就我個人而言,我認(rèn)為這樣的姿勢相當(dāng)舒適。”他笑得十分邪惡。
“別惹我!”龍喘息著。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重濁,理智告訴她,她快要失控了。
危險(xiǎn)的是,目前憤怒是激起她渴血.情緒的唯一因素。
卡洛斯從未想過黑眼睛的東方女人也會如此美麗,可此刻——
“你真美。”上帝知道,他等了多么久!
如此近距離俯視她,卡洛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熾張的情欲,十是他低下頭放縱自己品嘗她的雙唇。她的雙唇柔軟而甜蜜,當(dāng)他伸出舌尖進(jìn)入她時,他感覺到她的嘴里有濃郁的威士忌酒味。
她那略帶遲疑的反應(yīng),那身體無意識的挪移,更是加大了那種甜美的折磨。
他已經(jīng)為她瘋狂了!
“我要你……”
理智告訴卡洛斯,此刻時間和地點(diǎn)都不對,可……僅僅只是碰觸她,他就像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一樣,控制不住自己的沖動!
“龍……”卡洛斯無意平息自己過于激烈的情欲,他唯一的念頭是,如何延伸這種喜悅!
理智告訴龍,她只要不做回應(yīng),他就會因無趣而退卻,事實(shí)上她曾不只一次因?yàn)檫@樣而獲得勝利,可這次——
不同于金伯爵,卡洛斯.索姆的血液里有著一種醉人的甜香,尤其是此刻,他的頸脈就在她的唇邊,上面仍留有她的印記!
體內(nèi)作為吸血鬼的那一半,無法抗拒這樣的誘哄!
于是吸血鬼的撩牙再次成形,龍等不及它們長成就張口……
青色的血管里搏動著卡洛斯年輕而熱烈的生命,龍掬飲一點(diǎn)他生命的液體,感覺比記憶里的更為甘美與濃烈。
“唔……”卡洛斯歡愉的呻吟。
兩具年輕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體熱輻射著,讓對方感覺自己的存在。
中式的禮服沒有裙撐,這使龍能清楚的感覺到卡洛斯生理的變化。這提醒她,雖然吸血鬼能利用吸血中所釋放的神秘物質(zhì),達(dá)到操縱人類的欲望、使人類迷戀的目的,可這并不能改變他們不懂得愛的事實(shí)。
“我要你。”
卡洛斯粗嘎的聲音在龍的耳際響起,她知道自己正在把他變成吸血鬼的犧牲。
“不要這樣……”龍?jiān)噲D喚醒他的理智,可是……
“讓我感覺你!笨逅乖谒揲L的頸際留下一連串濕熱的吻,并且連綿而上,順著她的頸線返回到唇邊,“張開你的唇!”
“我——不能!”她的撩牙仍末恢復(fù)常態(tài),若任由他為所欲為的話,會被他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
“別怕……”卡洛斯在她唇上輾轉(zhuǎn)吸吮,逕自往下。
她的頸子纖細(xì)而修長,吻上去的感覺就像上好的蜂蜜?逅轨`巧的手指解開她胸前蘭花狀的鈕扣
此刻卡洛斯想要她的欲望是如此強(qiáng)烈,強(qiáng)烈到他無法思考,只能聽?wèi){本能驅(qū)策。
“住手!”
龍?jiān)趻暝凶プ∷庥镞M(jìn)她長褲里的大手,她無意進(jìn)入這樣危險(xiǎn)的游戲中。
“是我該說住口才是。”卡洛斯在情欲勃發(fā)中調(diào)侃她。
“不要……”情況似乎有些失控,而她一向討厭混亂!
“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jīng)停不下來了!”
“放開我!”
雖然人類無法強(qiáng)迫吸血鬼服從,可龍?jiān)谒膹?qiáng)悍里感覺到自己的虛弱以及慌張。龍有強(qiáng)烈的預(yù)感,她將要失去自己了!
