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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可容妾 第6章(2)

  她一定是昏糊涂也睡糊涂了。

  不然,她怎么會聽見她的爺要她“趕快醒來,自己喝”?

  即使昏歸昏、睡歸睡,身子疼得都快散了,胸口滯悶得快要不能呼息時,她也沒像聽見這句話時那么地驚慌失措過。

  所以,她醒了。

  逼自己醒來,不得不醒來,若再慢一點,她深怕會讓她的爺給拋棄。

  一睜眼,便望進她再熟悉不過的黑瞳中,被爺那從未見過、卻溫柔得不可思議的微笑所吸引的同時,也震驚于爺過于消瘦的頰與憔悴的面容。

  這是她的爺?她不曾見過的爺!總是目光炯炯、神辨奕奕的爺,竟讓她折磨成這副模樣。

  該早點醒來!該早點醒來的呀……

  若能早點醒來,她的爺就不會這么辛苦了。

  都怪她!一切都怪她不好映入刑觀影面容的瞳突然模糊了起來,原本急著有話要問而拚命將自己喚醒的花靜初,已將全部心思放在心疼她的爺身上。

  “爺……”她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喊出口的話竟然只比蚊子的“嗡嗡”叫聲音大一些些。

  他伸手包覆住撫上他臉龐的手,唇上的微笑不變,注視她的瞳眸卻比以往還要復雜許多、深情許多,也激烈許多。

  她甚至見著了爺的黑瞳似乎也逐漸迷蒙了起來,然后她的淚再也無法抑制地泛濫成災……

  她在漆黑的密林里奔跑著。

  睜大著眼,藉著穿透茂密枝椏灑落的微弱月光,東轉西繞地避開一棵棵合抱大木,拚命跑著。

  顯眼的紫色外衫已讓她脫去,黑色中衣恰恰遮掩了她的身形,如絹長發(fā)已編成辮子繞在頸上,免去樹枝纏發(fā)的危險。

  她盡其所能地藏起自己,不讓自己輕易被逮,然益顯急促的呼息與逐漸冰冷麻痹的手腳,讓她知曉自己就算躲過了追擊,終將逃不過性命漸失的結局。

  痛苦地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的她靠著樹干滑坐地上,溫熱腥甜的黏液從她額際、臉上與唇間不斷蜿蜒而下,滴落在早已濡濕的黑衣上。

  在密林里跌跌撞撞求生,她碰傷了額、割花了臉,這些皮外傷并不致命,致命的是那支射穿她肩頭的毒箭。

  仰首,她望向看不見的天,努力緩下如雷心跳,拉長每一次的呼息,做著夫君教她的吐納之法,想著夫君的容貌與話語……

  “這蘭,花朵如手掌般大,花瓣、上下萼片潔白如雪,唇瓣部分卻艷紅如火,美得令人屏息,像極了你!彼麛傞_一幅色澤鮮難的花草圖,要她觀看其中一朵蘭花。

  “像我?”她像蘭花?

  “讓人直想一親芳澤!笨闯隽怂睦Щ,他幫她解了惑……用他的唇。

  溫涼的唇帶著她熟悉的氣息,既溫柔又霸道地攻占屬于她也屬于他的城池。他總是這樣吻她,文火慢侵,羞死人地挑逗著她。

  總是用唇瓣折磨人似地輕刷著她的唇,在她受不住誘惑地張唇反擊時,伸舌探入她的口,呑掉她的細碎呻吟。

  總是用舌細細描繪著她的唇,在她抗議地含住他的舌時,趁機將她嘗得更深更加徹底。

  只是吻。

  光吻而已,就可以吻出她壓抑不住的嬌喘與遮掩不住的羞赧紅潮。

  “臉紅了?”他笑著用指腹滑過她燙人的頰。

  “是天氣熱!彼皇救醯胤瘩g,在大寒冬天里,睜眼說瞎話。

  他沒戳破她可笑的反駁,噙在唇邊的笑有著包容,還有著更多的溫柔情意!澳欠N蘭的花瓣有著與你唇瓣相同的芬芳氣味!