恐懼讓她更加激烈地掙扎。
當(dāng)他一放開她,龍觸電似的挪開放在他熾熱欲望上的手,整個人驚惶至極。
“我會讓你有反應(yīng)的!笨逅箤ψ约喊l(fā)誓。
不帶真情的擁抱是無法令吸血鬼融化的。
龍的思緒悠悠地蕩開,在孕育她的那個夜晚,母親的擁抱令吸血鬼融化了嗎?
“你在想什么?”即使在欲潮洶涌中,卡洛斯仍無法忽略她臉上那種飄忽的孤寂。
“你不會有興趣!饼垷o意與他分享自己的秘密。
卡洛斯一直以為女人的思想是最無用的東西,女人只要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提供身體就行了,可此刻他想知道她的小腦袋里究竟裝些什么東西。
這念頭嚇著了卡洛斯,然后他驚覺自己差點(diǎn)就在馬車?yán)镆怂?
“該死!”他詛咒。
即使妓女也不應(yīng)該受到這種待遇!于是,當(dāng)她再一次沙啞著嗓子要求他放開她時,他很快就服從了。
“讓我走!”龍的聲音已失去往常的鎮(zhèn)靜,直覺讓她想要逃開眼前這個危險(xiǎn)的男人。
“華生,停車。”卡洛斯終于勉強(qiáng)控制住自己,“記住,你注定是我的女人,無論怎么逃避部是枉然!”
“就像漢彌爾頓侯爵夫人一樣?”龍掀起薄唇諷刺。
“什么意思?”這算是對他的譴責(zé)嗎?卡洛斯有趣地瞇起銀灰色的眸予。
“或者像潘蜜拉女爵士?羅菌小姐……”龍快速地報(bào)出一連串名字,“我無意成為你的獵物,伯爵大人!
“你會為我融化的!”她這種飄忽的疏離快要讓卡洛斯發(fā)瘋了,他恐慌地想要抓住她,把她掬在雙掌之間。
“沒有真情的擁抱是無法令我軟化的!饼?zhí)埋R車,逕白走向位于蒙托伊大街的家。
“是融化!笨逅箾_著她的背影叫道,“你一定會為我融化的!”
融化?
吸血鬼的生活里只有欲,沒有愛。母親的遭遇讓她明白,為人類融化的后果是悲慘的。她曾發(fā)誓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一道橘紅的光線忽然劃破了龍眼前的黑暗,她看見自己的影子奇怪地扭曲了。這陌生的光線迷惑了龍,使她下意識地抬起頭。
一輪圓圓的東西自天邊升騰,噴射著火焰般艷麗的顏色,顯得燦爛而奪目。
那是太陽!
灼熱的光線剌傷了龍的眼睛,在她認(rèn)清事實(shí)之后,恐懼霎時籠罩她全身。
根據(jù)古老的傳說,白劃的陽光會令吸血鬼化作一堆灰燼!
她——會變成一堆灰燼嗎?
龍感覺到裸露的肌膚上那種被的燒的痛楚,她的眼睛亦同時失去視物的能力!
她正在變成一堆灰燼嗎?
龍的雙唇間逸出恐懼的嗚咽。
敏銳的聽覺讓卡洛斯覺察到她的嗚咽,他跳下馬車,卻看見她正蜷縮在路邊。
“你怎么了?”他快速奔到她身邊。
“sun!饼垝暝f出這個字。
在英語里“索姆”與“太陽”是同一個詞.一時間卡洛斯以為她喚的是他。
“我在這里!彼焓治兆×怂氖,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她手背上的肌膚已的傷了一塊。
“別一…別讓陽光……照到我!”龍掙扎著說。
卡洛斯迅速脫下外套蓋住她,迅速將她抱回馬車上。放下窗簾擋住清晨的陽光,這才取下蓋住她的外套。就著煤氣燈的光線,他發(fā)現(xiàn)她的兩頰也已曬傷了一片。
二月的陽光是全年最弱的。雖然英格蘭貴婦們出門仍帶著小洋傘,但那僅僅是一種裝飾效果。可她居然被二月的陽光曬傷了肌膚?!
上帝,她真是個水樣的女人!
“回伯爵府!彼钴嚪颉
他祖母的貼身女仆是一個會配五十多種膏藥的蘇格蘭女人,應(yīng)該能幫她療傷。
“睡吧!”卡洛斯溫柔地將她攬?jiān)趹牙铩?br />
靠在卡洛斯寬闊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涌上龍的心頭。不一會兒她就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卡洛斯終于如愿以償?shù)兀瑢⒆约旱氖种嘎袢胨瞧{(lán)黑色的海洋里。
不久后,馬車回到了索姆伯爵府。
“拿一床羽毛被來,”卡洛斯吩咐出來迎接他的仆人,“讓喬治準(zhǔn)備好我隔壁的房間,一定要拉上所有的窗簾!
卡洛斯輕拍懷里熟睡的女人,見龍沒有蘇醒的樣子,他放棄喚醒她的念頭。
此時,管家喬治指揮著仆人匆匆而來。
“爵爺,這是……”看著爵爺扛著一床被子步下馬車,管家與仆人都愣住了。
“這是——我們的客人。”卡洛斯大笑著,走上伯爵府寬敞氣派的臺階。
他背后羽毛被的一角掀了開來,一縷屬于女人的藍(lán)黑色長發(fā)垂落下來。女客人?管家和車夫狐疑地對望一眼。難道爵爺忍不住……
“砰!”的一聲,性急的管家立刻打開車門看個究竟,可出乎意料的,車廂里沒有禮服的碎片!
“這就怪了……”好奇的管家與同樣好奇的車夫面面相膝。
“卡洛斯,有什么喜事嗎?”老公爵夫人在大廳里攔截到卡洛斯。該死!他居然忘了瑪莎習(xí)慣早起,他該從仆人通道進(jìn)來才是!
“你的朋友?”老公爵夫人早就注意到那縷長發(fā)了。
“我先上樓,一會兒見,瑪莎!彼刹淮蛩闾拱鬃约簩@個歌女的迷戀。
“卡洛斯,我想和你談?wù)劇!爆斏氖沁@么容易打發(fā)的?
“能先讓我上樓嗎?一切等我下來后再談好嗎?’’卡洛斯急于逃脫,想當(dāng)然耳,他是低估了老公爵夫人的智慧了。
“恐怕不行,”老公爵夫人促狹的笑著,“卡洛斯,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聊聊了……”
“好的,瑪莎。”從瑪莎輕柔但毫不妥協(xié)的口氣里,卡洛斯知道此刻要脫身恐怕是不可能了,于是他只得認(rèn)命地回到祖母身邊。
“哦!卡洛斯,你的一夜末歸讓我相當(dāng)擔(dān)心,我只得到處詢問你的下落。”老公爵夫人玩弄著袖口精致的花邊,臉上閃過一抹慧詰的神色,“我想我做錯了一件事,但請你在責(zé)怪我之前,想想我只是一個替孫子擔(dān)心的老人吧……”
“得了,瑪莎,我怎能責(zé)怪您呢?”老實(shí)說,他相當(dāng)懷念他們一起斗嘴的日子!拔业氖澜缫蚰桑斏,我一直想告訴您:我愛您。”
卡洛斯忽然明白祖父塞們何以甘愿舍棄公爵之位,執(zhí)意娶蘇格蘭農(nóng)奴之女為妻了。因?yàn)榕c許多英格蘭貴婦相比,瑪莎是個很有智慧的女人,而不僅僅是美麗的花瓶。
“我也愛你,親愛的卡洛斯!崩瞎舴蛉诵Φ媒苹,這使卡洛斯本能地警覺起來。
“您到底對我做了什么?”他忍不住哀叫。
“也沒什么!崩瞎舴蛉艘幌蛞远号@個沒幽默感的孫子為樂,因?yàn)檫@能讓她變得年輕。
“為什么我總覺得您不懷好意呢?”老公爵夫人的微笑讓卡洛斯覺得頭疼。在他的記憶里,瑪莎就是這樣讓她那高大威猛的丈夫變成了繞指柔。
“噢!我的小卡洛斯,你想太多了!崩瞎舴蛉讼霌肀,不過卻因?yàn)樗缟系谋蛔佣髁T。
“何不放下你的朋友,這樣我們會談得更愉快些。”老公爵夫人提議。
“親愛的瑪莎,這恐怕不行!笨逅固私饫瞎舴蛉说募總z了,“如果沒事的話,我想上樓了。不過,我很高興您早起的習(xí)慣六十年來不曾改變,這有益您年輕的身心!