  她終于懂了。

  懂得夫君將那蘭花種子視如珍寶的原因,也懂了夫君對她的情。

  霎時,她心暖、情柔、意濃,渾身血液澎湃如潮,沖激得她的身輕顫不已,灼熱得幾乎要冒出煙來。

  她看著夫君,目光灼灼,心意滿滿。從來眸光只為夫君停留、只能映入夫君的她,更加移不開眼了。

  他由著她看,由著她凝視,欣然承接由她投視而來的濃情蜜意,大方迎視她毫不矯情的注視,如同以往的每一個轉眼瞬間。

  “交你保管。”他將僅有的三棵蘭花種子放入她掌心。

  “交我?”

  “這是專為你找來,獨屬于你的蘭花,不交你,交誰?”

  他說出口的理由,她聽得歡喜!拔乙欢ê煤帽9!彼龑⑹质諗n貼上心口。

  “來春,咱們一同將種子種下,一同培育,幾年后必讓花房開滿這蘭花,可好?”他的指腹流連在她的唇上,那溫軟絲柔的觸感讓他又想親吻她了。

  “夫君說什么都好!彼静辉谝馓m花是否專屬于她,她只在乎夫君開不開心……

  “窩囊廢!連一個女人都會追丟,丟不丟人!”

  從不遠處傳來的咒罵聲,讓她驚得縮起雙肩與雙腿,往樹下陰影處藏得更深一些。

  “大哥,那賤人已身受重傷,跑不了的。”

  “跑不了?”被稱作大哥的人重重一哼!澳侨四?人到哪去了?”

  “小的親眼見她進林了,不需要多久必能將那賤人揪出來,說不定在咱們說話的當下,她已經咽下最后一口氣了呢!

  “我要一個死人做什么?!我要的是蘭花種子的下落!”大哥氣得破口大罵。

  “那女人最好如你所說將種子隨身攜帶,否則發(fā)現她的尸體時,你就等著一塊陪葬!”

  松開握緊的指,她沾著血的眼已看不清楚同樣染血的種子模樣。

  從夫君交給她的那一刻起,她確實一直將它隨身帶著,不為它價值連城,只為那是夫君的交代,夫君要她好好保管。

  所以,她不能倒下,不能在這里倒下。

  就算要死,也不能讓種子落人他人手中,那是夫君的蘭花種子,是夫君的!“逮到你了吧,賤人!”

  右臂一痛,她被人從地上一把拽起,“喀”一聲,她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咬唇忍下到口的尖叫,她握緊的拳已讓指甲陷入肉里,汩汩淌血。

  “乖乖把東西交出來,否則……啊啊——”殺豬般的哀叫驚動林里群鳥飛竄。

  “賤人!看我殺了你!”竟然敢活生生咬掉他手臂上的一塊肉,痛得他連尿都滲出來蹲下身,她用著最后的氣力往矮叢里鉆。

  這片密林她并不陌生,只是不曾在夜晚入林過。

  “矮叢再過去三尺便是斷崖,你可千萬記得,別靠近!

  夫君的話,她總是銘記于心、不曾或忘。

  只是……只是……她已無計可施、無法可想、無處可逃。

  所以……

  “夫君,原諒我……一回就好……”腳一滑,她孱弱的身直往下墜!啊@回就好……”

  如刃寒風刮得她頰面刺痛,蔓延開的毒啃噬著她的血肉,她閉上眼,任不舍的淚沖刷著她滿臉的血,如同一顆顆血淚飛散于山谷之中。

  驀地,她纖細的雙臂遭人摟緊,熟悉的體溫與氣息包攏著她。

  回首,在看清對方五官時,她雙睫震顫,語不成句:“……夫……君……”

  “醒了嗎?花主!

  花主?

  花靜初怔怔盯著眼前的俊容半晌才回神似地眨了眨眼。

  “爺。”這下真清醒了。

  “又作惡夢了?”刑觀影不放心地摸向她額心試探熱度。

  “好夢!被o初沖著他笑開唇!皦衾镉袪!币牙宀磺迥鞘堑趲资赖挠洃洠灰洃浝镉袪,她便珍惜不已。

  好夢?

  若是好夢,豈會痛苦呻吟?豈會淚濕衣襟?

  他知曉她每回在夢中流下淚的心情,也清楚落下那些淚時心里的酸楚與苦痛。

  因為經歷過,所以明白;那在夢中悲泣的嗚鳴,他懂。

  伸指拭去她眼角與頰上的淚,他低嘆了聲:“傻子。”

  夢里有他便是好夢?這個令他心系又心疼的女子怎么如此容易滿足。

  聞言,她動了動,在他懷中慢慢轉身,正視著他!吧档氖菭。”

  “我?”他一手圈抱在她背后,穩(wěn)著她的身。

  “爺每日陪著我坐著睡,沒一日好睡過,豈不更傻?”