“謝謝,親愛的卡洛斯。”直到卡洛斯踏上最后一層階梯,老公爵夫人才道:“我才剛送信給侯爵夫人,詢問我孫子的下落!
“侯爵夫人?”
卡洛斯在樓梯上跟蹌了一下,被子的下端重重的撞到木欄桿。
他趕緊護(hù)住龍的頭部。
“您說的是哪個侯爵夫人?”卡洛斯冷冷地問,他可不會給瑪莎故作天真的樣子混淆了視聽。
“難道你還同時與其他侯爵夫人來往?”老公爵夫人一臉要昏倒的表情。
“蘇珊漢彌爾頓?噢!我的上帝!”卡洛斯忍不住呻吟,“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候爵夫人可不這么認(rèn)為。”事實(shí)上,蘇珊正極力讓別人以為他又回到她的床上!翱逅,我最最親愛的孩子,我必須拯救你!
“就像當(dāng)年您從情敵手中解救我的祖父一樣?”卡洛斯忍不住大笑,瑪莎永遠(yuǎn)能逗他開心。
“噢!卡洛斯,你真會逗我開心!崩瞎舴蛉说谋砬槭只。
“您還沒告訴我,您在信里寫了什么?”卡洛斯可不會讓她打馬虎眼。
“我只寫你一夜末歸,并詢問是甭在侯爵府上!崩瞎舴蛉宋⑿Φ氐馈
“我不相信您會這么做!笨逅贵@訝的挑高了眉。
“當(dāng)然,我的措辭更文雅一點(diǎn),畢竟我們都是受過教育的文明人!崩瞎舴蛉艘荒槦o辜的表情,事實(shí)上她以打敗那些自以為比蘇格蘭人更高貴的英倫貴婦為榮。
“我不敢相信,您居然在早晨六點(diǎn)……”卡洛斯仍然震驚。
“早上五點(diǎn),親愛的,”老公爵夫人一本正經(jīng)地打斷他的話,“我起得早了一點(diǎn)!
“您讓仆人在凌晨去敲淑女的門,只為了問我是否在那里過夜?”卡洛斯一臉震驚的樣子。
“我的確這么做了。”老公爵夫人優(yōu)雅地驚嘆,“我甚至還吩咐廚房烤一些小餅干,以便招待即將來訪的侯爵夫人。不過,我聽說侯爵夫人怕發(fā)胖,所以我叮囑他們少放些糖!
事實(shí)上蘇珊害怕發(fā)胖已到了病態(tài)的程度,因?yàn)榕律聿淖冃,她甚至不愿意懷孕。而她目前沒有孩子的情況已經(jīng)嚴(yán)重威脅到她的生活,聽說侯爵的一個私生子正企圖以其他途徑來奪回繼承權(quán)。這也是蘇珊決意要抓住他的重要原因。
“侯爵夫人十點(diǎn)鐘會來拜訪,”老公爵夫人愉快地道,“我會努力給侯爵夫人一個驚喜的。”
“當(dāng)然,一切都會如您所愿,F(xiàn)在我得去睡一覺了,我已一夜沒合眼了!
一夜沒合眼?老公爵夫人有趣地想,她對被子里的神秘女人更感興趣了。
“卡洛斯,不向我介紹我們的客人嗎?”
“客人?噢!我想我應(yīng)該先把客人安頓下來才對。”打太極拳的本事,卡洛斯一點(diǎn)也不比老公爵夫人差。
話一說完,他就急匆匆的上樓,不給瑪莎拷問的機(jī)會。
事情好像不單純喔!老公爵夫人的唇邊露出鋒計(j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