  被大師與刑觀影合力救起后,為了讓她能安心靜養(yǎng),刑觀影就近在普陀寺附近村落找了地方住下。

  這村落很好,民心質樸,每日除了有位郝大娘替她送補湯、替他送飯菜之外,就只有她與他朝夕相處。

  體認到這點的她,心情好得不能再好,連裂肉斷骨的痛好像也不那么疼了。然她血胸嚴重,一躺下便覺有千斤重的石壓在胸口,讓她難以呼息。坐著睡,情非得已。

  而她的爺,每晚必將她坐擁入懷、細心看護,就深怕她一回氣換不過來,不再醒來。

  其實,她沒那么脆弱的。

  但,她不會對爺這么說,不會要爺別擔心,不會要爺放寬心。

  她就是要爺擔心她、放不下心,最好時時刻刻心心念念的都是她,讓她霸占住爺的心、爺的情、爺的所有所有一切。

  她很貪,她承認。

  第一眼見到爺時,她的貪就已成形。

  在世人眼里,她配不上他。

  無良好家世、無大家閨秀的端莊嫻雅,也無小家碧玉的溫良恭儉。

  她有的,只有臉皮夠厚而已。

  “我不傻。”不抱著她才傻呢!斑@樣我才能入睡。”

  “可爺這么做,把我的名節(jié)都毀了!弊炖镎f著自己名節(jié)已毀的人卻笑得開心。

  “爺非得負責不可!

  她這臉皮果真夠厚的。

  他沒回答,沒給予任何承諾,只是看著她那離豐美潤澤還差一截、卻已不再蒼白的唇,若有所思。

  “花主!

  “嗯?”這一聲“花主”似乎是即將發(fā)生什么事的前兆,讓花靜初的心評評跳。

  “我哪里好?”他凝視著她的眼,想看清她所有心思。

  他哪里好?

  許久前他便想這么問她了,遲遲拖延到現下,全因著他的害怕。

  害怕聽見他不想聽的答案,害怕她改變心意,害怕她告訴他,她也不知曉他哪里好,所以決定不再纏著他。

  聞言,她怔然抬眸,黑白分明的眼里積聚著太多復雜情感。

  “爺不好!彼p聲說著,中氣不足的嗓因著心緒起伏而帶喘!安淮蛱轿,不來尋我,不想見我,不親近我,不愿吻我,不肯要我!

  聽著聽著,他眸底的訝然漸漸被溫暖柔光取代。

  “我如此不好,卻還是要我對你負責?”

  “當然!彼寥谎鍪,答得肯定,嘴角卻牽著一絲不安與羞澀。

  “這是罰爺!

  罰他?

  她所謂的“罰”,總讓他覺得是他占盡了便宜!盃斂鲜芰P嗎?”

  仰看著他依然微仰的首,握在他臂膀上的指不自覺地收攏著。她瞳心顫顫、胸口起伏,微張的小嘴緊張地動了下。

  這傻姑娘。

  怎么會認為他能抵擋得住她一再放下身段的主動示愛?

  怎么會認為他不要她?

  他若不要她,又豈會任她親近、任她索吻、任她又摟又抱地挨在身邊?他又不是任誰都好的好色男,他潔身自愛的程度有時連青山都快看不下去了,而她卻還不明白?

  “不受罰!闭f這話的他,生硬語氣里有著責備的惱火。

  要她,怎么會是“罰”?

  這樣的說法,他絕對不認。

  “爺……唔……”低哼一聲,被刑觀影刻意咬痛的唇瓣讓她瞇了瞇眼。

  “嗯……”低吟一聲,唇舌中隨即卷人的清爽氣息讓她渾身發(fā)熱、發(fā)軟。

  情動、意騰,她拉住刑觀影衣襟,將這吻烙得更深更深……

  記憶以來,今生她的爺頭一回主動吻她,她豈能輕易放過!只是……喘息空檔,她似乎瞧見了爺眼中那隱忍的情欲,還有那濃得不容錯辨的情思。

  怎么回事?

  爺……到底肯不肯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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